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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羽毛球和白人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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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安回到S市的当天,程昱临刚好准备出发去外地,临时把他拎走一起去吃了顿饭,又让他送自己上飞机。
林随安站在安检口外对着程昱临挥手道别,默默的想着自己从离开这个飞机场到再次回来好像还不超过四个小时。
程昱临走前安排了司机送他回家,坐在车里看着默默地窗外的夜景,看久了就有点头晕,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几个小时前徐悠南就发来消息问他到家了吗,那时他刚被程昱临拎上车,回了一句“要出去吃饭了”。
此时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徐悠南:在干嘛?】
【1741:在回家的路上。】
【徐悠南:已经好晚了。】
林随安眨了眨眼,继续打字。
【1741:送我哥去机场,晚了一些。】
徐悠南回了一个“噢噢”的表情包。
【徐悠南:明天有空吗?】
【徐悠南:要不要去打羽毛球】
【1741:好。】
【1741:就我们两个?】
【徐悠南:嗯,不然?】
【1741:可我很久没打了。】
上次打羽毛球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参加了羽毛球的社团,避不可免的要打几场,刚开始参加也是因为初中的班主任及其看重身体素质的培养,要求他们每个人都要选择一项体育活动,他思来想去选择了这项看似简单不累的运动,后来打了几次林随安就觉得以后再也不要参加有关体育的社团了。
想了想,原先买的那副羽毛球拍也许已经旧的不能用了。
【1741:好像也没有羽毛球拍了。】
【徐悠南:我有】
【徐悠南:我也很久没打了,没关系】
【徐悠南:明天我去找你】
【1741:好】
林随安几乎是刚进家门就又被推出去了,行李就搁在玄关,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拎着行李箱到二楼,把行李箱摊开在地面上,从层层叠叠的衣服中间翻出来一个用纸袋细心包裹起来的方块状物品,把纸袋小心撕开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木板上的琉璃南瓜和旁边点缀的贝壳海螺熠熠生辉。
是徐悠南为他做的木板画,也是他们共同赢来的奖品。
林随安站起身,将这个木板靠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又调试一番,摆放成一个最完美的角度,才又坐回来把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分类,有的归回原位,有的重新找个地方搁置。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林随安就感觉不太对,虽然拉着窗帘本身屋里就会比较暗,但今天有些太暗了,如果不是看了眼时间,他还以为是醒的太早,现在才刚刚凌晨,实际上已经八点多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窗外阴沉沉一片,乌云密布,一丝阳光也透不出来。
林随安手捏着窗帘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发消息说天气不好改天在去打。
等再回去看手机的时候,就看到徐悠南的消息了。
【徐悠南:我出发了】
林随安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一方面是担心天气不好,一方面也确实不想就这么不见面了,最终还是回了一个“路上小心。”
发完这句林随安就进洗手间洗漱去了,没过一会儿他又突然从洗手间里冲出来,嘴里都是泡沫还叼着牙刷。
【1741:你等一下,我去地铁站门口接你。】
发完后他火速蹿回洗手间洗漱,又陀螺一般转到衣柜前一手按着头发一手挑衣服,挑好了迅速穿上到镜子面前照了照,就蹭蹭蹭地下楼穿鞋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叼块吐司面包当早餐。
徐悠南从地铁口出来就插着兜往林随安家的方向走,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就收到了林随安发来的消息,他脚步一滞,转头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回去。
当林随安气喘呼呼的走进地铁口,一眼就看见徐悠南站在楼梯下,侧靠在墙边,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不好,徐悠南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外套,下身穿的运动短裤,方便打羽毛球,背上背着一个白色的双肩包,拍柄露在外面。
林随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脚步,胸口还轻微起伏着,他喘着气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恰在此时,如有感应般徐悠南扭头看了过来,像是疑惑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还微微歪了下头,随后朝他走过来。
林随安反应过来,赶忙走下去,和他在半中央的台阶遇见。
“走吧?”
林随安点点头,和徐悠南并肩同行。
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时间,羽毛球馆里并没有很多人,两人热身结束后挑了一个场地,拿着羽毛球拍面对着站好。
林随安很久没有打过羽毛球了,确实手生,况且原来也没有打多好,现在就更不一定了,他拿着球有些紧张,一挥球拍,连球都没碰到。
显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下愣在原地。
同行愣住的还有徐悠南,林随安赶紧把球捡起来,想再试一次,但又怕重蹈覆辙,握着拍柄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和背后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徐悠南见状从另一边绕过来,安慰道:“没事,再来。”
林随安又试了一次,这次是碰到球了,但连球网都没过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听见旁边有人在笑,有些不知所措。
徐悠南把球捡回来,给他示范,“你看,这样,用手臂和转身的力量。”
“这样发的比较高也比较远。”
林随安忽然想起昨天徐悠南说他也很久不打了,这明显只是安慰他的话,他一看就很熟练。
徐悠南像是看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状似有些无奈的说:“我昨天就怕打不好,偷偷看教程练了很久发球。”
林随安狐疑的看着徐悠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从徐悠南手中接过羽毛球,比葫芦画瓢一般学着他的动作发球。
还是不太熟练,他以前发球也是把球抛起来打,这种动作从没尝试过,羽毛球擦过球拍,落在了地上。
徐悠南很有耐心,再次捡起来递给林随安,但这一次,他握住了林随安的手,带动他慢慢挥了一下,“这样。”
林随安愣愣的点点头,徐悠南让到一边,让他自己试,试了几次,总算是能发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球。
见状徐悠南拿着球拍走到另一边,准备来接他的球,有惊无险的发了一球,徐悠南一挥拍将球送了回来了,林随安虽然发球不行,但接球还可以,这么有来有往了几回,他的自信心也跟着不断上涨。
俗话说熟能生巧,打了一会,林随安渐渐找到了一些诀窍,打起来也没刚开始那么费劲了,好胜心不断上涌,一般这种时候时间都过得飞快,半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徐悠南示意他可以去歇一歇,两人做到一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球衣被汗浸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林随安扯了下衣领,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刚把水放到一边,就听身边的徐悠南轻轻“啊”了一声,他扭回头,看见徐悠南扶着自己的胳膊,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林随安下意识想去触碰他的手臂,但又不太敢。
徐悠南揉着自己的手臂,闭了闭眼睛:“好像拉伤了?”
“怎么回事?不是热身了吗?”林随安语气有些着急,试探着帮他捏了捏。
徐悠南试图转动自己的手臂,但也许是这个动作转动的幅度太大,又牵扯到了肩膀的部位,他又捂住自己的肩膀,但没有呼痛,而是看上去再强忍着一样。
林随安手都不敢放他身上了,生怕再伤着他,有些犹豫的说:“要不,今天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徐悠南看他一眼,没说话,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林随安以为他痛到不想说话,终于上手去给他揉肩膀,一边揉一边问:“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这回徐悠南回答他了:“不用,揉一下,一会就好了。”
“好吧。”林随安虽然还是很担心,但只能依言给他揉着肩膀和手臂。
揉着揉着,林随安发现徐悠南的眉头逐渐舒缓下来,想着看来揉一下确实是好多了。
就这样揉了一会,徐悠南扭回头正想跟他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
林随安看见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羽毛球馆的大门口站着两个人,正在往里走,其中一个正是熟面孔。
林随安嘴角抽了抽,扭回头有些无奈又苦恼的想这是什么鬼运气,S市这么大偏偏还能碰见汪不言。
但好在这个羽毛球馆很大,汪不言和另一个人勾肩搭背聊得正欢,并没有分散目光来看他们,不然少不了一顿冷言冷语。
徐悠南也收回目光,说:“走吧。”
林随安愕然:“你不疼了?”
虽然不想和汪不言撞上并产生冲突,但徐悠南的手臂显然更重要,如果很疼的话他宁愿一会被汪不言注意到然后骂两句也会在这继续帮他揉。
大不了骂回去。
徐悠南揉揉眼睛,“现在眼睛更疼。”
林随安:“……”
好吧,那就走吧,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打羽毛球,如果今天是换一个人来约他,他想他一定会拒绝。
后面的几天,五人小组又集齐了,组团去Freedom写暑假作业,这是自放假以来林随安第一次见到方淮,虽然方淮看上去和之前一样,但是他总觉得方淮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心了。
程昱临也回来了,按照约定带他去国外旅游,出发的第一天,林随安为了倒时差不能睡觉,就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写作业,程昱临看他除了写作业就不干别的事了,觉得这样不行,干脆捞他出来陪自己打游戏聊天,差不多到时间要吃晚饭了,就带着他出去逛。
林随安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西方面孔,看着周围独具中世纪特色的建筑,快走几步追上程昱临,和他并肩。
程昱临注意到他的举动,微微一笑,说:“差点就走丢了呀。”
林随安看他一眼,知道他又在逗自己,反驳道:“才不会。”
程昱临笑着揽着他的肩,带他走进一家餐馆,“走,去尝尝这个。”
等各式各样的餐品端上来的时候,林随安看着程昱临不怀好意的眼神,忍不住窝在沙发里瞪他。
“怎么了?”其实程昱临的表情在其他人看来很正常,只是他俩是亲兄弟,林随安太了解他这个哥哥了,对待外人温文尔雅又正经可靠,实际上也有幼稚的一面,也很喜欢捉弄他。
林随安没吭声,拿起一旁的叉子叉了一个看着像蔬菜的东西,咬了一口,仗着在国外别人听不懂中文,毫不留情的评价道:“好难吃。”
程昱临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真的吗?”
林随安很平静地说:“你不是早就尝过了吗?”
程昱临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带着他直奔这个餐馆来,一定是吃过这个餐馆里的饭的亏了。
果然,程昱临把另外一个装着餐品的盘子推向他,说:“就那一个难吃的,剩下的都好吃,我还想说看你什么时候能吃到那一个。”
“结果你第一个就吃到了。”
林随安有点无语,刚才程昱临的眼睛就差直接告诉他他面前的这道菜最难吃了。
“哦。”
林随安对着这道难吃至极的菜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徐悠南,并配文“好难吃的东西”。
程昱临看他低头看着手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忽然叫道:“小随。”
林随安没抬头,但是应到:“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国外上大学?”
“没有。”林随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抬起头,直白的看向他。
程昱临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么笃定啊。”
“为什么呢?”
林随安没立刻回答他,而是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的人群,思索了一下,他摇摇头,“在国外,感觉会很孤单。”
程昱临看着他,良久,认同的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