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好还是当O好？[末世]》米九央

22、噩梦

　　“他会被带到哪里去？”

　　“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凌安迷迷糊糊听到两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点熟悉想不起来是谁，他感觉到自己蜷缩在一个很小很拥挤的地方，手脚完全伸展不开来。

　　他好不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透过几乎贴着脸的浅蓝色透明物向外看，一张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本应该吓得大叫的他，这会儿出奇的平静，就好像身体还处于沉睡中，只有脑子里残存的一点清明维系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前面缓慢蠕动着的大嘴裂开到一个极其夸张的程度，已经看不到其他部位，仿佛这玩意儿脑袋上就只长了张嘴。

　　稍稍幸庆地是，嘴里没有看到一丁点用于撕咬猎物的利齿，凌安有点怀疑这东西真的是嘴么？当看到里面伸出了一条细长且分叉，疯狂抖动的类似蛇类的舌头，他疑惑了。

　　来不及凌安多想，他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透明容器内，根本无法转动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抛起在半空，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眩晕和坠落感，容器带着他在空中翻滚了一百八十度。
　　凌安看到上方逐渐变小的灰蓝色天空，随着后背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上方的开口瞬间闭合，周围陷入了黑暗。

　　长长的食道包裹着透明容器，容器包裹着他，蠕动着将他往深处推送。

　　一切是那么的惊悚诡异，但凌安出奇的平静，可能由于那层容器隔离了外部的异味，黏腻，还有恶心的触感，也可能是他现在脑子还很晕乎，感觉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

　　之后的全程都感觉在荡秋千似的，晃来晃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终于停下来，随着粘稠的撕裂声，刺眼的白光从前面裂开的口子外照进来——

　　凌安睁开眼，躺了很久才从床上坐起来。

　　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隐隐还有打斗声和异种的嘶吼声。

　　他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用手撑着头盯着腿上的被子发呆，试图平复那怪异梦境带来的阴霾，还有理清杂乱的思绪。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做那样的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老爹失踪了！！！”这个念头瞬间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

　　凌安感觉全身虚脱无力，他在枕头边摸索到手机，打开看到纪云野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回拨了三个未接电话又断断续续发了很多条消息。

　　【纪云野：（跪地求饶）前面被我爸抓去做事情了（苦涩）】
　　【纪云野：凌伯伯的事我听说了，你别担心，人一定会找到的！我爸这边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纪云野：凌安，你还有我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纪云野：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纪云野：我这边又要集合了，晚点再聊，我把手机偷出来了（嘻嘻）】
　　【纪云野：我好想你啊凌安】

　　【凌安：我爹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失踪多久了？他在哪里失踪的？】
　　凌安发完消息等了很久，对面看来还在忙，他退出聊天界面，看到列表下其他人都很安静，大家今天都很忙。

　　他本来想给大哥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又担心会打扰到对方工作，于是只发了条消息过去。
　　【凌安：哥，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凌安放下手机，走到窗户边，看到远处基地外依然火光冲天，黑夜里各种能力释放出来的光晕比白天要更加的明显，那些高科技武器与神秘能力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相互碰撞产生出奇幻的火花。

　　看样子基地外面还有异种在发动攻击，但应该没有白天那么危险，因为城墙上那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已经停止了工作。

　　学院里有很多巡逻队拿着照明设备在来回走动。

　　凌安看到楼底下刚好有两个巡逻队的人过来。
　　其中一人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顶部闪烁着绿光的金属探头，在四周来回地晃动。另外一人跟在身后，双手插兜，摇头晃脑地跟前面那人讲话，谈话内容意外地激起了凌安的好奇心。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后面那人在问前面那人。

　　“考虑什么？”

　　“昨晚我对你的表白啊！”

　　“你小声点。”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不要给我装傻！”这一句讲得贼大声。

　　凌安突然被喂了一嘴的瓜，惊呆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巡逻队里的人应该都是Alpha吧。

　　Alpha在跟Alpha表白？？！

　　这有点超出他的认知，凌安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瞬间抖擞了不少。

　　底下的两人还在继续说话，前面那人问出了凌安想问的话。
　　“我是Alpha。”
　　“Alpha怎么了，我是喜欢你又不是喜欢性别，都这世道了，保不准下一秒就死了，你在怕什么呢。”
　　后面的人说着就要上前搂住对方。

　　这时，那个金属探头突然亮起红光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拿着探头的那人指着前面一棵树大喊：“在那里！”

　　“靠！”后面那人大骂一声收回手同时冲了上去。

　　等凌安再次看清晃动的人影时，对方手里已经抓着根荧光绿的粗绳？应该是他的特殊能力。
　　绳子另一头连接在那颗树上，把一只皮球大小的怪异生物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他将异种从树上狠狠扯下来，泄愤似的走过去踢了两脚，拖在后面，怪物撕心裂肺地叫了两声，一跳一跳地疯狂挣扎。

　　另一人对着通讯器报告了下方位，没多久外面开进来一辆车，车后面的笼子里关着的都是被捕获的异种，那人把捆成球的东西往里面一丢，跟开车的人聊了几句闲话。
　　“今晚有得忙了。”
　　“我们这算是加班吧，有加班费吗？”
　　“你是新人吧，没有。”
　　“......”

　　凌安看着车开走后，那两人拉拉扯扯，说说笑笑地消失在公园另一头。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肚子已经开始发出了咕噜咕噜地叫唤，强烈的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凌安才想起他没有吃晚饭。

　　凌安走出房间，打算在餐厅里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你醒了？” 旁边客厅里只剩下张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看到凌安出来后，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关切与温柔的笑容。
　　他看着凌安的眼神里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后只吐出一句：“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饭。”

　　张桑说着已经走过来将从食堂打包过来的饭菜打开摆在凌安前面的餐桌上。

　　凌安摸了摸，还是热的，心里暖洋洋的：“谢谢。”

　　“不客气。”张桑说完重新回到沙发上，拿起搁在旁边的一本书继续翻看着，模样十分地专注认真。

　　凌安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都这个点了还在学习？
　　“你在看什么？”凌安问他。

　　“哦，这个啊，是关于AO人群能力研究的书，我从图书馆借的，你要看吗？”张桑向他展示了书的蓝色封面。

　　凌安摇了摇头：“你看吧。”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看书。

　　凌安吃完饭就回房间了，身上黏糊糊的，他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

　　手机上，发给大哥的消息一直显示未读。

　　凌安在学院的论坛和外部基地的网页上搜索了很多次关于他爹的信息，全都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完全搜不到关于他爹这次的任务行动，想来应该是被人封锁了信息。

　　凌朗他们那边也一直联系不上，不过凌安倒是在学院论坛上得知了那些Alpha的动向。

　　应该是某个Alpha偷偷摸摸发的帖子——贼刺激的一天！感觉身体被怪物掏空！

　　底下一堆的评论：
　　【（擦汗）啥意思？】
　　【你们Alpha这么会玩的么！（天啊）】
　　【（脸红）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旺财狗头）楼上小O不要瑟瑟！！！】
　　【欢迎大家来看我写的小作文——被怪物抓回老巢大战三百回合（点击链接立即阅读）】
　　【楼上发的什么鬼？！！（汗颜）越发变态了......】
　　【为什么后面要付积分！！！诈骗啊！】
　　【你们这些Omega舒服日子过多了吧，我们Alpha在外面累死累活，流血流汗掉脑袋，我跟你讲怪物都是一口一个，还抓回老巢？还大战三百回合？一点常识都没有......(巴拉巴拉一片小作文)】
　　......

　　后面一长串骂来骂去的，凌安滑到很下面才看到关键信息。
　　【不跟你们扯皮了，我们要去解刨异种了。】
　　【卧槽，你们要干啥？】
　　【听说这次活捉了很多异种，沈主任要带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去开开眼界。】
　　【我记得他们Alpha好像有一门课叫“异种起源与进化”】
　　【大概就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研究探讨如何针对不同异种，快速一击致命吧。】

　　凌安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这个点Alpha那边还在忙的话，林刃今晚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来。

　　本来还想着晚上可以从林刃那里得知外面的一些情况，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听到自己老爹的消息。

　　凌安倒在床上，十分地烦躁。

　　他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作为Omega，那种你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限制的无力感。

　　就像现在他不能像Alpha一样第一时间接触到外界的信息，只能通过论坛，从他人口中得知。
　　也不能现在跑出宿舍，跑出学院，去找他哥，去找军部的人问清楚。

　　因为Omega宿舍楼有晚上十一点的门禁，因为他们出不了学院，更不可能去到满是Alpha的军区，因为他们是受保护，被限制活动范围的一群人。

　　他们的生活圈里几乎只有Omega和Beta，不像Alpha那样时常能接触到那些位高权重掌握话语权的Alpha老师，校领导亦或是军部的那些人。

　　这一点在Alpha学生被关起来进行封闭式训练，在和凌朗他们断了联系后，凌安才猛然发觉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闪过了之前楼底下那两个Alpha自由自在相处的画面，他突然很羡慕，突然有了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不想当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