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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也许是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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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洪流。
      比宇宙更广阔,比蚂蚁更渺小。
      目光在此失明,声波在此淹没。
      你的意识逐渐与这片洪流融为一体。
      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

      然而,你听见了一道声音的呼唤。
      这声音不是来自你的耳畔,而是来自你的心。
      念生念灭不是你的心。
      即神即佛也不是你的心。

      你的心是渺小,你的念是执着。
      你不该在此迷失,它们指引着你应去的方向。
      你仍旧看不清来路,但是,你看到了自己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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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再度回归的时候,你感到无比迷茫。
      突然出现的平香、摔碎的青玉瑶、电闪雷鸣的战斗、近身诱骗的攻击、有毒的瘴气...这些画面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从你面前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平香自裁的那一幕。
      不...为什么...
      你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牵着你的手,将头枕在你身侧的五条悟被你细微的动作惊动,发现你苏醒后,他立马将手握得更紧,看着你的眼睛充满惊喜与愧疚。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却半天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看起来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憔悴了许多。

      你心疼地想要摸摸他的脸,身体却仿佛千吨重,完全没有力气支撑你抬手这个行为。
      不知道他怎样看出来你内心的动作,他把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对你说了第一句话:"我来吧。"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夜蛾老师这么说、杰这么说、就连硝子也这么说,但是我不相信!"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一大截,"小洄可是天上的仙女,仙女那么简单就死了也太没面子了吧!回到天上都不好意思和其他神仙说起渡劫的事。他们都说我疯了,拜托,我才没疯呢,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懂不懂啊。"

      你想让他别再说下去了,你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你还好好的活着。

      "然后,你聪明的男朋友我突然想到,小洄以前提到过能付出一定代价获得咒力转换。我把你抱到了那个黑不溜秋开了个口的地方,在那鬼地方坐了两天,坐到我都想把你直接丢进去算了,突然发现你又有了心跳。就说了你还活着嘛。"

      你静静的聆听着,在你以为他的情绪已经非常稳定的时候,五条悟突然一把抱住你,把头埋在你的胸口,聆听着你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心跳声,慢慢地,你感到一股温热的潮湿在你胸口处氤氲。
      你的心在此刻突然悲伤得无以复加。

      五条悟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从你胸口抬起来,摸着你的脸,吻了一下你的嘴唇。
      是冰凉的,夏日里亲起来像移动冰箱一样很舒服的,现在却不自觉让人心悸的唇。

      "亲亲男朋友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哦。"帮你掖好被角,推开紧闭的窗口通风透气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努力着将视线转移到周遭的环境上。这里是他在高专的宿舍,桌子周围堆砌着一些日用的杂物,游戏手柄和卡带整齐的摆放在电视机柜里,看起来甚至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你顺着推开的窗往外眺望,冷风徐徐拂过,金黄的梧桐叶飘落一地。
      原来,自由而炽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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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走后,你一直盯着窗外的落叶发呆,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小洄看的好认真哦。真是的,睡了三个月就把男朋友忘了啦。"

      你躺在床上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努力牵动脸部的肌肉,抿珉嘴唇,对着他露出抱歉的神色。
      三个月啊,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没想到你昏睡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就是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祈祷着一个生理意义上死亡的人能够再次睁开双眼吗?

      五条悟走过来躺在床上,从背后把你轻和而坚定的抱入怀中:"好久不见的男朋友就在旁边耶,快看我快看我,再不和小洄说话贴贴男朋友就要因为电量耗尽挂掉了~"

      你顺从地听着他的话,专注而悲伤地看着他,他越用搞怪的态度来逗你开心,你越是难过和愧疚得无法自拔。
      你不想任何人伤害他,但你却狠狠的伤害了他,虽然这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不要再一脸抱歉了啊,让人很火大啊!我都没道歉,小洄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呢!受伤把自己脑子都摔坏了吗!"
      意识到自己过激的情绪后,五条悟立马又变回了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算了~你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给你修一修,多亲两下小洄脑子里的怪东西就全部飞走了!"
      五条悟把你从侧搂的姿势变成半个身体压倒在他身上,从额头开始一路细碎而温柔的亲吻着,不带情欲的触摸,而是恋人的安抚。

      在他的努力下,你不再想脑海中那些纷繁错杂的念头。
      前三十年,每当你为思考而感到悲伤的时候,你就会告诉自己,你已经很痛苦了,无法再承担他人的痛苦,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现在也是一样,理子、平香,抱歉,你不能也无法再为了她们持续痛苦着,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个人。
      正是因为你未了却的心愿和不灭的执念,才让你从生死一线回到他身边。

      感受到你的情绪终于不再像即将断裂的风筝后,五条悟把你脸朝胸口的方向抱在怀里,将那些你有所知觉的如实传达。
      "天内理子死了。"他平静无波地陈述着,"高专内的监控都被破坏,冥冥留在学校的乌鸦发现到了进入高专的两个人。小洄,很抱歉,需要你提供更多关于千奈平香的情报,我杀了伏黑甚尔,但千奈平香依旧下落不明。"

      你用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往上蹭了蹭,望着天花板自顾自讲话的五条悟注意到了你的反应,立马低下头看着你。
      你动作幅度很轻微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不是千奈平香?不对?你知道千奈平香去了哪里?也不对?"
      你依旧保持着否认的姿态,稍微动作一下就耗尽了你为数不多积攒起来的力气。

      "千奈平香也已经死了?"五条悟终于理解到你想说什么。
      这次你不再摇头,沉默地靠在他的胸口。

      "那就说明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至少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那个人没有被冥冥的乌鸦监测到,暗中带走了千奈平香的尸体。"五条悟继续分析着。

      "禅院家的老东西,从上次刺杀你的人里面挖出来一个叫时之迹的组织。呵,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现在提,小洄说他们都在打什么主意呢?"

      五条悟面无表情眼神严肃的时候,很难把他和和平时嬉皮笑脸的那个人放在一起,不自觉释放的威压里都透着彻骨的冷意。
      你早就看过五条老师这个样子了,倒也没有被吓到,只是在琢磨他提起来的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
      时之迹?追寻时间的痕迹?

      见到水神木的时候,你已经知道镜中花,也可以说是你的本体,是地球意志与水神木缔结的第二个束缚,随表里世界的分离而诞生。
      这其中还会有什么隐情吗?人类为什么千百年来都要追寻时间的痕迹,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组织的诞生与你似乎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平香也对此有所了解,她甚至可能知道时空回溯这个秘密。
      像噩梦一样的话语又回荡在你耳边:"洄,有些东西,是你改变不了的。"

      从星浆体事件来看,或许确实是这样。
      你没能改变天内理子的结局,反而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死了,只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苟活了下来。

      你脑海里隐隐约约回响起一句不知道谁曾经说过的话:命运的指针也许会波动,但不会更改。

      不。
      你不相信。
      一次失败又怎么样,你不会就此消沉。

      念生念灭不是你的心,你的念经久不衰的燃烧,从懵懂到明悟,依旧那样纯粹而执着。
      即神即佛也不是你的心,你的心很渺小,渺小到只为了那个人而存在和跳动。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要竭力改变他的命运,你绝不妥协和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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