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编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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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落帆一晚上被折腾的意识模糊，但第二天还是醒的很早——醒是醒了，但起不了床。
领带是昨天在祁明轩怀里蹭掉的，露出了齐落帆发红的眼尾，连同眼里的水汽也顷刻间泛起来，那时祁明轩抱着他，说他又在蛊惑勾引。
齐落帆脑海中浮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片段，偏头蹭了蹭祁明轩的侧颈，把人蹭醒了，哑着嗓子小声说：“送我回家。”
祁明轩眼睛都没睁开，翻身把他压住，神情倦怠，懒洋洋地说：“还早，你接着睡，晚点送你回去。”
齐落帆被他压的身上很重，提膝踹到他腿上，但是因为力气不济显得毫无杀伤力：“我说了今天有课，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祁明轩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握在手里量了量，说：“看着没怎么长肉，太瘦了，昨天晚上应该先把晚饭吃完的。”
齐落帆不理他，眼皮不受控制地打架，声音渐低：“听到了你还没完没了……”
“我很克制了。”祁明轩向上抓到他的小腿，看他困倦的模样，说：“困成这样还记得有课，真是敬业。”
齐落帆又努力睁开眼睛，重复道：“……送我回家，我课没备完。”
“回回回。”祁明轩拿他没办法，赤着上身下床，臂膀上的肌肉线条明朗有力，印着几个清晰泛红的齿痕，他也不在意，捡起丢在床尾和地板的衣服，说：“要不让人送两套干净的过来吧？”
齐落帆没回应，祁明轩回头看他，是又闭着眼睛睡了。
“累成这样？我都没做什么……”祁明轩自言自语地为自己辩白，目光落到床头柜的空盒子上，又悻悻然地闭了嘴。
齐落帆没休息好，困得眼皮干涩发疼，根本顾不上穿衣洗漱，只能任由祁明轩随意摆布。
祁明轩给他穿上衣，卷袖子的时候看到他手上的编绳，动作顿了一下。昨天晚上没注意，加上室内灯对视觉效果有影响，没有发现这根红绳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祁明轩抓着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问齐落帆：“这个手绳，是换了新的吗？”
齐落帆迷糊着，囫囵点头：“奶奶说……新……”
祁明轩听不明白，于是凑近一点，又问：“奶奶说什么？”
“换新……招桃花。”齐落帆迟钝地说。
祁明轩这回听清了，轻笑一声，继续给他整理袖口，说：“奶奶还信这些呢？”
齐落帆不知道听没听到，只轻轻哼了一声，祁明轩又说：“那你招到了吗？”
齐落帆没回应，困得直往后仰，被祁明轩眼疾手快的拉进怀里了。
“老天爷，”祁明轩喃喃自语，“可别在课上睡着了。”
齐落帆的课排在上午三四节，从酒店回来后又在家睡了两个小时，然后把昨天没来得及备完的课上要讲的内容整理了，让祁明轩把他送去了学校。
他在多媒体上放出准备好的PPT，腰酸的站不住，只能撑在讲桌两侧借力，尽量表现如常。
已经快要立夏，气温也越来越高，齐落帆的衬衫纽扣却系到最上面那一颗，他不敢松懈——他让祁明轩别留下印子，祁明轩压根没听进去。
齐落帆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滑动鼠标换了一张PPT，扶着麦克风开始讲解：“大家看一下这张图，早期的摄影术是在19世纪的西方诞生，法国画家达盖尔为了取得更准确的写实效果开始使用一种‘光影画箱’的辅助性工具，当然跟我们现在所见到的一些摄影设备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是一个成像雏形，类似于后来出现的单镜头反光式照相机，……”①
教室里有记笔记的沙沙声，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老师是不是不太舒服啊？”一个女生担心地说。
“不知道，不过我也看出来了。”
“闪到腰了？”
“不太像。”
“感觉是累了。”
两三个人小声嘀咕了一些，最后猜想可能是没休息好，这时前排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是昨天课上提起祁明轩的那位同学——掩唇小声道：“好像是祁明轩送老师过来的，送到校南门附近的路口就走了。”
校南门是偏门，相比正门人流量较少，几个女生闻言对视，不必宣之于口，几秒钟后默契地勾了勾嘴角。
齐落帆撑着上完了两节课，时间一到就喊了下课，学生们陆陆续续从讲台经过，跟齐落帆说再见，然后离开了教室。
手机在讲桌上放着，上课前关了静音，这时进来新消息，屏幕亮起来，祁明轩言简意赅：“在门口等你。”
齐落帆收起了U盘和教材，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悄悄背手揉了揉后腰，拿着东西离开了教室。
他从教学楼出来后直接去南门，但中午不比早晨，三两成群的学生经过这里，去附近的街巷吃午饭。不管是不是摄影专业的学生，现在大部分都认识了齐落帆，免不了跟他打招呼，齐落帆一边离开学校一边点头回应，祁明轩只能开着车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眼看着路程越走越多，跟齐落帆打招呼的学生慢慢减少，祁明轩追到齐落帆身侧，降下车窗吹了声口哨，跟他演巧遇，说：“齐老师，顺路载你一程？”
齐落帆没说话，绕到副驾上了车，又听见祁明轩说：“真受欢迎，看来是招了不少桃花呢。”
“什么？”齐落帆没听明白，扣上安全带，问。
“没什么。”祁明轩随口揭过去，问：“下午还有课吗？”
“没。”齐落帆后腰靠着座椅，缓解不适，一句话都嫌多。
“去我那儿吧。”祁明轩说。
去哪里都行，齐落帆没说话，祁明轩就全当他是默认了，开车回家。
车子开进车库，祁明轩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偏头看齐落帆，说：“到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消了音，齐落帆额角抵着车窗，阖着眼睛睡着了。
祁明轩看了他几秒，抬手拨了拨他的额发。车窗关着，周遭气氛安静，他倾身探过去，能听见齐落帆细小轻柔的呼吸声。
祁明轩突然没由来的笑了一下，嘴角勾起弧度，只是看着齐落帆的侧脸，就有说不出的安心。
他这样看了一会儿，齐落帆睫毛轻轻抖动，人却没醒，大概姿势不舒服，只皱了皱眉。
祁明轩没叫他，下车绕到副驾开门，解开他的安全带，把人抱进去，上楼时齐落帆醒了，语气含糊地喊祁明轩的名字：“祁明轩……？”
“嗯，我在。”祁明轩应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落帆无意识地产生依赖，没再说话，手指勾住祁明轩的衣襟，往他怀里埋了埋脸。
祁明轩面上露出愉快的神情，提膝顶开了卧室的门，走到床边又停住了，低头看了眼怀里齐落帆露出的半张脸，顿了几秒，冒出一个荒唐念头——“要不就这样抱着他睡得了。”
他这样想着，当真抱着人在床边站了半晌，立的像尊蜡像。
齐落帆原本呼吸轻浅，睡得还算安稳，几分钟后不知怎么蹙起了眉，有些难受的哼了一声，问：“祁明轩……你干嘛呢？”
“啊、我……”祁明轩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而且丢人，抱着齐落帆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然后又重新回到床边，做出刚走到卧室的假象，掩饰道：“我没、没干嘛，你接着睡吧。”
他把人放下来，起身时被齐落帆抓住了衣摆。
“我不舒服……”齐落帆小声说，“全都怪你。”
祁明轩抓住他的手，在床边蹲下，语气真挚的要命：“怪我，都怪我，看在我当了这么久苦行僧的份上，齐老师原谅我这一次吧。”
齐落帆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但还是耍小脾气似的推了一下他的手，很无情地低喃：“不原谅……”
祁明轩无声轻笑，在齐落帆唇上亲了一下，觉得不满足，又亲了一下，然后才离开卧室，关上了门。
昨天晚上给郁琛发的消息，今天终于收到了回复——
“大概吧。”
“不过送花倒是很像在追人。”
“当初言言追我的时候就给我送了花。”
“【图片】【图片】【图片】”
“是向日葵，很好看吧。”
祁明轩看了向日葵的照片，一边下楼一边打字回复：“什么叫言言追你，不是你追的他吗？”
郁琛：“你知道什么，他也追我了。”
祁明轩：“……”
真是莫名其妙。
他去相册翻出齐落帆送的鸢尾花的照片，一股脑发出去十几张不同角度的图片，说：“这是落落送的，鸢尾和百合。”
“哦。”郁琛不痛不痒的说，“我觉得言言送的向日葵更好看。”
祁明轩：“落落送的鸢尾更好看。”
郁琛：“呿，恋爱脑。”
祁明轩：“呸，老婆奴。”
——没品的家伙。
两个人互相鄙视了一会儿，郁琛说宋祈言等会儿拍摄结束该从工作室回来了，要去做午饭，不跟祁明轩瞎侃了。
祁明轩正要嘲讽他没地位，突然想起自己也要去给齐落帆做午饭，打字的手顿下来，又默默把字删了。
给老婆做饭怎么能叫没地位呢？乐在其中倒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编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