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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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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宋窈替邵云齐投了币，然后拉着他走到了最后一排。
她习惯性地坐在靠窗边上，转头瞥见邵云齐直挺挺地站在过道中间，一双眼睛在车内乱瞄，忍不住朝他喊道:“看什么呢？找个地方坐啊。”
邵云齐“哦”了一声，就在要坐下的那一刹那，司机猛地发动车子，邵云齐一个没站稳，朝宋窈的方向倒了过去。
“对、对不起。”邵云齐屏住呼吸盯着宋窈。
“没事。”宋窈扶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坐好。”
邵云齐立马正襟危坐。
宋窈盯着他那严肃的侧脸，还有那端庄的坐姿，突然笑了，存心调侃起了他:“我们的邵大公子从小车接车送，没坐过公交车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新鲜？”
“你不也是一样？”他扭头看她。
“我可不一样，我以前经常和……”
和肖凡坐公交车，挤地铁。
她及时刹住，没有说出口。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不再看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感觉明明离她很近，中间却好像隔着一条银河。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半晌后，宋窈扭头看向窗外。
雨水一滴一滴砸在面前的玻璃上，然后缓缓滑落，勾起她思绪万千。
她又想起了和肖凡挤公交车的场景——他双手扶在最上边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她们坐在最后一排，他将他的耳机分给她一只，结果里面放的是英语听力，她没忍住抬手去掐他……
这些天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忘记他了，很努力地去喜欢另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去看电影，可他还是活在她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有消失过。就连刚才跑来坐公交车，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但似乎并不好爬。
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
不出意外，这天晚上，宋窈又失眠了。她随手披了件外套，刚迈进藏书室的门槛，就看见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背影。
他就站在她上次站着的那块地板上，透过雨幕看向远处的山峰，窗户大开着，冷风阵阵吹了进来，他黑色的衬衣在风中微微摇曳，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凄凉”这两个字很适合用来形容她和邵云齐。
两个孤独凄凉、没有母亲的孩子，重新依偎在一起，渴望从对方的身上寻回一丝年少时的温暖。
听见声响，邵云齐转过身来。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宋窈吞吞吐吐道。
可能是刚才险些在他面前提起肖凡的缘故吧，她竟有些不敢看他。
邵云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数秒钟后，回身关上窗户。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迈开脚步，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藏书室。
他这是什么态度？宋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正如宋窈预想的那般，第二天中午，邵云齐没来找她，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在家里碰见，也只是简单地和她打个招呼。
宋晚咬着嘴里的螃蟹，问宋窈:“最近怎么老不见姐夫的人影？他不是经常来陪你吃饭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太忙了吧。”宋窈随口说道。
这天下午，快到饭点的时候，邵云齐打来了电话。
“一会儿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他用一副很平常的口吻问她。
“……外面吧。”宋窈想了想说。
“那我来找你。”
“……好啊。”宋窈迟疑了几秒钟，心想他终于憋不住了。
“一会儿要出去逛逛吗？”就在两个人点好餐，邵云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宋窈接到了肖燃的电话。
“喂，宋窈姐，”电话里是肖燃助理的声音，“肖燃哥他摔了……”
“摔了？”宋窈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摔哪了？怎么摔的？严不严重？”
“刚才拍戏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屋顶上摔了下来，腿和胳膊骨折了，头也摔了，还有些皮外伤……”
“哪个医院？我现在就来！”
宋窈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对邵云齐扔下一句:“肖燃受伤了，我去医院看看他，你吃吧，不用等我了。”然后转身就往外跑，等邵云齐反应过来想喊住她时，她早已一溜烟地跑远了。
宋窈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刚进门就看见肖燃额头和胳膊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她慌忙跑上前去，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看见宋窈为自己担忧的样子，肖燃高兴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姐姐，我没事，都是小伤。”
“严不严重？拍CT什么了没？”宋窈弯腰凑近他的额头，一脸关心地问道。
“拍了，医生说是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吓死我了。”宋窈松了口气，垂眸瞬间，看见肖燃含情脉脉地盯着她看，她立刻直起腰杆，心想要不还是走吧。
正巧助理拎着饭菜走了进来，她顺势问他:“你还没吃饭？”
肖燃重重地点头:“嗯。”
“那要不你先吃饭吧，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
“姐姐！”见宋窈不仅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接过饭菜喂他吃饭，反而转身要走，肖燃连忙用那只缠着纱布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姐姐，我答应你，我永远都是你弟弟，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陪过我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总是敷衍我。”说完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宋窈。
宋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之前他确实打过好多电话给她，但每次她都说忙，有时间再打给他。后来他又来她办公室找她，她低下头假装在忙工作，没怎么搭理他。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怎么来找她了。
她按照邵云齐说的那样，在尽量远离他。
“姐姐，留下来陪陪我吧，就一小会儿。”他的表情越发可怜了，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他说他永远都是她弟弟。
她的心蓦地一软，握住他的手腕:“好。”
计谋得逞，肖燃顿时眉开眼笑。
宋窈在医院待到很晚，一直到肖燃睡着了，她才身心俱疲地回到邵家。又想起刚才肖燃问她的话，不免一阵头疼。
他问她:“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和邵云齐离婚？”
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她感觉自己正在剥桔子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对他说:“别乱想了，没有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老太婆不同意？还是……”
“肖燃！”听见他这般说曾雅，她立马喝止他，“她是我奶奶，不许这么说她！”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肖燃的道歉。她看见他张口又要问什么，连忙打断他:“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么？你放心，我会尽快和他离婚的，你就别操心了。”
话虽如此，但离还是不离，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她觉得现在的生活似乎也挺好的，至于对邵云齐是什么感情，她自己也不清楚。
越想越烦，越想越郁闷。她低着头走进房间，打开灯，刚想躺在沙发上歇会儿，结果一转身，吓了一大跳。
“邵云齐？！你、你在我房间干嘛？”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颗心跳得像擂鼓。
邵云齐沉默着，抬起脚，一步一步向面前那个瘦弱的身影逼近。
“你喝酒了？”宋窈朝后退了一步。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问他话他也不回答，一双深眸似醉非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吃掉。
她敏锐的嗅觉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猜到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转身想往浴室跑，不料被他牢牢拽住手臂，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热烈而又疯狂……
他竟然……敢强吻她！
“邵……云齐！你干什么？！”她用力推开他，一个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他不服，又扑上来吻她，甚至用蛮力将她扑倒在床，去吻她的脖颈……
他的力气好大，起初她还用力挣扎，但渐渐的，不再动弹，也动弹不得。
他停止了动作。
她望着天花板，神色木然:“邵云齐，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出去。”
岂料他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后，竟然倒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宋窈被压得心口疼，一把掀开他，起身去了客房，第二天天微亮就去了公司。
太阳在天上挂了好一会儿了，邵云齐还在床上躺着，直到被曾雅一巴掌拍醒，他才发现自己躺错了地方，又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有些懊悔，但不多。
昨天晚上他太生气了，生气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抛下自己，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对她图谋不轨。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受伤，以此来博她的可怜。还有那天她带他去坐公交车，其实是想念她前男友了吧？
他越想越生气，没忍住喝了点酒，路过她房间的时候，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潜了进去，躲在了门后。再然后……他一时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于是便假装睡着了，结果被她那么一掀，脑袋一沉，竟然真的睡着了。
经此一事，他难免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他出去应酬，喝得有点多，回来的时候脑子一抽，走错了房间。她当时正在屋里换衣服，应该是正准备去洗澡，他连门都没有敲，就那样闯了进去……
明亮的灯光下，她半解的衣衫和白色的文胸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他眼角的神经和胸腔里的心脏开始止不住地跳动，喉咙也变得异常干燥……
他看见她很是惊惧地穿好了衣服，问他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然而他充耳不闻，只死死地盯着她，甚至上前了一步，想要抱住她，扑倒她……
但很快，他的理智就战胜了冲动，从她面前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过后，她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回过家，而他也尽量逼自己少沾酒，生怕哪天一冲动，再一次吓到她。
可是昨天晚上，他还是吓到了她。
“你怎么躺在这儿？”曾雅一脸兴奋和激动地盯着邵云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和窈窈昨天晚上……”
“奶奶！”邵云齐忽地抬起头，“不早了，我先去公司了。”说完拔腿就往外跑，脸都没顾得上洗，就让小王送自己去盛豪。
宋窈正拿着铅笔在纸上乱画一通，听见敲门声，头也未抬:“进。”
“那个……”
听见邵云齐的声音，宋窈皱了一下眉，随即抬起头。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向她解释，无意间瞥了一眼她正在作的画，好像是一只小兔子，画得还挺可爱的。
他心想，她该不会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画各种小动物吧？
正想着，就见她低下头继续作画，声音不辨喜怒:“嗯，知道了。”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他故意这样问她，明明再清楚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宋窈表面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装什么装，我才不相信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要喝多了，怎么没见你抱着别人啃？
果然男人都是一副德行，稍微喝点酒就开始胡作非为，吃干抹净就开始不认账。虽然她并没有被他吃干抹净，但只要一想到他昨晚趴在她身上亲了那么长时间，还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她就觉得生气！
“那……中午要一起吃饭吗？”他又问。
“我约了别人。”宋窈头也不抬地说。
“哦，那下午。”
“下午我也约了人。”
“明天。”
“明天也约了人。”
“你约了谁？是肖燃吗？”他实在没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
“和你有关系吗？”她抬头看他，声音冷冷的。
他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与她辩驳，过了好一会儿，丢下一句:“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随后转身消失在了她面前。
那天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没在一块儿吃过饭，宋窈每天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偶尔和宋晚出去吃饭，偶尔去医院陪陪肖燃，但就是不和邵云齐一起，在家里碰见他，也总是很快就从他身边走过，根本不给他道歉的机会。
就这样别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有一天，宋窈晚上回到家，正要回房间休息，就被坐在客厅里的邵云齐疾步奔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手臂。
“对不起。”他站在楼梯下，自以为十分诚恳，又十分卑微地向她道歉，“那天晚上，我不应该……不应该那样对你。”
“怎么？不失忆了？想起来了？”宋窈唇角一弯，居高临下地讥讽道。
“……对不起，”他低下头，“我又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
“说完了吗？”她甩开他的手。
“说……说完了，”他抬眸看她，小心翼翼，“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宋窈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冲他吼了一句，吼完转身就走，边走边听他在后面唯唯诺诺又无比坚定地喊道:“那……那我就一直跟你道歉，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于是第二天早上，宋窈洗漱完毕，刚走出房间，就看见邵云齐杵在门外，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句对不起；晚上回到家，邵云齐依旧在客厅里等她，她又听到了一句对不起；隔天早上，邵云齐又站在门外，她又又又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几天，宋窈终于受不了了。
“邵云齐！”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人，“你是根木头吧？”
求原谅难道不应该带束花什么的吗？他竟然就这样干站着！看来邵铭训教得不彻底啊。
但她哪里知道，邵铭训当初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对邵云齐说:“像嫂子这样成熟稳重的职场女强人，肯定不喜欢花花草草这种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而且她前男友以前肯定天天送花给她。别人送过的东西你就不要送了，要送你就送她前男友拿不出手的东西，比如价值连城的珠宝什么的，最好是那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闪瞎她的眼！”
邵云齐被吼得手足无措，一脸茫然地盯着宋窈。
宋窈双手叉腰盯着他:“邵云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又浪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邵云齐愣了一下，心想他已经和她冷战了这么长的时间么？这怎么可能？
他懊悔万分，却依旧嘴硬道:“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离肖燃远点。”
最近他老看见她往医院跑，和那个姓肖的在医院的花园里聊天说笑……每次看见他们待在一块儿，他就想发疯。但他不能，只能握紧拳头远远地盯着他们，然后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向她道歉，她才能原谅他。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宋窈就皱起了眉头:“邵云齐，你烦不烦？他是我弟弟，他亲口说的，他对我没有什么歪心思！”
“他说你就信吗？”
“那不然呢？你还要我怎么样？一定要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吗？”
邵云齐沉默不语。
宋窈愤然离去。
于是两个人接着别扭，又别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下邵云齐是真的着急了，眼看时间一天比一天少，再不抓紧，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想过要送她礼物，可是珠宝什么的她不喜欢，包包什么的她也不缺，他还能送什么给她？总不能把自己送给她吧？虽然她可能并不稀罕。
他拿起手机思考着该怎么向她开口，但就是死活想不到。他又想到了邵铭训——要不问问他？话说他都出去多少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他拨通了邵铭训的电话，对方过了很久才接通。
“哥，怎么了？”邵铭训的声音有些沙哑。
邵云齐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皱眉问道:“你声音怎么了？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家？”
“没什么，”邵铭训轻咳了一声，声音又恢复了正常，“我就是……哥我有点事，一会儿再跟你聊！”说完挂断了电话。
“……”邵云齐一脸问号地盯着手机屏幕，“臭小子，敢挂我电话？等你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