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之妥协》鬼月的鬼

54、54 萌动

　　没想到贝尔会对蟒族感兴趣，江华笑道：“知道他的名字之后呢？你要......送他礼物吗？”
　　兽世的雄性送雌性礼物很平常，代表对雌性有好感，想接触一下的意思，雌性送雄性礼物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求婚，对方要是接下了，说明愿意考虑，相处一段时间后基本就可以直接结伴了，所以雌性一般不会轻易送单身雄性礼物。
　　贝尔一听这话居然瞬间就脸红了，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江华惊讶不已，“怎么，你真看上他了？”
　　其实贝尔也不清楚，他又没谈过恋爱，更何况两人才见过两三回，很难分辨到底是哪种喜欢。
　　见贝尔表情复杂又有些慌张，江华便拉着人坐下问道：“来来来，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雄性们怎么都没发现他？”
　　“就是....就是他救过我......”贝尔坐下深吸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看上一个蟒族感到既兴奋又不安，但他看了看江华，江华也是自己选的蟒族，那么....那么和他说一说应该没关系吧？
　　原来......在江华他们几人去犹鲁的第二天，集体采集时，贝尔走在靠红叶崖的那一侧，他眼神儿好，一抬头就看到了崖边的石壁上有几颗人参，瞬间眼睛一亮，由于只有三四棵而已，他不想和别人平分，便独自偷偷摸摸的离队了。
　　结果就是石壁太滑，他爬的时候没踩稳就摔了下去，石壁正好在队伍的视觉盲区，没人发现，而他如果真的摔下去了，运气不好的话会顺着崖边滚落山崖，直接没命，即便运气好，从这么高摔下去也得断手断脚的。
　　当时贝尔心都凉了，心想这下完蛋，就算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一辈子，还不如直接死了好吧？结果闭上眼却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黑发雄性垂眼看着自己，他皮肤很白，双瞳是金棕色的，比自己的眼睛都好看，一时便看得呆住了。
　　雄性也不说话，把贝尔放在地上转身便走。
　　贝尔瞬间醒神儿，心道这不对啊，救了雌性怎么话也不说？起码自报姓名啊，或者警告一句“太危险了，下次小心点儿”也行啊！
　　所以贝尔叫住雄性，疑惑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贝尔，赫达的贝尔。”
　　雄性回头审视了一番眼前的雌性，翘起嘴角，“不用你感谢，赶紧走吧。”
　　贝尔哪里见过这样的雄性，不自报姓名就算了，还赶自己走？突然他就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哪个部落的？”
　　雄性有些无语，他救了人怎么还救出气来了？这口气好像还要找自己部落麻烦一样，所以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找了棵大树就往上跳，打算继续猫一会儿，等雌性的队伍离得远了再下来。
　　谁知贝尔见雄性不理自己，还想走？一急之下就上前拽住了雄性的头发。
　　雄性的头发很长，又黑又滑，贝尔差点儿没抓住，于是加了点儿力气用力拽，雄性正好跃起，直接被拽了个跟头，“哎哟”一声便往后倒，正好砸在了贝尔身上。
　　“你干什么！？”雄性皱眉，见对方被自己撞到了头，也没好再说什么，不过这个叫贝尔的雌性也太奇怪了，和陌生雄性在一起也不急着走，反而拉住自己干什么？
　　贝尔被撞得鼻子发酸，但紧接着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膻味儿，和江华的伴侣墨有些相似，顿时便僵住了，“你，你是蟒族？？”
　　雄性身形一顿，扭头挑眉笑道：“被你发现了？真是遗憾......”他正想趁机吓一吓雌性，让人赶紧离开。
　　谁知贝尔却开始瞪大双眼仔细打量他，肌肉确实没有那么夸张，肤色白皙，身材修长，脸....偏向雌性，长发也像墨一样垂感非常明显，心道果然蟒族的雄性都长得好帅呀！
　　雄性并不知道自己居然遇到了“蟒族迷弟”，见赫达雌性的队伍已经渐渐远去，便催道：“快走，不然......”
　　贝尔想起蟒族的传言，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你要抢我回去吗？”
　　？？？？？？
　　雄性卡壳了，这什么情况？
　　话一出口贝尔也愣住了，忙捂住嘴，脸色微微泛红，解释道：“没......我是说，你们蟒族不是....不是喜欢抢雌性吗？”心想自己也长得不差吧？这雄性身上肯定涂了迹幽草的汁液，没闻到雌性的味道，难道......难道他已经有伴侣了？
　　雄性是真没见过想被蟒族抢的雌性，惊疑不定地分辨着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他多年没来赫达附近走动，难道近来发生了什么大事，赫达的雌性都想嫁个蟒族吗？心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墨能找到伴侣了！那自己还有必要继续躲在这里吗？要不......直接进赫达去找墨？
　　贝尔不知道雄性误会大发了，还在纠结这个蟒族有没有伴侣，心里安慰自己，寒季马上就要来了，有伴侣的蟒族怎么会离开雌性到处跑呢？所以应该没有......不，一定是单身雄性！
　　于是贝尔眼睛一转，问道：“你，你来我们赫达做什么？是来找墨的吗？那太不巧了，他和江华去犹鲁了，昨天才走的。”
　　“犹鲁？”雄性惊讶问道：“他去犹鲁做什么？”
　　“现在是我在问你！”贝尔不爽的哼了一声，“你到底是来找墨的，还是来抢雌性的？”
　　雄性都快气笑了，“我要是想抢雌性，你还能好好在这站着？”令他没想到的是，贝尔听罢居然明显高兴了许多。
　　“那你可得等几天，江华和墨肯定会在集体结伴前回来的。”贝尔心道自己还是在雄性目标范围内的，看来这个蟒族审美没什么问题，也肯定没伴侣！于是直接开口邀请道：“要不你跟我回部落吧！可以住在外围的房子里等他们回来。”
　　“不了。”雄性连忙拒绝，这赫达部落有点奇怪，贸然进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还是等墨回来再说吧。
　　见雄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贝尔撅了撅嘴，刚想说什么，却见雄性转身跃上茂盛的大树，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贝尔气得大叫：“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雄性早就几个连跳，顺着结实的树枝跑到了二十米开外，身手那叫一个敏捷，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就这样，贝尔活生生吓跑了一个蟒族雄性。
　　归队后的贝尔自然被年长的雌性一通责备，可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想着这几天千万别下大雪，明天他还要来这里找找雄性，怎么也要问清他叫什么名字吧？头一回见到一个雄性不追自己，反而还躲，这怎么回事？！
　　此刻的雄性回到了暂住的野兽洞穴内，心里也郁闷不已，第一回见到一个雌性见到自己不跑，反而追着自己不放，这怎么回事？！
　　之后的几天里，贝尔对集体采集产生了巨大的积极性，每天一大早就准备好筐和工具，在部落门口等着队伍出发，让许多雌性都觉得十分稀奇，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异常，没有将蟒族的事告诉他人。
　　贝尔猜测雄性的暂住之处一定离红叶崖不远，于是天天都在那附近转悠，可惜一个雌性想找一个刻意躲起来的雄性谈何容易？
　　雄性这几天也没闲着，他故意在几处留下了自己的特殊气味儿，观察赫达勇士对此的反应，结果赫达的雄性面色凝重，几人的交谈声落入他耳中，不由得安心许多，心想这才对嘛，果然奇怪的是那个贝尔。
　　但赫达勇士没有因此集结人群来找自己，也没有因此停止雌性们的采集活动，只是护卫的人手增加了，连着几天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活动范围，但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单纯的提高了防范。
　　于是他大着胆子再次接触了贝尔，贝尔自然很是高兴，叽叽喳喳的问了许多事情，却不知自己已经被护卫发现了，至少四个赫达雄性埋伏在四周，直到贝尔恋恋不舍的回到队伍里才默默退去，自始至终也没露面。
　　蟒族雄性对此若有所思，听说赫达已经换了一个族长，看来这个族长非常聪明，而且对蟒族态度中立，想想也是，那个江华就是赫达新族长的儿子，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嫁给蟒族，想来是个思想开放的。
　　再说这个贝尔也十分有趣，不知为什么会对蟒族十分向往，总是偷偷摸摸的来找自己，被人发现了也不自知，还傻傻的追着他问名字，倒也......挺可爱的。
　　所以雄性便答应贝尔，只要能偷偷将墨叫出来见自己，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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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华听罢简直哭笑不得，他可不像贝尔那么单纯，心到难怪昨天兽父炎欲言又止，让两人先在部落里休息一天，原来是想等贝尔主动找他们，谁知贝尔昨天没吭声儿，今天一大早才忍不住跑来。
　　“傻瓜！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你怎么能不告诉族长？”江华责备道：“这回是你运气好，简直太乱来了！”
　　贝尔坐在椅子上抠手指，其实他回想起来也有点儿后怕，要是那个蟒族真的把自己抢走了怎么办？要离开熟悉的家乡、父母和朋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和一个陌生雄性过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这个雄性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也说了不是来抢雌性的嘛！还嫌自己烦，躲着自己，肯定不危险，所以他才没上报的，他心里有数着呢！
　　但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在先，只能认错道：“知道啦，下次不会啦！”眼珠一转又问道：“马上要下大雪了，你和族长说说，让他留在部落吧！天太冷了，他们蟒族不是要冬眠的吗？”
　　江华也知道贝尔嘴里认错心里却不会当回事儿，但见他还想着留下那个蟒族......不由得也对这雄性好奇起来，贝尔怎么像中邪了一样？这雄性到底是怎么把贝尔给迷住的？
　　于是江华认真的拉住贝尔，问道：“你才见过他三回，真的想嫁给一个陌生的蟒族吗？”
　　贝尔眨眨眼，突然笑了，“江华，非浅说你刚认识墨一天就同意和他结伴了，是真的吗？”
　　江华一愣，顿时哑然。
　　是啊，自己恐怕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了，江华头疼不已，但自己的情况特殊，当时又是个意外，不像贝尔，在部落里有那么多合适的雄性不要，非要选个连部落大门都不敢进的蟒族。
　　“放心啦。”贝尔俏皮的歪了歪头，弯起眉眼道：“我们选雄性啊......都是跟着感觉走的，就像兽神安排好了一样，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啦！”
　　江华看着贝尔，突然想起这里的雌性找不到合适的雄性就要去大集会上碰运气，和相亲一样，也是见上一两面，聊几句而已，合适就收拾东西跟着对方走了，连家都不用回，也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选择方式。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直不想找雄性的，结果遇到墨后突然就觉得结伴也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了，似乎从缘分来临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突然间，江华开始有些怀疑....也许这个世界的某处真的有兽神存在呢。
　　中午，墨狩猎归来的同时也带回了一名陌生的蟒族雄性同伴。
　　奇怪的是，部落的守卫并没有拦住他们，轮值的赫达雄性只是例行公式的询问一句对方的名字和所属部落，就这样放行了。
　　“我叫牙，来自蟒族。”蟒族雄性对守卫说道，还对其中几个观察了自己好几天的赫达勇士笑了笑。
　　可这几个赫达勇士笑不出来，他们都是单身雄性，有两个还是贝尔的追求者之一，看向牙的目光都有些恶狠狠的。
　　墨一路上和几个熟人打招呼，领着引人注目的牙缓步向自家走去。
　　“你看上去过得不错啊。”牙感叹道：“赫达和以前变化太大了....这房子真漂亮！哦！那个会转动的是什么？”
　　“那是水风车，运送水的。”墨得意的笑了，“多在外面走动是对的，伴侣会自己掉进怀里。”
　　牙哈哈大笑，他早听说了墨和江华相遇的故事，每一个碰到他的同族都会和他说一遍，所以他才好奇的赶来赫达，想亲眼看一看他们过得怎么样，没想到赫达变了这么多，比他见过的许多大部落都好！而且雄性们对蟒族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友好了。
　　“我对你伴侣真的很好奇，他都被传的神乎奇迹了。”牙边走边四处张望，路上有许多人在打量他，雄性有的会驻足或皱眉，但仅限于此，没人上前阻拦或说不好听的话，反而有些人会在看自己一眼后主动向墨点点头，至于雌性，他们是有些胆小，但也只是三三两两的远远注视着自己，并没有被吓跑。
　　这在牙过往的四十多年里是不可能见到的景象，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墨的伴侣——江华。
　　墨已经从牙那儿得知了贝尔的事，他调侃道：“我伴侣也一定会对你很感兴趣的，还没进部落就勾走了一个赫达雌性的魂儿，你小子比我还行！”
　　牙咧了咧嘴，有雌性喜欢自己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他不是不喜欢贝尔，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想过找雌性，回蟒族怕被雷逼着当下任族长，在外头又风餐露宿的，哪个雌性愿意跟着他呢？
　　可见到富饶的赫达与友善的赫达族人后，他原本的想法几乎立即产生了动摇，如果能有安稳的生活，谁愿意在外头形单影只的混吃等死呢？而且墨居然被赫达接纳了，过得还挺好！这让他的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
　　走进自家院子，墨将牙的行李放下，猎物堆放在墙角，然后径直走进厨房，江华正在熬卤水，他从背后将人抱入怀中，在伴侣裸露的后颈处用力吻了一下。
　　江华耳边都是烧柴的“噼啪”声和卤水翻滚的“咕噜”声，一时没听到有人进来，被吓了一跳，扭头瞪着墨道：“干什么！？你进来怎么总是不吭声......”
　　这时江华看到了跟在墨身后的陌生雄性，黑色的长发，修长的身形，还有柔和的面孔，应该就是那个蟒族雄性了，他正站在院子里看向自己，似乎对自己和墨的互动十分惊讶。
　　“啊，你好。”江华忙推开墨，放下勺子走了出来。
　　这是牙第一次见到江华，他以为江华会是一个瘦弱矮小，十分惹人怜爱的雌性，但明显不是，这个雌性一看就是个十分认真的人，漆黑的瞳孔看向自己时，他有种被从头到脚扫视的感觉，难怪族人们将他吹成那样，这样的雌性......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好，我是牙。”牙笑道，在江华一走出厨房时，他就闻到了雌性身上浓烈的蛇腥味儿，显然这两人平时没少“交流感情”，也没打算用迹幽草来遮掩身上的特殊气味儿。
　　“我是江华，墨的伴侣。”江华也笑了，他推了推一旁的墨，低声道：“来客人了怎么让人在这站着？去大厅坐吧，我煮点儿热汤。”
　　墨咧嘴笑道：“不用煮了，我先带他去找个旧房子收拾好东西再回来，中午在这儿吃饭。”
　　“嗯，好吧。”江华迟疑道：“住哪儿？问兽父了吗？”
　　招待所肯定不行，即便现在大家对蟒族不那么排斥了，但也不能住到中心区域的招待所去啊，那附近都是雌性，旧房子的话又大多离江华家很远，来回这一趟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围观。
　　“旁边大洞里不是有座废房子吗？住那儿吧。”墨想了想说道。
　　那座房子就建在大洞里，房顶直接卡在洞顶，以前进洞里查看时还被罗桐吐槽过谁这么会建房子，由于不影响新房子的规划，当时这房子就没拆，现在里头放着从犹鲁运来的大量毛毛草。
　　江华点点头，那房子离自家很近，想来炎也不会反对牙住下，便对墨道：“那你帮牙收拾一下，把毛毛草挪一挪，小心别弄炸了，也别沾上水汽。”
　　“嗯，等下我来处理猎物。”墨说罢吻了吻伴侣的额头，招呼牙跟自己走。
　　牙晕乎乎的跟着墨走了，他第一次被一名异族雌性当做客人接待，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回神儿后不由得用力拍了墨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吧？居然能找到这样一个雌性！”
　　墨这话听多了，但每次听了都是浑身舒畅，笑道：“你运气也不错啊，贝尔可是赫达最受欢迎的雌性，你一来就把人给拿下了。”
　　“真的假的？”牙惊讶不已，贝尔长得确实漂亮，金色的头发十分耀眼，性格也不错，就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可爱......
　　帮牙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墨就回去帮江华了，中午还要开店，猎物一直是他负责处理的，等顾客来了他还要负责收取交换的物资，他们去犹鲁待了好几天，今天的顾客肯定比往常还多。
　　牙在暂住的房子里呆着也无聊，提前去了墨家，远远便看到墨家的院子和厨房里有许多人，一开始他吓得不敢靠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躲在树上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在交换，而江华似乎是在卖一种特别香的食物。
　　在牙眼中，墨和江华的相处模式是比较奇怪的。
　　普通伴侣之间都是雄性狩猎来养护雌性，雌性只需要在家做做衣服做做饭，衣服是雌性自己穿的，饭也是雌性自己吃的，材料还要由雄性去获取，雄性唯一需要雌性配合的就只有那啥，其他时候都是在照顾雌性。
　　但墨和江华却有些反过来了，这个雌性在制作食物用于交换，雄性只是打下手，远远就能听到顾客在夸江华如何如何....他现在换到的物资比一个雄性外出狩猎一次的收获多得多，可以说....他自己就能养活自己，完全不需要雄性了。
　　牙有些疑惑，如果每一个雌性都可以靠自己获取想要的所有物资，那雌性......还会嫁给雄性吗？
　　不过他也明白，不是每个雌性都是江华，能像江华这样自给自足的雌性太少了，想到这里牙松了口气，而且即便如此江华也嫁给了墨，不是吗？
　　牙没有深思，因为他老远就看到了贝尔，那个金发雌性一直站在院外的树下向里张望，估计是在找自己，没找到也不离开，直到所有顾客都走了，江华示意食物已经卖完才进了厨房。
　　江华对贝尔的来访丝毫不觉得意外，牙跟着墨进了部落，这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贝尔不来才奇怪呢。
　　“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吗？”江华边切卤肉边问贝尔。
　　贝尔连连点头，忙上前帮江华端食物，他可没少吃江华做的火锅，有时是其他雄性送的，有时是他或兽父来换，母父也很喜欢吃呢。
　　大厅里已经生好了火堆，墨将石锅架好煮着，和牙解释他们的开店模式，手里还切割着已经烤好的一头猎物。
　　牙和每个第一次听到这种模式的人一样惊奇，他看向浑浊却散发着神奇香气的石锅，问道：“我看到很多雄性也吃这个，野菜真有那么好吃吗？”
　　“赫达雄性的口味特殊，待会儿你别吃了，肯定吃不惯的。”墨一边笑一边把烤肉撕成小块儿，大骨头剔出去，和江华一起待久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抱着整头烤肉啃。
　　牙撇了撇嘴，墨一向不安好心，待会儿他一定得尝尝是什么味道。
　　正说着，两个雌性推开门进来了，贝尔看见牙后高兴的跑了过去，放下食物就凑上去问：“我做到了！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牙，我叫牙......”牙无语的后退一步，瞪了正在笑话自己的墨一眼。
　　贝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终于消停了，满足的找了个凳子坐下，但仍时不时的偷偷去看牙。
　　江华招呼大家开吃，然后好奇的问牙为什么不回蟒族，之前一直住在哪里，以及日后有什么打算等等，今天和贝尔聊过后，他估摸着自己可能要当一回“媒婆”，现在正好打听一下。
　　牙看了赫达一圈儿已经动心了，再听江华这么一问，也明白江华的意思，于是老老实实的说：“我和墨差不多，成年后就很少回蟒族了，平时就到处跑，前段时间在支流那边，天冷了刚想换个地方冬眠就听说了你和墨的事，没想到赫达能接受蟒族......说实话我很惊讶。”
　　墨给江华烫着肉，顺便赏了牙两片，笑道：“羡慕吗？要不要也在这儿定居？”
　　牙刚想问“真的可以吗”，结果余光看到贝尔竖起了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顿时后脊一阵发毛，挤出一句：“我......考虑一下。”
　　江华忍着笑，转移话题道：“他们和你说游商的事了吗？以后除了寒季，他们都会到各个部落去，不怕见不到同族。”
　　牙不会用筷子，只能把一根筷子当签子使，扎了一片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听说了......哇，好香！这是什么肉？”
　　“就是普通鹿肉。”墨只吃了几片肉就开始烫面皮，叹道：“以后蟒族里......可能只会剩下老人和孩子，雌性都留不住了。”
　　等各大部落渐渐接受了蟒族，被抢的雌性们可能会陆续拖家带口的回到原部落，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未来，即便这和雷最初的期望不同，但如果能借此让蟒族重新融入兽人中去，那一切就都值得。
　　只是几年没回蟒族而已，突然发现就算回去也不再是原来那个蟒族了，牙有些伤感，也跟着叹了口气，只能化伤心为食欲，拿着一根筷子在锅里乱戳。
　　“叹什么气？”江华看了墨一眼，“赫达以前是虎族，现在为什么会有狮子、豹和飞禽？连上一任族长都不是虎类兽形。”
　　对哦，墨想起了赫达的上一任族长拔，那是一头威风的白狮，再上一任族长好像是豹子，也不是虎族的，要不是赫达的虎族占比非常大，恐怕年轻的族人都不知道这里原本是虎族的发源地了。
　　而虎族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名为“赫达”，估计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
　　“蟒族部落只要一天不改名，蟒族的人口就会一天比一天少。”江华认真的看向两名蟒族雄性，“你们看着吧，十年后蟒族部落里的人虽然越来越少，但蟒族总人口一定会大涨，雷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牙被江华的神色唬了一跳，突然就觉得......这个雌性好厉害啊。
　　蟒族的族长和长老们一直为人口的事操碎了心，看着出生人数越来越少，都担心蟒族会在自己这一任里绝后，想了各种办法却畏首畏尾不敢轻易尝试，又逐个找合适的年轻雄性谈心，说是想听听年轻人的看法，其实就是想甩锅跑路吧......
　　他们一直不敢做的决定，这个外族雌性居然替他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