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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世间海水知深浅,惟有人心难忖量。 ...


  •   阿依慕躲在长安的事还是暴露了,不仅如此,更是胡人世子巴尔思写信送至长安,直指大梁两面三刀,阴险狡诈,不是诚心与他们和谈。其言辞之犀利,口气之狂妄,在议事殿上便引起一片哗然。

      云让听后怒而出列,上前说道,“殿下!胡人之张狂,便是不把我大梁放在眼中,停战原因百姓性命为紧,非是我大梁男儿没有血性,可在他们眼中便是我大梁逊于他们,不敌才不得不委屈求和,如今金银珠宝送至,甚至送郡主前去和亲,换来的却是如此,贼寇嚣张,驻军于我北面,扰边疆百姓终日惶惶,实乃大梁之耻。臣虽不才,但愿倾此身,领兵出战,以彰大梁国威!”

      “陛下,决计不可啊!大梁与胡人和谈撤兵不过几月,如今重燃战火,牵连的可是边疆的百姓,他们如今都未曾缓过神来,如此一来百姓必定连连叫苦啊!”

      “朱大人说得对,此次和谈是我大梁官员几月游说主张,这才换来两方安稳,此时决不能再起战事了呀!”

      “雷大人所言不妥,胡人这般作为,便是将大梁国威碾在地上,若不强硬反击,难不成要等他们骑到头上不成?”

      李洲静静瞧着下面众人争执,挥手示意暂停,问李明悯道,“太子,你觉得如何?”

      “回父皇,现下谈出兵与否尚且还早,便是决意出兵也得先稳住胡人,还需给他们一个回复。”

      李洲看向李旸清,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父皇,胡人如今只是想要姑墨王女,咱们只要抓到她并将她交给巴尔思不就好了。”

      云让上前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姑墨之前刚与大梁协商贸易往来,此事邻国皆知。姑墨与巴尔思的事未牵扯大梁,尚可旁观,可要是让人知晓姑墨王女躲在了大梁,且大梁不仅坐视不理还要将人送去给巴尔思,其他邻国又当作何想法?此事也非君子所为!”

      刘邈上前说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尚有许多不解之处,姑墨王女没有过所,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一路从凉州来到长安并躲藏起来的?此事事关两国邦交,还请陛下查个清楚!”

      刘邈在工部建造崇安寺一事上有功,又被重新调至户部,闻言李明悯哼道,“户籍一事本就是户部的职责,如今刘大人不思己过,反而在此避重就轻。人既已到了长安,是偷造过所还是查防有失都不重要了吧,当务之急便是后续如何。”

      “如何不重要,若是有人将她偷接回长安,便是给朝廷找了个大麻烦,一国王女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其后必有人相互,陛下,此人必须重罚才是!”

      李洲呵斥道,“好了,只是一封信而已,你们便都慌成这个样子,如今姑墨王女的人影都没寻到,只是胡人信中所提,就让你们在这大殿之中吵了起来!季卿,此事便交给你,你尽快查明姑墨王女到底在不在长安,在的话便先将人接到驿所好生安顿。”

      “臣领旨!”

      刘邈像是早就知晓李洲会是如此态度,等到下朝时走到李明悯身边,躬身说道,“太子还太年轻,不知道其中深浅,如今姑墨已然全族被灭,留下个王女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为了大梁边疆安稳将人送回,殿下还是好生考虑的好。”

      李明悯笑道,“刘大人同我说这话也是无济于事,我与大人都是为了大梁社稷着想,可如今连姑墨王女的影子都寻不到,万一是胡人以此为引,想要再同大梁开战也未可知啊。本宫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只能盼着季大统率早日查明,也好决定下一步大梁该如何应对啊!”

      刘邈低头笑道,“太子能如此想便好。”

      “那刘大人,本宫就先去忙了。”

      刘邈看着李明悯远去的身影,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暗自啐道,“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李旸清走到刘邈身旁,刘邈目不斜视冷声提醒道,“二皇子今日朝堂所言,未免太过孩子气,陛下心中怕是早有谋算,端看你与太子谁更懂他,不知晓陛下心意前,所有事都不要说得太过确定。”

      李旸清疑惑,“太子哥哥是父皇一手教导出来的,自然是比我更懂父皇的心思,况我初入朝堂,又如何能比他做得更好?”

      刘邈信誓旦旦道,“二皇子身后还有我!放心,过不了三日,太子就笑不起来了。你只需在陛下面前做个听话的儿子便好。”

      李旸清不明所以,但也没在说话,他自小便被母妃教育,事事都要与李明悯比较,从习字到文章,从骑马到射箭,只要父皇夸赞过他的,母妃便要求他做到更好,可哪怕每日里只睡两个时辰,他也赶不上李明悯,母妃只会责备他不够努力,从未问过他是不是辛劳,只有在被父皇夸奖的时候,母妃才给他露出笑容。可李明悯是太子,自己又为何要同他比较?他问过母妃,母妃只说他不争将来便会成为李明悯的磨刀石,一辈子受人钳制。

      可于李旸清自己而言,他曾见过李明悯同李晗光玩耍时的样子,两人笑的那样开心,完全不像母妃说的那般可怖,他们明明是兄弟,可自己却要时刻提防着自己的哥哥。

      等入了朝堂,自己月余未领差事,更是受到母妃和外祖的指责,刚到礼部,更是因着不熟庶务,几次被父皇训斥,有次从清心殿中出来,刚巧碰上李明悯,李旸清原想避着他走,谁知却被他喊住,说道,“礼部多是老臣,行事说话便有些不拘,你初到那里,多虚心请教,他们久而久之便也接纳了你。”说罢,没等他说话,李明悯便扬长而去。而后果真如他所言,自己渐渐也就熟悉了。母亲夸自己开窍,可自己却不敢将李明悯指教自己的事讲与母妃听。他只是变得越发沉默,任由自己被母妃和祖父操纵。

      李明悯下朝后便回了东宫,等所有事务都处理好了,才状似无意的对云生说道,“今日厨房预备了什么?”等云生说过后,李明悯皱眉,“去给厨房说今日不用做了,你去阿姐府上,说我想吃她做的馄饨了。”

      李昭得信后皱着眉,问道,“阿悯还说了什么?”

      “殿下只说许久未曾见永宁公主,今日携酒前来,与公主姐弟二人叙话。”

      李昭笑道,“晓得了,他向来嘴馋,你且先下去吧。”

      李昭让人去准备,自己则是回到了书房,能让李明悯这般亲自前来的事怕不是小事,本想让人去宫中打探个消息,可想到父皇前些时日对自己的试探,便打消了念头。

      谁知没等来李明悯,反而是柳怀远回了来,李昭疑道,“不是这几日西市不太平,你带着人去巡查了,怎地今日这么早就回了来?”

      “连着几日都没查出什么,我今日便让他们歇上一日了。”柳怀远回房中更衣,顺嘴说道,“再说今日南衙军统率正带人满长安的找姑墨王女,想来也没人敢生事。”

      李昭惊道,“阿依慕在长安?此事是从何得知的?”

      柳怀远看她神情之间十分惊讶,好似完全不知的样子,皱眉道,“胡人的那位世子写信来,说他身边的人亲眼看到阿依慕逃到了大梁,几番追查这才跟到了长安,信中质疑陛下有意藏匿姑墨王女,意图以此为题,攻打胡人,让大梁一定给个交代,不然怕是之前和谈所定的便要不作数了。今日在朝堂上云大将军便与言官吵了起来。”

      李昭摇头,“舅父一向看不惯胡人,再听到他们这般说辞,恨不得马上披甲持枪,去到战场与他们一较高下,朝中主和的官员更是好不容易促成和谈,现下又如何能任由其破裂,自然是要争执的。父皇是个什么态度?”

      “陛下没有表态,只是让季大统率先将姑墨王女找到,安置在驿所。”

      这才是重点,或者说阿依慕的生死全在父皇一念之间,只是以李昭自己的看法,为了和谈,大梁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便是如此也不可能现在与胡人交恶,没有表态也只是为着大梁的名声,断不可落着个欺负弱小的罪名,最好的方式便是由着胡人出手,自己则坐视不理。

      可当真是胡人派人找到的阿依慕?李昭倒不这么认为。她将阿依慕接回长安也已经月余,其间还换过几处住所,从未察觉有人知晓,如何这么突然就被爆了出来?怕是有人想以此对付自己才是。看来阿悯来府上也是同自己说这个的。

      柳怀远一直在观察李昭的神情,他之前从李昭嘴里知晓此事时便知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没想到能这般不声不响就将人接到了长安,可从刚刚提起到现在,李昭都是那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搞得柳怀远都有些不确定,此事难道不是李昭所为?还是她有把握别人找不到姑墨王女?或是即便找到也牵连不到她身上?柳怀远有预感,此事不会就此结束,他原想着陪她一同解决,可到了如今也没见李昭向自己主动提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陛下是如何的态度我猜不到,可要我说,姑墨与胡人之间,本就是胡人残忍杀戮,屠城灭族,天理不容,姑墨王女能逃脱本就是上天怜悯。至于姑墨王女在不在长安,大梁尽心派人搜寻,可没找到人,说不定是他们消息有误,或是姑墨王女闻风跑了都未可知,那时要是他们还找事,便是他们得寸进尺了。”

      柳怀远这一番话与李昭不谋而合,李昭暗自惊讶,面上却是不露分毫,看着柳怀远的眼睛道,“你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看能不能找到人了。”

      柳怀远见李昭还是这样一副不欲与他多说的样子,垂下了眼,自嘲道,“是啊,端看陛下想不想找到人。殿下想陛下找到吗?”

      “为何要问我?”

      “只是想知道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

      李昭隐隐知道,柳怀远猜到是自己将人接了回来,今日这才早早回来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刚刚他所思所虑完全是站在自己这方才说的,可要她将心中所想全部托出,她还做不到,并未是不信柳怀远这个人,只是她一向习惯事未成之前缄口不言,即便亲近如李明悯、李时悦也是如此,再者此事关系重大,不知情是最好的。

      “我如何想也不重要了,向你说的,此事端看父皇是如何想的。可作为朋友,我自然是想着她平安。”李昭只能说到这里,她瞧着柳怀远暗下去的眼神,只觉心中也有些难受,岔开话道,“等会儿阿悯要来府上用膳,我让厨房已经熬上了鸡汤,一会儿你多用两碗,我看你最近都有些瘦了。”

      柳怀远知晓太子今日来府上怕也是同李昭说这件事的,可看进门时李昭诧异的神色,怕是不希望自己在场的,他找借口道,“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置,今晚怕是不能同你和太子用膳了,你与太子自行用膳就好,不用顾忌我。”

      李昭皱眉严肃道,“公务几时都能处理,你刚刚也说了,连着几日忙碌身子受不住,让下面的人歇着了,那你更要重视自己的身子,我听善书说你这些日子的吃食都是随意糊弄过去的!就是这般你的肠胃才时好时不好的,这么些日子都没调理过来。我不管,今日的晚膳你必须来,大不了今夜我陪你在书房就是了!”说完这一番话,李昭没等柳怀远张口就往外走去,柳怀远瞧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些窃喜的,至少她还念着自己的身子。

      柳怀远去了书房,晚间李明悯来了后李昭果然叫人去唤柳怀远一同用膳。柳怀远过来时就瞧见太子夸张的向李昭炫耀手中的酒,李昭含笑看着,完全不似朝堂上稳重端方的太子和清冷淡然的永宁公主。柳怀远不忍打扰,驻足在树下静静瞧着他们,直到李昭望了过来,看着他笑问道,“怎么站在那里不过来?”

      柳怀远走过来瞧着李昭笑道,“夕阳照美人,我看得入迷了。”

      李昭瞥见李明悯取笑的神情,朝柳怀远嗔道,“阿悯还在呢!”

      席上几样菜确实是花了李昭心思的,忙活了一下午见李明悯吃的是狼吞虎咽,笑道,“以往说你是逃荒的,还是说的轻了,你这样的都快赶上刑部大狱里快要行刑的死囚犯了!”

      “那不是因着阿姐的厨艺好嘛!比宫中的厨子好得多。”

      李昭晚间向来用得少,见李明悯只顾着自己,伸手拿过柳怀远的碗,替他盛了一碗鸡汤,说道,“和这个贪吃鬼一同用饭,你可不要顾着什么仪态体统的,不然还没等你吃上几口,就要被他全部搜刮去了!”

      李明悯抱怨道,“阿姐偏心,从来都没给我盛过饭!”

      “你这般的不需要人帮!”

      李明悯的手伸向桌上的菜肴,眼睛全是盯着李昭与柳怀远,见他们两个相处,便知平日里定然是琴瑟和鸣的,李明悯见柳怀远杯中没有酒,说道,“柳兄怎么不饮酒,今日这酒可是我从库中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你一定要尝尝!”

      眼见李明悯如此热情,又亲自给自己倒酒,柳怀远伸着胳膊把酒杯递过去,谁知中途被李昭拦了下来,“不行,他今日不能饮酒!”

      “阿姐,现下就我们三个,你就让柳兄陪着喝点吧,只几杯又不会如何!”

      李昭抢过柳怀远手中的酒杯倒扣在桌上,“他肠胃不适,这些日子戒酒戒荤腥,你想都不要想了。”

      见李昭如此坚决,李明悯悻悻的将酒壶放了下来,挑拨道,“柳兄,遇上我阿姐这般强势的,我看你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放心,我在你同僚面前定然不会乱说的!”

      李昭哼道,“这才几杯酒下肚,就开始了胡言乱语,你再这般乱说,信不信我让人现在就将你轰出府去,明日朝臣亲贵定然都能知晓。”

      柳怀远瞧着他们姐弟二人吵嘴,只觉得有趣的很。正用着膳,乳母过来说道,“小公子醒了,现下正在屋中闹着要见您呢!”

      李昭正欲起身,柳怀远拦了下来,“我用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允朗就是,你们姐弟两个好久未曾叙话,今日还请尽兴才是。”

      李明悯看着柳怀远远走的身影,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夫妻二人越发是柔情蜜意了?”

      “你自己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倒管起我的事了?”

      “我这是替阿姐开心,原以为你们两个冰块儿碰在一起,定然是无趣的,可现下看,阿姐过得很好。”

      两人绕来绕去,这才说到正事上,李明悯褪去刚刚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阿姐可知阿依慕在长安的事被胡人知晓了?”

      李昭点头,“来龙去脉我都听柳怀远说了,我心中有数,此事你千万不要插手,若我猜想的没错,此事怕是被京中人知晓的,想着拿此事做文章呢!我倒是不怕他们下绊子,可你不同,你只管装作不知情便是。”

      “阿姐有主意了?”

      “放心,他们找不到人的!”

      看李昭这般,李明悯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谁知没过两日,就有人持着公主府的玉牌找到了李明悯,“太子不好了,公主今日想着将姑墨王女送到郊外庄子上,可不知为何被南衙军的人察觉到了,此时正带人追了过去,要是被人抓到就不好了啊!”

      李明悯腾的站了起来,来不及细想说道,“备马,我这出城去找阿姐!”

      李明悯骑马一路向郊外奔去,到了庄子上正赶上季垚带人准备进入庄子,李明悯上前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季垚见是太子,连忙行礼说道,“臣奉旨追查姑墨王女的下落,今日查到其有可能在此落脚,便带人赶了过来,不知太子这是何干?”

      李明悯瞧着他说道,“哦?今日我同阿姐约了要来这庄子里散心,可从未见过什么姑墨王女,怕是你的消息有误吧?季垚,还是不要打扰我和阿姐的兴致,去别处搜寻吧!”

      “这……”季垚为难道,“陛下有令,不要放过任何可疑,太子还请体谅臣,让臣进去看上一眼,万一是人混在了公主的车驾之中进了庄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胆,你这是说孤和永宁公主私藏姑墨王女?”

      “臣不敢!”季垚说着不敢,但却没有退后一步,眼见着两人就要僵持下去,庄子的门突然开了,李昭看着眼前僵持的两路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未等李明悯开口,季垚说道,“臣今日收到信,说是姑墨王女藏在这庄子上,特意带人前来寻找,还请公主通融。”

      听他这般说,李昭冷哼道,“哦?你可知这是何处?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地方,你们这是要硬闯不成?”

      “臣不敢,只是陛下有交代宁错勿放,还请公主让臣进去搜查。”

      看他这般,李昭让开道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进去吧,只是搜不出什么,我可是要去宫中向父皇说个清楚的。请吧!”

      看李昭这般神情,李明悯有些慌张,怕是季垚早就让人守着其他出口了,若真被人查到,那可真是证据确凿了!李明悯刚想说话被李昭拦下,就这般在院子里瞧着,看季垚的人不放过每个角落,就连李昭身边跟着的侍女下人都被挨个检查,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查出来。

      季垚到李昭面前,“今日是臣的罪过,臣自当去陛下面前请罪。”

      等到季垚走了,李昭冷脸问道,“你今日怎么来这里了?”

      直到这时,李明悯再迟钝也能知晓其中出了错,解释道,“是阿姐府上的人拿着玉牌来说阿姐带着阿依慕往庄子上来,被季垚一行人盯上,我想着快些赶来报信,谁知在门口就遇上了他们,只好拖住让人去给你报信。”

      李昭怒道,“阿依慕早就被我藏起来了,我今日只是来庄子上查看的。你这是被人下套了!去找你的是何人?”

      “这,他低着头,我不曾看清脸,差不多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

      “你呀!当真是昏了头了,我便是真有什么事,也是我身边的侍女去报信!”

      “这……那将我诓骗到这里有什么用?阿依慕不是照样没有找到吗?”

      李昭气急,“你当真以为他们真的想找到阿依慕?你急慌慌前来,便是入了他们的圈套,落在父皇眼中,这便是我们藏匿阿依慕的证据。我看用不了一日,便有人将此事传到父皇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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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每周至少12000字! 深刻反思自己这些日子的懒惰,恢复日更(每天3000+,不够的周末一起更),剧情推进中… 这本分为三卷,不想追更的宝可以等结束后再看,尽快更新,正文结束后会从头修文! 其中有不合理处,欢迎指出讨论! 下一本开《傲雪难藏》,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点个收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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