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失败以后》不可能事件发生概率

16、变故生

　　斯乐办事效率很高。他前脚给药剂起完名，监督着负责的研究员将辐射物质凝成的晶体处理好，后脚就向陈朝提交了换部门的申请。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本部门的研究员们差点哭晕在厕所。他们表面上对部长依依不舍，暗地里痛骂即将被馅饼砸中的部门。
　　虽然斯乐在决策部署上有点说一不二的小毛病，但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直接间接推动了实验的进程，在希望药剂的研发成功上功不可没。
　　才华横溢的人在靠能力说话的研究中心很混的开。再加上斯乐虽然给人的感觉很是冷淡疏离，但面对研究员们出现的问题，从不端着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架子，而是耐心细致地一一纠正。
　　这导致他在部门里的人缘很好。
　　研究员们虽然慑于部长的威信，不敢当面嬉皮笑脸表达亲近，但私底下还是很信服推崇的。
　　这不，一听说斯乐要换部门，就有不少人按耐不住跑到办公室里苦苦挽留。
　　当然，凡是去的人刚开始时都打定主意豁出去一哭二闹也要留下部长的。但进了办公室，被青年冷淡的视线一扫，心里的那股气立即散了，喃喃无语。
　　倒是斯乐，仔细嘱咐道，“随着希望药剂的大规模应用，与之相关的草药价格会飞速上涨，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科学存在着无数种可能性，净化水质和土壤的方法肯定不唯一，即便我走了，你们也要继续研究下去。”
　　面前的研究员们立即点头，小眼神巴巴地看着斯乐，指望他能心软留下来。
　　奈何部长实在是心硬如铁，态度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他视若无睹，有条不紊地准备工作交接的各项文件。
　　过了起码得半小时，青年不经意间抬头，语气诧异，“你们怎么还在这？”
　　一众研究员：“……”
　　斯乐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九点。他关上电脑时，窗外黑沉沉的，暴雨猛烈，拍得白杨枝条乱颤。
　　末世降临后，大部分的植物虽出现了变异，但很少具备强攻击性，其中部分可以控制的植物就被人类用作防御外来的威胁。
　　研究中心更是其中翘楚，直接在每栋楼周围栽种了大片大片的白杨树。
　　青年站在A楼楼下，变异含羞草扒着衣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盯着被风吹得歪斜的树梢，漫无目的地想。
　　要是白杨树“叛变”了，研究中心肯定一下子就沦陷了。
　　届时，某个姓向的脸色一定会相当精彩！
　　斯乐刚想到这，就看到向浔撑着伞朝他走了过来，头一句话就是“天气预报说有雨，你出门怎么忘了带伞？”
　　斯乐不理他，径直往前走进暴雨中，毫不理会男人递过来的雨伞。
　　与向浔小打小闹，过几天见斯乐并不在意就贴上去招惹他的“冷待”不同，斯乐对某个人真生气了，态度一旦冷下去了，就很难恢复到之前。
　　向浔很快便察觉到了其间的细微诧异。之前斯乐再怎么冷淡，被他烦得厉害了，也会说一两句话。而现在呢，直接把他当空气，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雨中蕴含着辐射物质，对人体有害。斯乐肆意妄为惯了，总归死不了就行。但向浔却不会任性赌气，当真不去管斯乐。
　　男人只停顿了一秒，便将黑色的伞身倾斜过去了。没让斯乐淋到雨的同时，大半身子都湿透了。
　　青年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仍旧淡淡。出于某种考量，他虽没接向浔递过来的伞，但也没有拒绝向浔撑开的伞。
　　向浔只稍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斯乐的意图。
　　面前这个混蛋是铁了心想让他淋雨！！
　　异能者虽体质强悍，但毕竟常年和各种污染源打交道，当下的雨水对他而言，并不是毫无影响。
　　弄明白了这一点，向浔还是稳稳地将伞打在斯乐头顶，只不过身体直接凑了过去，虚虚挨着斯乐的肩，果真看到青年清隽眉眼轻轻皱起。
　　看到斯乐不大高兴，向浔心中暗爽。“要不然你还是自己打伞吧，一把伞的空间毕竟有限，靠得很近是无法避免的。”
　　年轻的异能强者体温偏高，似乎连周围的空间都被烘热了。他身上的气息夹杂着未散尽的烟草味，侵略感极强。
　　斯乐几乎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人伸长胳膊虚虚揽了下腰，男人含笑欠揍的声音传来，“你不想让我淋雨了吗？”
　　青年生生停住脚步，强忍着心中的抵触和厌恶，继续往前走。
　　向浔激将法得逞，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也见不得多好受。这还算小事，更难耐的是两人靠得太近了，青年身上清冽如寒松落雪般的气息传来，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心神。
　　两人就这么暗地里较着劲走了一路，进了车子后，几乎同时放松下来。
　　斯乐仍旧坐了副驾驶，但对旁边的向浔理都不理，系上安全带后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向浔见此，只好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直到回到别墅，他拦下正要走上楼梯的青年，态度诚恳地道，“之前的事，我很抱歉，这是基地做出的处罚。”
　　异能者情况特殊，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所做的事情都会宽大处理。尽管向浔强烈要求重罚，但实际下达的处罚以巨额罚款为主，用以补偿受害者，再就没有了。
　　斯乐看都没看递过来的纸质文件，脸色冷得吓人，薄唇紧紧抿成直线，流露出很明显的不悦情绪。
　　向浔立即领悟到了斯乐的心思，他道，“只有我的直隶上司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我不会大力宣扬的。”
　　“最好不会，”斯乐冷声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向浔丝毫不意外，他无奈地道，“那你想怎么办？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不违反道德和法律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算是很大的退步了，依着向浔的性格，要不是理亏在先，他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对前世仇敌说出这样的话。
　　斯乐冷笑出声，语气恶劣挑衅，“好啊，明日你围着研究中心跑一圈，边跑边喊‘我是条狗’。”
　　男人当即面沉如水，浑身气势十分迫人。他死死攥紧拳头，强行按捺下心底被激起的莫名冲动。
　　若是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在校生，名声不显，什么事情都不用顾虑，便是答应了又何妨，顶多会被熟人认为自己压力太大借此发泄。而现在，他是镇守一方的少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随后一系列的影响，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斯乐所说的话，且不论研究中心占地极广，单就喊得那句话，就足以他在基地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沉声道，“换个。”
　　斯乐一时气急，损人的话脱口而出，但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立即意识到就算是向浔真做了，他也不能从中获得任何实际的好处。正好听到向浔的话，他难得没有刺人，而是道，“明天这一天之内，给我十颗A级丧尸晶核，或是一颗S级丧尸晶核。若是你能做到，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向浔深深看了他一眼，答应下来。
　　******
　　沦陷区，
　　东南沿海原本繁华的城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随着活下来的人分批撤离，这里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人气。
　　一栋栋的高楼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裂缝，似乎只要再经历一次地震，就会彻底坍塌掉。
　　在一片死寂中，一道平板的机械音响起，突兀得十分诡异。
　　【叮—新世界降临成功！正在读取世界资料，请宿主耐心等待！】
　　【叮—资料读取成功！目前评分为S级，请宿主小心隐藏外来者身份，尽快前往任务对象的身旁，想方设法完成救赎任务。】
　　“好了，别烦我了。对于任务，我有自己的节奏。”一身黑衣，相貌俊秀的男子脚踩在天台上，眉宇间是一派倨傲自得，他语气嫌弃地道。
　　【宿主，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有一位任务者折在这里，不仅精神体消失不见，而且她的系统也不知所踪。最重要的是，那时世界等级仅仅是C级，没有什么真正威胁到我们的因素。而且，当时的任务对象仅仅是个刚上高中的学生。这意味着什么?宿主，你必须】
　　男子最不耐烦听那些命令式的话，他摆了摆手，示意系统闭麦。“嘘—那又怎么样！总归是书中人，出了再多变故也无法摆脱人设的限制。就算难搞一点，花点心思就行了。”
　　“听说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一等一的美人，我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到这里来，你可别唬我！”
　　【这个……倒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