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73、Take 73

　　之后的几天里，各组都在为了下一次的直播舞台做准备，每组还在不同时段被安排给了Eva进行杂志大片的拍摄。

　　郑秀妍和覃唐给于文文和Echo的组选了一首粤语歌，于文文一听就猜想这应该不会是小卡的主意，找机会去问了覃唐。

　　覃唐说郑秀妍这几日除了练歌拍摄以外，就一直捧着pad在看什么，她偶尔瞥见，密密麻麻都是字，所以选歌的重任就交给了她。

　　“你是故意选莫粤语歌吧？”

　　“你很少在公开场合唱粤语歌，想必大家都有兴趣，而且……”覃唐说着笑了笑：“歌词也很符合你那晚在ktv的状态。”

　　“什么状态？”
　　“微醺？”

　　于文文笑了笑，她靠着覃唐她们的房间门，歪着脑袋看着屋内，郑秀妍的床头放着自己送的香薰，她微微挑了挑眉，这孩子，每天都是在和自己一样的味道里入睡。

　　“于老师。”

　　正想着，郑秀妍的声音出现在背后，于文文转身，和小卡四目相对，然后她眼神向下，看到Pad里的文字，是自己也读过的的剧本。

　　难怪……这几日自己都没怎么见到她，除了晚上睡前自己特意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之外，两个人几乎打不到照面。

　　“在躲我？”

　　于文文也不顾覃唐在房间里看着门口这两人，直接问出了口，她很少这么不顾场合，覃唐倒是无所谓，她能看出于文文是有些急了。

　　“没有。”
　　“没有？”
　　“嗯。”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快轮到她和Echo的拍摄时间，于文文没办法，只好先作罢，但心底油然而生的不安，却不愿意放过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郑秀妍，竟也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

　　于文文和Echo到摄影棚的时候，Eva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两人和她打了招呼，就去了化妆间，她们共用一个化妆间，自从那晚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除去该讨论歌曲的部分，很多次Echo都对她欲言又止。

　　换做是以前，于文文一定会让她有什么就直接问，但现在，对于Echo可能问出的和郑秀妍有关的问题，于文文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答上来，就像那天，她对柯柯说了“不假”之后，柯柯反问什么时候成真，自己竟然语塞了。

　　对郑秀妍，她是喜欢的。

　　但……有太多喜欢以外的的事，扯着她，让她的心无法肆意而动。

　　「滋滋~」

　　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几下，于文文还没来得及拿起来看，服装师就送来了拍摄用的几套衣服，小予核对了衣服品牌，确认没有商务上的冲突之后，于文文就开始逐一试穿。

　　整个拍摄过程还算顺利，只不过于文文和Echo有几个动作和互动被Eva调整了很多次，才勉强被她接受。

　　她们这组是今天最后一个拍摄的组，结束之后，Eva把自己的设备都收了起来，趁着于文文和Echo去换衣服的间隙，她找小予八卦。

　　在Eva看来，这种综艺录制传出艺人之间不和的新闻并不算少见，尤其是于文文做事风格，有时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自己也看过节目播出，这个Echo艾斯璇，的确很会唱，声音表现也有一定的细腻度，但只能说是娱乐圈练习生制度下的标准产物，任何稍具天赋的小孩，经过“划时代”那套成熟的产业链打造一下，要达到她现在的程度，也不算难事。

　　所以，即便于文文的歌曲改编和分配的再具突破性，另一方带不动，就会让舞台差一口气。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郑秀妍和GenZ的合同就会到期，到时候这个组合和她们的粉丝可能才会意识到，他们失去的是灵魂。

　　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她现在只想八卦。

　　“你老板和Echo之间，不和啊？”

　　小予被问的一愣，不和吗？她到时候没看出来，顶多就是不如老板和郑秀妍那般亲…亲密而已。

　　“没有吧，就是同组合作关系啊，你不能指望于老师对谁都像对卡姐一样，是不是。”

　　Eva本来还没打算把这两个人拿来做对比，小予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了，她脑子稍微一动，勾上小予的肩膀。

　　“大于妍家的超话，是你和瑞秋建的吧？”
　　“啊？”

　　小予身体一僵，要不要承认呢，这也没和瑞秋商量过啊……

　　Eva笑着放开小予，她的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一切了。

　　“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正聊着，于文文和Echo从化妆间里出来，朝这边走来，Eva看到，冲着她们招招手说：“照片修完会发给你们的团队，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辛苦了。”

　　Echo闻言停住了脚步：“那，于老师，我先回去练歌了，粤语发音还不是特别熟练。”

　　“去吧，我晚点去和你汇合，加油。”于文文的语气很客气，她说完，继续朝着Eva那边走去。

　　Eva把最后一个镜头塞进相机包里，又放进箱子，起身的时候，于文文已经到了她跟前。

　　“啧……没事穿什么靴子。”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多的Eva，于文文吐槽了一下。

　　“我乐意~”Eva往下看着于文文：“你还在这干嘛？找我有事？我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咯~”

　　“私事，小予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让Eva送我。”于文文对着小予说。

　　“哎哎哎，我可没说要送你啊……喂，小予！喂……”Eva没能阻止听话的小予离开。

　　摄影棚的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偌大的棚内，只剩于文文和Eva，还有好多灯。

　　Eva看着于文文在她面前不远处来回踱步，也不开口，这很不像她。

　　“于凯莉？你便秘啊？”
　　“陈泽熙……你是不是皮痒？”

　　于文文叉着腰瞪着Eva，下一秒，两人对视笑了出来，是信任的人之间的相互对掐，可以放开紧绷的弦，尽情的宣泄。

　　两人一人一个高脚椅做好，于文文把在KTV发生的事告诉了Eva。

　　“我居然错过了？这么精彩我居然不在！”
　　“你能不能听重点？”

　　于文文微笑着咬牙切齿。

　　“我听到了啊，你完了，于凯莉，你对小卡太上心了，你哎，于文文哎，你居然担心小卡是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喝醉的你，所以躲着你，这也太好笑了。”

　　“陈、泽、熙……”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看过你这个样子。”

　　Eva看着于文文，笑容不止。

　　“你还讲我？你自己不也是。”
　　“嗯？”
　　“你和柯柯，我又不瞎。”
　　“咳咳……”

　　就在Eva试图把话题撤回于文文身上时，摄影棚的门开了，两人回头，是柯柯。

　　“噢！忘了告诉你，柯柯来接我~”

　　于文文就这样坐上了柯柯车子的后座，车子里很安静，只有电流声，她也终于有时间翻看私人手机。

　　刚才的消息，是郑秀妍发来的。

　　：于老师，我没有在躲你，我只是需要暂时不受你的影响，自己做决定，你不要胡思乱想噢！

　　看到“不要胡思乱想”这几个字，于文文不自觉笑了出来，笑声被前座的两人听到，她们对视了一下之后，Eva就转过头。

　　“解决了？”
　　“算是吧。”
　　“我说你啊，还不如人家小朋友主动。”

　　于文文冲Eva笑了下，就低头回了消息，只是她可能不知道，这句话，Eva不止说给她听。

　　柯柯不动声色地打了转向灯，车子拐进了三号楼前的的岔路。

　　郑秀妍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窝着，pad已经息屏放在旁边，手机亮着屏，停在和于老师的微信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刚回复自己的“好”。

　　看着自己微信发给于老师的解释，她回想着那天和俪姐还有柯导聊电影的时候。

　　“想试试？”
　　“嗯。”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俪姐并没有直接答应自己：“柯导会把剧本先给你，你看完了，独立考虑要不要接。”

　　“独立考虑？”
　　“我不希望你是为了和于老师一起演电影才接的。”

　　虽然当时柯导没说话，但自己注意到了她微微点头附和俪姐。

　　可是……她不太懂怎么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去想着于老师，在看剧本的整个过程里，有太多时候会直接把另一个女主代入于老师的样子。

　　所以，她只能采取笨办法，就是物理避让，尽量在这几天不去接触于老师，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几晚回来三号别墅，都能看到于老师在客厅等她。

　　根本躲不掉。

　　「咔啦哒~」

　　屋子的大门被推开，打断了郑秀妍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颊，刚才看到剧本的结尾，自己止不住地哭了。

　　是于老师回来了。

　　于文文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里的郑秀妍一愣，仿佛这几天自己晚上在那等郑秀妍回来的画面倒置了。

　　“于老师。”

　　郑秀妍匆忙地穿了脱鞋站了起来，还不忘拿上手机和pad，像是下一秒就准备回房间的样子。

　　于文文换了脱鞋，抱起走过来的弟弟，朵姐和豹豹怕不是又跑去二楼琴房门口守着了，只有弟弟，刚才可能在客厅的某一出陪着小卡。

　　“哭过了？”于文文柔声地问郑秀妍。

　　“啊？嗯……刚把剧本读完。”郑秀妍点点头，眼眶微红。

　　“觉得怎么样？”
　　“很难。”

　　于文文对于郑秀妍给出的这两个字有些意外，看来，她不止在读剧本了，已经开始琢磨起该怎么演了。

　　她看着郑秀妍，想说什么，又想到了微信的内容，还是作罢了。

　　“我先上去了，Echo的粤语，得突击一下，客厅归你，我不出现，哦对了，弟弟也归你。”

　　于文文说着，把弟弟递了出去，它一脸莫名和享受，被这么托着还挺舒服。

　　郑秀妍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弟弟，这小猫儿一个转身，把姿势调整到舒服的角度，就把郑秀妍的怀抱占为己有了。

　　“于老师，我真的没有躲你。”

　　于文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郑秀妍的再次强调，她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朝二楼走去。

　　中控室里，吴夏看着屏幕里三号别墅的画面，于文文和郑秀妍的互动，暧昧的氛围太足，让她不得不一剪没，否则自己的节目真成恋综了。

　　郑秀妍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手机又收到了于老师的消息：歌曲舞台不能放松，电影的事慢慢想，柯导不会催你的。

　　忙成陀螺的日子总是快速旋转，转眼又到了周六的直播日，这次的舞台搭在了录音棚的顶楼露台，就着夕阳，伴着晚霞，直播开始了。

　　田喜碧和杨果的《悬日》开场，仿佛给这场直播定了一个遗憾却不悲伤的基调，熟悉她们的人都隐约记得，若干年前，她和她的她，故事在三月的最后一天，戛然而止。

　　本以为气氛会如此下去，谁知道下一个出场的于文文和Echo用一首港风歌曲把夕阳染上了暧昧之色。

　　“夕阳醉了落霞醉了任谁都掩饰不了
　　因为的心因为的心早醉掉
　　是谁带笑是谁带俏默然将心偷取了
　　酒醉的心酒醉的心被燃烧”

　　于文文的烟嗓和慵懒的咬字把现场和看直播的观众们都唱成了微醺。

　　郑秀妍脑中关于那天在KTV的画面和细节逐渐清晰，那晚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于老师的状态，都没太反应过来在唱《暗号》的时候，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曾有过的互动。

　　看着台上于老师握着立麦的手，她的脸突然红了，低下头，她记起来那天，于老师回握住她的手之后，她的手指不停在自己的手背摩擦，指腹的茧有种独特的触感。

　　这时候，夕阳很懂事，把仅剩不多的余晖给了郑秀妍，正巧于文文从台上看下去，看到小卡被斜阳笼罩的这一幕，而郑秀我也正好抬起头，看着台上，脸颊微红，嘴角带笑。

　　“斜阳别让我分心好吗斜阳浪漫可惜放任
　　红红泛着酒窝的浅笑何时愿让我靠近”

　　现场导播皮了一下，把镜头顺着于文文的眼神，切给了歌手席，虽然没有推郑秀妍的近景，但足够看直播的cpf自行八倍镜寻找了。

　　：没想到于文文的粤语还挺好
　　：Echo的粤语发音也不错啊~
　　：这首歌歌词太暧昧了！！
　　：是郑秀妍她们组给指定的！
　　：让我们谢谢卡姐~
　　：改编的好好啊！
　　：原来《夕阳醉了》还能这么唱啊~~~

　　…………

　　Ending依旧是于文文带着Echo一起九十度鞠躬，随着《夕阳醉了》结束，夕阳也真的醉进了大海的怀抱。

　　于文文回了位置，覃唐和郑秀妍已经去了后台准备了，她顺手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水，小卡的组唱什么歌她并不知道，所有组里，只有给她们组指定歌曲的那组知道。

　　这不，查天一挪啊挪地，就挪到了于文文身边。

　　“于老师，你还不知道卡姐今晚唱哪首吧？”
　　“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文文说着继续喝水，她并不打算给查天一显宝的机会，但显然，查天一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在于文文的耳边默默地说了歌名。

　　一口水停在喉咙，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下一秒，于文文呛地直咳嗽，周围人投来了关切和好奇的目光。

　　她连忙摇手：“没事……咳咳……呛了……咳咳咳……”

　　查天一心满意足地笑了，洋洋得意，于老师，你就感谢我吧~

　　舞台上，均均拿着手卡报幕：“夜幕降临后的第一首歌，覃唐，郑秀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