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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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几天，裴阑却有些苦恼。
在这天晚餐的餐桌上，他提出自己的顾虑：“你说你我久别重逢，可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他能够在彼此的交流中找到细微的既视感，可以轻易升起对柯戎的情感。欢欣、欲望、忧虑、体恤，他笃信那是爱。情感波动起伏无休无止，导致了某些记忆难以回想，在大脑中产生空白。
这种感受在柯戎向他坦白来历时越发突兀。
柯戎说：“你的记忆被更高层次的力量封锁了，起因是，那位要让你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与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同，更加正常，更加稳定，也许会对你有些启发。”
以亲历者的视角去看，收获到的不同的消息，或许更有价值，更有效用。守护神大人总是日理万机，不如让他在工作中休闲片刻。
“我的确有所感悟。”
曾经的裴阑也有过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的经历，那时的他不自由，所以有人让他从头开始。
在陌生的、毫无关联的新世界，体验一种新的人生。
窗外的树木老枝发新芽，飞掠过一小片漆黑的影子，没人在意它是渡鸦还是乌鸫。
裴阑问：“我与你认识了多久？”
这个问题的答案，柯戎每天都记着，他秒答：“不算时空乱流中的部分，大约三千四百年。”
准确来说，是3428年66天。他没有刻意记过，却也不会遗忘。
“你在二十五年前突然从我身边消失，此后我在这片星域疯狂地找你，终于在这颗远离我们家乡的星球察觉到你的气息。”
翻遍整个宇宙的怪物终于忍不住，即使知道这是某位的计划，他无权也无力篡改。
依旧不顾一切后果，不计一切代价。
只为降临到爱人身边。
“哦。”裴阑了然，心绪稍有触动，“那为什么我的旅程不带你，你说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好。”
作为亲密无间的至亲至爱，没有不告而别的理由。
没有什么狗血荒唐的他逃他追，只是父辈有了争端，脾气不好的那位心有芥蒂，干脆带小辈远游。
“那位同我的母父在不久之前吵了场架，估计是因此迁怒于我。”柯戎无奈地摊手，开始装可怜，“毕竟祂一直不太满意我做你相伴余生的伴侣。”
他们的余生太漫长，黑山羊的种群却没有“专一”的概念。
但柯戎是特例。
他想趁“那位”本人这会儿也没有记忆，没空留意这边，借机向裴阑告状，权衡过后还是作罢，不愿裴阑陷入两难境地。
裴阑没太在意“母父”这个称呼，想着柯戎的家庭状况大概跟他差不多复杂。谈恋爱是跟对方本人谈又不是跟他的家里人谈，彼此之间喜欢得昏天黑地就够了。
至于他那方一直在使绊子的某位家长……抽空得去劝劝。
显然，裴阑察觉到了那是谁，或者说谁的投影是“祂”。
柯戎担忧：“我说的有点多了……你还能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吗？”
万一旅程的体验感因此变差，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裴阑接受良好，朝他打包票：“没关系。”
碗筷被丢进洗碗机，再由灵活的触手怪物洗掉，裴阑整理着出门上班要用的东西。
医院新的排班表发了过来，他划着手机上冗长的表格，默不作声。
一会儿就要去值晚班，可惜了今晚晴朗无云的夜色，浪费了上弦月的皎皎清光。
少了个与柯戎饮酒赏月的大好时机，往后可能还要错过许多个。
选择青云直上难免劳苦忙碌，工作与生活向来冲突，世事难以两全。
裴阑忽然抬眸，漂亮的墨色眼睛隐约淌着微光，他提起一件事：“我的一位同事之前打算离职自己开诊所，似乎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的妹妹。我也有点……”
工作实在太忙，这是裴阑之前一直保持独身的原因之一。
待在私人诊所的前景远远不如三甲医院，没有足够的筹码不足以让他动摇，裴阑深知自己足够清醒足够理智。但他那高效敏锐的大脑恐怕有恋爱脑的潜质，总之一见到柯戎，他就不太想去工作了。
这种感觉略有些熟悉，在他暂时不记得的过往里，恐怕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不用这样，应该是我来跟随你的脚步。”柯戎摇头，来到裴阑身边，给了他一个临别拥抱。
怪物拟态的体温不低，大概有刻意调过，能够恰好温暖裴阑又不让他过分燥热。
“既然来到这里，我想我也该抓住机会，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去与你谈一场真真正正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