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67、Take 67

　　于小蟹被养在了二楼的琴房里，那里是于文文的三只猫绝对不可能去的地方，自打从它们出生，琴房和录音室这种地方，就没被允许进去过。

　　只是这只小螃蟹的到来，显然引起了三个小家伙的注意，从它被安置到琴房开始，它们连猫爬架都不玩了，就在二楼过道里徘徊，一直到众人看完“先导片-上”各自回房间的时候都还在。

　　于文文路过的时候瞅了它们一眼，三个小家伙还对着她叫了，以表示不给它们和新朋友接触机会的不满。

　　她和Echo回到了她们的房间，两天一夜露营的疲惫感袭来，但她并不打算立刻就休息。

　　于文文拉开了两张椅子，坐在其中一张上，对着Echo说：“怎么样？昨晚问你的事，你说完想一下再答复我，想好了吗？”

　　“嗯，还是想唱《勇气》。”Echo也坐了下来。

　　海边的篝火晚会，郑秀妍唱的《勇气》，刚好是她们两人选定的歌，于文文当时就去了Echo那边，问了她要不要换歌。

　　“好，那就唱。”

　　于文文看着Echo，说了说自己初步的改编想法，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她撑着头说：“今天先这样，早点休息，明天开始，你可能会很忙。”

　　听于老师这么一说，Echo居然还有点儿兴奋了，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哼着《勇气》的调调就开始收拾自己。

　　于文文看了眼时间，不算太晚，她等Echo进了浴室后，起身出了房间。

　　她走在过道上，楼下大厅的灯已经关了，猫儿们也不知去向，公共区域的摄像机捕捉到了她推门进到琴房的画面。

　　琴房里，落地玻璃窗前的柜子上，于小蟹背对着于文文，似乎是在欣赏海景，房间进了人发出的声音也没能打扰到它。

　　于文文走过去，俯身看了看它，玻璃缸里已经有了供小螃蟹爬着玩的置景，她认出是自己挑的，看来，小卡上来过，把组装好的置景放进了缸里。

　　这么迫不及待么……

　　她拿出手机，照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小卡：很可爱，但还是好好准备歌曲，别太分心。

　　那头没有马上回复，她又看了会儿小螃蟹，就坐到了琴凳上，打开琴盖，用手机调出了《勇气》的钢琴谱，架好，落下一根手指，弹下第一个音。

　　于小蟹被音符打到，像是开启了开关，随着于文文连贯的琴声，扒拉起了自己地盘里的东西，钳子敲击在玻璃缸的缸壁，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点儿跟着节奏。

　　郑秀妍和覃唐结束了同Stefanie的视频通话后就去洗澡了，她想着睡前再去看一眼于小蟹，也不知道它适没适应自己给它建的那些小置景。

　　擦头发的时候，她随手拿起手机，看到了于老师的消息，时间是自己刚开始洗澡没多久。

　　于老师在琴房？现在还在吗？

　　「咔哒」

　　郑秀妍轻推开了琴房的门，一阵微风拂面，房间的窗被开了一道小缝，里面没有人，只有还没睡觉的于小蟹，在自己的乐园里玩耍。

　　“好吧……”她撑着头喃喃了一声。

　　窗外的远处的浪声不大，郑秀妍和于小蟹聊了会心事，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躺上床，她发了消息给于文文。

　　：于老师，琴房的窗是你开的吗？

　　没一会儿，于文文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是啊，给于小蟹通个风，你刚去琴房了？
　　：嗯，以为你在，想去找你。
　　：找我干嘛？
　　：……没干嘛，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

　　郑秀妍用脸哼了一下，就把手机倒扣着往枕头下一塞，侧身抱着一团被子，留了一个看上去就不太高兴的背影给覃唐。

　　覃唐笑了下，伸手关了灯，于文文怕是又沉在工作里，惹到了小姑娘。

　　对于于文文一工作就切换成一整个工作脑袋这件事，郑秀妍早就有所察觉，自己也不是不能适应，就是……有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些小情绪，而且……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发脾气，一想到这个，小情绪就有往大里去的趋势。

　　后半夜，在中控室里值班的工作人员哈欠连篇，冲了杯咖啡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看到三号别墅里，于文文才刚刚回来，她穿着牛仔衬衫，背着个很大的背包，径直去了二楼的琴房。

　　“于文文是不用睡觉么……？”

　　之后的几天，所有的制作人和歌手都在为第一次直播做准备，而节目的先导片下播出后，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话题讨论度。

　　小予和瑞秋这几天除了跟着郑秀妍，就是在忙超话的事，于文文和郑秀妍的cp超话，在先导片下播出后，不断涌入新人，大于妍家的名号也被顶上过热搜，只是很快就有人出手撤了下来。

　　想也知道是张俪。

　　郑秀妍这几天只有晚上回到三号别墅的时候，才能见到于文文，但也见不了多久，Echo倒是每天发消息给她吐槽于老师的严格，半个音都走不得一点。

　　她记得在成都录EP那会，于老师也严格，却是不同于Echo说的那样，不过自己本来也不走音。

　　6月6日周二，从下午，每组按照顺序进行第一次直播前的最终彩排。

　　于文文正在准备区拿着笔在琴谱上写标注，这是她弹钢琴的习惯。

　　现在彩排区应该是“飞泷在天”在用，照道理，应该张俪应该跟着才对，但于文文却看到她走向自己。

　　“你不在前面看着你家小朋友，来我这干嘛？”

　　张俪站定，一脸匪夷所思的双手抱胸说：“他不让我听，说我在就不彩排了？什么意思？”

　　噗嗤……

　　于文文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他是你们唱片公司的艺人，你都教了些什么？”张俪没好气地看着于文文说。

　　“哟，张大总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会甩锅，怎么，查天一不是你一手带的么？你不了解？”于文文略带吐槽地回了一句。

　　“谁知道是不是翅膀硬了。”张俪说着四周围看了看，又问于文文：“小卡呢？”

　　“不知道啊？她不也是你的艺人么？你问我？”
　　“于文文！”

　　张俪和于文文之前的那些隔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两人很好的诠释了闺蜜之间闹别扭的精髓，和小两口之间还不一样，不存在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只会是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

　　“她和覃唐才从宿舍出来，老路去接的。”
　　“这么晚？”
　　“嗯，覃唐申请的最后一个彩排。”
　　“噢……”

　　于文文的琴谱标注的差不多了，她放下手里的事情，往张俪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

　　“你不会到现在还反应过来吧？”
　　“什么？”

　　前区彩排的地方，传来了“飞泷在天”开始彩排的声音，无奈节目组隔音做得好，只听得到隐约的响声，至于是哪首歌，哪些乐器，一概听不出。

　　两人就这么听了一会，于文文突然开口。

　　“你家小朋友喜欢你啊。”
　　“你家小朋友才喜欢你呢！”

　　张俪下意识回的顺口，想刹车的时候，整句话都已经说完了。

　　于文文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说：“你自己琢磨琢磨吧，查天一喜欢你，不只是对经纪人姐姐的那种。”

　　说完，她也不顾张俪要琢磨多久，看到Echo回来，就拿起琴谱走了过去：“下一组我们，准备一下吧。”

　　“好。”Echo回答完，一直盯着于文文看。

　　“一直看我干嘛？”于文文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于老师，我才发现，你黑眼圈好重……”Echo就差伸手去摸了。

　　于文文礼貌的笑了下： “走吧，戴耳返。”

　　她们这组的彩排很顺利，结束后，于文文和舞台总监又沟通了一些细节，两人就又回到了准备区，郑秀妍和覃唐已经到了。

　　Echo蹦跳地跑过去拉着郑秀妍：“Jessi，我帮你戴耳返吧~”

　　之前在GenZ，有些时候也是Echo帮忙戴的，所以郑秀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欣然答应了。

　　覃唐走到于文文身边，于文文看到她过来，把手里的乐谱一折。

　　“我又不看。”覃唐带着笑说。

　　然后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另外两人在装备区找了半天郑秀妍的耳返，都没找到。

　　“怎么回事，瑞秋没把耳返放在这里吗？”郑秀妍自言自语道，接着她第一反应就想回头找于老师，却差点撞个满怀。

　　于文文把琴谱塞给Echo，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收纳盒，盒子上还有刺绣的一个字母"J"，Echo一眼就认出那是郑秀妍的耳返。

　　“转过去。”于文文轻声对郑秀妍说。

　　郑秀妍乖乖转过身，耳上传来于老师的手温，她咽了咽口水……瑞秋这家伙，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Echo在一边看着，强忍着不让自己把琴谱捏皱。

　　一旁的覃唐算是看明白了这层三角关系，实在是忍俊不禁，于文文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会手下留情，Echo这孩子，和谁争不好，非得是和于文文。

　　于文文手上的动作很温柔，郑秀妍的耳朵很软很白，只是，从刚开始戴耳返到戴好，倒是越来越红了。

　　“谢谢于老师。”郑秀妍能感觉到自己耳朵烫的不行，都有点不敢直视于文文了。

　　“你的耳返参数我让瑞秋调了下，你试试，如果用着不舒服，我再调回去。”

　　于文文倒也没有理会郑秀妍的害羞，一本正经地说着正事。

　　“好。”郑秀妍点点头。

　　带着对新参数的好奇，郑秀妍和覃唐开始了彩排，耳返的空间音比之前更远了一些，相对的鼓点听着更近更清楚，返回音也调整了，比以前更舒服了。

　　于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好用吗？”

　　郑秀妍回到准备区，于文文还在等着。

　　“嗯！”她点点头：“比以前舒服，重点听的很清楚，你好厉害啊，于老师，为什么你可以知道怎么调……”

　　“我把你之前所有的舞台都看了一遍，分离的你的声音，又拉了参数做了对比，知道你在什么参数下状态更好，再加上之前录EP时候对你有一定了解，试着调了下。”

　　于文文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不需要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随意就可以完成一样。

　　可周围的人都不这么认为，Echo不说话，覃唐一脸姨母笑，工作人员各种拍反应。

　　啊……？所有舞台？郑秀妍有点吃惊，虽然之前自己在GenZ的个人舞台是零，但团队舞台可不少，要全都看，还要剥离自己的声音，再找参数做对比……这得花多少时间啊，难怪这几天她老觉得于老师和其他制作人比格外的忙。

　　原来，这忙碌里的一部分，是因为她。

　　“好了，我和Echo要去试妆了，你和覃老师再看看有什么要和舞台那边沟通的，走了。”

　　于文文转身和覃唐挥了挥手，就带着Echo离开了。

　　车上，Echo一言不发，于文文看着琴谱上的折痕，浅笑了下，放进包里。

　　“于老师……”
　　“嗯？”

　　Echo突然转向于文文，表情看上去有些……视死如归？

　　“我不会放弃的。”
　　“什么？”

　　“Jessica。”Echo十分地……大义凛然。

　　于文文撑着头，看向Echo，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巧了，我也是。”

　　【小剧场】

　　“阿嚏！”

　　瑞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把正在编辑微博的小予吓了一跳，差点没一个手滑就发出去了。

　　“感冒了？”
　　“没。”

　　瑞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郑秀妍彩排了，早些时候她去场地调设备，正好遇到同样去调钢琴音的于老师。

　　“小卡的耳返给我吧。”
　　“啊？”
　　“给我就行。”
　　“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