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靬錾

4、问话

　　浴缸里的水源源不断地灌入口鼻。
　　林无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困难，记忆和经历带给他的本能让他想要逃跑，挣扎。可是林无没有从水中抬起头。
　　他用尽浑身气力压抑着自己的本能，他不能起来，要刺激自己的大脑，要让记忆回笼
　　原本浴室中扑腾的人渐渐平息，林无觉得自己在慢慢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他的意识
　　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没能记起丢失的一切？
　　在以前，林无想要激发自己的潜力或是回忆事情的细枝末节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而如今，这个方法在失效。
　　在林无彻底闭上双眼前，他想着，这样也挺好的，不清不楚地消失在世界上，也不太可能再次投胎转世了，做一只飘在虚空中的孤魂野鬼，也挺好的。
　　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拂过一声叹息，微不可察，像是幻觉，他感到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林无，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林无涣散的瞳孔忽然聚了焦，那是，周映山的声音。
　　林无猛地抓住浴缸边缘，靠意志力从水中爬了起来，再放干了浴缸里的水，接着坐在浴缸里，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林无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发现是公安局的电话，是让他去一趟警局，接受一些调查问话，警察说话不如之前医院里的医生那般委婉，可谓是开门见山:
　　“林先生，我们了解到你和周映山是恋人关系，需要你配合调查，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信息，你今天有空吗，来一趟吧。”
　　林无头有些痛，听到这直白的表达，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他还没来得极接受这一切，就被别人反复提及自己已经死去的爱人，他愣了几秒钟，沙哑地开口道:“好的，我一会儿就过来。”林无简单收拾了下，随便披了件薄外衣，出门了。
　　“林先生，林先生？.....林无！”审讯桌面前的年轻警官有些急躁:“你在听我说话吗，请专注一些好吗？”
　　林无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有茫然，惊惧:“啊，啊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您可以重复一遍刚才的那个问题吗？”
　　虽然他已经换过神来，却依然回想着警察说的话:周映山再陪他外出买菜时，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飞，可据监控画面显示，周映山早在看见汽车飞驰而来时，就像是有预谋一般，快速推开了林无。
　　林无当时被推倒装载了树上，冲击力太大，躺在地上头痛欲裂。马上就有好事善良的路人围了上来，关心着林无的状况。
　　“吱呀--”是脚踩刹车的声音，接着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声响过。
　　所有人回头时，都看到了这一画面:有车撞倒了人，那人血流不止，没能撑到救护车赶来，就失去了气息...
　　林无又想起了警方提供的监控画面，画面是无声的，他却能从地上苍白的车辙，染血的绿化带，一哄而上炸了锅的路人，被遮挡住，却又能从斑驳空隙中看到的人影，感受到了这场事故的惨烈。
　　受到画面的冲击林无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倒地后本想借力起身，却在看到熟悉的人影倒下后，骤然失声，浑身肌肉都紧绷了
　　起来，却又聚不起九气站起，他再次倒地，头砸在地上，耳边一片嗡鸣。
　　“我会永远陪伴着你。”
　　彻底失去意识前，林无脑海中响起这句话。同时倒地，一个受伤，一个死亡，怎么不算是一种陪伴相依呢？
　　林无喝了口桌上的温水，抬眼看向面前的警官，面色平静:“抱歉警官，刚刚是我失态了，您有些什么要问的，我会全力配合。”
　　那人抬眼确认了下林无的状态后问道:“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尤其是周映山出事的前几天，尽量详细。”

作者有话说

　　hi，这次的排版有没有舒服些，没那么紧密了[捂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