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之重生battery》白云做梦

5、第 5 章

　　不知不觉，时间已来至凌晨。
　　屋内一群醉汉躺了一地，只有不喝酒的成宫，因为还不太熟没有过多喝酒机会的多田野还醒着。

　　“真是群糟糕的家伙。”成宫看着这一片狼藉，摇了摇头，“多田野，我们走吧。”
　　微醺的多田野迷迷糊糊：“好……”他机械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取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跟在成宫身后出了门。

　　成宫轻悄悄地关上门，没有发出任何影响睡眠的声响。

　　多田野怔怔地站着。
　　成宫叹了口气，按下电梯下行键：“你怎么回去？”

　　这句发问才唤起多田野的意识。怎、怎么总在阿鸣前辈面前丢人——他心里悲鸣，然后摇了摇头，努力清醒起来：“找、找个代驾吧……”

　　“你住哪？”成宫爽利地打断多田野的话。
　　从来对成宫有问必答的多田野条件反射地给出回答。

　　“和我顺路。”成宫点点头，“那就我开车先把你送回去。”

　　多田野又惯性地打算点头——不、不对！多田野的酒意瞬间清醒：“这——”
　　“反对无效。”成宫挑眉一笑。

　　这个笑容正是多田野追随多年的珍宝，于是他咽下了所有的异议。
　　或许有许多现实的考量，或许有许多纠结的心绪，但在这一刻，多田野只想顺应着自己的心情——和阿鸣前辈呆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这是总是默默看着阿鸣背影的他，心中最大的心愿。
　　所以多田野回答：“谢谢。”

　　成宫轻轻笑了笑。
　　一时之间，这辈子本就不熟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沉默地上了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西川购置的车位离电梯不远，多田野按了下车钥匙，成宫便自然地打开驾驶位车门坐了进去。

　　昏暗狭小的车内，是只有二人的世界。
　　多田野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这带着酒气、寿喜锅气味的空间，竟有一丝旖旎的味道。
　　或许是他的错觉。

　　成宫将手机递给多田野，屏幕亮着，显示的是地图导航。成宫道：“输一下地址。”
　　多田野一边慌忙地道谢，一边接过手机——他才不会再犯之前饭桌上关于水杯的错误，他这次很小心地只握住手机的边缘，没有触碰到成宫的一根手指——然后他在导航软件上流畅地输入家宅的地址，将手机递给成宫。

　　成宫有些凶狠地接过手机——或许这只是多田野的错觉，毕竟成宫有什么好凶狠的呢？——成宫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启动发车。

　　车辆行驶出地下车库的瞬间，白羽般的细雪点点飘落在车窗上。
　　无声的落雪，寂静的冬夜。还有身边的重要之人。

　　多田野想，此刻即是永恒。神啊，即便重来一次，也能让他拥有这样的一瞬，他的内心只有珍惜和感激。

　　沉寂之中，成宫开了口：“你以前也打棒球？”
　　多田野愣了下——阿鸣前辈竟然在和他搭话！这、这也太幸福了吧——他赶快道：“是、是的！”
　　成宫：“打的什么位置？”
　　“捕手。”多田野回答。

　　成宫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他的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既然国中……”他竟然还犹豫了一下，但犹豫永远不属于他，几乎是立刻，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既然国中就注意到了我，那为什么没考虑高中加入稻实棒球社？看阿望的态度，你在青少棒时期水平应该不错。”

　　为什么呢？多田野对自己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即便没有足够的才华，但起码还是能够作为同一社团的后辈，成为阿鸣前辈青春的一块小小拼图不是吗？
　　但是，对不起，他也有私心，他也会嫉妒。
　　如果不能成为命定的搭档的话，那不如从一开始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话，他便没有资格嫉妒。

　　多田野看着窗外的雪，平淡道：“因为国中毕业后，我跟着老妈去了欧洲。”
　　成宫只能回答：“嗯。”

　　能从阿鸣口中听见这样的问话，多田野想，他已经知足了。这位唯我独尊的投手大人，在见识过那么多优秀的捕手后，竟然还能问他这样的问题——淡淡的酒意裹挟着心中的情绪，让一种冲动涌上心头，促使着他直勾勾地看着成宫，张开嘴说出本不该说出的话：“不过我也想过哦，如果当初我选择和老爸一起过的话，我是不是就留在东京，加入稻实了呢？是不是就会和你在一个队……”

　　——和你成为搭档。
　　但这句话太过了。多田野快要脱节的理智控制着他，没有说出这句话。

　　恰逢红灯。
　　成宫终于可以扭头看向那炽热视线的主人——然后，他一头栽进了那一双亮着星光的眼睛。
　　“如果在一个队的话，或许……”像是被蛊惑了般，他说，“你还可以接我的球。”

　　正中红心。
　　多田野愣愣地看着成宫。无论度过多少岁月，无论他接过多少人的球，他唯一想要接的球，只有成宫鸣的。
　　跨越了命运线，他竟然还能听见阿鸣说出这样的话……糟糕，他快要忍不住了。

　　绿灯亮起。
　　成宫不得不转移了视线。
　　多田野扭头，看向窗外，将快要涌出的泪水又按捺回去。

　　这个雪夜必将是他珍藏永生的瞬间。

　　旅途总会来到终点。
　　车停在了多田野家的车库。

　　或许，这样的瞬间今后再也不会有了吧。多田野一边下车，一边想。

　　“喂。”
　　多田野听见了成宫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成宫举起手机，对着他晃了晃：“交换下联系方式吧。多田野君。”

　　“好、好的！”
　　喜悦席卷心头，多田野有些慌张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休息状态的手机在摆弄下亮起屏幕——
　　金发投手屹立于投手丘的英姿闪现。

　　多田野手指一顿，然后立刻将手机启动。他掩耳盗铃地想，阿鸣应该没有看见吧。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多田野与成宫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里的阿鸣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号码了吗……多田野心想。果然，命运之线早已变动，一切无法回头。

　　“那我就走了。”完成一切的成宫单手插兜，背对着多田野挥了挥手，“屏保不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去年完封死对头的那场。你回去换了吧。”

　　哎、哎？！
　　多田野立刻面红耳赤。但他只能回答：“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