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169、Take 169

　　节目的录制继续，于文文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郑秀妍的回答，就被请上台，她收敛情绪，起身。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郑秀妍想拉住于文文，像无数次在梦里，于老师要离开，她伸手去抓……还好她反应迅速，趁无人注意，顺势将伸出的手放到了沙发的扶手上，佯装淡定。

　　同样是没抓到，可这一次，不是梦，她爱了很久的人，就在眼前。

　　“于老师，我们希望你再聊一下你的这首新歌，后期会剪进刚才的片段。”均均和于文文沟通着刚才休息的时候节目组向他传达的信息。

　　“后采再聊吧，很晚了，我看过台本，舞台这部分到我选完组就录完了，对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
　　“吴夏那里我去说，还有什么要补录的，赶紧录完吧。”

　　于文文的余光始终在关注着郑秀妍，一如从前，今天的录制，从和秀晶相认，到自己出现在面前，这一件件事扑面而来，她应该很累了。

　　均均犹豫片刻，在耳麦里和导播室沟通了几个来回，点了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第一天舞台录制正式结束，吴夏从导播室来到舞台，代表SayGo致谢，并邀请所有制作人和歌手参加开录晚宴。

　　郑秀妍本想拒绝，她太累了，太多情绪兜在心底，只想回酒店泡个澡，抱着弟弟和朵姐好好睡一觉，但看着Krystal和Amber两人已经商量起晚宴上想和谁挨着坐，又应了下来。

　　回到休息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交代了瑞秋一些事情后，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上了节目组准备的车，其他制作人也陆续上车。

　　“各位制作人老师好，我除了是主持人之一，也会是未来这段时间大家的节目助理，有任何与录制节目有关的问题都可以我！那我们就出发吧！带大家尝尝我们星城的地道美食！”莎莎站在车子的前端，拿着麦，像极了当地导游：“歌手们在另一台车，均均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呲」巴士的门缓缓关上，闭合。

　　郑秀妍是第一个上车的，坐在最后一排，从刚才到现在，她最希望看到的人，没有上车，所以，于老师是不参加晚宴么……

　　“Sasha，是不是还少一个人？”Claire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最后一排听清的声音问道，她坐在前排，离莎莎最近。

　　“少一个人？哦！Claire老师，你是指飞行制作人吗？”

　　郑秀妍枕着车坐的头枕，视线失焦地看着窗外，车开出不久，星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挂在车窗上，模糊了街景。

　　今天，是立冬。

　　……“这场雨下完，冬天就来了。”……
　　……“是啊，我最怕冷了，冬天对我来说，太折磨。”……
　　……“于老师，你现在有我了，以后什么季节都奈何不了你~”……
　　……“是吗？那我来了？”……
　　……“啊！于老师！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还有脚！我给你暖暖，来~”……
　　……“不觉得凉吗？”……
　　……“凉啊，可更怕你冷嘛~”……

　　“哈~”于文文结束了后采，正在等车，骤降的温度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往冰冷的手掌心哈了口气，搓了又搓。

　　等了一小会儿，节目组的MPV停在了面前，电动车门刚开出一道能进人的缝，她立刻钻了进去。“太冷了……瑞秋？”

　　车子最后排，瑞秋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于老师~”

　　“你怎么在这？没跟着你老板？”

　　呵……于老师还是那么记仇！瑞秋面不改色地回答道：“Jessica这几年已经习惯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情了，有我没我在身边，问题不大。倒是于老师你……”

　　“她怕我再不告而别，让你跟着我？”于文文听出了瑞秋这句话的重音，都落在了“一个人”上。

　　你倒是心里清楚的很嘛……瑞秋保持微笑：“她只交代我向节目组打听一下你在星城住哪里，无奈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嘴紧，我只好想办法上了来接你的车，还好我随身带着‘闪星’的员工证。”

　　于文文似笑非笑着闭上眼：“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不少。”

　　“我就当你夸我了~”瑞秋随手拿过车上的靠枕，往前排于文文怀里一丢：“你抱着吧，车里温度还没上来。”

　　这孩子还甩的挺重，对自己也有怨气呢……于文文把靠枕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双手抱住：“谢谢。”

　　车里的电台，女主播和男主播相谈甚欢：“好了好了，我们再聊下去，听众朋友要调频率了，来听歌吧~”

　　司机看到后排的两人都在闭目养神，想着把音量调低一些，刚往下拨了几格，就听到后排的制作人老师开口道：“不用调轻，没事。”

　　“喔……好。”不解但执行，他又把音量调了回去，心想着今天载的这位艺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瑞秋大气不出，稍稍摸出手机，点进和苏予的聊天框忽略满屏的“啊啊啊啊啊！！……！！”，输入道：车载电台在放Jessica的《Big Mini World》，司机本来怕吵到我们把音量调小了，于老师又让她调回来了。

　　不出她所料，对面的回复，依旧是“啊啊啊啊啊啊！！！”

　　“瑞秋？”于文文听着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Jessica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带右边的耳返了？”

　　雨势渐大，打湿了整座城，道路变得拥堵，车子停在了湘江上的桥面，郑秀妍看着车窗上不规律分布的水珠，几颗小的汇成大的，加速落下。

　　她早已不怕雨天。

　　车上很安静，看得出一整天的录制把大家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急需美食来饱饱口福。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星城交通音乐电台前脚刚放完郑秀妍的《Big Mini World》，接下去的歌居然是于文文的《Nothing Can stop Me Now》。

　　Claire差点笑出声，她回头，看到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发呆的郑秀妍，又转而轻叹一口气。

　　瑞秋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让她自己去问，对着起雾的车窗，于文文滑动着手指，无意识地涂出纷乱的思绪。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她本不想理睬，却架不住消息不停地进来，只得掏出一看究竟。

　　除了购房中介发来的几个楼盘信息，杰昕发来的股权架构变更协议，张俪发来八卦问两人见面进度的信息，就全是Claire的未读信息。

　　：你到底来不来晚宴？
　　：你家小卡看着兴致不高的样子，会不会是没看到你的缘故啊？
　　：她应该还是很在乎你的！
　　：堵车了……
　　：我靠刚才电台连放了你俩的歌诶！
　　：原来堵车是桥上发生追尾，现在好了，又通畅了~
　　：好像快到了，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后采这么久吗？
　　：我去……SayGo大气啊，包下了整个Super文和友！
　　：诶？怎么晚宴前还有录制？
　　：于凯莉你快来救我，手机要收了……

　　“司机师傅，请问一下，晚宴前有录制？”于文文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

　　“喔，具体我不清楚，节目组让我把车开到第7入口处，您应该是在那里下车。”

　　思索片刻，她想起了合同条款里关于“随机录制模块”的内容，当时自己问过吴夏，她的解释，是为了给节目引流，会和SayGo主流的几个节目IP有联动。

　　于文文回头，和瑞秋投向自己的目光碰个正着：“你也收到消息了？Claire给我发了。”

　　“嗯，Jessica说手机会暂时交于节目组，其他具体的，她没多说。”瑞秋趁于文文看自己手机信息的间隙，挪到了她旁边的座位，凑近驾驶座：“师傅，那你知不知道录制现场会不会有突然强烈爆破的音效？”

　　“哎哟，具体我真的不清楚，不好意思啊。”司机边开车边看路，说着波动方向键：“就快到了，请两位做好下车准备。”

　　于文文把瑞秋的手机还给她，看着她，语气稍加严肃道：“你刚刚那么问是什么意思？”

　　瑞秋皱着眉，犹豫要不要说。

　　Super文和友是大型室内实景街区，内部装修和设计深度还原了星城上世纪末的市井风貌，通过复古的门头匾牌、斑驳的墙壁装置等元素，营造出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让身在其中的人，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能体验到浓厚的星城的风土人情。

　　在十月末的时候，这里刚举办了万圣节主题的活动，之后就被SayGo用来录制最新一期的「密室逃脱」，本来周末就该把置景都拆了的，没想到又收到一则拍摄通知。

　　郑秀妍看着手里的钥匙，步伐迟疑地走进属于她的4号入口，规则要求她进入场地找到这把钥匙对应的锁，拿到关于寻找歌手的第一条线索后，开启寻找之旅。

　　这不是搞笑么，秀晶才刚出现在自己眼前，又要找一次……她真的觉得无奈又好笑，可合同都签了，只能配合。

　　场地里很昏暗，灯光只够她伸手看五指，就像游戏里的地图，还没被开发过的感觉，想到这，郑秀妍想起爱打游戏的Amber，此刻应该很兴奋吧，在美国那会儿，就总拉着自己去玩Escape room，也还好自己陪她去过几次，多少有点经验。

　　她靠着一边的墙，边摸边走，不知走了多久，触到好像是开关的东西，果断按下，即便是扰乱项，也比什么线索都没有好……

　　开关被按下的瞬间，耳边突然爆发出一阵防空警报，把她吓了一跳的同时，左耳一阵抽痛，她赶紧关了开关，原地蹲下，调整呼吸，不停地咽口水试图缓解耳朵里的痛感。

　　于文文刚听完规则，还没进到场地，就听到里面响起防空警报声，身边的瑞秋脚下一抬，似乎比她还着急进去。

　　“瑞秋？”
　　“于老师……你，你快进去吧，越快找到卡姐越好。”
　　“她回休息室换了衣服之后，喷的哪款香水？”
　　“D家的影中之水。”
　　“你随身带了吗？”
　　“有，我包里有，我拿给你。”

　　于文文接过香水，往自己耳后，脖颈，手腕，和衣服上都喷了之后，还了回去。“去随行工作人等候区等着吧。”说完，她握着钥匙大步走进场地7号入口。

　　瑞秋呆在原地，于老师手腕上那到疤……她记得以前没见过……

　　歌手们被带到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这个空间被布置成老厂房的样子，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解出节目组给到的各类题目，帮助自己的制作人解锁更多找到这里的线索。

　　Krystal和Amber，一个在德国长大，一个从小生活在美国，在面对这些题目时，犹如卧龙凤雏。好在，还有地道的星城小吃供他们提前享受，消除了大部分答不出题的烦恼。

　　第一个找到这里的是Eeelin，不愧是资深密室逃脱爱好者，从进入场地后就轻车熟路，在Amber没能提供多少有效线索的情况下，依然第一个抵达歌手所在的音乐厂房。

　　Amber还没吃够，就和她制作人Eeelin一起，去到了晚宴现场。

　　之后的半小时里，陆陆续续有制作人找过来，歌手一个个被带走，就在厂房里的人越来越少。

　　Krystal已经尝过了所有的小吃，还拿了几个她认为姐姐会喜欢的放在了自己位置旁的桌上。

　　倒数进来的Claire看到她还在，有些意外，走过去想安慰她，却被她的一句话堵住。

　　“我姐一定能找到我的~你快去吧~如果那里也有好吃的，记得帮我们留一点~”

　　郑秀妍迷路了，手上仅有的三条碎片线索根本连不成一句话，街道里的万圣节装饰她并不陌生，却在此刻让她觉得十分压抑。

　　“郑秀妍！”

　　嗯？是谁在叫自己吗？她站定，试图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Jessica！Where are you！”

　　虽然声音时大时小，但她确定，是在叫她，对哦！规则只说制作人之间不能互相交流拿到的线索，但没说不能说话啊！

　　“I am here！”

　　远处的声音停了……郑秀妍心一沉，不会又是系统给的干扰项吧……

　　“小卡？！”

　　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好近，近到她认出了是谁。

　　“于……于老师？”她不确定地回答那个声音，同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快步走去。

　　于文文跑到一个米字路口停了下来，喘息看着四周，这里像是个广场，八个方向通往不同的地方，该去哪里，才能找到小卡……

　　郑秀妍沿着眼前唯一的路越走越快，不久就遇到一个岔路口，犹豫要不要转进去，忽然问道一阵熟悉的气味，若隐若现，好像是……是自己的香水味？

　　是于老师来找自己了吗？那往这个方向是不是可以和他她汇合……游戏的心境和现实的心情在此刻重合，郑秀妍转进岔路，脚下的步伐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眼前变得开阔，不远处的道路尽头，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那里有人……她渐渐停下脚步，那是于文文的背影。

　　于文文叉着腰，回忆着进来前快速用手机在网上找的文和友地形图，气息渐稳的她，闻到了不属于自己身上确是相同味道的气味从身后传来，还有和她不重叠的喘息声……

　　她挪动站在原地的脚，慢慢转身，她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正朝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于……”话还没说出口，郑秀妍被扎扎实实地抱住，不同于在录影棚的小心翼翼，这一次，于文文把她抱的很紧。

　　“找到你了。”于文文轻轻抚摸着怀里人的后脑勺：“没事了，没事了……”又抱了一会儿，她才放开，把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耳朵有没有不舒服？”

　　耳朵？郑秀妍睁大眼睛，那年的消息明明第一时间封锁了的……于老师怎么会？噢……Claire说的？

　　“我猜的，所以左耳真的受过伤是不是？才会只戴右边的耳返？”看郑秀妍的反应，自己的推测应该没错，但到底怎么回事，于文文还是不清楚。

　　郑秀妍摇摇头，发现自己的手还和于文文的搭在一起，刚想推掉，场地的天音响了起来，宣布游戏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未完成的队伍将失去歌曲和出场顺序的选择权。

　　“我们去找秀晶，走。”于文文把郑秀妍的手放进自己手里，在前面拉着她走。

　　郑秀妍跟着于文文，自己的手被她握得很紧，即便自己没有反握住她……而且，这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刚运动暖了一下，也会很快变凉。

　　看着于文文的背影，她蓦地想起，今天除了是立冬，还是……

　　“于老师……”她轻轻握住于文文的手。

　　“嗯？”于文文没有回头，四处张望着找路：“别怕，我大概知道歌手会在什么地方，我进来前看过这里的地形图，我一定带你找到秀晶……”

　　“生日快乐。”郑秀妍打断了于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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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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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