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s寻树

38、最后的最后

　　严厉海也被捕了。

　　他一直藏身在村子里面，如果不是严厉恺的交待，警察们很难找到他的踪迹。

　　这日的警局很是忙碌，突然救出的那数十名女生需要挨个询问，桑榆要理清这个案件，做出详细的报告。

　　所以她很晚才下班。

　　明昭还是在门口等她。

　　桑榆没有看她，她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前方突然冲出个身影，“啪”地一巴掌，扇在桑榆脸上，一下子她清醒了过来。

　　明昭飞快地将那人推倒在地，又扶上桑榆。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桑榆。

　　“没事。”桑榆摇了摇头，此时的她正紧紧盯着那倒在地上的女生。

　　她正是严厉恺的女儿，也是那日被霸凌的女生。

　　“解气了吗？”桑榆问道。

　　“你个贱人！我要打死你！”她气愤地对桑榆骂起。

　　“你没必要骂我，是你的爸爸干出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是我爸！如果不是你，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她的精神出现一些问题，站起来冲向桑榆，试图将她扑倒。

　　桑榆伸手挡住了她。

　　“如果不是我，那将会有更多的女生被绑架！严悦，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努力，你还是拥有远大的前程的。”

　　“我就是个烂人，又有什么前程呢！”她绝望的眼神看向桑榆。

　　“不，你是个好人，不要因为别人而去否定自己。”桑榆鼓励着她。

　　“可她们都说我就是个杀人犯的女儿，我这辈子没有好下场！”她字字带着绝望，她已经厌倦这个世界。

　　“不要去在意别人的说法，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杀人犯！…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严悦好像是疯了，她突然大笑起来，又低喃着什么，她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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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也跟着明昭上车了。

　　“她其实蛮可怜的。”桑榆看着那有些疯癫的背影感慨道。

　　“是啊，父母间犯下的错误，舆论却要压在孩子身上。”明昭也觉得惋惜。

　　“我有点想帮她。”桑榆好像下定了决心，做出一个颇为荒谬的决定。

　　“嗯？”明昭疑惑起来。

　　“她的爸妈都进去了，她也没有其他亲戚了，恐怕就是一个人生活，而那个村子里面的孩子们都讨厌她。严悦可能会无法生活。”桑榆考虑着严悦的处境。

　　“那你要怎么帮她，这是件很困难的事，严悦现在肯定认为你害得她家庭破碎，那她很有可能会来报复你，就像今天这样。”明昭觉得这个想法不妥。

　　“我知道她恨我，但我不仅仅是为了帮她，更是为了弥补…”桑榆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弥补什么？”

　　“弥补我的童年。”她越说越小声，事情过去得越久，桑榆就越不想去提起这事。

　　“你的童年也被人欺负吗？”明昭突然想到了些事情，她好像明白桑榆为什么执着于帮助严悦了。

　　“嗯，我是被人欺负过，所以那天我看到他们，我就恨得慌。”桑榆咬牙切齿地说着那些。

　　“对不起，我不了解那些事情，可能伤害到你了。”

　　“没事，都过去了。”桑榆无奈地笑起来。

　　“我现在赞成你去帮她了，你想怎么帮，我陪你。”

　　“你可以帮我找个房子吗？”桑榆问了起来。

　　“她住？”

　　“不是，我住，我想搬家，房子借她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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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上车心思就都在严悦身上，她才发现今天这条回家之路有些不同。

　　“你这是开到哪去？”她问起明昭。

　　“她想见你。”明昭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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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案子调查结果出来了吗？”明昭再次询问桑榆。

　　“哦对，忘记跟你说了，严厉海都招供了，那些女生都是他从各地骗过来的，就是为了在那卖个好价钱，而之所以转去那个村庄，就是因为他察觉到我们可能要发了。”

　　“还有你的绑架案，他没有承认。严厉海那天行李箱里确实装着人，但不是你，他也没见过你，对不起，这个案子可能无法侦破了。”桑榆又聊起案件的故事，她十分抱歉。

　　“没事。”明昭有些失望，但她能接受这一结果。

　　“要不我们再去公园看看吧，找找线索？”

　　“明天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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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看管所门口。

　　她们下车走了进去，出示完证件后，门卫也就放人了。

　　方锦一被关在里面。

　　所有证据都收集完毕了，方锦一就等着明天开庭，接受她本该得到的惩罚。

　　方锦一坐在床上，她低着个脑袋，在思考着些什么，听到动静后，又看向着桑榆那处。

　　“来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桑榆见过方锦一的很多面，但唯独这颓废的模样是第一次见。

　　“嗯。”桑榆走到她面前。

　　“我去门外等你。”明昭见状就离开了。

　　房间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俩面面相觑，是这无限的寂静。

　　“你跟她在一起了？”方锦一看了桑榆许久，才问道。

　　“没有。”桑榆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在一起？她很喜欢你。”

　　桑榆没有回答。

　　“阿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谢谢你一直愿意陪着我。”方锦一的泪水闪动在眼角，十年的陪伴转瞬即逝。

　　如果不是很多事情的发生，她们两将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所有事情都无法改变，错了就是错了。

　　“嗯。”桑榆冷漠地回答下来。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她真挚地向桑榆道歉。

　　“但是…但是我想明白了，我以后肯定会改的，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吗，只是普通朋友，我不强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她动作开始疯狂起来，抓住桑榆的手，开始祈求她。

　　“不了，我们不适合做朋友了。”桑榆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不断地摇头拒绝。

　　“方锦一，我很感谢在过去的几年里你对我的帮助，但是你也对我产生了很多的伤害。我本以为你已经改掉这毛病了，没想到现在的你更是变本加厉。”

　　“忘掉我吧，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说完，桑榆就准备离开了。

　　“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她无助地呐喊起来。

　　“我知道，但那只是喜欢，不是强迫！”桑榆走了，她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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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昭跟在桑榆后面走着，桑榆出来后情绪就有点不对，直到坐上车，明昭才询问起来。

　　“怎么样？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桑榆摇了摇头。

　　“她明天就要被判刑了，最少是五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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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桑榆突然说道。

　　“为什么？”

　　“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扔下她全家跑了，从那以后她妈妈也有了心病，对她看管很严，家里面全是摄像头监视着她，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一个性子，碰到喜欢的东西，就认定是自己的。”桑榆无奈地说道。

　　“那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你以后会怎么办？”

　　“不知道。”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唯一的答案就是方锦一喜欢上别人了。

　　“你永远都不谈恋爱吗？”

　　“也可以。”桑榆点头。

　　“为了她？”明昭试探着。

　　“不是，谈恋爱也挺麻烦的。”

　　“你谈过？”

　　“没，但是感觉是这样的。”可能真是因为方锦一吧，桑榆对谈恋爱这件事情没有向往之意。

　　“那你肯定是没遇到真正的好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