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39、目光

　　“周老师，你这女儿也真是太争气了，学校随便选，都不用你操心，你看看我家那个混小子，没得选。”后座的一位老师因为孩子升学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所以还是女儿好，小棉袄，不操心，还贴心。”其他老师接话。
　　“哎，还不是天天在家念叨出来的，就差刀架脖子上了。”周老师开心地笑起来，也谦让一下。很多同龄的老师。家里的孩子，也差不多高三，都在准备考试，有好有差。自己也是深有体会，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还没想好呢，不着急吧，妈妈。”郑乐文在学校很少喊周老师妈妈，这是在家里要求过她的。现在办公室都知道了，她也不顾虑了。
　　“那你现在就想。嘉予你呢？”周老师把手册给郑乐文看。
　　安砚也关注着这边情况，她也想知道段嘉予想读哪个学校，喜欢什么专业。看自己有没有可以给到一些参考意见和资料。
　　“周老师，我分数够的话应该会报北城大学。”
　　北城大学在全国也排进了前十，是很多学子的理想目标。
　　“北城大学很好，你成绩保持的话，应该没问题。就看你想学什么专业，里面的王牌专业，竞争很大，分数要求也更高。”周老师拿过手册，开始翻去年北城的录取情况。
　　“法学。”这是段嘉予进入高三就想好的路，基于发展和兴趣，这也是支撑她不断提分的理由。
　　“法学？那为什么不选择北城政法大学，这和北城大学相差不大，更适合你读法律。”周老师猜测是考虑到学校综合排名，北城政法大学的排名确实比北城大学低一点点，但是在政法专业来说，是top1。
　　“但是法学也是北城大学的三大王牌专业之一。”段嘉予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安砚，正巧，安砚听到她选北城大学，也在看她。
　　这一次，段嘉予没有移开目光。
　　“对，你安老师就是北城大学毕业的。你可以多问问她的意见。”周老师也想起这事儿，说不定安砚更能提供一手资料和建议。
　　“确实，北城大学的法学很好，收分也很高，嘉予，你多努力，一定未来可期。”
　　安砚想说政法大学也很好，就专业上来说，政法大学更对口一些。但是她没提出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也有各自看重的方面。北城大学综合实力就是比政法大学强，法学也是王牌，不愁未来。
　　而且法学也很适合段嘉予，好几次她都看出来段嘉予论证的时候，逻辑清楚。特别是上次和周老师争辩早恋的事情，虽然情绪波动，但是思路清晰。
　　只是刚才段嘉予提到北城大学的时候为什么看自己，安砚不由得多想。
　　上次明明告诉她，跨年夜没等多久就回家了，分明是骗自己，让安砚心里好受些。
　　学校开展征文活动，就是关于阜都江景跨年烟花秀的。安砚回教师宿舍午休的时候，路过学校大屏幕，正好在播放征稿和那晚的跨年视频。
　　安砚想着那天失约，没陪段嘉予看演出，就在大屏幕下驻足，看完了无人机拍的宣传片。
　　那晚公园人山人海，彻夜霓虹，可当视频晃过段嘉予身影的时候，她依旧捕捉到了。
　　就那样坐在长椅上，像她见过段嘉予无数次放空一样，平静地仰望夜空，赏烟花绽放，在朝气勃勃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幽静，独立于闹市之外。
　　烟花之后，人群并没有散去，大家热烈欢呼，自发等待新年的曙光从江岸破开。
　　当天光咋现，黎明破晓，镜头聚焦第一丝曙光时，段嘉予还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安砚看到视频中的段嘉予，一时难以相信，她一个人在公园坐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欢度新年，欣赏烟花，见证黎明，还是为了等她。
　　她不愿意是后者。
　　安砚知道段嘉予骨子里有份执着，她不愿意在段嘉予诸多的选择里，成为权衡的砝码之一，为之倾斜。
　　她是段嘉予的老师，就算私下相处超过其他学生，建立两者连系的方法也有很多种，但是段嘉予给到的分量太重。
　　重到她分不清是师生之情，还是朋友之谊。
　　不管是那种，都不应该作为她人生选择的理由。
　　虽然安砚分析得对，但是很快就有人证实了她的想法还是有意外的。
　　就是郑乐文这个意外。
　　“那我也考北城大学。”郑乐文滑过去挽着段嘉予，咧着嘴笑呵呵的。
　　“郑乐文，你最好考虑清楚。”周老师无语，这是儿戏吗？虽然北城大学在周老师看来已经是很满意的选择了，因为在高一的时候，她可没想过，郑乐文能上北城大学。
　　“收到，已清楚明了。”郑乐文做出madam敬礼的动作，引得办公室欢笑连连。
　　好吧，纵观全程的安砚，接受了朋友之谊有至上优先权的事实。
　　虽然以上只是她内心的猜测，但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段嘉予选择北城大学，有没有像郑乐文选择北城那样，因为她们之前的情谊。
　　在百日誓师大会前，阜都一中放了月假。
　　安砚一直没找到机会，就趁着这个空档，约段嘉予来家里吃饭。
　　【嘉予，周六晚上有空吗？来家里吃红烧牛腩。】
　　安砚还是在□□上给她发消息。
　　【好呀，不过我可不能每次都蹭吃蹭喝，安老师您把要用的食材发我吧，我去买。】
　　安砚怎么好意思让学生出钱，正准备拒绝，段嘉予发的信息又过来了。
　　【我们家就是开超市的，不吃白不吃！】段嘉予配上大口吃肉的表情包。
　　安砚看到消息扬眉笑了笑，还带自报家门的。她也感觉得出来，段嘉予家境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因为升学名额而再买房子。
　　想到这里，她又突然记起她的房东好像也说过这话，难道这是阜都人民的常规操作。
　　既然是开超市的，那就随段嘉予去吧。她把所需的食材发给段嘉予。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