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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男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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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都快亮了,心下大惊,这节骨眼怎么也能睡得着啊!她骨碌爬起来,才发现她抱着一只细长泛白的手。
诶?自己好像是把捡来的男人当靠垫了……她转头一看,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这男人也好看的太过分了吧!
五官和轮廓像是被女娲的巧手精雕细琢过,披散着的墨发衬得皮肤更是白的一点血色没有,陡然生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冶之美。
真是一个妖孽美男啊。长成这样,在娱乐圈都是独一份的,这要是在现代,她高低得拉他进圈,提升一下现在内娱的颜值水准。
纪桑打量着眼前男人,双眼紧闭,嘴唇苍白,他这样子该不会是——
她伸出手,几乎是贴近了男人的人中,半晌才感受到有股微乎其微的气息,还好,还没死。她忽然又想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莫不是他们都一样,皆是府里的逃命之人?
纪桑不禁心里发毛,这个侯府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这男人看着就像跑不动的样子,纪桑犹豫甚至没超过三秒钟就决定了——自己跑!
“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法带你出去,我和佛祖耶稣穆罕默德还有其他各路神仙为你祈祷,保佑你平平安安哈,我就先走了。”
纪桑碎碎念着,转身猫腰溜到门边,手指头在纸糊窗户上戳开一个洞观察屋外情况,现在四下无人,她推开门迅速溜了出去。
夏侯郢眼睛眯开一条缝,他刚刚假装昏迷,就是等着她动手,人赃并获。结果她刚刚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之后竟然跑了?
他一脸困惑,刚刚这女人说的什么?耶稣和耶路撒冷?这是哪路的神仙,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他起身,悄悄跟在纪桑身后,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只见她鬼鬼祟祟沿着墙根疾走,不知怎么想到了想偷油吃的小耗子。
迎面正要撞上不远处一列巡逻侍卫,纪桑紧急刹车,迅速藏身于假山之后。
夏侯郢在暗处看得清楚,不由得轻笑出声,这姑娘倒是有几分胆子。
“什么人?”侍卫大吼一声,奔着假山小跑过去。
夏侯郢现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挥挥手让侍卫下去了。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就是,他看到她鬼鬼祟祟沿着墙根往后院的方向去了,然后推开了小后门。
小后门连着街道,但不是主街,来往行人不多。纪桑左右探头,四下无人正是跑路的好时机。她正要跳出去,一截冷白清瘦的手腕抵住了门。她抬眼一看,可不就是刚刚还在昏迷的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悠悠问:“你想跑?”
“不是!”时间紧迫,可不能让府里的人发现了,纪桑慌张地看下四周,“你先快出来!”来不及多想,她一把将男人拽出来,转身想撒腿跑,衣袖却被揪住——纪桑回头,冲他瞪着眼睛,这个男人还有完没完!
不管了!纪桑下意识地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拉着他出来就开始跑。
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
遇到小巷她就钻进去,七拐八拐地也不知道窜到了哪条街上。上次这么跑,还是大学里的体测。直到她跑不动了,拉着男人躲在一条小胡同里。
纪桑像是一瘫泥,卸了力整个人身侧靠在墙边,累得气喘吁吁。余光瞄了一眼,她喘息未定,倒是身旁这个男人,乍一看透着些许病态的虚弱,没想到跑了这么远竟然大气不喘一口的。
“你是府上的技师,为什么要跑?”
她还没歇息过来,便听见男人的声音。她听得心里发紧,直直懊悔,这还没清楚是敌是友,竟然就贸然拉着他一起了,万一他是府里的什么人,回去一告发,自己不是白折腾了!
不过她又想,谁没事大半夜的出来溜达啊?
纪桑装得特别淡定:“彼此彼此,若不是我昨夜救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呵,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纪桑打量着男人,从穿着、气质、仪态来看,倒是可以排除小厮下人了。
“难道你是夏侯郢……”
男子哼笑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子根本是晓得他的身份的,接下来就看她是想做什么了。
“的男宠?”
“嗯?”夏侯郢猝不及防,眸子瞬间瞪大,惊得他尾音都足足上挑了两个音,“你说什么?”
纪桑本来就琢磨着这夏侯郢很奇怪,古代男子普遍弱冠成家,这人都二十五了还孤寡一个,不仅如此,他对那些漂亮姑娘还无感,不是给子是什么!
找技师就是个幌子吧,果然传闻还是能信的。
看着眼前男人的雌雄莫辨的脸,她想有男人喜欢他一点也不奇怪,他应该是夏侯郢屋里藏的娇人吧。不得不说,他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这男宠长得确实是谁看了都得迷糊的程度。
见男人不说话,纪桑权当默认。
“我早听说夏侯郢好男风,果然是真的。你是不是受不了他所以想离开?”她隐约记得昨夜他好像受伤了,她还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不会是那夏侯郢下的毒手吧?”
纪桑猜测夏侯郢可能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有钱人果然玩的花啊,她想。
夏侯郢拧着眉,他什么时候竟有这种离谱的传闻了?
他垂眼盯着纪桑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语气里找出她的破绽,可是她似乎真的认定他是府上的男宠了,询问得一脸认真。
“……”
“好吧,这是你的隐私,不想说也无妨。”纪桑叹口气,从腰间的荷包里翻出来一只簪子,塞进他手里,“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个簪子你拿去当些钱治伤。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不?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夏侯郢嫌弃地看着那根镀铜簪子,“你以为这很值钱吗?”当的那点钱还不够买他那华服袖口一圈的金丝线。
纪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这可是好心,看不上就算了,回夏侯府伺候你的夏侯公子,他给你的肯定多。”
“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回府上,若是言伯他们有所察觉,我还可以说出实情求点赏赐,听说夏侯府对下人可是很严格。”
纪桑一听慌了,忽然想起那个浑身是血迹的女子。他大爷的,若是自己被抓回去不会被打死吧。他要是真回去告密,自己都无处可逃。
她咬着牙问,恨恨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以为呢?”夏侯郢悠悠然地问。
“要钱我没有。”
“那我要命呢?”
纪桑忽然抱胸,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要命也没有!”
街上商贩渐渐多了起来,街口传来高低起伏的叫卖声,纪桑嗅嗅鼻子,一阵阵香气钻进鼻子,加上刚刚跑了好一阵,她又饿又渴。
她探头一瞧,街对面的当铺已然开了门,身上的这些首饰应该也能换些银子,先得吃饱了。
肚子已经止不住地咕咕叫了,她听见耳边传来一丝轻笑,真是尴尬。
纪桑没好气地瞅了一旁身边的人,撇撇嘴道:“先走吧。”
仅是几步路,纪桑便见着许多路人频频侧目,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对着纪桑这边更是掩面而笑,娇羞不已。
纪桑是一点笑不出来,一直琢磨着这个人会不会真赖上自己了?
进了当铺,她将带出来的首饰全部拿出来放在台子上,掌柜的一个个拿起仔细估值,一共换了近十两碎银。
纪桑抓着银子塞进荷包,忽地听见掌柜的问,“公子,您这可是产自昆仑山的羊脂白玉做成的扳指?”
她抬眼一看,掌柜的隔着木栅窗指了指夏侯郢的拇指方向,余光一撇,发现这人确实带着一个白色玉扳指,听起来好像很值钱?
夏侯郢毫无波澜,只是冲着掌柜的吐出几个字,“你倒识货。”
二人出了当铺,纪桑眼睛滴溜一转,让男人等她一下。
她小跑进去,压着声音喊来掌柜的,“老板!老板!那个人……不是,我朋友的那个扳指很值钱吗?”
“我猜至少得这个数。”老板伸出手比了一个五。
“五十两?”
掌柜的哼声一笑,摇摇头,“少说五百两,那可是昆仑玉。”
得亏纪桑撑在柜台上,要不然直接当场表演个腿软掉凳。好家伙,她想到了这扳指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如果她拿到这个扳指,那创业基金不就有了?!
纪桑忽然心情大好,笑着走出当铺,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停下和男人平视。她倏地搭上男人的肩膀,忽视对方皱起的眉头和嫌弃的眼神,笑盈盈地说:“走,请你吃早饭去!”
纪桑拉着夏侯郢来了一家面馆,听着小二一顿报菜名,最后不确定地点了一份鸡丝面和三鲜面。
“怎么说我们也都算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桑。”
“阳呈。”夏侯郢随意说了一个名字。纪桑默认为最普遍的杨,最普通的成。
夏侯郢仔细地盯着纪桑,发现她丝毫没有惊讶怀疑,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纪桑点点头,“好的,杨成。我刚刚想了一下,毕竟我们也是患难与共,经历生死,一起逃出府的人,如果你无处可去,不如和我回家如何?”
接下来是两三秒的沉默。纪桑心里正打鼓,便听杨成说好啊,她的嘴角实在是忍不住,忙拿起面前的茶杯压了一口水。
细小的动作没逃过夏侯郢的眼神,一双探究的眸子忽然有了兴致,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不得不承认她装疯卖傻还是有一套的,不过仔细一想,能被派来近他身也说明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但是你不能白住,房租押一付一,不过考虑到你出府匆忙,若是身上没有,倒也可以拿你那扳指抵了,如何?”
夏侯郢配合纪桑的表演,点点头,将扳指摘下来顺势往纪桑怀里一丢,“给你了。”
大哥这可是五百两啊,这么随意的吗!纪桑手忙脚乱地接住,生怕掉在地上,然后小心地收在腰间荷包。
正巧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纪桑喝了一口热汤,真是浑身舒畅。
她从筷子筒抽了两双筷子,递给夏侯郢一双,却见他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大概是嫌弃吧。
“你跟着夏侯郢很久吗?”纪桑不禁发问,见他皱眉又补充,“由奢入俭难,你在府上过惯了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出来肯定不适应。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跑啊?”
看起来夏侯郢至少是个很大方的金主啊。除非他是被迫的,还是说实际上的夏侯郢其实长得面目可憎,不堪入目,实在是下不去嘴?但是一换位思考,如果为了资源让她和随便一个男人潜规则,她其实也做不到啊。
她吸溜着面条,全然没看见旁边那男人已经脸色阴沉,腮帮子都咬紧了,在饭桌下的手虚虚握成拳,手背上凸显出交错的青色血管。
这个女人当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