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79、出柜

　　“小安，你多吃点，自己夹，这都是嘉予妈妈的拿手好菜，包包久了不吃都会想的。”

　　段守信听秦敏这么叫，他也跟着这么称呼。刚才被段嘉予这么一弄，怕失了礼数，段守信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谢谢叔叔，秦阿姨做菜很好吃，难怪包包在北城的时候，总念叨秦阿姨的菜。”打开话匣子，安砚就势请教了秦敏个别菜的做法。她自己平常做菜，也会看看菜谱，和秦敏交流起来也不会露怯。

　　没有人不喜欢夸赞的，秦敏也一样。她打交道的人多了去了，见安砚也是诚心诚意，听得出来，平常也是会点厨艺的人。

　　这让她不由想到，段嘉予春节回来做饭的事情，看来也是有出处的。想到此，又瞪了段嘉予一眼。

　　呆头鹅在认真吃饭，她妈妈做的饭菜确实每一道都很合她的胃口，太多了都吃不过来。

　　有事做，也就不会因为此前的事感到尴尬了。

　　饭后，安砚去厨房帮秦敏收拾，段嘉予想着秦敏也不会让安砚帮忙的，便没自告奋勇抢着做。

　　谁知道秦敏出乎意料地接受了，和安砚一起收拾，进了厨房。

　　段嘉予哪能让安砚去，赶紧说自己来帮秦敏洗。

　　“你把地拖了吧，等会儿我检查。”秦敏给她安排了活，打发她一边去。

　　于是段嘉予只好去拖地，段守信又坐在客厅，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去厨房外守着。

　　秦敏和安砚在饭桌上交谈还算愉快，气氛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和尴尬。

　　“小安，你和嘉予亦师亦友，仅此而已吗？”秦敏清洗着碗筷，沥好后水又给安砚，擦干净放到碗柜里。

　　安砚结合着今天种种的情况，她不知道秦敏知道多少。她和段嘉予交往不久，除了在望江，都还没见过什么朋友，怎么会那么明显。

　　她要不要直接说，还是回缓着打打太极。

　　秦敏看安砚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这孩子也还实诚，即不敢回答，也不敢轻言否定。

　　罢了，这本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氛围。

　　“小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和段嘉予牵着手，不用因为我是她妈妈，你就放开，嘉予她还算是敏感的孩子吧。”秦敏不想插手太多，她还是点到为止吧。

　　安砚没想到秦敏说的是这个，她突然心揪紧了一下，自己当时光顾着应付秦敏，都没注意到段嘉予的感受，反而是由段嘉予的母亲来提醒自己。

　　这样看，秦敏应该是知道了。

　　“秦阿姨，对不起，我……”。

　　秦敏打断了安砚的话。

　　“小安，你不用说太多，我并不支持你们，只是作为母亲，我心疼孩子。你们能走哪里，看你们自己。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秦敏收拾好，洗了洗手就出去了。留安砚一人在厨房，安砚知道，搞砸了。

　　段嘉予虽然在拖地，但是两个眼睛都是盯着厨房的。看秦敏出来了，安砚还在里面。她摸摸索索地拖到厨房门口，探头看里面的安砚。

　　安砚洗了手，正在擦水。看到段嘉予出现在门口，她抬头瞬间，已经恢复如常。

　　“我妈没说什么吧？”段嘉予对于厨房的声音是一点没听到，只能问问安砚。

　　“你以为你妈妈会说什么？”安砚压着心中的情绪，强颜欢笑，刮了一下段嘉予的鼻子。

　　安砚开不开心，段嘉予还是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也对，从小，她妈妈猜她的心思就很准，今天也命中了吧。

　　段嘉予按下不表，麻溜地收拾完，就给父母说，要和安砚出去消消食，顺便送安砚回酒店。

　　两人往酒店去，一路上没说什么话。段嘉予看着酒店标识越来越近，她知道她今晚不开口，安砚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准备告诉安砚。

　　“安砚，你怕我父母知道我们的事吗？”段嘉予牵着安砚的手，今天在超市放开，安砚应该是害怕的吧。此时她再追问，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她想着当时空落落的手，就有些难受和害怕。

　　安砚难得的没有回答段嘉予，她不想让段嘉予有压力，至少她认为秦敏知道了，应该会对段嘉予采取措施。毕竟今天明确告诉了她，秦敏不支持。段嘉予还是学生，境况不像自己。思考着怎么回复段嘉予比较恰当。

　　可这在段嘉予看来，就是沉默，段嘉予一点也不喜欢。

　　她耐着性子继续说：“安砚，我……早就和爸妈出柜了，所以你别担心好不好？她们不会怎么样的，安砚，我们不要分开，可不可以？”说到后面，段嘉予有点脆弱，她不敢想，自己会和安砚分开。

　　明明她好不容易才牵到安砚的手，以往都不敢肖想，实在舍不得放开。

　　段嘉予在有和安砚在一起的念头的时候，她就决定出柜。无非就是想在还没有安砚的时候，就扫平她家里面的阻碍，她不能因为这些和安砚分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压力，她最不想的就是，安砚的压力，来自段嘉予自己。

　　安砚望着段嘉予，才知道自己做得多不好。原来在不知情的时候，自己也让段嘉予患得患失了吗。

　　自己已经和段嘉予在一起了，却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安全感。

　　“嘉予，我们不会分开的。今天是我做得不好，让你难过了。以后，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安砚把两人紧握的手放在她胸口，让段嘉予感受到她对两人关系的珍视。

　　段嘉予听到安砚的话，才放心。一堆乱石落入湖底，激起浪花，又恢复静谧。段嘉予将头抵在安砚怀中，找到一点安稳，一些踏实。

　　没有拥有的时候，就觊觎；得到的时候，就惶恐。

　　只有承诺，让空洞圆满。

　　安砚不顾路人的眼光，在路上与段嘉予相拥。她不怕任何，段嘉予想要的，她安砚给得起。

　　小情侣回到酒店缠绵了一会儿，第二天安砚就要会北城了。有些工作等着她处理，段嘉予即使不舍，也还是大度地让安砚回去。因为安砚保证会想她，每天，还会给她打视频。

　　段嘉予回到家又是满血复活，蹦蹦跳跳的。秦敏在客厅和段守信看电视，见到喜上眉梢的段嘉予，完全没有出门前的丧气，就知道又被哄好了。

　　接连几天，段嘉予都准时到超市报道，陪着秦敏和段守信，寸步不离，像只跟屁虫一样。

　　段嘉予在爱安砚的过程中，学会了爱人。

　　她知道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包括父母给她的爱。那些无穷尽的包容，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全然接受。

　　爱是相互的，她学着像父母爱她一样的爱秦敏和段守信。

　　秦敏虽然嘴上念叨着她，不要无所事事地跟着，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能多些时间和段嘉予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