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纠缠不清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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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听晚上回房时把猫带走了，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和它熟悉了，却还是爱挠人。
七月七号全校放假，他迎来了一个多月的暑假，而程贤景还在持续他的牛马生活，且在七月加班次数愈渐频繁，加到八九点钟是常有的事。
他每次加班前怕江南听会到楼下等他，会主动跟他说：加班，勿等。
程贤景家中属于江南听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变多了，那些零食也早都忘了是谁买的，想吃都顺手拿。
江南听还是会每日一句“喜欢你”，早上在微信上说，晚上在现实中说，给程贤景快磨死了。
工作越累程贤景越爱回县城家里，他每次回家前江南听都死乞白赖地要跟他一起，屡次被拒仍不肯罢休。
这月最后一次加班，加到了晚上十一点，项目成功完成发布上线，程贤景和同事们筋疲力尽地在门口各自挥手远去。
雨后路面湿润，灯光倒影斑驳迷离，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夜晚的寒凉与孤寂侵袭而来。
他抓出了手机，点进微信才想起江南听的微信还没回，那是九点的消息了，现在他应该睡了吧。
老师我晕课：刚下班。
他刚要切出去回其他人，江南听马上弹出一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老师我晕课：？
幼稚鬼：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程贤景暗骂了一句：神经。
幼稚鬼：你刚是不是在骂我呢。
老师我晕课：？
幼稚鬼：你欠我多少个吻了，我现在都数着呢。
程贤景盯着他的这些回话，脑子嗡嗡的，寒凉与孤寂的氛围悄然退去了，心逐渐热了起来。
骚话一大堆。
他收了手机，漫不经心地走着，过了斑马路，前方迎面而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小贤！”
江南听笑着朝他跑了过来，程贤景见到他的第一秒是开心的，可却仍旧摆着一张冷脸，对江南听的热情不屑一顾。
江南听牵着他的手摇晃着往前走时，他总极其自然地抽回来，江南听又很不要脸地抓上去。
“小贤，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我不打呼噜的。”
“不。”
“你不是经常失眠吗，试试吧。”
“要试也不跟你试。”
“你好难追啊，谁想我开局就是一大难关。”
“早点知难而退好。”
江南听侧头对他笑：“可我就喜欢迎难而上呢。”
程贤景将手一甩，插进了裤兜里，江南听也不去拉了，只直勾勾地盯着他：“小贤，你又脸红了。”
“我红你丫的老皮蛋啊，滚。”
江南听真的很喜欢他这样骂自己，虽然喜欢，也不妨碍他在心里给他扣分。
已经扣到28分了。
小贤，你可得注意啊。
——
翌日周五下午部门聚餐，男同事拼酒越狠越容易被领导赏识，暗线刘苏西一直在监视着程贤景的一举一动，并时刻汇报给江南听。
刘苏西：已经喝了十几杯了，他摇摇晃晃的，好像要醉了，不过还在灌。
听：收到。
他二话不说冲出了家，打车前往目标酒店。
刘苏西吃菜时一直盯着门口，江南听虽然没说会来，但按照正确走向，他不应该不会来。
她把视线再次移到了程贤景身上，看着看着就沉醉了。
大概是还没有释怀吧。这个让她曾经无限心动的男生，她现竟在主动帮着别人追他。
她倒了一杯酒，独自喝了起来。
不知喝到了第几杯，大门被推开了，她的注意力被吸去，只见江南听进门后平扫一圈，一径往程贤景那桌走去。
刘苏西的目光跟在他身上，她有些醉了，面色潮红，支着头赏戏一样看着。
江南听一把夺过了程贤景的玻璃杯，在一桌人讶异的视线下，咕噜咕噜灌进了自己肚子里。
“各位老总不好意思啊，我哥昨晚回来冲了个凉，把喉咙冲烧了，本是不宜饮酒的。他觉得是小问题，我有些不放心他就找来了，打扰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我替他喝三杯。”
江南听说完毫不停留，倒完一杯喝一杯，三杯毕，领导面色才好看些：“小程，感冒请假就好了噻，喝酒要是把身体搞坏了可怎么搞。”
程贤景大脑早混沌了，他只有习惯性的喝，杯子被抢了他一个踉跄倒回了凳子上，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江南听礼貌地笑：“他就是这个脾气，看你们都来了他不可能不来的，犟的死，我现在把他带回去休息可以吗？”
“快带他回去，我们知道他不舒服也不会让他喝酒了。”
其它人：“是啊是啊。”
江南听得逞了，露出了真情笑意，他扶起了程贤景：“是是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祝你们发财啊，再见再见。”
他搀着程贤景走出了酒店，在路边打了滴坐在后座，程贤景脑袋一歪，倒在了他肩头，江南听满足地搂着他。
车有时的停顿容易引起人的反胃，江南听来时抓了一把塑料袋塞裤袋里，他两手撑开一个袋子让程贤景吐。
程贤景抓着他的衣服吐完，人清醒了很多，他看到江南听已经不再觉得奇怪和震惊了，只眯眼看着窗外：“去哪里。”
“回家。”
程贤景又难受起来，眯眼歪在靠背上，江南听特意往他那边挪了挪：“靠我身上吧。”
程贤景不理他。
江南听：“你傲娇的样子真可爱。”
“啧。”
“我要不给你备注改为‘啧啧’算了，天天不是‘啧’就是‘滚’的。”
程贤景一脸无语：“你唤狗呢？”
江南听一时没听懂，脑子转了一圈才缓过味来，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完哄他道：“sorry sorry啦，不是故意的。”
程贤景没心思跟他扯，他又想吐了，江南听还提着他那袋呕吐物，他觉得别扭。
很快就到了家楼下，程贤景弓着腰下车跑到垃圾桶旁吐，江南听把那袋东西打死结后丢进垃圾桶，给他轻缓着背。
程贤景眼泪都吐出来了，吐完虚脱般的蹲在地上发蒙，江南听蹲在他身前，左手握着他的手，右手抚着他的背。
社会上的酒桌文化江南听没真正见识过，他也不明白应酬对于一个人的好处。
只是在他刚刚进去时，那一帮精明的拼酒汉让他感觉到了譬如洪水猛兽的压力，这个感受让他仿佛回到了初中面对后排同学时那些害怕的日子。
程贤景拿出一串钥匙，换来换去怎么都对不准孔，在他烦躁的要发火时，江南听拿过了他的钥匙，三两下开了门。
程贤景一进来就往床上倒，不一会儿呼呼大睡起来，江南听又给他煮了蜂蜜水，强硬地让他起来喝了。
喝完程贤景就睡不着了，睡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朦朦胧胧之中，他感受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有个人躺了进来，但他睁不开眼。
再度清醒过来时，他被人紧紧搂在怀里，程贤景看清了眼前这张脸，没忍住一脚就把他踹出了被窝，再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江南听坐在地上可怜地搓了两下屁股：“小贤，你干嘛啊。”
“谁让你睡我床上的？？”
“我昨天，怕你不舒服不敢走……就稍稍躺了一下，没想到就睡着了。”江南听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现在还难受吗？”
“我看见你就难受。”
“怎么会呢。”江南听说着就要再上床上去，程贤景撑着往里缩了缩，他站住了脚，“算了，我给你做早饭，你要吃面条还是炒粉。”
江南听看他不回答：“面条是不是，行，稍等我一下。”
他进厨房后，程贤景懵了一会起床去了浴室，对镜刷牙时看到自己脸色通红。
草？
什么玩意儿。
吃完早饭，程贤景开车回家去，一开门淘淘就跳他身上来了。
程贤景蹲下身把它薅了一通大的，一径往里间走去：“老妈，奶，我回来了。”
奶奶房间里传来轻声交谈的声音，夹杂着点点哭声，程贤景心里一紧，脚步故意放轻了，谈话声戛然而止，妈妈强笑着迎了出来：“小贤。”
程贤景看她眼角的泪还没擦尽，也不事先戳破：“嗯，奶奶呢。”
“在床上躺着呢。”
程贤景走了进去，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嘴唇还起了一层皮。
“贤啊……”
在她这一声一出来，程贤景心脏猛地一跳，老人家大白天躺床上不就是异样吗？？
他刚应下，心跳便骤然急切起来，妈妈细微的哭声隔着墙传了过来。
程贤景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奶奶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快走到头啦……”
“胡说！俩星期前还活蹦乱跳的呢，现在尽说傻话。”
“不骗你，你爷爷之前也是这样子……好好的就倒了，没几天就没了，我现在是在走他的路子。”
“你又梦到爷爷了？”
“嗯……”程奶奶眯缝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他推我，让我莫跟着他，我就喜欢跟着他，他就一把把我推到了地上，我就醒了。”
“说明爷爷在护着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程奶奶犟着说：“我不去，死也不去！医院那个吓人的鬼地方，我要死也不要死在那里！”
程贤景心里犯难，他换了好几套话术，还诱骗过，皆无效果。
他起身想去找妈妈，被奶奶一把拉住了：“你莫走，陪陪奶奶，我怕我死了看不到你们最后一面。”
程贤景便在床边躺了下来，奶奶被窝里伸出的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程贤景盯着她手背上的老年斑，心中感到酸痛无力，泪水悄悄泛上眼眶。
她在呢喃中不由自主的说了许多几十年前的事，大多数记忆都忘了，只有些片段永远留存在脑海里，这些片段都是她最幸福的回忆。
程贤景细细听她说着，有时候忍不住会抬杠：“我哪里尿爷爷身上了，你乱说。”
奶奶微微的笑出声来：“那你五岁的时候，帮听听吵架，别的小孩朝你吐口水，你跟他互相吐了半个小时，你还记得不。”
这事程贤景倒还有印象，不过有半个小时那么长吗，他又将抬杠呢，奶奶突然悲伤地说：“听听怎么读大学还没回来，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程贤景嘴快地说：“回来了，就在我那里呢。”
“那你怎么不把他带家里来，他都没来过我们家。”
程贤景想起了某个冬天，江南听悄悄过来找他，挂了个手办在他家门把手上又悄悄走了。
他眼底闪过复杂的情感。奶奶的声音又让他缓过了神来，程贤景骄傲地对她说：“他有些忙，他还当老师了嘞，数学老师，下学期就要有自己的班了。”
奶奶有些不敢相信。
程贤景：“我下回带他回来好不好，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先打个视频电话让你看看他。”
“好……”
对面江南听正瘫在沙发上想他想的发疯呢，突然接到一个视频电话，板着个脸还以为是谁，看到那个头像后，他有一丝讶异，随后欣喜若狂，小心地点下接听。
预想中进来的不是程贤景的脸，他看到了程奶奶。
他问了声好，在她虚弱的话音中听出了她的异样，他没说出来。和程奶奶像唠家常一样唠了十几分钟，聊的还挺开心。
手机给到程贤景时，江南听问：“我可以过来吗？”
程贤景犹豫的时候，脸上神情并没有变，江南听心知有戏。
“你过来吧。”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