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omega有信息素异食癖》皮果冻

72、第72章

　　军训后，商亭正式迎来有课时上课，没课时泡实验室的大学生活。导师虽然破例将他招进来，但初来乍到，只安排他跟着师兄师姐做项目。

　　实验室不熟悉他，他却熟悉实验室。两辈子加在一起，对所有仪器使用得心应手，每次导师交给他的任务都能漂亮完成。

　　导师大为惊讶，在日常组会中越来越重视他的存在，隐约有想让他主导项目的趋势。

　　商亭低调，经常给师兄师姐买水喝，因此大多人对他没意见，又恨又爱地假装叹息：“服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

　　商亭嘴甜，挨个哄一遍。

　　当然也有人不想接受示好，他不强求。

　　又一次合作企业来参观，导师安排他和一位王师兄布置会议室。

　　王师兄平时就不太看得惯他，大一新生，omega，又得导师夸赞，暗地里不少排挤，今天也一样：“我来管媒体，你去收拾垃圾。”

　　商亭无所谓，打扫完便去倒垃圾。

　　实验楼每层都有电梯，楼梯空闲下来，在楼道口放垃圾箱集中处理。

　　商亭推开门，晦暗的楼道光线中，有人在抽烟，红色火星明明灭灭，淡淡的尼古丁味道萦绕。

　　他不喜欢烟味，屏住呼吸扔垃圾。袋子跟箱体碰撞发出响声，楼道声控灯自动感应亮起，照亮抽烟者的面容。

　　商亭一愣：“是你？”

　　江笙显然没想到会和他见面，水墨勾描的眼眸稍微掀起些波澜，又归于寂静，见到了也没放在眼里。
　　依旧含着烟，淡淡道：“商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商亭发觉他跟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不一样，冷漠，懒散，不知道哪副才是真面目。他合上垃圾桶的盖子：“我在这里上学。”

　　江笙沉思片刻，后知后觉：“原来已经过去半年了。”

　　一团烟雾如云霭一般散开，蒙住他的面容，似雾里看花。

　　商亭尽力放轻呼吸避免自己吸二手烟，没立刻走，问：“江阮现在怎么样？”

　　“他没联系你？”

　　“没呢。”

　　自打从岗一中退学，江阮整个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商亭从江宴行那里知道他出国治疗，作为主角，江阮是这个世界的锚点之一，失踪不知道会促成什么变化。他想重新联络江阮，但发过去的消息无一例外，全石沉大海。

　　江笙听到否定的回答，压下眼睫：“他没事，只是在养病，你还是别打扰为好。”

　　行吧，商亭问完没别的事，正要转身离开，王师兄打来电话，不耐烦道：“倒垃圾怎么要那么久？”

　　商亭看时间，声音甜：“急什么，才五分钟。”

　　江笙挑眉，跟上次见面时一样，脾气看似软却坚决，带着刺，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导师跟企业马上到了，总之快点，回来前搬两箱水上来。”

　　周围安静，通话内容被旁边的人一字不漏全听进去。

　　放物资的仓库在二楼，商亭准备走楼梯，刚动身，江笙掐灭烟，跟上来：“我帮你一起。”

　　*
　　两人搬着水，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长桌两侧，企业来人和实验室成员已经坐好，只留下两个空位。

　　王师兄看见商亭，立即站起来训斥：“怎么这么慢？”

　　商亭拆箱发水，无辜：“刚才在招待合作方。”

　　王师兄难得在众人面前抓到商亭的失误，无视导师使的眼色，揪住不放：“合作方都在这里，你去招待谁？”

　　江笙放下塑料箱：“我。”

　　他一露面，几名企业人站起来：“江先生。”纷纷离座上来帮忙。

　　王师兄一愣，看着导师和江笙握手，反应不过来。直到被同门推了一把，才连忙上去和江笙道歉：“不好意思江先生，我没注意。”

　　江笙唇边带笑，眼里却平静无波：“聊工作。”

　　坐回座位后，王师兄又慌又懊恼，反应过来后恨恨给商亭发信息：“你故意不告诉我的是不是？”

　　商亭专心记笔记，无视他怨恼的目光，等中间休息时才慢吞吞回复：“没有呀师兄。老师刚才在群里说是和江家谈合作，我恰好记得江先生的脸，顺路一起过来罢了。”

　　还“没有呀”，王师兄气得想吐血，商亭绝对存心恶心他！

　　江家这次来的人多是研究员，原本聊的都是以前的课题。中间突然提起“抑制剂剂量对不同人群的适用性”，导师感兴趣，跟研究员讨论了半小时。

　　等他意犹未尽地喝水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好像一直忽视了江笙。对方面色不显，甚至听得很认真，可他手里一直在时不时玩钢笔，应该是觉得枯燥。

　　这位江笙先生虽然不是江家人，但跟在江老爷子身边许多年，论亲近程度一点不输。导师担心自己刚才全是专业话题，让人觉得无聊，连忙赔罪：“瞧我，耽搁江先生时间了。但刚才提到的抑制剂剂量影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方向，我想花一小时整合些资料再分享。您之前逛过科大吗？我让学生带您出去转转？”

　　江笙搁下钢笔，配合道：“好。”

　　导师挑三名学生陪他一起，其中包括商亭、王师兄和另一位学姐，临走前依次嘱咐个遍：商亭和江笙交流较多，要陪聊天；王师兄冒犯了人，待会要小心道歉；学姐熟悉校园，充当导游。

　　结果不知道王师兄是不是太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一路上将其他角色全抢了，嘴巴不停，单独跟江笙走在最前面，留学姐和商亭坠在队尾。

　　商亭按掉第三个打来的电话，学姐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有急事吗？”

　　商亭摇头：“不知道，显示陌生来电，等待会结束我回拨过去。”

　　话音刚落，同一个号码连发两条短信，说他有快递，要去北门取。

　　新开学，商亭确实置办不少日用品，就是不知道什么快递这么着急，催命一样。

　　现在走到的位置离北门不远，学姐小声说：“反正这儿暂时不需要咱们，要不你去取快递，待会再回来？”

　　商亭犹豫片刻，眼见第四个电话打过来，无奈点头。

　　在他们前面七八米开外的江笙不知何时站停，饶有兴趣地问：“你准备去哪？”

　　商亭歉意道：“不好意思江先生，我有急事，要先去一趟北门。”

　　王师兄下意识指责他：“什么急事非要现在——”

　　江笙打断他，好似心血来潮一般，说：“一起。”

　　不止商亭，其他人都愣住。商亭猜测他是听王师兄说话听烦了，客人想做什么就做吧，便点头同意。

　　一行人走去北门，路上王师兄没忍住抱怨：“江先生，商亭不懂事，公私事不分场合，您别放在心上。我待会直接跟导师说，让他教训商亭。”

　　江笙笑着说：“聒噪。”

　　王师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刚才树上的鸟。”

　　王师兄“嗯哦”几声，虽然知道江笙不是在说自己，心下仍然迟疑不定。江先生看起来风度翩翩好相处，怎么给人的感觉忽上忽下的？

　　北门外鹤立鸡群站着一名穿商务西服、戴墨镜的男人，怀中抱着一捧鲜花，身材干练，气质不俗。

　　商亭对照短信，确实是这里没错，走到对方面前：“我的快递？”

　　男人对照信息：“商亭？”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将鲜花连同手中的黑色包裹递给他。

　　商亭一脸懵地接过，包裹不像寻常快递盒那样贴有信息单，只裹有粉色的蝴蝶结。

　　男人递完没直接走：“少爷让您直接拆开，他想看您的反应。”

　　少爷？什么少爷？商亭更懵了。

　　王师兄嗤笑一声，阴阳怪气：“江先生，让您见笑了，我们实验室这位omega学弟先不看能力，魅力上倒是受欢迎。”

　　江笙没回应，目光落在男人墨镜下的脸上，似乎是辨认出属于哪家，神情略微玩味起来。

　　商亭看男人大有“你不拆我便不走”的趋势，先让学姐拿着鲜花，自己打开包裹。

　　刚拆开一条缝，拿起里面东西的一角，看出是什么。他脸色瞬间一黑，要还给男人。

　　对方不收，他果断将鲜花拿回来和包裹一并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到江笙跟前：“江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领您回会议室。”

　　男人在不远处看完全程，对商亭对待包裹的态度习以为常，不知道是不是早习惯了上面给自己安排这类工作，一板一眼说：“我会如实复述给少爷。”

　　商亭充耳不闻，碰过那东西的手指发抖，恶心，想赶紧找个池子洗手。

　　包裹里是一只狗项圈，黑色皮革，外圈带钢刺。
　　上有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的透明液体。

　　布满omega的信息素，混乱杂糅，不止一个人。

　　商亭联想起那句“小狗遇到贩狗人”的比喻，顿时锁定送礼人是谁。

　　想骂脏话，郑鸣夜怎么比原著还要变态？

　　江笙主动走到他身侧，饶有兴趣：“追求者？”

　　商亭皱眉：“江先生，别开玩笑。”
　　眼中的厌恶排斥不似作伪。

　　江笙若有所思打量半晌，笑道：“商同学每次都能带给我新印象。”

　　新印象。跟什么比起来算新？
　　商亭觉得江笙将自己看作闲暇之余的乐子，像玩一部兴趣不大的游戏，平时算不上关注，想起来便打开看一下。

　　回到会议室，导师再度提起抑制剂剂量的话题：“江家能开始重视剂量是好事，我们实验室感兴趣，可以一块合作研究。不过这一领域，咱们算不上先行突破者。”
　　“最近市面上出现一种安抚香，在普通收入水平的家庭、以及抑制剂不耐受群体中很受欢迎。”

　　突然提到安抚香，商亭一滞，江笙的目光也似有若无打量过来。

　　“不瞒诸位说，我订购过安抚香，效果温良有效确实不错。”导师接着说：“研究时我发现，它的安抚作用大多来自于气味，比起纯药理来说更节省资源。店铺告诉我原理是天然香料，只要能确定它的成份和配比，相信对抑制剂升级会实现大突破。”

　　导师最后期待地看向商亭：“这也是我破例收下商亭的原因，他有罕见的调香经验，相信能给我们启发。”

　　商亭：......他确实能给启发。

　　江笙拍手赞赏：“商同学果然厉害。”

　　就这么敲定了新的合作项目。

　　商亭晕乎乎地回到宿舍，跟江宴行打电话说起这件事，问：“江叔叔，江笙和你关系怎么样？”

　　江宴行想了想：“还行。他最近忙着扳倒江琛洲，没时间找我。”

　　商亭惊讶：“他不是给江家打工的吗？怎么还能对上上司？”

　　江宴行平淡道：“他是江经渊的私生子。老爷子身体不好，江经渊想抓紧机会让他认祖归宗。”

　　商亭猝不及防得知江家秘闻，神思恍惚：“那我还是不跟他合作了，项目什么的随便弄弄，免得他以后和你作对。”

　　江宴行声音中带笑意：“不用，小商尽力做自己想做的就行，他妨碍不到我。”

　　商亭摇头，意识到江宴行看不到，小声抱怨：“不行，我介意。”
　　护短极了。

　　远在百里之外，江宴行将工作随意推到一边，垂眸柔声：“想小商了。”

　　商亭冲话筒啵唧一声：“我也想你。”

　　江宴行眼睫倒影在沉黑瞳孔中，根根分明：“小商有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商亭刚说没有，江宴行意味深长：“是吗？”

　　这就是有。
　　而且他想迫不及待插手，逼迫商亭允许。

　　商亭悚然一抖，反思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还真发现一件，立即告状表忠心：“江叔叔！你帮我教训郑鸣夜！”

　　江宴行轻笑，气氛重回松弛：“小商都这么说了，我只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