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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旧事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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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7
酒恹-文
魏从淑很聪明,南长宁和她说话需要算计着。就好比两人谈论书上所记载的某件事,南长宁说“眼见为实”也是为了让魏从淑在心里更加确定她就是魏长安。
南长宁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她赌魏从淑会说。
“长安宫的那一场大火,是母后设计的吗?”
魏从淑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南长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魏从淑,魏从淑继续说道:“母后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会这样做......长安,你想多了。”
“那就是皇兄。”南长宁微微一笑,“我想不出第三人来。”
“长安。”魏从淑严肃地看着南长宁,说道:“我知道皇兄和母后不喜欢你,对你和太妃也多有为难,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皇兄和母后做的。”
“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魏从淑低头摆弄着茶杯,“我只告诉你,真的不是皇兄和母后。”
魏从淑叹道:“其实你不能名正言顺地封为长公主,只挂着外公主的名号这件事,已经足以让皇兄和母后......泄愤了。”
“我不在乎我的名号,”南长宁轻哼一声,“我被烧得不明不白的,差点没了性命。”
“长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但我也没有对你说谎,”魏从淑有些急切地说道,“我没必要为母后隐藏什么,我们本来......关系就不太好,而皇兄一直忙于朝堂之事,后宫都不去几次,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更何况——”
“你若真的因此丧命,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朝堂的官员还会因此上奏。”
魏从淑叹气道:“所以,就当那一场大火,是天灾吧。”
“那为何害我......”南长宁低声说着,“抱歉,姐姐,刚才我有点偏激了。”
“我理解你,只是这事,我真的有些无能为力。”魏从淑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南长宁说道,“那......母后针对我与母妃的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魏从淑安慰她道:“母后本就容不下旁人,父皇又太过明显的宠爱太妃。如今皇兄坐视不管,大概是在报复你舅舅不愿来魏国这件事吧。”
南长宁点点头。
魏从淑说道:“当然,再多的事,我便不得而知了。”
南长宁说道:“谢谢你,姐姐,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
“不过是当时年纪大些,还没搬离魏宫,所以便知道的多些。”魏从淑笑笑,“现在不同了,就像这处宅子,虽然名义上是长公主府,其实不过是将军府吧。”
魏从淑向四周望了望,说道:“我知道你与赵丞相的婚事,还要再等三年,不过你不用担心,子谦他是很好的人。”
南长宁说道:“只听别人提过他才貌双全、为人谦和。”
“他的确是这样的。”魏从淑笑道,“子谦的父亲对他管教严,不过小时候还经常出入魏宫,只是那时候你身体抱恙,我也没见你和他一起玩过。”
“我身体不好,劳烦姐姐挂心了。前些年喝药、休息,整日都昏昏沉沉的,现在再去想之前的事,我是有些记不清了。”南长宁说道。
“没事,现在好好的就好。”魏从淑说道。
南长宁总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压抑,想说点玩笑话活跃一下氛围,结果脑子憋不出一句话来。
只好又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说道:“我身份一般,这么个病弱的身子,嗓子还是这个样子......”南长宁笑笑,“赵丞相还愿意这门婚事,实在是我福气好。”
“长安,你相信我,最多三年,你一定会成为名正言顺地长公主的。”魏从淑眼神坚定,南长宁也不愿扫她的兴,便笑道:“好。”
魏从淑说道:“我知道皇兄是想用你制衡赵家,但绝对不会真的让你以外公主的名号嫁过去。”
“你知道啊。”南长宁勉强道,“旁人估计都当我捡了个大便宜。”
魏从淑年纪比他们都要大,在魏宫中见到的人、经历的事自然少不了,魏豫这点把戏终究没瞒过自己的亲妹妹。
南长宁与魏从淑又随便聊了聊,提到魏性柔与陈再杭时,魏从淑笑道:“这两人都有些小脾气,一开始也是谁也不愿意让谁,再杭心里又有些记恨,好在现在两人说开了,你呢也不用再被拉进去了,大家都高兴。”
南长宁在长公主府待了大半日,起身准备告别,她说道:“一直以来,都很感激姐姐对我的帮助,长安无以为报。”
说完,南长宁便行了个大礼,魏从淑连忙扶起她来,急道:“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啊,和我千万别这么客气。”
南长宁眼角挤出了两滴泪,道:“我知道姐姐对我的好,长安感激不尽。”
魏从淑面色动容,说道:“我不是要你报答我,你只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好,也不算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盼,那场大火——”
说到这儿,魏从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了泪,说道:“就当是天灾吧......以后长安就好。”
“父皇为我与性柔取的名字,是要求我们德行好、性格好,对你,他没想过那么多的束缚与要求的。”魏从淑拍拍南长宁的手背,继续说道:“以后,不会再有那些事了。”
“好。”
回宫的马车上,南长宁忍不住叹气。她记得自己在心里发过的誓,入宫那一夜,她说南长宁已经死了,她就是魏长安。
只是,刚才魏从淑那一番劝说与安慰,若是真的魏长安还在的话,大概会选择好好生活下去,但她究竟不是真的魏长安。
南长宁死掉的是皮囊,灵魂却还活着,寄生在魏长安的皮囊之中。魏国的人再怎么说好听的话,她只觉得厌恶至极。
魏从淑对她好的确不假,魏巘对她也很真诚,但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是魏长安。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南国亡国公主的话......南长宁冷笑起来,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斩首示众都不为过吧?”
玉兰担心了一上午,南长宁刚到闲云阁,她便拉着殿下急匆匆地进屋去了,身后的刘啸鼎目瞪口呆。
“怎么了?这么着急?”南长宁看着玉兰关好了门窗,满脸不解。
玉兰快步走到南长宁面前,深吸一口气,说道:“北边回信了。”
南长宁瞬间放松下来,笑话她:“瞧你紧张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真有大事。”玉兰咬牙道,“殿下,您自己看吧。”
说完,玉兰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只是封口已经被打开了。
南长宁一边取出信纸一边问道:“母妃看过了?”
玉兰“嗯”了声,没说话,南长宁迷惑,道:“你这是知道什么了?”
“您自己看吧。”玉兰面色凝重,“我刚服侍完太妃歇下......”
南长宁取出信纸,快速扫完前面几行戴城对陈再杭的不满之词,随后紧接着便是——
“吴阵去世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没用尊称。”
南长宁眉头紧皱,看了眼玉兰,玉兰只是叹气,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云太妃大概是心里难受所以早早地歇下了。
可戴城并没有说吴阵是什么原因去世的,南长宁快速读完最后几行文字,着急地问道:“只有这一封信吗?”
“是。”玉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南长宁觉得自己脑袋充血发晕,不停地叹息,厉声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玉兰紧张的都要哭了,南长宁自觉自己失仪,牵着玉兰的手又安慰她。
戴城没说原因,甚至最后说最近几日不要再写信了,等他主动写信给南长宁时,再互通音信。
南长宁百思不得其解,问又没办法问,只能先放下这个问题,问玉兰云太妃的状况。
“太妃哭了一场,眼睛有些不舒服,我就服侍着太妃歇下了,这会兴许还在睡着。”玉兰说道。
事到如今,南长宁不得不问玉兰:“平日里互通音信,你是怎么把信传到外面的?”
玉兰一开始不想说,南长宁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我不是要自己传,我就是担心你,你和我说吧。”
“长安宫的地窖。”
“什么?”南长宁吃惊道,“你每日都要去那个地方守着?那你是和谁对接?”
“我不认识。”玉兰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人,每次我就是把信放到地窖的......就那个很小的通道口处,就有人来取。”
南长宁知道那个通道口,她当初就是在那里进来的魏宫。
“那若是外面传进信来,你又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每日都去等?”南长宁生气地说。
虽然长命宫一直放在那里没人管,但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更何况玉兰年纪还小,南长宁要是知道这事这么麻烦,她自己扛着就算了,毕竟在宫里的是她,外面的又能帮多少忙?
今日要不是吴阵这事,南长宁也没想着问传信的事,她总以为吴阵给了玉兰办法,两人可以对接,原来就是这么个办法?如今吴阵不在了,虽说传信还是能继续,但南长宁觉得真是没必要了。长命宫无人在意是好事,那个地窖的通道便不会被发现,若是......南长宁打了个寒战,她不敢去想后果。
戴城现在在哪、什么状况,南长宁不了解,他的信写的有些着急,最后只说传信这事缓一缓,等他的消息。
南长宁叹了口气,等着玉兰的回答。
“不是的,是有信号的。”玉兰说道,“我去拿信的时候,就看空中飞的鸽子就好,不是天天都去的,殿下你不要生气。”玉兰有些讨好地说道。
“我早就该问你,也是我不好。”南长宁说道。
“我会小心的,没事的。”玉兰说道。
“下次我和你去。”南长宁说道。
玉兰只好点了点头,南长宁让玉兰把信烧了,打算去看看云太妃,玉兰却说让她等等,“太妃刚休息啊不久,殿下不如等等吧。”
“也好。我今日和从淑长公主说话,知道了不少之前的事。”南长宁和玉兰说道。
玉兰一边处理灰烬一边听着。
南长宁问道:“你知道,先帝想立我为女陛下的事吗?”
玉兰听到这话,手一抖,刚收好的灰烬全都纷纷扬扬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