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他是朋友》照野玉兰

42、堂堂虎哥……

　　假期还没到来，小县城先发生了一件挺骇人听闻的事情。梁一听到传言的那天心惊了很久，直到下午见到满身疲惫的纪昭才松口气。

　　“人没事吧？”梁一替他按按肩膀。

　　“没什么大事，霍橙受了点刺激，韩航在医院陪着。”

　　原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梁一便没有多问。

　　但事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平息，流言逐渐四起，开始说的是霍橙继父猥亵霍橙的朋友，后来逐渐把火引到了韩航身上，小地方对于同性恋的新奇不亚于外星人，韩航因此差点没能在一中念下去。

　　到后来，这件事甚至纪世明都有耳闻？又一次一起吃饭了时候专门问了回纪昭，彼时纪昭刚好一筷子菜夹到梁一碗里，两人都愣了一下，

　　“您上哪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没有的事。”纪昭有些心虚说。

　　“不是？”纪世明皱眉。

　　“不是，再说了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你管这些做什么。”纪昭有些不乐意道。

　　“你这么向他说话，认识他？”纪世明又问。

　　“昂，我跟梁一都认识，还是朋友。”纪昭点点头。

　　纪世明看梁一，梁一笑着点点头，“霍橙学习很好，韩航也很优秀。”

　　纪世明听梁一说完便没再说什么，他对梁一比对纪昭还放心。

　　怕纪昭爸爸再问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放假之前梁一都很少去纪昭家里了。

　　放假后的半个月，纪昭成日呆梁一家里，梁一学习的时候，他手机上聊聊天，跟三小弟唠会儿闲，转头再打听一下韩航最近的状况，分享给梁一。

　　等梁一休息的时候，他把手机一扔，要不跟梁一一起烧火做饭，要不一起研究组装家具，要不窝在一起看电视，然后因为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争论不休，转头又和好，到了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如此快活的日子一直到年关，纪昭回了趟家后带来了他爸的“旨意”：

　　“今年不同往年，过完小年之前你都得呆在我家，知道了吗？”纪昭坐在梁一学习的椅子上冲正在进行年末大扫除的梁一说。

　　“呆太久了，我每天饭点去，吃完饭再回来。”梁一提议。

　　“不行！我答应我爸了，一定要把你说动。”

　　梁一无奈，“我怕呆你家里被你爸看出来什么。”

　　“你怕啊？”纪昭问他。

　　“不怕，但是现在时机不合适。”梁一说完纪昭也没再说什么，梁一说得对，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乐意，“我爸白天很少在家，再说咱们俩从小都一块睡，哪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梁一看他垂着眼睛眉心微微皱起，心里一软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好，等过年给爷爷烧完纸，就去你家。”

　　纪昭瞬间喜笑颜开，“我跟你一起！”
　　“好。”

　　除夕清早，梁一将早早准备好的祭品装在篮子里，拎着香火纸钱白酒带着纪昭一块去看爷爷。
　　快到中午时两人才从山上下来，回去洗了把脸又一道去纪昭家。

　　纪世明正在桌子上拟菜单，见两人回来便叫到身边一起参谋。

　　“我都可以！”梁一对菜单没有任何意见。

　　纪昭趴到他身边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道：“这个不行！梁一不吃姜，也不爱吃鸭。”

　　纪世明拿笔划掉。

　　“羊肉少放点辣椒花椒，梁一吃花椒上脸。”
　　梁一扯扯他的袖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挑。”

　　纪昭干脆拉把椅子坐下，从他爸手里拿过笔开始挨个做标记，“这个油少点，这个要蒸，不要放蒜，梁一海鲜只吃虾，虾单独做不要跟其他的混在一起。”

　　纪昭一溜看下来把笔塞给他爸，“好了，其他你看着办。”

　　“你都看完了，我看个什么。”纪世明说道，“你对你老子有对梁一这么了解吗？”

　　“我没改的不都是你喜欢的！”纪昭一脸嫌弃。

　　“兔崽子，算你有良心。”纪世明说完拿着菜单准备去了。

　　“我没那么挑。”梁一无奈。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去挑烟花，晚上叫上莱莱他们去公园放。”纪昭扯着梁一往仓库走。

　　纪昭很开心，梁一看得出来，不想大过年的扫他的兴，便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两人挑好烟花，又把灯笼对联弄好，回家帮纪世明一块准备。分工也很明确，梁一洗，纪世明做，纪昭吃。

　　下午六点不到，所有的菜上桌。电视开着当背景音，三人坐一块其乐融融吃年夜饭。

　　梁一才拿起筷子，一只虾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纪昭冲他挑眉一笑，梁一看了一眼纪世明悄悄在桌子下捏捏纪昭的手。

　　纪世明一抬头看到两人，还没开口说话，纪昭立马夹一筷子菜给他爸：“爸，您辛苦了。”

　　梁一紧接着端一杯饮料递给纪世明，“纪叔，您辛苦了。”

　　“两个臭小子！”纪世明接过杯子笑骂道，“快吃！”

　　纪昭今天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梁一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等梁一碟子里堆满了，他又把自己的碗推到梁一跟前，梁一帮他填满，这才开始认真吃饭。

　　纪世明虽然觉得两人关系好的有点不正常，可转念又一想，两人都这么大了，早就懂事了，哪还能跟小时候一样天天打闹。

　　吃完饭收拾完，春晚才开始一会儿，家里就有人来了。纪昭洗了个澡出来换了衣服，一回头梁一还在椅子上坐着没动。

　　“要去洗洗吗？晚点出去放烟花。”

　　梁一站起来往纪昭房间走，纪昭快步跟上，等进房间关上门，纪昭反手将梁一拉近，急不可耐咬住他的嘴唇，“先亲一个。”

　　纪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门之隔，外面他爸还在和人交谈，随时会喊他过去，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想跟梁一亲近。

　　屋里气氛浓烈到了极点，好久后纪昭才气喘吁吁松开梁一。

　　“靠！”纪昭拉拉裤子仰躺在椅子上，“你去洗吧，我缓缓。”

　　梁一坐在他旁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今天太明显了。”

　　“什么？”纪昭偏过头看梁一，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点点没有消散的欲念。

　　“我是说在你爸面前，稍微收敛一点。”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若是不加收敛，再住几天纪昭爸爸肯定会察觉到不寻常。

　　“你害怕啊？”纪昭看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怕你爸跟你生气。”

　　“怕老子就不跟你在一起了。”纪昭压着嗓子喊道。

　　梁一去拉他的手，被纪昭躲开。他又将凳子拉近些，重新握紧他的手，“别生气。”

　　“老子不喜欢你这样。”纪昭声音听着有些委屈。
　　“我知道，我就是怕你爸知道的太早，我保护不了你。”
　　“昭昭……”
　　“别说话，老子不想理你！”纪昭甩开他的手转过椅子背对着梁一。

　　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也没有说话的声音，梁一起身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纪昭憋着眼泪听他脚步越来越远，然后门轻响了一声。他回头一看，梁一还在门口，刚才只是开门看了一眼突然安静的客厅，应该是他爸跟他的朋友们去书房说悄悄话去了。

　　纪昭瞪了他一眼，转过椅子不搭理他。又等了半天，洗澡间的灯亮了，梁一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靠！

　　梁一洗完出来时光着上身，身上只穿了一条纪昭的家居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发梢的水珠顺着紧实的腰腹流下，渗入裤腰里。家里大概是暖气足，纪昭热的有些坐立不安。

　　他刚想起身去倒点水喝，腰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

　　“放开！”纪昭低声道。

　　梁一没说话，从后面扣住他的下巴，纪昭被迫转身。

　　“你他妈……”纪昭刚挣脱开，梁一的手又顺着他的衣服下摆滑进去。

　　“梁一！”纪昭有些生气，怕被发现的是他，现在故意撩火的也是他！

　　“昭昭。”梁一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我把门关了，房间里可以。”

　　“老子现在不想。”纪昭话才说完，整个人被梁一拖着甩到床上，

　　纪昭震惊：“靠！”
　　堂堂虎哥……

　　“不是要出去放烟花吗？”
　　“啊？”
　　梁一草草擦了把头发，将毛巾扔到旁边的椅背上，手指勾住裤腰微微往下一拉，目光炽热看着纪昭：“速战速决！”

　　梁一话音才落，纪昭立刻扑上去。

　　约定放烟花的时间，赖明三人以为他两又要跟去年一样姗姗来迟，准备先放几个热热身，梁一跟纪昭就出现了。

　　其实他两还能来的再早点，中途看到了韩航跟霍橙，不想打扰他两，便换了条路走。

　　几个人蹲在河边放完烟花，又一道去玩。
　　在纪昭家呆到小年后，再过完元宵，梁一就又开学了。

　　开学后，纪昭给三个小弟叮嘱了一番，没事别在群里叨叨，韩航快高考了，别影响到他。

　　最重要的是不能打扰梁一，梁一只能自己打扰！

　　距离高三越近，压力便越大，梁一的生活里只剩下纪昭和学习两件事。

　　又是一年仲夏，梁一学到烦累再一抬头看到教学楼面前的树又变的郁郁葱葱，恍然才察觉时间又过去了好久。

　　他拿出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出去，而后盯着门口的树木出神。

　　教室里很少再有吵闹声，最多也是窃窃私语。周围也安静了许多，连高飞也肯踏实下来啃书本。想到这梁一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刚好和李娇对上，李娇先一步错开目光。

　　梁一笑笑又回过头。

　　纪昭正跟赖明他们三个人在网吧冲锋陷阵，开局送了几回，等复活的时候梁一的消息进来了，很简短的三个字，我想你。

　　纪昭看完没什么太大反应，满血复活后冲到人堆里就开始收割人头。

　　“我去！虎哥你这是什么战术？扮猪吃虎？”

　　“嗯。”纪昭面上一派严肃，等带队拿下胜利，立马关机起身，“我去一中等梁一，你们玩。”

　　不等三人回话，人就没影了。

　　“虎哥后来跟梁哥关系可以啊，架也不吵了，还一起吃饭，还等他放学。”
　　“对啊，比谈对象还认真，诶朱正你对象呢？”
　　“你说哪一个？”
　　“又分啦。”
　　“昂！说我心里只有游戏没有她。”
　　“还是打游戏适合我们。”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