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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因互补而相互靠近,又因使命而不得自己地相互残杀。
刘陵向来是对情感迟钝的,他之前对白元和刘符的关系,更多的态度是“好奇”。现在他仍想给这两人划下一个结局。
他问:“和吕玄分开后,你后悔吗?”
费皎晃着空空的茶杯,笑容在烛火后隐隐约约:“怎么会不后悔呢?如此之知音,恐怕三生也难寻。然而,正是因为我们两人如此相像,才会相互排斥啊。
“但是,再次强行把我们捆在一起,对我们造成的伤害比永世隔山川河海相望还要大。
“现在就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状态了。”
刘陵点点头,费皎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起来,对他说:“我仍在用某种方式,和他相望。”
只见费皎直接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刘陵便也跟上去。
费皎在墨蓝天穹下站定,群星闪烁,像倾洒的一碗碎玉。
一只手举了起来,食指被拼命拉长,直指天北将星。刘陵顺着费皎的手指看过去,那颗星星昏暗极了,摇摇欲坠。
刘陵将眼睛移下来,看到费皎回头,一张苍老的脸上神情笃定:“那是吕玄的命星。”
两人沉默着在天穹下站立着,巨大的夜幕直压下来,天地沉默。
他的头顶上面,无数将死的、已死的人单眼圆睁,跨越时间,自千古以来,定定望着他。他第一次感到银光是如此恐怖,比他那把眨眼间便可夺去他人生命的剑光还要可怕。
他开口,打破这宏大到恐怖的沉默:“吕公命不久矣。”
费皎点点头:“我平日里,若是晴天的晚上便会守在这里,看看他的命运如何。”
刘陵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若是我,恐怕只有到非看不可的时候才会抬头看看吧。我是不忍心看着它一天天暗淡下去的。”
“他死了,我既开心、又不开心;他不死,也是一样。”
刘陵彻底不再看天空,而是把目光紧紧锁定在费皎的脸上。对方迎着草庐的灯光,脸上沟壑一清二楚,显得憔悴不已。
刘陵突然有一种感觉,费文公,恐怕也将不久于人世。
“他死了,摆脱这世间一切苦难,我也不用每天在‘找不找他和好’之间纠结了,对我俩都是好事;但是终究还是有点舍不得他。尤其这颗星星——”
他用手指着那昏暗的将星,后者发出微弱的红光,让人看了背后发毛、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后背:“自几个月前,就突然变成红色,他恐怕要死于非命。”
“这是他不应该死掉的原因。”
费皎叹了口气,脸上久存的笑意消失殆尽,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筋脉一般软了下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脆弱的老人。
他摆摆手:“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刘陵刚想说好,就听小童喊“报!——”两人脚下生胶水一样定在原地。
他们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悲哀的预感,他们悲哀地意识到,这江湖中少有的温馨时刻,将要被打碎。
小童跪在刘陵跟前,双手高举过头顶,一面金色的纸:“皇宫差使者送信来了。”
莫非是朝中言降者名单?若整理为几个头目人物,便方便很多了。
这件事,不能像小儿斗嘴,亦不能到处发大字报,只能擒贼先擒王般搞定几个德高望重者,其余喽喽自然不战而定。
刘陵心里的伤感被紧张和期待挤去一部分,他郑重地接过信,打开——
上书十二个大字、入木三分:钱镜、程术、徐墨、徐至、李驰;刘长。
刘陵暗笑道:叔父真知我心也。又低头去看那五个名字,越看越眼熟,突然惊呼一声,叫费皎来看:“这四个人……二徐、钱镜、程术,是不是当初参与先帝政斗的那四个人?”
费皎弯腰眯眼,在记忆中打捞了几时,点点头:“正是。他们四个,想必都是高官了吧。”
正是这样。刘陵大胆猜测,这四人,既是先皇后外戚,言降的目的,恐怕是以最后一击牵制白韦,使其站不稳脚跟。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不用说白韦本是妃子的私生子,必然是不敢用这四个人的。
这四人大概也知道一些内情,他们作为反击,甚至有可能直接趁此机会,把白韦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虽然如此,这是在拿整个国家去赌,倘若一环不尽意,先帝的基业恐怕都要毁于一旦。
剩下的只要看他们具体怎么操作,他只要见招拆招便可,想来这四个人也想不出甚么奇计妙计。
他的视线又落到第五个人名上——此人并非外戚,却大权在握,否则也不可能上这个名单。打个最坏的考虑,他的背景恐怕深不可测,必为一棘手障碍。
对那四个人,如果能用不见血的方式解决,自然最好。据他的记忆,此等高官,家眷老小及他本人,必然都在国都居住。如果皇帝因压力无法禁他们的足,他刘陵可以代劳。
这大概也是皇帝的意思。
刘陵去睡觉时已经是三更了。脑袋一沾到那小破床,便陷入沉眠。
-
次日,刘陵快马加鞭,朝发承香,夕至国都。
他先去了徐至府。刘陵环视四周,此处于街市中,人来人往,府门黑沉,肃穆地对着石板街。倘若起了冲突,也施展不开。
他刚把左脚放到台阶上,门口的侍卫就神情紧张地箭步冲过来:“干什么的?”
刘陵心里暗道这徐至可真是办事缜密、嗅觉灵敏。他张开手掌,出示了悬在手腕上的那枚刘氏令牌:“非皇帝所命,我自代表刘氏家族来见徐公。”
那侍卫明显地犹豫了,刘陵再适时添一把火:“我主降。此番前来,是想和徐公谈论一下如何上谏。”
他会买单吗?他会不会相信?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以后再办就难了。刘陵把令牌握在手心,汗湿额头。
侍卫考虑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侧身命开门。刘陵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他这才发现心脏快跳出来了。
他神情自若地迈过台阶,那侍卫弯腰道:“先生今日出门去了,请先生现在偏房稍等片刻。”
刘陵不疑有他,便背着手跟侍卫进了偏殿。他只见这路越走越深,这样下去逃都没办法逃,恐怕是“请君入瓮”。
经常出生入死的经历使他心里警铃大作。他立刻止步,质问走在后面的侍卫:“所谓偏房等待,为何如此偏僻?”
“家主吩咐,凡是刘氏之人,均派于此处。”
刘陵顿时就感觉自己轻看了这四个人,甚至,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徐至显然是早已虑到了刘氏的到来,早已将刘氏打为白韦的支持者,此番拒绝他,是成功的未雨绸缪。
刘陵自知在偏房是什么也等不到的,只能在这侍卫身上下功夫——若是能让徐至直接来见他,自然是极好的;然而若是只知道徐至的去向,倒也足够了。
刘陵飞快地观察了一下侍卫的脸,此人看起来没什么心眼,之所以让人感觉难缠,大概是因为他从不违逆徐至的命令。
刘陵没察觉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庙堂之事,朝发夕至,如白驹过隙,若不及时干预,恐怕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侍卫一愣。刘陵自知敲破了一点他的心理防御,继续道:“朝堂上战派降派争论激烈,如若不及时上谏,恐怕皇帝只会向出兵那边倾斜。”
侍卫犹豫道:“可是……家主说,这件事还没定下来……”
刘陵笑道:“一定要等到亡羊了才去补牢吗?”
侍卫低头不语。刘陵见对方已经动摇,只需最后一击:“如若令我见徐公,我以刘氏知道的信息和徐公联手,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刘陵说完这句话,故意停了几个空当,让侍卫本就杂乱的心在短时间内试图进行的理性思考下、变得更乱。
只见那侍卫皱着眉头,低着头,满面阴影。刘陵打断他的思绪:“站队是很重要的。总是一个侍卫,也是希望家主在血雨拼杀的官场活下来的,不是么?这对你也有好处。”
这个侍卫叹了口气,原来他是徐至干女儿的丈夫,本质上算一家,不然这个关头上也不会把看门的大任交给他。
在利益前,他犹豫了。
经过片刻间的激烈思想斗争,那侍卫最终还是无奈道:“我亦知君心急。然而此事诚非我等可为,公子还请在偏房静候吧。”
刘陵恨铁不成钢。眼看着就要进嘴,这鸭子却飞了。焦急一瞬间就冲上天灵盖,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才顺清思绪:“即使是死亡也可以吗?”
“嗯?”侍卫立马紧张起来,手都放在剑柄上。刘陵视若无睹:“今日国家之事,人人自危。若政治上没站到合适的地方,恐怕下场不会很好看。”
“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刘陵说着,上前一步,侍卫没有躲开。刘陵暗喜,缓缓拉近着和侍卫的距离,定定看着对方的眼睛,“让我见徐公。”
侍卫沉默着,牙关挤出几个字:“家主不在这里。”
刘陵一惊。
“家主……往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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