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他是朋友》照野玉兰

45、“我回家住了！”

　　两人甜蜜的日子堪堪维持了两天，

　　星期三早上，梁一前脚刚出门，纪昭后脚就起床，收拾完麻溜滚回家了。

　　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才几天的时间，他发现这么多年其实他对梁一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
　　明明是同龄人，怎么他就能白天上一天课，晚上又学到半夜，还有精力把他从睡梦中干醒！

　　高二一班，
　　老马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课，下面的一众学生听得五迷三道。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教室里哀嚎声一片，梁一听得好笑，准备跟纪昭分享一下，手机一打开，纪昭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虎虎］：我回家住了。

　　梁一顿了顿，快速回复：这么突然？

　　纪昭回的也很快：昂！我爸不让我夜不归宿。

　　梁一脸上流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又回道：昨天晚上是个意外。

　　［虎虎］：你他妈少来！说什么今天也要回家住！

　　梁一看了一眼时间，去楼道里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拨通电话，纪昭接得很快，

　　“到家了？”

　　“嗯，到了半天了。”纪昭懒洋洋说道。

　　梁一光听声音都能想来他现在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

　　大概是周围有人，梁一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透过手机传到耳朵里听得纪昭心里痒痒的，但他还是硬着口气说道：“再说吧，有功夫了再去看你。”

　　“好吧，我上课了。”

　　“嗯。”

　　纪昭挂断后手机还没放下，消息就进来了：

　　［梁一］：明天？
　　纪昭嘴角一弯，回道：不去！
　　［梁一］：后天？
　　［纪昭］：不去！
　　［梁一］：那就周末！

　　没等纪昭拒绝，梁一又发过来一条：周末我去找你。

　　纪昭一笑：好！

　　周六一早，纪昭睡得正好，梦里正跟梁一掰扯呢，被子里突然多了一只手，他还没分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就已经被上下其手占完便宜了。

　　纪昭费劲吧啦睁开眼睛，床边坐着个人，正看着他笑。

　　“快十点了。”梁一看了一眼时间。

　　纪昭抱着被子翻身，“早着呢，我还要睡。”

　　梁一看了一眼大半身体露在外面的纪昭，干脆跻身上去跟他一块躺下。

　　纪昭反应了两秒后猛地弹起来，压低嗓音喊道：“你大爷！我爸进来怎么办！”

　　梁一看他炸毛，将人扯着躺下来，“没事，你不是说了咱们从小睡到大。”

　　“那他妈也不是这么睡的啊！”纪昭大半身体压梁一身上，“以前是这么睡的？”

　　梁一看他还是一脸紧张，干脆将人抱住，“我刚来你爸就出去了。”

　　“不早说！”纪昭放松下来压在梁一身上，“不准说话，我再睡会儿。”

　　“嗯。”梁一将纪昭睡衣往好拉拉，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跟他一块儿睡回笼觉。

　　过了十二点，纪昭才睁开眼。跟最近的每一天一样，旁边有另一个人的气息，腰上紧紧箍着一条胳膊，舒服到不想动。

　　“起床吃饭。”梁一亲了亲他的颈侧。

　　“嗯。”纪昭应了一声没动，脖子后面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搭在腰间的手顺着睡衣下摆滑进去。

　　梁一撑起胳膊看纪昭，又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吃完饭回去？”

　　纪昭一笑，看着梁一缓慢又坚定地回道：“不回！”

　　而后干脆利落推开梁一起身，“我说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夜夜笙歌的成绩下滑怎么办？”

　　梁一拽住他的胳膊，“不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纪昭扒拉开他的手，趿拉个拖鞋站在床边，“快起来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家。”

　　梁一叹气。

　　纪昭看他那样又乐了，“我过两天去，也不能一直留我爸一人在家。”

　　梁一眼睛一亮。

　　“先说好啊，你也克制一下！太放纵了！”

　　“嗯，好。”梁一点头。

　　纪昭又在家呆了两天，也有点受不了光听声音见不到梁一的日子，赶着下晚自习前到一中。

　　梁一下课看到消息一刻没耽搁，出了门见到纪昭就拉着他快步离开校门口。

　　等到了没人的街角两人立刻纠缠到一起。

　　“靠！想死我了！”纪昭狠狠吮咬了一下梁一的嘴唇，还是觉得不得劲，浅尝辄止后两人默契地加快回家的步伐。

　　刚进门，梁一才把书包放下，校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被纪昭扯着走到洗手间，好在是穿的少，否则再加上脱衣服的时间，纪昭都有些抓狂了，这也是他非要回家的其中一个原因——他对梁一没有任何抵抗力。

　　温热的水浇到身上激化了身心的欲望，纪昭胳膊攀上梁一的肩膀吻得热烈，梁一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还是抽出一丝理智询问纪昭：
　　“今天可以？”

　　“你他妈……少废话！”

　　…

　　纪昭将自己裹成个蚕蛹一样躺在床上，梁一看了一眼时间，关了灯跟他一起睡觉，纪昭闭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开口：“影响到你学习了。”

　　“没有。”梁一贴着他的额头蹭了蹭，轻声哄道：“明天也在这好不好？”

　　纪昭闭着眼睛没吭声。

　　梁一盯着纪昭的睡颜低声又道：“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也不会每天都这样，你只要在这就行。”

　　“好吗？昭昭。”

　　纪昭眉头微微蹙起，费劲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你他妈废话真多。”

　　“嗯。”梁一捏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大有纪昭不答应他就不睡觉的意思。

　　纪昭顶着困意睁开眼睛，“梁一你大爷的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现在这样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办？你还得念大学呢。”

　　梁一表情僵了僵。

　　“我说得不对啊？”

　　“对。”

　　“对就睡觉。”

　　梁一关灯后紧紧贴着纪昭躺下，抱着不够，又将十指紧扣，怕他明天走了又几天不来，一时间都舍不得闭眼。

　　等周遭彻底安静了，纪昭才哑声道：“不走。”

　　“真的。”
　　“嗯。”

　　梁一将人紧紧拥住。

　　纪昭说到做到，白天梁一去学校了，他回家里给他爸露个面，晚上准时在校门口等着梁一。

　　他嘴上说的是怕影响梁一学习，心底里还是想着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

　　毕竟时间真的过得很快，马上六月了，韩航他们高考后，梁一也高三了。

　　纪昭轻轻叹口气。

　　“虎哥，你怎么了？”赖明一问，旁边的两人一块看纪昭。

　　纪昭抬头看向三人，心里突然想，要是梁一也跟他们三个一样就好了，那就不用分开了。可梁一真要成了这样，自己都替他不甘心。

　　胡乱想了半天，纪昭自己先不耐烦了，他妈的！还没到跟前呢，操什么心啊。

　　“没事。”纪昭摇头，“你们去玩吧，我等梁一。”

　　“那也行，有事你随时叫我们。”

　　“嗯。”

　　烦恼也没维持多久，等见到梁一就被挤得不知所踪了。

　　放学梁一才从校门出来，拉着纪昭就往小卖部跑，“饿死了，我先吃点面包垫一下。”

　　纪昭将人扯住，说道：“干巴巴的难吃死了，先上车。”

　　梁一上车后，纪昭从他手里拿过包，又递给他一个保温袋子，“赖明刚送来的炒面，专门给你买的。”

　　“你吃了吗？”梁一问纪昭。

　　“嗯，等你的时候就吃了。”

　　听纪昭吃了，梁一才拆开包装，豪华版鸡蛋加肉加菜的炒面香气扑面而来，“我靠！太香了！”

　　纪昭将筷子递给他，“快吃！我已经不止一回见韩航晚自习出来找东西吃了，估摸着你也一直饿着。”

　　“还好，还没高三那么夸张。”梁一接过筷子猛猛扒了一口面说道。

　　纪昭又拧了瓶水给他，“那也累。”

　　“不累。”梁一嘴硬。

　　“不累我他妈以后不等你了。”纪昭瞪他。

　　梁一立马改口：“累！不过你在家等就行，不用专门来学校等。”

　　“吃你的面，我爱在哪等就在哪等！”

　　梁一笑着看他。

　　高二晚自习结束已经九点多，回到家洗漱完将近10点钟，梁一争分夺秒抱着纪昭腻歪一会儿就坐到书桌跟前去了。

　　纪昭群里聊了几句有些无聊，干脆放下手机侧身看梁一。看得出来临近高三学习压力是真的很大，梁一做题时也不似往常那么轻松，眉头总是微微拧着。

　　家里但凡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梁一的书堆满了，连书桌上都被厚厚的复习资料和试卷占领了，梁一写字时胳膊都不能全放在书桌上。

　　纪昭看着难受，拿起手机给他爸发了条消息，不一会儿就有几张照片发过来。

　　他爸以前老爱装样子，大大小小的书架买了一堆，纪昭看了一眼家里还能放东西的地方，挑了个实用又不怎么占地方的给他爸发过去。

　　他爸再没回消息，估计是看到了。

　　纪昭放下手机目光又回到梁一身上，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床上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消失，梁一伸手将台灯灯光调暗了些，又往低压了压，屋里瞬间暗淡了许多。

　　他扭头看了一眼睡的安静的纪昭，眼底满是温柔和爱意，又似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再累都觉得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