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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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这只是个意外。”黑二用指腹擦去白二眼角的泪水，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刚才，真的，好吓人。
白二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近身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的脆皮法师，但是这并不是他束手就擒的理由……至少不是全部理由！
首先是因为黑二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似乎有点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倾向，其次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可怜小白鸽，打不过又疯又强的邪恶黑鸦……
白二很没骨气地屈服了，耷拉着眼睛把脑袋放在了黑二的手心上，用他最擅长的乖孩子眼神看着对方，企图改变自己的悲惨未来。
“叫我一声。”黑二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种命令般的口吻和白一有多么相似，除了动作没那么粗暴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殆灾，嫂子，黑二……叫你什么都行，求求你放过我吧。”很没骨气的小白鸽就差把‘你快走吧’几个字刻到脑门上了，他刚受到重创的肩膀还痛着呢，实在是经不起二次创伤了。
“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黑二温柔地笑了笑，眼底是些许冷淡的意味:“在他回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呢。”
真是的，怎么可以随便改变别人的情绪啊，差点就直接走掉了。
……
丧尸堆上空的白一此时打了个哈欠，试图从一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移动尸块中，找出那个任务里的“带着特殊气息”的丧尸。
基地给白鸽的任务一向离不开搭档，但基地也没把白一当成白鸽来看，什么高难度任务都交给他来做。
“特殊气味，到底是什么？”白一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被熏坏掉了，在这么污浊的空气里深吸一口气都成了一种折磨。
白一的翅膀因烦躁而迅速扇动着，带起了周边一小圈的空气呼啦啦地响着，像小孩一样瘪起嘴嘟囔道:“好烦，真想把设置任务的那个人揪出来杀掉，就这么模糊的一个概念谁能找得到嘛。”
“好想要葡萄味的小黑鸦哦。”白一砸吧砸吧嘴，回忆起黑二身上淡淡的葡萄香气，只觉得鼻腔里的尸臭味都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真好，小黑鸦这么听话的一只，应该会和白二相处的很好吧。
虽然白二不听话，但人际交往这块他总是拿捏的很到位。
白一显然听不到远方白二的爆哭，不过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管的。
在好的里面挑出差的可能还不算太难，但在一堆腐臭味中找到特殊的那个，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特殊的，是指特别臭么？
此时白一的笑点低得有些吓人，被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逗笑了，咪起眼睛自个儿乐呵了半天才停下。
白一紧蹙着眉头，目光在大片看不出形状的移动尸块中快速移动着，喃喃道:“好像小黑鸦身上的味道噢。”
这种香气……不是幻觉？
感受到鼻尖传来的香气愈发浓郁，白一伸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神情忽然又显出了几分淡漠:“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窥探对方心中所想，改变自身外貌、气息、声音等要素欺骗对方，这种一般出现在有思考能力的生物身上的异能，出现在丧尸身上时就只能用“特殊气味”来形容。
白一只能说基地的见识和概括能力实在是太过于短浅了。
“拿什么说不好，偏偏要用气味来举例子。”白一俯冲下去狠狠扼住了一只丧尸的脖子，剧烈的气流将周遭密密麻麻的尸群被冲散开来，又趁它们还没聚拢过来时飞走了。
全程大概十来秒的时间，白一手里就多了一只被揪着头发提起来的丧尸。
丧尸那张高度腐烂的面庞，簌簌地掉下了些皮肉，黏腻又恶心的触感糊在手指间。
白一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清理身上的脏污，天性使然让鸟类实验体都格外注意自身清洁。
其实相较于活捉，白一还是更擅长直接击杀。
清理丧尸的话，手指插入绵软湿润的腐烂肉块，撬开两块骨骼间的缝隙露出其中带着晶核的大脑，稍用些力捣烂那块没有思考能力的块状物，任务大致就算是完成了。
清理变异生物就更简单了，挖出心脏，捣烂大脑，穿刺眼球……有很多种行为都能在短时间内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白一的异能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暂停时间这种能力，除了大规模的尸潮，其余情况也用不上嘛。
“好恶心，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像是会被气味吸引过来的样子么？”白一低头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丧尸，毫不留情的点评道:“蠢货，有思考能力的脑子也救不了你。”
“没有……”丧尸腐化的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依稀能听得出些抗拒的情绪:“不是我…要这么干的……”
的确是有思考能力的，但也只是低级丧尸而已。
“没关系，不用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不在乎。”白一笑嘻嘻地回应到，比小孩子还要幼稚一点。
猜都猜得出来，这么大规模的尸潮，怎么可能没有领头的，丧尸王这种稍微强一点的丧尸也就难杀一点的程度，又不是完全死不了的程度。
同一时期最多出现一个丧尸王，速度、智力、力量都是极其变态的程度。
白一的评价是——也就那样。
白一自个就杀过一只，黑一带着白二那只小拖油瓶也杀过，所以真的没什么“完全无法直视”的丧尸王威压。
“杀了我……”
“我不会杀了你的，虽然你真的很弱，但是也花了我很多时间哦，你应该感到愧疚不是么？”白一金灿灿的眸子里闪动了一下，笑意涌动之下又是一种怪异的情绪堵在了心口，就那么沉甸甸的压着，有些不舒服。
“拿我去换你想要的，很划算。”丧尸挣扎着扯出一个笑，露出了丑陋扭曲的口腔，不过倒真有几分舍己为人的大义了。
下一刻，丧尸又吐出了一句怪异的话，就似是怨毒的诅咒，又似是悲勉的回忆:“他过去不会是你的，未来你也留不住他。”
“放心，我没有什么东西是在乎到必须是我的。”白一不知道丧尸是指什么，可事实的确如此，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这条由基地实验室创造出来的命，并不听话的弟弟，能聊上几句话的同事，唯一有点意思的是那只刚捡回来的小黑鸦。
基地没办法将他控制住的原因就在这里了，白一这玩意就没有特别在乎的东西，硬要创造一个弱点来要挟他的话，可能白一会亲手毁掉他的弱点。
“会有的。”丧尸缓慢地眨了眨眼，竟然有些真情实意地祝贺道:“你们能再见可真是太好了。”
我们？再见？太好了？！
谁啊？
白一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一时间竟不知道对方在说谁。
“打住，别说了。”白一眼见着对方又要说出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于是截住了话题，扯起了另一个他很疑惑的点:“看样子你认识我，但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比小黑鸦还莫名其妙，最少对于殆灾这个名字还有点记忆反应，这只丧尸扯的这几句胡话他可能脑袋想破了都没有印象。
“很正常，所有人都可以忘记我……因为，我可以是任何人。”丧尸腐坏的皮肉忽然开始生长，光滑的皮肤覆盖了他的整张面部，没有五官的平坦面部展现在了白一的眼前。
白一下意识想要闭眼，可惜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那具形似白鸽实验体的身躯就呈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白一没怎么直面过自己的身体，但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了。
那是他，一具面部没有任何五官的“他”。
其实原本是很瘆人的一幕，但白一就是打心底里觉得有点嫌弃。
“好丑。”白一毫不留情面地评价道。
丧尸沉默了一会，又变回了一副尸体的模样:“你变了。”
白一不以为意，甚至有闲心观察了一下远方的荒山:“虽然不知道在你印象里我是个什么样子的形象，但这很正常。”
“很多人看不惯我，是因为我不愿意改变。”
“是么……”
“你可真是个奇怪丧尸，可惜了。”
“可惜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白一笑容甜美，依稀可见几分真诚:“我有重要的东西需要拿你来换，所以……希望你能多活一阵子吧。”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白一闭上了嘴巴，只是唇角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
他在看热闹。
“秘密有时候就该被掩埋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你知道的太多了。”
白一的目光冷得可怕，似乎下一秒他便会让它彻底安眠于腐朽的身体中，洁白的羽翼带起的寒冷气流几乎要使它的呼吸停滞。
丧尸隐隐约约间想起了自己尚为人类时，寒风中飘扬的白雪。
也似那羽翼般纯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