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赁男友》水下木偶

37、N-37

　　-可能也不太像是同居，应该说更像是……结婚后？

　　自然而然从脑内蹦出的这种想法，就像是什么滚烫的事物突地烫了石岩溪一下，恰逢石岩溪的手臂碰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看起来显得很一惊一乍地，石岩溪回头和用手指戳他手臂的黎言许猝然对视。

　　两双黑色的眼睛里都藏着惊讶。
　　石岩溪是被自己刚刚的想法“烫”到了；
　　而黎言许，他则像是被石岩溪颇为“夸张”的反应微微吓到了。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默默将自己的手指挪回来，黎言许颇有些无辜地解释。
　　“不过，我现在突然就有些好奇了。”停顿，黎言许的眸里闪过一丝戏谑，“石岩溪，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脸都红了？”

　　支支吾吾地，石岩溪实在是羞于将自己刚刚的想法说出来。
　　但不得到答案，黎言许似乎并不放弃用他那勾人的目光缠住石岩溪，于是，绯色迟迟不愿意从石岩溪的皮肤上退却。

　　想到什么，石岩溪低低说了一句，“抱歉。”

　　这话石岩溪说得有点含糊，为了听清他的话语，黎言许本能地凑过来，手掌撑在石岩溪的旁边。
　　于是，黎言许自身所携带的气息和衣物沾染着的洗衣液味，便也一齐压向了石岩溪，围拢住了他。

　　眼神不敢怎么乱瞟，很轻很快地，石岩溪吻上了黎言许的嘴角，在那里留下了一点儿属于他的气息。

　　黎言许后知后觉，石岩溪刚刚大概是说了一句抱歉，而按照他们几小时前的约定，“说三句道歉就要惩罚一个亲吻”，石岩溪在此之前已经说过两句了，所以现在……

　　眯了下眼，黎言许保持着那个和石岩溪靠得很近的距离，嗓音有点儿低，“石岩溪，如果你想让我收起我的好奇心，仅仅只是一个吻还不够。”

　　石岩溪长睫翕动，他明显有些紧张和忐忑，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摆出了一副乖巧聆听的姿态。

　　其实，这话说出来黎言许也感觉到有点儿羞耻，故而，眸色偏了下，黎言许才低声说：“石岩溪，如果你现在张开嘴允许我吻你的话，我就不再追问你那个问题了。”

　　什么吻需要张开嘴？
　　石岩溪眸色凝了下，然后脸颊就变得更红了。

　　于是，现在摆在石岩溪眼前的选择就变得很简单了。
　　选项一：闭眼，张嘴，允许黎言许对他舌吻。
　　选项二：跟黎言许坦白，他刚刚是因为联想到“他们结婚的婚后状态”这件事而感到害羞。

　　石岩溪能料想得到，如果选择选项一，他待会儿的脸庞肯定会红得像熟烂的红番茄那样。

　　和选项一相较，选择坦白想法或许会让他比较自如、脸颊不那么红一点。
　　石岩溪理智地想到。

　　……

　　那些攀在石岩溪皮肤上的红开始发烫，那些烫意让石岩溪呼出的鼻息似乎都变得滚烫。
　　乖巧地、怯生生地，睫毛忐忑地扑扇着地，石岩溪闭上了眼。

　　最终，顺从着自己内心的那股冲动，石岩溪抛弃了理智的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感性的选项一。

　　但等待了很久，石岩溪预想中的舌吻迟迟没有落下来。

　　抱着疑惑，石岩溪悄然睁开了眼。
　　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身前憋红了脸的黎言许，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攀在石岩溪脸颊、脖颈的红，有些许转移到了黎言许身上。
　　此时此刻，黎言许那双黢黑的眸，似乎也被迫染上了点儿怯与红，卜一对视，那双黑色的瞳仁微微偏转，莫名灵动。

　　空气似乎变得有点儿热。

　　抿着唇，刚开口时，石岩溪的嗓音竟还有些艰涩发哑：“……黎言许，你怎么没……”

　　——舌吻我。
　　只是，后续的这三个词对现在的石岩溪来说莫名显得有点太过“虎狼之词”了，所以言尽于此，石岩溪的声音逐渐消殁。
　　他真的太过不好意思，也太过害羞了。

　　闻言，黎言许的瞳仁微动。
　　虽然石岩溪的话只说了半截，但根据语境，其实并不难懂他想表达什么。

　　不知道是否为气氛影响的缘故，黎言许此刻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隐隐撩拨着石岩溪的心。

　　恍惚间，石岩溪都开始觉得，如果此时此刻空气也有颜色，那他和黎言许共处的这个小房间里，空气应该也是粉色的。

　　黎言许没说话，朝石岩溪这边伸过来一只手。

　　石岩溪不明所以，乖巧地等待着黎言许的动作。
　　哪知，黎言许只是伸出左手挡在了石岩溪的眼睛前方，他手掌对着石岩溪的眼睛，手背对着他自己那方。

　　黎言许的手很宽，很大，挡在石岩溪的眼前，就挡住了石岩溪的大部分视线和视野。

　　石岩溪依旧还是处于很懵的状态。
　　然后，他就听见黎言许带着点儿无奈、羞耻和不好意思低声地对他说，“……石岩溪，在面对我提出的、一些稍微有点不合理的要求时，你可以不用这么乖的。”

　　透过挡在身前的指节缝隙，石岩溪隐约看到了黎言许脸颊和脖颈的红更深了些。

　　石岩溪后知后觉，黎言许之所以伸手挡在他的眼前，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他也太过不好意思，也太过害羞了。
　　当然，黎言许还太过别扭和傲娇了。

　　“……所以，石岩溪，我现在不会……深吻你的。”
　　哑声做完这个保证后，黎言许就撤开了遮在石岩溪眼前的手。刚刚石岩溪的睫毛扑扇时偶会碰到他的掌心，有点儿痒。

　　不合理的要求。
　　黎言许是在说“舌吻”的这个要求吗？
　　当然，按照黎言许的话来说，应该称之为“深吻”。

　　可能，这个亲密的举动放在他们两个刚刚确定关系，并且只是确定了“一日恋人”关系的人身上的确有点不合理，稍微有点太快了。

　　可是——

　　“黎言许，你现在真的不能和我深吻吗？”
　　石岩溪执着地问。

　　其实，石岩溪完全能够理解黎言许的顾虑。
　　但他还是这么问了。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石岩溪此时此刻的这句询问，应该归属于“故意调侃黎言许”的范畴。

　　是的，老实人偶尔也会有点坏心思。
　　甚至，石岩溪已经预想到了傲娇的黎言许对此会表现出的行为与反应，并已然开始感到愉悦了。

　　明明黎言许刚刚都保证了不会深吻，石岩溪还这样再次直白地发问，于是，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好似让黎言许呛到了。
　　黎言许别过眼，有点狼狈地拒绝道：“不。”
　　“不”字一次，他说得字正腔圆，就像是生怕石岩溪没听清。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仿佛是什么积极求知的好学生，石岩溪继续问道。

　　攀附在黎言许脖颈、耳垂的红似乎红到了极限。
　　当然，连续追问了两个问题的石岩溪也“不遑多让”，脸颊的逐渐滚烫的热意让他有些想打开室内空调的制冷功能。

　　瞥见黎言许的耳朵，石岩溪又分心地想到了黎言许耳朵尖的那颗小痣，就连石岩溪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他总是惦记着黎言许的那颗痣，不过，此时此刻，那颗痣应该又红了吧。

　　“不知道。”气鼓鼓地，带着点儿羞赧到气急败坏的语气，黎言许道。
　　可能是意识都自己从刚刚那个问题开始就在一直被石岩溪追问，黎言许倏然反问，“……难道说，石岩溪，你现在迫不及待想让我深吻你吗？”

　　老实人石岩溪虽然偶尔会使坏，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面子还是比较薄的。所以被黎言许突地反问，石岩溪顿时词穷，支支吾吾又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嗔怪地瞥了石岩溪一眼，黎言许继而道：“所以，石岩溪，你别再逗我了。”

　　被“反将一军”了。
　　石岩溪迟来地意识到，“好吧。”

　　可能是觉得石岩溪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低落，黎言许小声又说：“石岩溪，我觉得可以的时候，我会再征求你的意见的。”
　　顿了一下，黎言许又补充，“当然，石岩溪你之后也可以主动来征求我的意见，不过，要除开最近这段时间。”

　　本能地感到好奇，石岩溪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轻不重地瞥了石岩溪一眼，黎言许的眼神稍微有点复杂，大概还是在怪石岩溪竟然没能读懂他。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黎言许才低低地含糊道：“……因为我害羞。”

　　眸色一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连续地、快速地低声念了好几句“对不起”，说完了第六句时，石岩溪便倾身靠近黎言许，再次吻了上去。

　　石岩溪的第一个吻，落在黎言许的眼睛。
　　第二个吻，落在黎言许的嘴巴。

　　黎言许被吻得有些懵，懵完，他还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石岩溪，难道你是什么接吻狂魔吗？”
　　他们彼此间依旧靠得很近，鼻息相互纠缠。

　　吐槽归吐槽，黎言许的神色与语气，却看不出太多恼意，甚至，在吐槽完之后，就像是不愿落下风似的，仿照着石岩溪的吻法，黎言许依次在石岩溪的眼睛，嘴巴落下了一个吻。
　　除此之外，黎言许还绕回来在石岩溪的鼻尖轻吻了下。

　　“石岩溪，我想，我们今天的亲吻次数稍微有点太多了。”压着声，呼吸放缓，像是在分享悄悄话般，黎言许说道。

　　是了，如果回想这一天，他们好像的确在无意识间接了很多吻，甚至应该说是‘太多的吻’，以至于现在让石岩溪回忆，他都有些数不清，他和黎言许今日究竟亲吻了多少回。

　　迷糊着、浅笑着，石岩溪附和：“好像是哦。”

　　停顿，石岩溪琢磨着又小声道：“可是，因为我喜欢你，觉得你可帅了，所以想吻你，想亲你，然后我付诸于行动，这样不可以吗？”

　　牢记着黎言许曾对他说话，虽然显得生硬，但石岩溪还是将“可爱”一词中的“爱”字吞了回去，改成了“帅”。

　　漆黑的眸颤了下，黎言许轻“咳”了一声，别过脸去：“没不让你吻，石岩溪，你别再撒娇了。”

　　石岩溪起初有点哑然。
　　他刚刚说那句话的语气，是真的很像在撒娇吗？
　　会不会是黎言许胡乱给他盖了顶“帽子”？

　　可是，瞥到黎言许那红透了的耳尖，石岩溪又忍不住想笑。

　　“可爱”一词，他是真的要说倦了。
　　或许，就按照黎言许的话去理解，就当他是在撒娇吧。

　　蓦地，石岩溪又冒起了那种想要亲吻黎言许的冲动了。

　　因为周围没有可以做范例的案本，石岩溪并不知晓，其他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会否都像他这样，经常性想跟对象接吻。

　　但想着黎言许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石岩溪将目光又缓缓移到了黎言许的唇部，不知道是不是亲吻的缘故，黎言许的嘴唇稍微有点儿红。
　　或许，他自己的嘴唇现在也很红。

　　思及此，石岩溪克制住了自己的那股情绪，只是在言语上又表达了一次，“黎言许，我好喜欢你。”

　　听见这话，黎言许睫毛眨了两下。
　　不过，他的回答依旧带着点儿别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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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了晚上22：01。
　　因为意外的接吻和腻歪，他们二人磨蹭了很久才收拾完石岩溪的那些东西，黎言许也比预想中的晚离开石岩溪宿舍。

　　离开的时候，黎言许将那个石岩溪帮他洗干净的保温饭盒带走了，可是那本他带过来的、好像并没有翻开过多少页的小说著作，不知是他忘记了还是什么，被遗留在石岩溪的书架上。

　　搭着书脊，很轻巧地，石岩溪将那本小说拿下来。
　　翻开扉页的时候，一张小纸片掉了下来。

　　将那张小纸片拾起，看清上面的内容，石岩溪不禁失笑。

　　纸片上面，是一串由“长杠”和“短杠”组成的摩斯密码，就仿佛是给石岩溪中午发过去的那串音频进行回复那样。
　　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对中午那段音频的回复。

　　破解出来，明文是：I am yours,too.（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