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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③③

      江知鹤很瘦,但是不是那种脱相的瘦,而是风骨在身,像是玉器、瓷器,适合放在手里细细把玩。他被我抱在怀里,我圈着他亲昵。

      “陛下……”
      他软软地哼了两声。

      江知鹤面皮薄,没吻一会就红着耳朵,更觉得他可爱至极。

      “江知鹤,”我凑到他的脖颈间啃咬,“你和沈长青是什么关系?以前认识?”

      沈长青就是沈太傅,刚才我们的话题中心人物,我问这句话,是因为觉察到江知鹤一定瞒了我什么东西,我有些不高兴。
      他的隐瞒、他的算计,一旦被我觉察到,我总要向他讨个说法。

      如果不是我展现出对许娇妗的重视,江知鹤不会把沈无双的事情告诉我,刑部的折子大概率是被他给拦住了,他原先应该是不愿意叫我知道这件事,后来转变态度,要么是和沈长青有关系,要么是和沈无双有关系。

      我宁愿是前者,我不希望他和别的女子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

      江知鹤短暂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强逼自己放松一般贴了上来讨好我,睫毛微颤,一脸陈恳,敛眸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沈太傅确实曾经对臣有师恩,故而见沈氏女可怜,这才想着上达天听,请陛下做主,也可助陛下一石二鸟。”

      我听了一下,这段话,除了他和沈长青的师生关系之外,八成都在放屁。
      什么可怜,什么助我一石二鸟,我看是江知鹤自己在一石二鸟吧。

      他见我冷脸,即刻便贴了上来,搂着我的脖颈。
      好在我这段时间练出了一点点对他的抵抗力,没有瞬间丧失理智,而是能接着冷脸拷问他。

      “江知鹤,朕如此信任于你,你若欺瞒算计,便是辜负朕之真心。”这话竟然被我说得有几分委屈。

      他一看情势不好,这下忽悠不过我了,便服软了,凑过来又是舔我的指尖又是亲我的手心,像一只猫猫撒娇一样,展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陛下明鉴,臣怎敢有半句虚言。”

      甚至都不用猜,我当下便知他又在哄骗我,伸手就扯开贴在我身上的他。

      顿时江知鹤脸上露出显而易见地惶恐和茫然,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整个人又显得可怜了。

      “陛下——呃……”
      他似要再说什么,被我翻了过去,动作间我和他的衣袍、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上,案牍不算很宽,他被我横压在桌面上,乌黑的墨发散乱。

      我低头看江知鹤的窘状,他的脊背很直,线条流畅而有力,腰带一束,腰身细长而有力,柳叶一般易碎。

      “江知鹤,”我慢慢悠悠地点了点他露出来的一片后肩,慢慢地擦开上面涂抹的用于遮掩的粉末膏体,呈现一个黑色的‘奴’字,“之前朕就发现了,你这里,刺了字。”

      黥刑,在犯人的脸上或额头上刺字,再涂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使之区别于常人,并给他们留下永久性的印记。
      因为刻字是直接刺入骨头,所以格外疼痛,而且墨迹是永久性地留在皮肤上的,意在羞辱。

      可是江知鹤当年应该没犯什么需要受墨刑的罪吧,况且怎么会刺在后肩呢?
      衣服一穿,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半个手掌大小的‘奴’字,在擦掉遮掩之后,硬生生横亘盘踞在他的后肩,好像吃人的恶兽一般张牙舞爪,江知鹤的脸色越发惨白。

      “臣、臣并非有意隐瞒……”他强忍镇定却又颤抖着嗓音,好似濒死的鹤,我不知他是恐惧什么。
      我不知道真相,不知道他的曾经,我只知道他此刻的狼狈,只觉得霎时心软,心想,不应叫他如此疼痛。

      “江知鹤,”我强硬地掰过他的下颚,露出他一张带着惊惶的脸。
      琉璃宫灯摇曳着微弱的光,投下绰绰的人影,他嘴唇紧闭,仿佛紧紧关闭外壳的蚌。
      他在我的身下微微颤抖,仿佛是一株在寒风中摇曳的兰花,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

      我见他似欲碎去,连忙抱住他,我和江知鹤滚在一块,双双倒在这小小的一方案桌上。

      “怎么了这是,你到底怕什么?”我用胸膛贴着江知鹤的脊背,十分担心。
      “有时候朕真想不明白,你分明胆大妄为到敢欺瞒君上,甚至还会算计朕,可有时你却又如此惶恐,好似胆子和针眼一般小。”

      “陛下开恩,臣并非——呃!”他仍然欲辩解,我实在是不想和他这般没什么营养地扯犊子扯来扯去,没啥意思,也扯不出什么来。

      我抓着他的腰身,指尖摸索上他后肩那一个“奴”字,江知鹤整个身体都细微地战栗,仿佛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恐惧回忆,他在竭力维持体面,否则或许会在我怀里尖叫、哭泣。
      好在边上的墨砚并没有被我扫下去,我用右手食指沾了点墨汁,在他后肩拂弄两下,那黑色的“奴”字便脱胎换骨成一只简笔画出来的仙鹤。

      说起来,我虽然不太喜欢舞文弄墨,但并不代表我胸无点墨,陆氏家教极严,我纵是再怎么顽劣,也得老老实实学一点东西,那些我不太情愿学的东西里面,我最拿的出手的不是簪花小楷,而是画这些花鸟鱼虫。
      寥寥几笔,将右边替换为一双展开的鹤翅,鹤翅上扬,字体下半部分改为一只优雅的鹤腿,鹤腿轻盈地站立在江知鹤的肩骨之上。

      在此期间,江知鹤一直都在我的手里僵直又颤抖,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似乎在紧张接下来会到来的雷霆暴雨,可哪怕如此,他也依旧强逼自己驯服在我手里,不让自己流露出一点抗拒的姿态。

      “躺着,不许动。”我命令他,又将我的中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他立即抓住,乖巧地将自己塞进我的衣物里面。

      我挑眉,连忙把他的后肩那一块肌肤从衣服里面扒拉出来,墨水还没干呢。
      我点了点那一块地方:“这里,露出来。”

      他不知我对他那块地方干了什么,江知鹤满脸恳求,似乎在请我不要如此裸露他的狼狈,但我态度强硬,他眸色黯淡下来,以为我在故意惩戒侮辱他,仿佛一朵蔫了吧唧的花。

      我起身去隔间里面拿了一面小镜子,也不是很小,两个手掌那么大。

      回来的时候,江知鹤还老老实实维持刚才那个姿势,我猜测他或许以为我去拿惩戒他的器具了,可能是鞭子、竹板之类的。
      江知鹤好像以为我要那般冷漠地敲打他。
      他太悲观了,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

      我无奈地走过去,将手里的镜子递到他手里,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之中,握着他的手,不断调整镜子的角度,直到他能看到自己的后肩为止。

      “看到了吗?”我问他。

      他肯定是看见了,这一只零落的仙鹤面上都露出了呆滞混杂着将哭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置信。
      我没有别的办法开导他,只能慢慢悠悠道:“这伤痕,落在身体发肤之上,只需清风一拂,可你要是将这伤痕烙在心里,纵使千金良药也难治心病。”
      “你在怕什么?世人之言语不过尘埃,文臣之责骂不过耳语,被命运裹挟之人往往看不清、也看不起那些想要掌控命运的人。”
      “你不该受此囚困,至少不该被浅薄之人的言辞眼界所困,如今你大权在握,想要废止墨刑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想要将当年欺辱你之人揪出来挫骨扬灰,也自然有朕在为你撑腰。”

      我话虽如此,但估计江知鹤若是报私仇的话,明帝时期他权势不低,估计早就报得干干净净了,哪里轮得到我来给他撑腰。
      他眼中似是迷茫,好像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陛下为臣……撑腰?”

      “自然。”我给了他肯定的态度。“江知鹤,朕自然会为你撑腰。”

      可他沉闷地苦笑:“......只怕臣受之有愧。”
      “没有的事。”我把他抱在怀里。

      他的腰肢向来很好捉弄,我只需要不轻不重地抚两下,他就软了身子。
      江知鹤微微抿唇,一双乌黑的眸子很安静地看着我。

      “江卿身上怎么如此凉,”我颇为冠冕堂皇地说,“朕来替江卿暖暖。”

      ③④

      .......

      我掰过他的脸颊,压着他的脊背,以吻渡气,和他唇齿纠缠,他的身上有一股几乎是蛊惑又清甜的味道,让我总是忍不住地想去靠近他。
      他被迫歪头,只能张开嘴,就好像被猛兽咬住脖子要害的梅花鹿,挣扎不得,唯有认命。
      我前段时间就发现了,江知鹤的吻技实在是生涩得可以,经常会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会渴求我,会渴求我抱他。但是比起求我抱他,我觉得那种眼神深处的意思,更像是求我爱他,比起求我爱他,江知鹤似乎更本质的渴望是求我救他。

      救他。

      我不懂应该如何救他,我只是无法自拔地重新爱上了他。
      就像十四岁那年的惊鸿一瞥,以后不曾相忘,如今只要一见他,我便只想在他身边能看着他。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爱上什么人。
      但是爱意永远来的猝不及防。
      不过这话说的不对,爱总是有迹可循的、弥足深陷的。每一次见他,每一次拥抱,都只会让我更加渴望他。

      江知鹤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怀里,整个人放松着,好像找到了窝的兔子,格外的温顺。

      我发现江知鹤是喜欢这个时刻的。
      他很喜欢我们结束之后的温存,他很喜欢我抱着他来清洗,这些我都可以感觉到,江知鹤的神情会完完全全舒展,眉头也可爱地放松。

      不过他最喜欢的应该是我和他每天晚上一起泡脚的时候。
      江知鹤他会很腼腆地笑着,任由我在他的泡脚桶里面踩他的脚背,或者安静地两个人互相贴近。

      那个时候,他不像个规矩比天大的内侍,不像那个满手血腥、满心算计的督主,更像是我十四岁时爱上的那个干干净净的贵公子。
      ——真实的江知鹤,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滤镜,没有任何身份。

      他太小气了,只有在我们一起泡脚的时候,才愿意给我展露他那个样子。
      皇权鼎盛,宫墙之内,我却觉得我们两个好似置身于普普通通的农家,意外地觉得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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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提示:陛下对小鹤的箭头是很粗的,剧情上面有虐有甜,甜-虐-甜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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