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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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你来了。”
谢疏端着炒好的糖醋排骨出来，正巧瞅见进门的戚寒，笑着打了声招呼。
戚寒朝他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到厨房里忙碌的另一道身影，“余姨在下厨？”
听出他话里的不赞同，谢疏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无奈道：“我妈她一定要亲手做，我劝不住她。”
“小寒你来了，先坐会儿，饭马上就好。”余淼举着锅铲从厨房的玻璃门后露出半个身子，脸上浮现着运动的红晕，瞧着气色倒是比之前强上不少。
“好，不着急，余姨你慢慢做。”
“好好好。”余淼笑着应了几声，转身又去和铁锅战斗。
谢疏放下盘子，接过戚寒手里的药箱，“之前的药还没吃完，你怎么又……”
他偷偷查过弗雷特林的价格，那一连串的零看得他心惊胆战，他知道戚寒是好意帮助，但是私心让他不愿欠戚寒太多，他和妈妈都不想成为依赖戚寒生存的吸血虫。
戚寒打断他的话，“路过药行就买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赚钱了还我就是，你这个高材生不会对以后的自己没信心吧？”
听到戚寒的话，谢疏停顿了一下，随后道：“有的，谢谢。”
戚寒无所谓地摆摆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谢疏瞧见他不见外的动作，眸中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他放好手中的药箱，转身进厨房给余淼打下手。
老旧的抽油烟机发出嗡嗡的轰鸣，炊烟被吸收，但饭菜的香味还是扩散开来。
不是什么大厨的手艺，只是温馨的家常味道。
戚寒靠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大门，门没关，垂直的走廊对面是一扇生锈的铁门。
那里是他以前的家，不大的房子装载着他过去的十多年，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那扇尘封的门了，并非什么矫情的难以忘怀，他不至于那么脆弱，只是觉得没必要，住的人都走了，房子也就只是房子。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随着海滨的衰败而消亡，成为他记忆中的一点痕迹。
戚寒掏出烟盒，齿关咬住一支烟尾，伸出的手却没摸到出门前放进口袋的那个充满塑料感的红色透明打火机。
又掉了吗？
他扶额无奈一笑，捏着含在口中的烟又放了回去。
戚寒把烟盒丢进口袋，起身走向厨房。
一米宽的厨房空间站了两个人后显得逼仄，他靠在门口静静瞧着谢疏和余淼默契又麻利的动作。
站在外侧的谢疏回头注意到他，“戚寒，饿了吗？饭已经好了，我先盛一碗给你？”
“不用。”怎么搞得他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戚寒好笑的摇摇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哎呦，小寒你这孩子，我们家沙发又没长刺，你咋坐不住呢？”余淼瞥了眼戚寒，嗔怪道。
“这不是想有点参与感嘛，余姨您可是我半个妈，别把我当客人对待。”戚寒笑道。
余淼被他这话说得心头熨帖，双眸弯出好看的弧度，“就你嘴甜。”
谢疏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跟着露出笑颜，时间仿佛回到几年前，那时候，戚寒还住在对门，妈妈……也没有生病。
忙碌的戚叔叔会拜托妈妈照顾戚寒，他们一起放学回家，一起玩耍，他会在妈妈做好饭后敲响戚寒家的屋门，邀他一起。
那时候的戚寒对比书呆子的他，嘴巴甜，会来事，一度让他产生妈妈会被抢走的危机感。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幼稚的很。
“……小疏……谢疏？”
余淼的声音搅散了谢疏的思绪，他回过神，“啊，怎么了？”
“发什么呆呢，把菜都端出去吧，我来盛饭。”余淼指了指灶台上的碗碟。
“哦，好。”谢疏抿了抿唇，端起盘子出去。
饭菜蒸腾的热气中，三人落座。
余淼脸上红晕未散，但神情瞧着很是疲惫，她接过谢疏递来的药丸，就着白水，囫囵吞下。
戚寒望着她枯瘦的双颊，隐秘地叹了口气。
一块红亮油润的排骨被筷子送到戚寒碗里，他抬头对上余淼含笑的眼，“记得小寒你最喜欢我做的糖醋排骨，尝尝看我这手生没生。”
“谢谢余姨。”戚寒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尝了一口后，他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还是那个味儿，余姨宝刀未老！”
“哈哈，”余淼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那你多吃点。”
“好嘞。”
余淼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鱼递给另一侧的谢疏，“小疏，你爱的红烧鱼，妈也记着呢。”
“嗯，”谢疏用碗接住鱼肉，点点头，“妈，你也吃，我们自己夹。”
“好，”余淼叹着气，眼神似乎飘远，陷入了回忆，“以前呐，你们两个都抢着让我夹菜呢，给谁少夹一筷子，都恨不得打起来……”
戚寒瞧见她恍惚的神情，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谢疏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准备报哪个大学？”
“还没，”谢疏摇头，“还差几天。”
余淼插话进来，“说到这个，小寒你可得帮我劝劝小疏，我让他报个外省的，好去见见世面，他非得留在海城，说什么照看我，我哪有那么脆弱，身体好着呢！”
戚寒和沉默的谢疏对视一眼，劝慰道：“海城也有几所双一流院校，全国都排的上名号，何必舍近求远，万一去了外省身体不适应，得不偿失。”
余淼缄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的也是。”
谢疏夹了些青菜给余淼，语气温柔道：“妈，吃饭吧，等下菜冷了。”
“哎，好。”
余淼吃了几口就说累了，进了房间休息，生病之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人也提不起劲儿。
桌上的四菜一汤，被戚寒和谢疏两个半大小子解决得干干净净。
戚寒帮着谢疏收拾好碗筷，没惊动余淼，两人走出屋门。
楼下小径旁的空地种着几棵桂花树，树叶随着风的抚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花开了一部分，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一段路没有路灯，谢疏打着手电送他，圆形的光斑照亮了脚下的红砖。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任由桂花香味缠绕住身体，在头发、衣服，甚至皮肤上留下深沉的暗香。
“工作还习惯吗？”戚寒挥手赶走舞到面前的蚊虫，开口打破沉寂。
谢疏这小子和他妈一样的脾气，不收他的资助，非要自己打工赚钱，戚寒也是无奈，才把人介绍去海龙溪工作，那边虽然是夜总会，但属于高端场所，进出都有门槛，比一般的地方安全很多，工资也很可观。
“挺好的。”
“嗯，有问题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又一阵沉默后，手电筒的光亮融化在路灯里，黑暗被驱散在他们身后。
戚寒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
谢疏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路上小心。”
*
穿着黑色真丝睡袍的男人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中，手里捏着翻开的文件夹，神情认真，仿佛是在确认什么大项目合同，但若是凑近看，纸上哪是什么合同书，不过是几张照片，加上寥寥几段形容的文字。
申随安百无聊赖的视线，在移动到右下角的照片上时，缓缓凝实。
照片中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孩。
他留着寸头，上身穿着件黑色骷髅头短袖，下身则是一条宽松的工装裤，裤头被黑色皮带禁锢在腰上，勒出一段劲瘦的曲线。
这是一张偷拍图。
年轻的男孩双手插兜，站姿松散，但看向镜头的那双眼却带着睥睨的锐利，如同慵懒的幼狮在警告靠近的敌人。
申随安双眼微眯，舌尖抵住上颚，轻轻抽吸了一口气，眼眸深处迸发出几点猩红的光亮。
他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回忆起，那张沾染了白色液体后，显得格外稠艳的脸，如果那双凤眸睁开，看向他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眼神吧。
申随安在上流圈子一直是洁身自好的代名词，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玩，他只是玩得隐蔽。
和荤素不忌的阮白敛不同，他喜欢干净清纯的男大学生，包养一直没断过，只是不长久，最多也就半年不到，把生涩的躯体调教成离不开男人的样子是他最大的乐趣。
戚寒并不是他的喜好，太过锋利，压不住的话，容易刺伤主人。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人的吸引力是无差别的。
他亦无法免俗。
甚至被激起了更深层次的征服欲望。
申随安喉间吐出一声叹息，光是想想他竟然就开始胀痛，“害人不浅啊戚寒……”
左手的衣袖表面缓缓出现一道螺旋状的褶皱，滚动向前。
三指宽的长条黑色物体伸出袖子范围，越过指骨，停在照片前，扁椭圆形的头部微微上扬，纤细的粉红舌尖伸缩着接触到照片表面。
灯光在它身上折射出温润的、幽暗的光，这竟是一条黑色的蛇。
申随安瞧见它的行为，嘴角含笑，手指轻轻抚过背部滑腻的鳞，“乌克斯，你也喜欢他吗？”
被称为乌克斯的黑王蛇快速吐了几下舌头，似乎在对他的问题做出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照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