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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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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搅拌使得冰块撞杯发出脆响。
门的合页发出咯吱一声,进出门的光刹那被挡在外边。笔记本映出的蓝光打在脸上,那人嘬吸一口:“冰了嘛牙,多冰了,嘶。”把杯子往里一推,手指飞速穿插在众多键盘间,按下发送键回复某个消息。
你在角落边上目睹那人的行为,笃定坐在电脑屏的家伙,再看会必然会去搞早餐了。无法容忍饥饿,那是一个看重食物的人,好吃不好吃决定一天的心情。
往往这时,手机上浮氧弹出最新的娱乐新闻,电脑屏显示一栏是社会热点。
部分热点标题起的甚有网感,大多夸张分不为真假,个个营销老才子。离得近你看清一两个正常的:
“#某知名零食企业竟涉嫌使用违禁添加剂,xx组已派人当地调查中”
“#打工人被领导要求写作业”
那人从电脑屏起身,手机闭屏揣兜里,拖着鞋离开了房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你还想再多看几个有意思的新闻,无奈位置远,眯了眼盯一会便放弃了。借着屏光,你看清门上洞洞板挂着的东西,从左到右,自上往下,就这么一个一个数着:钥匙、黄拼网格外套、军绿色工装裤、一顶黑牛仔帽等等。
这些东西重复数完第三遍,快进到第五遍,你听到门外有人的脚步走近。
门再次被打开,那人端着做好的早餐放上写字桌,拉扯窗帘链让其上行。灰暗的房间充满柔光,你看清那人的今日发型,一头红褐微卷毛席腰,一手拿着火腿三明治嚼,另加一水煮蛋,隔会喝一口杯里的饮料。
她还未打扮,正划拉鼠标扫视屏幕,寻找有趣的乐子。哦,桌上还有一块类似圆镜的小物件,那不是镜子。一旁散落的碎片,表明是用以打发玩的,被主人暂丢一边。
家里还有很多,挂墙上、壁柜上,桌子上以及一楼都有它的身影。未裱框的全是未完成品,多数随意堆一块丢哪个抽屉里了。
“唔,九点多得去拜访张家一趟,拼图馆的开业延迟到十点。老人家怕是就这几天了,前几天念叨我送好东西,哎,到这岁数是喜丧,有家人陪伴是好的...非常好的结局。”
“他家那妹子,跟我差个三岁,今年估摸十八十九,刚上大一呢。带个礼,挑个难度适中的给她,有两年没见着。”
她移开鼠标,望向屋外枯黄的杏树,凉风吹拂脸颊。
“不看了。没意思。”她看了十来分钟起身关闭,让笔记本进入睡眠,收拾桌面上东西准备清洗归位。
卷发女子出去一趟,隔五分钟折返回,拉开长柜抽屉寻找合适的服装,最终挑选简单基础款配个牛仔裤,黑皮带一围,手牵黑皮挎包。瞧瞧这样,靓女要出门办趟差喽。
最后一遍检查,它拿走你放入包里,进入眼界的是各种整齐物品:湿纸巾、‘总误事’口香糖、口红、小样香水、某薄荷绿漫画人物限定充电器、同款有线耳机等等。
“啪嗒。”
磁扣包咔哒合上,你的眼界完全没入黑暗。旋即哐拉声、收拾垃圾袋响起,最后是女子鞋跟踩步的嗒嗒声。
门店有一只风铃,进门出门都会叮呤叫唤。不久出一趟门,心情还好,时长一久,你麻木透了。
虽说作为物品是没有嗅觉器官,但感受包里的翻天覆地,某种寒凉液体滑过身体,浓郁的漏瓶事故致使“毒气弥漫”。
啊噢,犹如在封闭空间的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道路,恰逢后座备好的好酒晃晃当当,木塞不够紧喷发随机目标,你正好是那个倒霉蛋。最糟糕是离开不得,看不见的时候感官无限增强,祈祷天爷放你出去。
长时间下来,注意力夺走大半,就那么听着车里放的情歌,心里骂了无数次*文明用语*。骂完又无奈,叫唤哪时候把我放出来,透个气都好。
可惜,开车的女子把包放在副驾,哼歌看前面的道路。你到后面都不祈祷了,深觉意识迷糊,灵魂轻飘。
过了多久你不清楚了,心里感叹终于啊,这清爽的空气太舒服了。你要有嘴,保准跟碰着对象出轨这恶心事的女素人,背她吐个天昏地暗,清清困在肺中的‘毒气’。
很快,你合上视界。你被她甩起来,一圈一圈打圆,脑子思考停止,休憩一边去。
嗯,停了,你感到被人收紧。感觉正常了,这女人在跟另外的人谈话。
“...没货?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货在,这几天来取就可’,咋地?章叔,那人的来头不小截了我这批货,还是?”
“小聂,哎,我坦白说。你这货我对不住,当时运过来的椴木被阿恒偷拿了大半,他当时来我也有跟他说过,这批木材客人定好的。阿恒应该是趁周六来我这吃饭的工夫,住了一晚到凌晨两点运走的。”
被叫老章的中年男人看向卷发女子一眼,姓聂女子颔首他继续说。
这女子也发现包里的事故现场,她并不恼,趁男人讲述的过程,毫不怜惜地霍霍半包湿纸巾,反复擦拭,拿出的杂物全堆方木桌边口。
“呃,半夜我听着大黑叫了好几声,有铁卡轰隆碾压开大门的声。我起夜追出门去看,到仓库拉灯一看,那批捆定好的椴木只剩一批了。住宿员工都在三公里外的分厂睡,躲过大黑不叫作案的只能是熟人。”
“恰好那天阿恒睡在我家,我昧着怀疑敲家里的客房门。好一会不见人应,你知道这阿恒吧,平常睡眠不深。他不应,我说着由来拧开门,床上的被褥摆得整齐,阿恒不在。”
“第二天早,我打通电话给这臭小子,第一通没接,再打几回,对方已关机了。诶,我几乎认定就是他搞的事,转接打电话给他爸。人答应着去问,待到第二天傍晚...”
“诶呦,被他爸领来登门赔歉。诶,这臭小子答应他朋友一件事,急烧眉头给人寻,就拿厂里的木材走了。”
章叔饶是两眉齐凑,燃起烟火吸一口,继续说:“我给这臭小子打一顿,给你出口恶气。”
卷发女子给章叔各倒一杯茶,挎包里的事故处理好,各个物品归位,但她未翻盖上包。你就躺在上头,观看这一出剧场。
女子润一口茶,神色淡定,问道:“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法是?”
中年男人双手握拳垂下,直视她回答道:“他们家愿意补偿赔款,那批椴木要不回了,那小子当天运过去,已经用上了。”
“章叔,就你一人来处理这糟心事?搞破坏的那小子是不敢当面来,有心做,责不担。我知道他家与你的交情...”卷发女子一扫台面的废纸,保证它们精准掉落纸篓里。
“你这边管理失责,那么依叔你的人脉帮我寻个好的木材厂,找一批新椴木不难的。留个联系方式吧,诶,他们犯的错我不收,要诚意点那就上门赔礼道歉。”
长辈替小辈犯错抹不开的面,谄笑草草了结。这样的事儿你见过不少,当然也有坏脾气威胁耍无赖的,父亲多年的合作伙伴心中有杆秤握。
“不必留我了,要不是看在您老的份上,你知道我脾气的。”章叔还试图留女子吃个饭,女子利索拒绝掉,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卷发女子合上磁扣,戴太阳镜顶烈阳朝车走去。你再次回到黑暗里了。
有的是汽车引擎发动声,一个掉头毫不犹豫地离开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