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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便丢了纸团 ...

  •   坏皇帝的症状并没有持续很久。
      午睡醒来。
      陛下:“孟斯鸠。”

      本门外立候。
      闻音,孟斯鸠进去,“陛下。”

      “帷帐拉开。”内里传来。

      孟斯鸠拉开帷帐,觉着是自己午膳时多想了——可能…陛下晨间突犯起床气,上早朝还见他眼下微微青,加之朝事又重,所以不太想搭理自己。
      现下应是午休补过觉——看着正常许多。

      往床榻两侧别好帷帐。
      陛下才坐起身。

      孟斯鸠许久不见陛下举动,谨慎抬眼观去——陛下眸中好似对自己带有审视意味。
      “陛下。”孟斯鸠唤他。

      陛下收回目光,从榻中起来,“你还会什么?”

      恩?
      陛下——不会又要照往常一般,骂【除了吃,你还会干嘛】吧…
      孟斯鸠一时不知,怎么答比较齐全。

      陛下大发善心一般,将句子拓开,“除了磨指甲,你还会什么?”

      大哥。
      虽然我有时候儿,确实有那么一点机灵在身上,但,你想让我会什么——你能不能直接说?
      孟斯鸠眼睫微低,“陛下想让孟斯鸠会什么——孟斯鸠便会尽力去学。”

      “会写字么?”陛下随意扯了一个。

      孟斯鸠:“会,就是写不好。”
      太监这行业真是要多才多艺,穿越到这,都多少技能傍身了——终是来了个自己的本发擅长技能。
      前阵子趁着恢复肩背伤,背下了此时代的字体写法。
      若笔墨前来,故意将笔顺写的生疏些,应是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陛下寝服外,随意披件银色的闲服,未穿进去——松松闲散拢着。
      执起孟斯鸠沁润过的笔毫,蘸墨。
      “你自己的名字,会写么?”

      不及孟斯鸠答会不会。

      陛下已往纸的正中央,飘逸落下【孟斯鸠】几个字。

      风格与批奏折的字体,完全不同。
      不羁无拘。
      明明未喝酒不狂醉——折回锋转间,逸着傲气。
      写的确实好。
      从小被抓去上书法补习班,获业余爱好或水或有点儿含金量,好几块书法比赛奖牌,的颜米羲——心服口服陛下写的一手好字。

      陛下:“看木了?”

      孟斯鸠从自己的过往中回神,“是。”

      陛下破天荒给他好脸色,极快轻笑一声。
      “今日闲着也是无事,你倒不如长点学问傍身。”

      孟斯鸠微愣。

      其实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文化,在身上的…
      孟斯鸠颔首,“陛下说的是。”

      “想练什么字?”

      “恩?”
      孟斯鸠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想说那就写个【biang】字吧,招财进宝。
      还未张口回及。

      见陛下再次落笔,“临近年关,应景。”
      稍顿,“写年字罢。”

      你真的是在问我么?
      孟斯鸠不敢在陛下面前撇嘴,强压细微表情的流露。
      明明你要掌控所有,偏cue自己参预其中。

      陛下手中的笔,在纸上,不经意点落一滴过饱的墨汁。
      他望过去,漫不经心道:“这张纸刚好污了墨汁,给你当练手纸了。”

      “是。”
      案桌上只暂时备了一纸,一笔,一墨砚。
      孟斯鸠等陛下将笔,搁置笔枕后,自己再执起。

      可北慈见孟斯鸠不主动,把手中的笔杆,直接往他那边递几分——孟斯鸠反应过来,平开两手心。
      笔杆接过。
      孟斯鸠右手下意识要执笔,仔细练。

      陛下的下一句话,让他脑中紧刹车兜住——
      “会握笔么?”

      固化习惯确实有威力。
      从小练书法,笔杆儿一上手,就下意识如何握。
      孟斯鸠耳后有些生冷汗,稍紧张时,耳朵会有血液涌动的感受。
      还好现下,是两手平开接笔的姿势。
      孟斯鸠提上一口气,“不…会…”
      补了一句,“孟斯鸠以前觉得握笔,与握树枝,别无二致,拿上便行——可方才见陛下细致慢书,觉得握笔也格外有讲究,孟斯鸠怕是不会正经写字的握笔。”

      陛下语气嫌弃,“什么都不会,蠢笨奴才。”
      孟斯鸠未多应他。

      本是寻来把夏天用的扇子,点着孟斯鸠的手,“大指、食指,捏笔杆…”
      孟斯鸠步步按他所说来,完全没有无师自通的灵巧。
      “中指于前,钩笔杆。”阖上的扇柄,轻别孟斯鸠的中指,拨弄到位。
      陛下:“无名指与尾指,笔杆后。”
      扇柄戳了几次。

      笔杆后,范域本就缩小许多,无名指和尾指更是纤细。
      陛下可能是嫌孟斯鸠笨,也可能是嫌扇柄粗,不够精细——将合着的扇子抚弄至一边。

      伸出昨日指盖磨的极好,的左手食指——皮肤未相触及一丝。
      光滑指盖贴住,孟斯鸠执着笔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
      推入笔杆后。
      又拨至挨笔杆的合适位置。

      指甲面儿轻点无名指,“这个顶。”
      又轻碰尾指,“这个扶。”
      “懂了么?”陛下掀眼看孟斯鸠,“你耳间红了。”

      刚才接过笔时,差点儿被发现会毛笔书法,还没从心惊缓过来,是能感觉到耳朵有点发烫。
      孟斯鸠转移话题,“懂了。”

      陛下的指甲面儿,离开孟斯鸠的手。语有戏谑,“蘸墨应是不用朕教了。”

      “孟斯鸠多试几次。”孟斯鸠。

      榻座案桌不大。
      练字的纸一铺开,茶水一类都要撤下。

      孟斯鸠开始了随心所欲,照【陛下的年】,画字。
      陛下就在对面榻座看书——孟斯鸠干脆抛了所有习惯,走笔力度没有章法,右手执笔,左手还似稚孩写字,比在纸上。表情是最努力的——一股虽然写的没你好,但异常认真的态度。

      陛下的扇柄轻挑孟斯鸠右腕,“悬起来些。”

      “是。”

      还好陛下,不似书法补习班的初教老师那样,第一堂课什么,握笔之时,随机抽走——看握的稳不稳。
      孟斯鸠放空思绪,磨时间,画的还算开心——有时【年】先画横,有时【年】先画撇。
      陛下未多置言指责他,该如何如何才对。

      大大小小的年,都在这张纸上写满了。
      无从落笔。
      与中间陛下写的【孟斯鸠】几个字相比,那些【年】就像古拙笔法。
      欸?大大小小的排版,还挺好看——
      愣是看出一种艺术感。
      孟斯鸠在心中夸自己,好棒!故意写没写过的风格字型,都能写的这般有艺术感。

      “陛下…”纸用完了。
      陛下的目光从手中书页上移开,望案面儿,慵懒恩了声。

      没让他接着练下一张——应是不用练了。
      孟斯鸠将笔,沁在洗笔筒中,轻声拨弄,免的惊扰陛下读书兴致。
      物品都清理一番,归置好。

      案面儿已干净。
      重新布上点心和茶盏。

      陛下看书看累了,捻一块儿点心。
      忽而蹙眉头,对榻座旁站立的孟斯鸠,问道:“练的纸呢。”

      “在…纸篓里。”孟斯鸠手心朝那不远的纸篓,示意。

      那糕点有些微陷,陛下指腹稍加用力,随即而松力。言语冷冰冰,“朕准你扔了么?”

      啊?
      听这语调,陛下好像不满。
      孟斯鸠走至那纸篓,将最上面的纸团,拾回来。
      抿唇,将纸团展开——纸上,后面写的那几个字,在揉纸团之时,未干,墨往别的地方氤氲去。
      绽开几朵墨色的花。

      孟斯鸠诚心解释,“上有陛下墨迹——是孟斯鸠一时疏忽,只顾着自己乱描乱画后拿不出手,便丢了纸团。”
      补充,“不会再犯——定询问陛下后,才会谨慎处理有陛下墨迹的事物。陛下宽恕。”

      陛下没多为难自己。
      孟斯鸠于旁老实立着。同其他三位灰白袍子太监,侍候完晚膳,守至正常下值的点儿后,回到院中。

      柯乐送来温着的饭菜。
      孟斯鸠边吃。
      柯乐在旁,道:“孟公公,都快年关了——过几日估计您会十分忙。”

      可以预见。
      孟斯鸠没过多想法,宫廷之中礼节繁重,春日当然是大节——近日,四处见到宫女太监,更加严格的打扫。

      ————————————————
      天牢外边的过道,还较干净。
      外边儿几步脚,到底能感受些阳光的散照。

      步入其中,只觉愈加森冷。孟斯鸠手中握着卷轴,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往天牢深处迈去。

      每隔一段儿,重兵把守——他们面无表情,更衬天牢环境的幽深。

      过道十分复杂,要拐弯的地方有许多。
      守兵时不时,出现在某个拐弯后的盲区范域中——有地位稍高的狱卒,在前为孟斯鸠带路。

      孟斯鸠有时突见站在拐角阴落的狱卒,会吓一瞬。
      虽是面上不显,强装镇定。
      但每每一遇,足尖都会稍顿半瞬,才接着行。

      有的路专门多余建,绕进去就是死胡同。
      孟斯鸠觉得,这般设计,应是为了防止越狱劫狱——给官兵包罗范域,拖拉时间。

      开始步及牢房区域。
      味道变的不好闻了起来。

      天牢可能和普通牢不一样——每一牢与每一牢,之间,不可能相见相望相串。

      “孟公公,昔日黛贵妃,的牢房,到了。”带路的高级狱卒。

      从大门至这,不知绕了多少条弯道。
      孟斯鸠脑中已盘摸不出【黛妃牢房在这天牢,属哪个角?】——估计以往看过的小说,其中轻松劫狱的人,都是边走边在纸张上画留标记,才能内外呼应,确定凿开天牢哪堵墙,挖通哪个方向的地下路。

      入里以后,时而下台阶,时而上台阶——分不清,黛妃所在的牢房,到底是在座天牢的地面之下,还是地面之上。毕竟都见不着外面的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便丢了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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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雇佣兵】马达加斯加》,会开,等封面出来,就会开。 看一下预收效果——再看是开成短篇包月入库,还是开成中长篇 主页《【雇佣兵】马达加斯加》,腰细覆面系男主,无CP 另一个儿子稍微肥了点儿,可加收—— 《漂亮Bking卖花日记》 装系男主,无CP 3Q加收添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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