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50、Take 50

　　Eva和柯柯的航班准点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两人拿了行李就马不停蹄地去租车公司在机场的柜台取事先租好的车，顺利拿到了车钥匙。

　　“我开吧，你对大陆的路况不太熟。”

　　Eva从柯柯手里拿过车钥匙，准备拉开驾驶座的门，却被柯柯一只手撑在车门上阻止了。

　　“你干嘛…吓死我了。”
　　“我开吧，这次又不是只留一两天，总是会有要自己开的时候。”

　　可我不想当你的小白鼠啊…Eva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想到在台湾平时大多也是柯柯开车，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大陆的交通，就把钥匙给了柯柯，还顺带帮她拉开了车门。

　　“您请。”

　　柯柯笑了笑，侧过身坐上了驾驶座。

　　“听歌？还是听电台？”

　　Eva坐在副驾驶上，她边调着中控台边问正在往手机导航里输入地址的柯柯。

　　“电台。”柯柯有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收听各类当地的电台，这是她认为可以快速了解当地的方法之一。

　　“这里是FM101.7，欢迎回来，这里是午后原味音乐，好，那小天，可以再和听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电台主播圆润的嗓音从车子的音响中传出，柯柯目视前方开着车，Eva则是听到“小天”这两个字的时候一愣，是查天一吗？

　　“哈喽大家好，我是查天一，欢迎回来。”

　　“OK，我们刚才聊了你刚签了新的唱片公司的事，我们看到有听众在实时评论区里问：想问小天，这次和Jessica同时签了同一个唱片公司，是巧合吗？还是另有原因？”

　　听众提问不在采访稿里，所以在回这些问题时，播音厅里的查天一都会看向坐在一玻璃之隔的中控室里的张俪，面对这个问题，张俪点了点头。

　　“这怎么说呢，我和Jessica本来就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所以也不能说巧合或另有原因吧，我出道前就是她的歌迷，现在可以和她签同一个唱片公司，可以说是十分幸运了。”

　　“哦？你是Jessica的歌迷？”
　　“是的，从GenZ出道开始。”

　　“那你进娱乐圈和Jessica有没有关系？”

　　“有一点吧，主要我如果不进娱乐圈，就要被我叔抓去做接班人，我不是特别愿意。”

　　主播看着talking部分的倒数计时没剩多少秒，把手放在了控制台的按键上，有条不紊地说：“那既然都聊到了Jessica郑秀妍，我们就来听一首她签新唱片公司以后的第一首个人单曲《Gravity》，今日上午十一点刚刚发行，还热乎着。”

　　说着他把音量键向前推，把麦的收音键向下拉到了底。

　　“诶诶诶，听，就是这首。”

　　听到电台要放Jessica的新歌，Eva激动地对柯柯说。

　　“嗯。”柯柯余光瞟到Eva的激动，手在方向盘中间按了几下，车载音响的声音就变大了。

　　张俪是没想到于文文连电台打歌这么古早的方法都用上了，应该是动用了她自己发歌时候的资源。

　　一曲完毕，采访继续。

　　查天一把采访稿看的烂熟，应对自如，很快电台采访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来自粉丝听众的提问。

　　“喜欢什么样的人？”

　　查天一重复了问题的同时又看向了张俪，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张俪托着下巴，这问题，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她点了点头。

　　“我没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我只有一个喜欢的人。”

　　查天一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口条清晰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俪一愣。

　　主播也一愣，听众Eva也一愣。

　　“哎哟，我开玩笑的，这句是我很喜欢的一句台词，怎么样，我台词功底还可以吧，说不定我哪天可以去演个角色，希望有导演能听到刚才那句，哈哈哈~”

　　查天一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诶，柯柯，点你了。”Eva偷着笑。

　　“他是叫查天一？就是你提过的那个查总朋友的侄子？”柯柯边打转向灯边问。

　　“嗯，怎么样，刚那句台词。”
　　“还不错，不像演的。”
　　“哎？”

　　车载radio里继续传出查天一的声音：“那我好好回答一下最后这个问题，我喜欢姐姐类型的。”

　　“不排斥姐弟恋？”主播追问。

　　查天一的“嗯”被吞没在节目结束的音乐的前奏中，最后一首歌是于文文的《小心》。

　　“你干嘛？”柯柯注意到副驾驶的Eva有点过于激动了。

　　Eva捂着嘴，话从指缝里漏出来：“他说他喜欢姐姐…OMG...”

　　欢乐谷的周六，本就人山人海，热门的项目队伍排得很长，然而今天，还有更长的队伍，游客们看着广场上绕圈排的粉丝们，第一次觉得自己队伍的长度好像还可以接受。

　　GenZ的五个人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依次上台，她们已经换了一身和刚才唱跳时不一样的衣服，舞台妆也卸了。

　　她们和粉丝们挥手打招呼，走到签名台各自的位子坐下，有史以来，Jessica第一次坐在了中间。

　　其实刚才就已经有粉丝发现了，这次现场买的新写真集的封面，Jessica就在C位。

　　真的是没有比娱乐圈更现实的地方了，尤其这次的签唱会还和Jessica EP上线是同一天，肯定得尽力宣传。

　　不过，四人团的团粉也立刻给出了回击，她们上台的时候，直接跳过了Jessica的位置，只要了另外四个人的签名。

　　郑秀妍习惯了，以前坐在最后一个的时候，也经常被跳过，只是不明显，但这次坐中间…

　　这不，签名才刚开始没多久，热搜就来了。

　　# GenZ签唱会C位Jessica
　　# Jessica被跳过

　　张俪在休息室边等查天一边刷手机，他下了电台后还有一个商务拍摄。

　　她看到这两条热搜，点进去，是签唱会现场的视频，应该是粉丝拍的，镜头不稳，但坐在C位的Jessica时不时被跳过是挺明显的，而且渐渐出现上台只要Jessica一个人签名的粉丝。

　　没有多想，张俪一个电话拨给了GenZ的执行经纪人Ann。

　　很快，热搜出现了反转：# GenZ签唱会重排

　　郑秀妍也很懵，怎么会有签完的粉丝重新回来排队，后面的粉丝也不跳过她了…GenZ的四人团粉也很懵，Jessica的OP粉更懵，谁能想到呢，好不容易排到了签完了，都准备走了，结果主持人突然宣布：现场会抽取五位粉丝，免费获得六月底GenZ演唱会第一排最中间的五个位置。

　　这谁顶得住？谁愿意错过？这…是什么骚操作…

　　但被抽到的人需要出示本次签名写真，有五人签名的才能获得该幸运，如果签名缺少，抽取结果自动作废。

　　只是，这突然加出来的内容，让在场的所有粉丝和网上的网友们都清楚了，现在“划时代”要捧的是谁，太明显了。

　　Jessica个超里，歌迷粉丝都在纷纷发帖，说姐姐终于熬到了这一天，还有劝去现场的大家好好尊重姐姐所在的团体，别搞事情，免得给姐姐招黑。

　　反观其他几个人的个超，各个黑话连天拉踩不断，还有GenZ的超话里，吵成一片。

　　小予戴着鸭舌帽，站在瑞秋前面替她挡着太阳，她俩排着队，刷着手机，突然她把手机和写真册往瑞秋手里一丢，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就地打开。

　　“…谁来排签唱会还带电脑啊？”瑞秋一整个震惊。

　　“我这个程序还没写ios的，只能win里用。”说完小予一手端着电脑一手快速点击着。

　　很快，Jessica个超的反黑组出马，把该举报的该禁言的该挂黑的都给搞了，速度之快，让超话里的众人惊讶。

　　“反黑组皮下是你？？”瑞秋和小予是在Jessica个超认识的，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ID还有这重身份。

　　“我是其中之一。”小予合上电脑，放回包里：“我的程序负责抓取，其他人负责处理后面的事。”

　　“啧啧啧，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瑞秋边晃着脑袋边说。

　　“哎前面的，往前走一走好伐，马上到你们了。”

　　两人的身后有人冲了一句。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Vicky和赵梦提着晚上的火锅食材到了于文文新家。

　　“你动作还挺快，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赵梦从厨房走出来，叉着腰的，到处看。

　　“别去我房间就行。”于文文无奈地说，她可没那么快，只是牺牲了自己的房间，先把来不及整理的都堆那了，反正也不会有客人去。

　　楼下，Eva从车上下来，趴在驾驶座的车窗：“那我快结束了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好，后备箱的酒别忘了拿上去。”柯柯按开后备箱的开关。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Eva关上了后备箱的门，才又发动了车子。

　　接着到的是张俪和查天一，他们两一进门，鞋还没脱完呢，就被于文文叫住。

　　“你们两个一起来？那小卡呢？”

　　“她签唱结束了来，公司的车送过来。”张俪说着换上客人的拖鞋，走进客厅。

　　“你们公司的车？GenZ的车？”于文文继续问。

　　“对啊，怎么了？”
　　“张俪，这里是我家哎。”
　　“噢…对哦。”

　　服了，于文文信不过GenZ的司机。

　　她滑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自己刚刚刷的微信朋友圈，正好看到小予和瑞秋同时更新了在签名台上和Jessica的自拍合照，估计拍的很急，有些模糊。

　　“喂，老路，去一下欢乐谷，接一下Jessica，小予和瑞秋，辛苦你周六还要跑一趟，嗯？可以，算是员工福利，嗯，没事，好，谢谢。”

　　于文文挂了电话，又转向张俪，想说什么，又打住了，算了…

　　休息室里，Ann还在安抚GenZ几个人的情绪，原本预计三个小时内可以结束的签名环节，因为不少重排的粉丝，愣是拖到了快五个小时才结束，只有Jessica一个人，坐在一边，她终于有时间看一看自己EP的预售情况了。

　　“有些人，现在架子大了，都不屑和我们一起了，一下来就自己管自己坐着了。”Gina的语气无疑是酸的。

　　“她本来不就不和我们一起吗，之前也是啊。”Echo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看似也是吐槽，但实则是让大家都清楚，虽然都是坐在一边，但以前是Gina不带Jessica，如今，是Jessica不需要再刻意融入她们。

　　“Jessica，俪姐说你今天接下去还有行程？”Ann对着郑秀妍说：“但因为延时，其中一台车去接别人了，现在只有一台车，你要么就是和我们先回公司，再送你去下一个地方，要么就是自己从这里走，你想一下。”

　　这个Ann的站队，很明显了，执行经纪的偏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郑秀妍明白，她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从包里拿出几张EP专辑，送给了GenZ的其他几个人。

　　“虽然…”她笑了笑，没继续说，而是直接换了话锋：“无论如何，你们也是我的队友，送给你们，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希望，五人的GenZ可以好好度过这一年。”

　　Gina一时语塞，以德报怨这种，她最不会接了，她宁可Jessica和自己吵起来。

　　EP专辑的背面有Jessica的to签，Echo看着自己的这一张笑了：To Echo，谢谢你一路以来的默默支持，我都感受得到。

　　Gina也翻了过来看到了Jessica写的话，她佯装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To Gina，对我你真的很坏，但对GenZ，你是个好队长。

　　“Ann姐，我自己走就行，反正晚上是和俪姐一起的活动，她问起来，我会和她说车子安排合理性的问题。”

　　郑秀妍，似乎变的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变的更会表达自己了，这种改变，应该不只是因为发了一首个人EP的缘故。

　　Ann看着眼前的Jessica，刚才她的话，让她想起了之前去成都音乐节的飞机上，于文文对自己说的话，这语气，这措辞…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

　　“路哥？”郑秀妍愣住：“你…？”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于老师的司机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又是谁让他来的。

　　“Ann姐，我是闪星音乐的司机，陆路，来接Jessica去下一个活动。”

　　“露露？”

　　Ann重复了一下老路的名字，引来了一阵笑声，只有老路不动声色，走到郑秀妍身边，拿过她的包。

　　在一路走到停车场的路上，老路突然问：“我的名字，听上去真的那么…好笑吗？”

　　郑秀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路哥不在意呢，弄了半天一直在琢磨呢，怎么于老师身边的人都这么可爱。

　　“没有啦，是你刚突然出现太有气势了，Ann姐故意的，你不用在意。”

　　老路听郑秀妍这么一说就放心了，毕竟从来没人把他的名字叫成过“露露”。

　　奔驰商务车的车门被拉开，小予和瑞秋已经在车子里等着了，三个人开心的坐在了一块。

　　“那个…Jessica，老板说，我可以有个员工福利，就是…”

　　驾驶座上的老路转过头，看向后座的郑秀妍。

　　“嗯？你说。”郑秀妍眉眼间笑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副驾驶坐上还有一个女生。

　　“就是我女朋友，她从你一出道就是你的歌迷了，然后今天老板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和她约会安慰她没抢到GenZ的签唱会门票，也没抢到你的限量黑胶，经老板同意，我就把她带来了…希望你别介意…”

　　“女朋友？”郑秀妍睁大了眼睛：“在哪里？”

　　副驾驶座缓缓伸起一只手：“在这。”女生捂着嘴强押着快跳出胸膛的心脏，转过身。

　　郑秀妍先是一愣，随后边笑边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只顾着和她们两个说话没注意到你。”

　　女生依旧捂着嘴，很害羞的摇着另一只手：“没有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意思，要跟来。”

　　“哎！你是不是上次火锅店里！”瑞秋看着捂着脸的女生越看越眼熟。

　　“对…是我，外滩店的，上次你们和于老师一起来吃的。”

　　“太巧了吧！”郑秀妍也认了出来：“你居然是路哥的女朋友！还是我的歌迷！哇！”

　　“对！我很早，就是从你还是练习生的时候，你记得吗，‘划时代’有段时间每周末都会出练习室的视频，我是在那里看到你的，然后就喜欢你了！后来你在GenZ出道，我就一直喜欢，我在你个超已经14级了！我给你看！”

　　害羞劲头过了之后，女生只剩激动和说不完的话，她掏出手机，给郑秀妍看自己的超话ID，看手机相册里各种照片和视频，看自己拍下的每一封写给她的却从没有机会送给她的信…

　　郑秀妍鼻子一酸，这种扑面而来，只为她一个人的喜欢，让她突然觉得，这一路以来自己的隐忍和努力都有了更大的意义。

　　“谢谢你喜欢我。”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你的EP上线的时候，我听哭了，然后就没抢到黑胶…就一分钟就没了！”

　　女孩越说越激动，郑秀妍握着她拿着手机的手，看向小予：“你随身带着吗？”

　　“当然，我可是你的宣发。”小予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郑秀妍EP的专辑递给她，顺便又递了一支签名笔。

　　“虽然你没抢到黑胶，但我可以给你这个，希望你喜欢。”郑秀妍说着翻过专辑写了个To。

　　女孩差点叫出来，是EP的to签，妈呀妈呀，自己居然今天就能拿到专辑！！！

　　“你叫什么？”
　　“会会。”

　　郑秀妍笑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可爱：“很会的会？”

　　嗯嗯嗯嗯！女孩一阵拨浪鼓式的点头。

　　“好，To 会会，你真的很会，谢谢你一眼看中了我，请继续喜欢我吧。”郑秀妍边说边写，最后签下了大名。

　　“啊啊啊啊啊啊，谢谢Jessica，啊…我我我，我没有遗憾了，我的妈呀…我太激动了，我太激动了…”

　　会会接过专辑手足无措，她很想用手机拍下来，但又觉得不太好。

　　“要合照吗？”郑秀妍看出了会会的纠结。

　　“可以吗？我可以吗？”
　　“当然。”
　　“我来拿你手机拍好不好，她们两个工作人员还是不要入镜了。”

　　会会把手机递给郑秀妍，两个人一起拍了好几张自拍，小予和瑞秋在一旁看着，还不忘用手机录下来。

　　“好漂亮！Jessica你太好看了，我我我，啊呀…”会会语无伦次的翻着自拍：“我可以发超话吗？”

　　小予听到，刚想说什么，被郑秀妍抢先一步：“可以，你还可以圈我。”

　　以前怎么不知道Jessica这么宠粉？小予和瑞秋对视了一眼，她们只发了分组的朋友圈，终究是低调了，不过，她们身为闪星音乐的工作人员，还是低调点好。

　　一车人有说有聊，一路上都没停过，车子停在于文文家楼下的时候，会会一个劲的说谢谢，说自己从来不敢想能有这么一天。

　　郑秀妍下车时还不忘开玩笑地对着两人说了句：“路哥，不准欺负我的歌迷噢！”

　　随着电梯的楼层数不断上升，郑秀妍从刚才和歌迷见面的情绪中抽出，也不知道于老师有没有收到表带，她喜不喜欢。

　　「叮！」电梯到了18楼，是于文文新家所在的楼层。

　　门缓缓打开，一梯一户的大平层，电梯门外就是房子的入户玄关，三双拖鞋整齐的放着，中间那双是淡粉色的。

　　小予和瑞秋边看着玄关的装修边换着鞋，郑秀妍也观察了一下，然后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于老师/老板。”

　　瑞秋和小予先打了招呼，郑秀妍才闻声看过去，是于文文走出来迎接她们。

　　“进来吧，就差你们了。”

　　她招了招手，对着三个人笑着，但眼睛却看着郑秀妍，而郑秀妍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