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秩序重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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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十年，一场全球范围内的强降雨，持续了近一个月方停。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还时不时会有小雨落下，只是比不上之前的声势浩大。
龟缩在基地的人们满心惊惶，几乎重温了遍末世降临时的噩梦体验。
但是这次，从天而降的雨水，并没有带来灾难和厄运，反而带来了人类的转机。
有些淋到雨水的普通人，竟然欣喜地发现，自己觉醒了异能。
更令人惊喜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的丧尸潮，消失了。经前去探查的异能者说，有一小部分丧尸貌似恢复了神智，但绝大多数的丧尸都无故暴毙，不再对人类产生威胁。
过不久，他们还会发现，异能者似乎进行了“二次进化”，他们的基因崩溃度下降到了一个安全的范围，而且失控期还消失了……
事实上，这次全球降雨，和老天爷着实没什么关系，而是人类同胞自身努力的结果。
回到研究中心后，斯乐花了半年时间，对药剂A144进行了二次改良，使其原料价格降低，药效更强。
哦，还有一点。为了便于药剂在各大基地推广，A144的名字被改成了“光明”。
只不过，在对国外的推广上，基地高层出现了分歧。有的主张无偿公布，意在团结所有人类更好的生存下去；有的则主张有偿公布，想凭此争取到充裕的生存资源，以便接下来的灾后重建。
两方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光开会，就一连开了几个月。
最后还是坐在旁听席的斯乐忍耐到了极限，提出了一个问题，“众所周知，丧尸可以通过吞噬同类实现进化。国外丧尸数量是我们这的几倍。若是放着不管，有极大概率冒出S级及以上的怪物。”
现在，丧尸的威胁只是小了点，但并没有完全消除。
药剂研发者的话在人们心里还是有几分份量的，与会的人一听，面上若有所思。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子闻言，和颜悦色地问斯乐的意见。
拿向浔的话来讲，斯乐擅长的东西不包括人际交往和政治斗争。但估计是大反派的必备技能，除了研究外，他还无师自通了“压榨异能者”和“创飞全世界”。
于是，意料之中的，斯乐提出了看似荒谬但实际可行性很高的全球降雨计划。
基地高层又讨论了十几天，决定实行这个计划。
经过一年筹备，又反复商讨了各种细节，基本上把所有的影响因素都囊括进去了。人们才在末世第十年，正式实施计划。
而效果十分显著——现在，丧尸已经对人类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由于人工造雨的缘故，中央基地这几天一直在下雨。
只不过雨不大，淅淅沥沥地落下，模糊了玻璃窗。一旁的白杨树，枝条被风吹得乱晃。地上斑驳的疏影间，隐约可见两道叠在一起的影子。
青年黑发微潮，白衬衫扣子解开，松松挂在臂弯，白皙圆润的肩头露在空气中。他的呼吸带着喘息，丹凤眼尾染上湿红。
“好了吗？”
被抱着腰悬空抵在玻璃窗上，要想保持平衡，就必须依靠致使他陷入此境地的人。尽管面前这位异能者值得信赖，但这不能抵消身体悬空，不受支配造成的不安全感。
向浔将对方的手腕别在玻璃上，牙齿轻轻摩挲青年精致的锁骨，开始了单方面的审问，“斯斯，你的异能是什么？告诉我，我就放你下来。”
抛开初次情结不论，此时的姿势是青年最排斥的，却是他最热衷的。
注射药剂A144后，他的力量急剧提升，欲/望也随之增强，对于权势的渴望空前强烈。表现在外，即为对伴侣有一种强烈的支配欲——想要掌控怀中人的一切，支配他的每一次呼吸，让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清晰印出自己的身影……
而这些，都能在当下一一得到满足。
要不是发觉到斯乐正在积蓄的不满排斥，他只会将时间延长再延长，才不会现在就逼问一个压在心底很长时间的问题。
斯乐陷入沉默。实在被这趁人之危的家伙磨得受不了了，他才开口道，“真理。”
“少了。”
“吾即真理。”
“展开说说！”
眼瞅着斯乐又要沉默，向浔可不惯着他，攥住对方的手腕，蓦得向前使劲。
斯乐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得不开口，“类似于言灵，可以通过修改因果，改变既定的事实。”
“代价是什么？”
没等斯乐回答，似是想到什么，向浔改了说辞，道，“让死人复活的代价是什么？”
青年定定地看着某S级异能者，丹凤眼弥漫着水雾，更显得黑沉幽深。
“性命。”
“所以，当时你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向浔灵光一现，顿时将一切都联系起来。
“嗯。”
怪不得呢！
当时他的大脑久违地冒出了“前世宿敌挖坑埋他”的预感，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还本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捞了个老婆！
斯乐注意到异能者脸上的愤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冷淡嘲讽道，“你本就没资格替我做选择。”
向浔语塞。他磨着后槽牙，倒是没忘了约定，将人抱到床上，才继续做。
这次轮到斯乐无语了。
玻璃窗外，被某个异能者逮着机会扔掉的变异含羞草扒着窗框，碧绿色的叶子左摇右晃，期待着香得令草迷糊的人类开窗。
它要好好控诉异能者无耻的行径！
但含羞草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它扒着窗框使劲往里瞅了瞅，看到令草迷糊的人类被大魔王异能者压着“欺负”了很久很久……
害羞草叶子焉了，顿觉回去无望。
呜呜呜～
大魔王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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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辐射物质很难清理干净。因而全民进化，势在必行。
好在药剂A144改名推广后，基地中的普通人也都成功觉醒了异能，宣告了“全民进化”的时代降临。
原有的基地形式，是为了适应丧尸一次次的侵袭。但现在，显然不合时宜了。
依靠保留下来的完备社会组织形式，没过多久，所有的公路高铁就清理出来，可以正常通车使用。基地外围的高墙拆了，电网也撤了，好方便把周边的地区纳入生产建设的范畴。
一切都在转好，人们的生活正在渐渐恢复成末世前的景象——和平，安稳，繁华。
没有生存压力，恋爱结婚生小孩，也正式提上日程。
在家人眼中，一直“单身”的向浔，迎来一波波催婚。
先是向大哥向奕，打电话给他秀了半小时的恩爱，花式吹嘘自己先前是救援小队但现在打算重操旧业，当一名赛车手的亲亲女友，末了邀请他去参加婚礼，并隐晦提醒他当心来自江女士的绝命催婚。
听完后，向浔只提炼出一点。虽然是大嫂先追的人，但爱车如命的大哥把自己的赛车全送出去了。
真爱无疑！
接着是向二哥向轩，直接言明，让他做好准备应付江女士的催婚。
向浔挂了电话，扭头就去问斯乐，“斯斯，你介意我们的关系曝光吗？”
青年黑发扎起，戴着银框眼镜，全神贯注地看手头的书，闻言连眼皮都没抬，随意应了声。
向浔权当他答应了，一个小时后接电话时心里有了底，直接坦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亦柔，三儿出柜了，该怎么办？”
向浔：“……”
虽然说他的确排行第三，但什么“三儿”“小三儿”的称呼，从小听到大但还是接受无能。
不对，这次怎么是老爸接电话！这段时间，他不是应该很忙！向浔想到这，面皮臊得慌。
很快，电话那头换了人。
“小浔啊，既然你找到对象了，那有空就把人领回来，让家里人好好看看。”
“就这么说定了，不准推辞！”
向家是标准的“男主外，女主外”模式。向母从不过问干涉向父工作上的事务，但她有自己的事业，还捏着伴侣上交的工资卡，对家里的大小事项，基本上能做了主。
只不过在大事上，她习惯性会听阅历丰富，睿智威严的向老爷子的建议。这不，一挂了电话，她就风风火火跑到后院，将向浔的事情悉数告知。
向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他比向父向母还要早地知道小浔喜欢上同性，为此还查过不少资料。
但绯闻很快澄清，又长久没有别的消息，他以为向浔没追到人，这事吹了，心里还惋惜了一阵子取消的婚约。
现在可好，不用担心孙子孤独终老。可出柜，也不咋样！
向老爷子心里泛着嘀咕，但还是觉得先按兵不动，等人过来好好瞧瞧，再说其他的。
反正见家长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向浔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他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最近有时间吗？我家人想见你一面。”
闻言，斯乐勉强从书里拉回一丝心神，回忆起最近一周的行程。
满的，没空。
但触及男人黑眸中的期待，他顿了一下，道，“周日下午。”
大不了他加班，把那天下午要做的事情提前完成。
向浔没想到斯乐会答应得那么轻易，他美滋滋凑上去，想要亲亲抱抱。
但斯乐拿书挡了下，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别闹，今晚加班。”他不光这么说，还拿起平板，俨然一副要认真工作的架势。
向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但见家长算是给两人的关系过个明路，不能不去。
向浔只能自个儿郁闷，直到周日下午。
向家大院并不在中央基地，而在距离很远的北方基地。
末世降临后，考虑到向家子弟大多在当地结婚生子，再加上向老爷子故土难离，想要守护好京都近千年的历史传承，向家人就没有撤走，而是留了下来，原地建了个基地。
向浔是空间系异能，想回个家，别提有多方便了。
临出发之际，向浔揽着青年的肩膀，对着镜子左看右瞧，将所有不妥之处通通消灭。
斯乐等得有些不耐烦，不太理解对方在紧张什么。“还不走？”
向浔这才下定决心，开启空间瞬移。
刚进院子，迎面走来一个女性。她穿着休闲舒适的衣服，气质却自有一股典雅温婉。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双眼眸水雾弥漫，似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
向浔立即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妈，叫阿姨就行。”
“这是我的爱人，斯乐。”
向母（江亦柔）眼睛一亮，瞬间将向老爷子的叮嘱抛到脑后。她上前拉住青年的手，语气亲昵，“叫什么阿姨，多疏远啊，直接叫妈吧。”
而暗地里，她偷偷瞪儿子一眼，意思很明显：说好的叫江女士呢，叫什么妈，都叫老了！
向浔：“……”
行吧，虽不知为何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但江女士能接受斯乐，总归是好的。
斯乐面对江女士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他张了张唇，还是喊不出“妈”的字眼来。
江亦柔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道，“是我考虑欠妥了，初次见面，还是先叫阿姨吧。”
斯乐这才叫了一声“阿姨。”
紧接着，江亦柔十分热情地领着两人去了大厅，还指使向浔拿这拿那，就没怎么停。
而面对斯乐，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做足了长辈的架势。
斯乐不明所以，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紧张。
而向浔则心知肚明。
江女士什么都好，就是太颜控了，还偏爱精致漂亮那一款。当年他爸追人时，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各种表现可靠体贴，才成功上位。
很难说，他对斯乐的脸没什么抗性这一点，不是遗传江女士的！
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响起。
江亦柔收回恋恋不舍拉着青年的手，立即坐得笔直板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进来的向老爷子，小眼神虚得不行。
咳，她真不是故意背叛“反对联盟”的！只怪敌人长得太好看，还套了层偶像的滤镜。
谁能拒绝完全长了自己审美点上的小偶像啊！要是她年轻时遇到对方，估计就没孩子他爸什么事了。
但现在年纪大了，干不了狂热的女友粉，当个怜爱小偶像的亲妈粉，还是绰绰有余的！
走进来的老人步伐稳健，精神矍铄。他瞪了江亦柔一眼，后者顿时坐得更直了，很有小学生罚站那味。然后他才施施然将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挑了半天没找到一根刺，掩饰性又咳嗽了一声，道，
“你出来，我们单独谈谈。”
斯乐注意到老人的面貌和向浔有几分相似。他才站起身，跟着对方出去。
而手里端着果盘的向浔刚从厨房回来，发现斯乐不见了，急忙询问江女士。
江亦柔不大想理拐走自家小偶像的好大儿，但事关小偶像，她还是道，“让老爷子叫走了，这我可不敢拦。”
向浔当机撂下果盘，去找斯乐和爷爷。他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在后院找到人。
两人坐在大树旁，正在那下象棋，场面看上去竟有几分和谐。
向老爷子一看向浔来了，将棋子往桌子上一扔，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还能欺负你喜欢的人不成？”
暗地里，他手心捏一把冷汗。心想，差点被小辈将军了，丢脸丢大发了！
刚刚第一局把什么都不会的新手杀得片甲不留，就该收手的！都怪这小辈学得太快，又没什么敬老精神。
斯乐在象棋上并没有很强的胜负欲。他从善如流放下棋子，借着向浔伸过来的手站起来。
向浔低头，下意识将青年无意间滑落的黑发别到耳后。这动作他做习惯了，丝毫不觉得不自在。
旁边登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
“注意点，别在我面前歪腻！”向老爷子烦得厉害，将两个不省心的小辈撵走。
他在网上了解过斯乐的事迹，一照面的功夫就把人认出来了。
说实话，抛开性别因素，无论是相貌，还是品行，他都比较满意——小浔眼光还是在线的。
但单单这个性别，就足以他提一万个心了——
两人注定没有法律保障，没有孩子羁绊，现在爱得死去活来，可日后呢？
他知道小浔的性子，只担心孙子陷得太深，日后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方。
不过，和斯乐的交谈，或多或少安了他的心。至少这孩子也是真心的，爱得不比小浔少。
只是，他还有点小忧虑。自家孙子诱拐了研究中心的天才科学家，那帮子古板又惜才的老伙计们，不会不再和他钓鱼吧！！
从某种意义上，向老爷子真相了。
但那要很久，得等着斯乐对物理军工等领域下手后，一众老教授还没来得及给他介绍对象，就听说了他公然出柜的噩耗，一气之下和向姓钓鱼搭子绝交……
离开长辈的视线后，向浔不再收敛，光明正大牵住斯乐的手，还是亲密无间的十指相扣。
两人边走边随意地聊天，在阳光的照耀下，影子隐隐约约重叠在一起。
“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问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为了追求刺激，玩玩而已？”
“那你怎么说的？”
“秘密。”他才不要复述一遍当时的话，免得某人得意忘形，尾巴翘到天上去。
斯乐忽然停下，问道，“对了，你喜欢小孩子吗？”
向浔黑色的眼眸注视着青年，道，“说不喜欢那是唬人的话，但是我更想和你携手度过漫长的一生。”
“嗯，”斯乐的声音很轻，似乎轻易就能被夏日燥热的风吹散，再找不到丝毫的痕迹。
“我也是。”
他最后道。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秩序重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