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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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斯亚广场。
昨夜纷扬的厚雪铺了满地，一夜之间将银色洒满世间。舒宸站在玛斯亚广场的瞭望台，乌泱泱的人群层层堆叠在台边，抬头仰望着舒宸的面容。
人群缄默无声。
他们任凭断断续续的雪花飘落肩头，麻木地伫立在台前，宛若雕塑。外在表现寂静无痕，内心又愤恨不敢言说。
舒宸站在高处，俯视着远方密密麻麻的黑点，他单手拖腮拄在围栏旁，在无趣地研究雪花的冰晶结构。
郁灼拉着张臭脸，不情愿地站在舒宸后方，冲着人群咬牙切齿。
远方的挂钟在压抑的气氛里撞出叮咚的响声，打碎了人群的压抑气氛。在中间偏后的位置，戴口罩的男人拍拍前人的肩膀，顺着肩线划到前者的手心，在其中写道：
“注意时机，还有三分钟，按计划行事。”
前面的人回握住口罩男的手，继续比划：
“是，统领。部署已经完毕，接下来定让他有去无回！！”
舒宸没有任何表示，还是没骨头一样萎在栏杆上，似是在欣赏，又像在铭记。
“你要告诉我的答案呢？到底是什么？”郁灼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他没心思再和舒宸伪装下去，“别藏着了，你知道我现在只对这个有兴趣。要是你再敢欺骗我……”
舒宸抬高手臂，当郁灼以为舒宸终于良心发现，会像他在影像片里一样用人类手掌摸他的头颅时，得到了舒宸“哐当”的两声敲击。
郁灼：？
舒宸的笑容意味深长，“没事，就是再确定一下你的各项运作机制有没有出问题，等加冕仪式开始时，你会得到答案的。”
文恩统领专心致志地盯着瞭望台，如今距他们的肃敌计划开始还有1分钟24秒，文恩在心里默数，到时候，就是叛徒舒宸的死期！
时间一点点过去，飘扬的雪花由小变大，人群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他们呆滞如木偶，大多数人充作事不关己的观众，沉默乃至麻木地围观着台上的表演。
倒计时：三秒……两秒……一秒……
就是现在！文恩统领带领着潜伏在人群里的战力一拥而上，舒宸的笑容渐大，露出了反派的猖狂笑容，他的音量提高：
“时间到了，现在，好戏开场，希望你喜欢。”
话音刚落，还在向前冲锋的文恩一怔，怎么会？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早就暴露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文恩统领知道，他们的优势集中在暗处，以人数优势才能勉强奋力一搏，如果计划提前暴露，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对上舒宸这种站在异能顶端的人，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异变在此突生。
郁灼伸出光剑刺进了舒宸的胸膛！
柔软温热的触感从郁灼的手间传入中枢程序，冰凉的钢剑划开脆弱的皮肉，文恩统领向前冲锋的脚步一滞，就连当事人郁灼都满脸不可思议！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
郁灼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光剑捅进舒宸的身体，鲜红的血花汩汩而下，光剑也不受控制，找准方向径直刺入了舒宸的心脏！！
模糊间，郁灼看到舒宸在用口型对他说着什么——“再见”。
残存异能……舒宸以自己为筹码，进行了一场空前的赌注。与其任黑雾蔓延，成为丧失理智的怪物，还不如把自己作为实验对象，去探探异能的边界在哪里。
郁灼是第一个成功觉醒自我意识的智械，和他一样被误解为杀害帝国殿下的凶手未免太过可惜，而划清界限的最好方法，不就是在公众面前表演决裂吗？
世人大都奉行结果决定论，当最后的结局是郁灼“为民除害”时，人们只会记住郁灼最后的高光，把同流合污的偏见美化为忍辱负重。
郁灼作为智械拥有无限的生命，如果舒宸的豪赌失败，那在世界上留下见证者也是好的。郁灼，偶然中的意外，突破极小概率觉醒意识的存在，他是唯一，不可复刻。
把最初和叛徒舒宸苟合的郁灼分割，再把他架在高台，舒宸笃信，郁灼会按照他设想的方式延续下去的。
而这对于拥有绝对空间异能，还创造智械郁灼的舒宸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舒宸早在激活郁灼意识的那天，就在智械程序里设置了最高权限，在无数次异能实验里，利用空间异能把权限的引线隐藏，这就做到了让郁灼难以察觉。
当舒宸主动卸下所有防备，坦露出柔软的弱点，主动撞上智械的全力一击，结局不是显而易见吗？
故事按照舒宸设定好的剧本上演，尽人事知天命，舒宸孤注一掷，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试图为人类世界制造一个缓冲期。
如果黑雾尽头是湮灭的话……舒宸凝视自身因过度使用异能蔓延的黑雾，暗自和它立下战书，猎人想吞噬猎物，既然异能者与诡域同在，为什么不尝试战胜黑雾诡域，把它变成自己的助力呢。
郁灼的意识控制中心一片混乱，剧烈的对抗挣扎中，郁灼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本能喧嚣着将光剑刺入更深，郁灼的躯体在按照惯性向前，意识却万分抗拒，两相争斗，郁灼在夹缝里，好像要丢失了整个自我。
停下，停下！
然而，一切都晚了。
“再见。”舒宸靠近郁灼，用断断续续的气音和他告别。银色白雪漫天起舞，把未解的真相埋葬于寒夜。
思绪混沌时，舒宸在望着远方雄伟的城墙拔地而起，他用尽最后力气想：
看来，他赌赢了。
后来，斯克尔城墙由此诞生。
*
第一座墓碑上的内容到此结束。
原本发出淡银光芒的石碑失去色彩，成了枯老腐朽的一捧废土。
舒宸敛眸，他轻轻拍过陈旧的碑文，似是要跨越光阴，和过去的自己对话。用旁观的视角看待自己的一生，戏中人似近似远，隔着纱幕承担着无关紧要的角色。
感同身受？
舒宸诧异，好像当事人不是自己，而是别的某某，是同名同姓的观众。
“哥哥，”金发青年满脸委屈，用苦巴巴的祈求声笑道：“你还是需要我的。你怎么能因为自己个人的愚蠢愿望，就想要把我扼杀掉？”
“光影共生。”舒宸纯澈的银发开始染上金黄，“把黑雾尽头的诡域灭绝，得到的就会是‘没有异能’的评判。在当下，失去异能的帮助，你根本一无是处。”
金发青年循循善诱，向舒宸蛊惑道：“只要你认同我，我就能赋予你想要的一切。”
“来，认同我。”
脑海里的金发青年不断加强暗示，“众人的命运对你来说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所谓抗争，不过是愚人自欺欺人的手段 。”
舒宸的银发比例逐渐减少，染上层层金黄。
【愚人假相。】
【抗击命运的囚徒最终受尽戏谑，成为命运嘲弄的对象。剧本已经写好，空荡的王座历经硝烟，当硝烟散尽，更伟大的存在会掌管记录这一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