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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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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灾？”
好陌生。
黑二的语气带着十分的不确定，脑海里根本没有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是……我的名字吗？”
“是啊。”白一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单手撑着脸笑得开心:“你忘记了吗？”
事实上，只有观赏类实验品才有名字。
黑鸦和白鸽这种人形兵器只有代号，是因为他们出任务的频率很高，说不定那一次就死了。
起名字不仅浪费时间，还会浪费感情。
况且即使是白鸽这种性情温和的人形兵器，本质都是偏向于冷漠的。
给黑鸦起名字这种事情，真的好有成就感。
黑二摇摇头:“我没印象了。”
有印象才是怪事情了，新起的名字怎么会在曾经的记忆里有痕迹呢？
“没事，现在记住就好了。”白一两指间夹着那枚黑色羽毛，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多了些探究:“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一。”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黑二很果断的说出了这个代号，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果然，黑二还记得他的代号。
毕竟按照正常逻辑来说，黑二第一个问题应该是“你是谁”，而不是“我是谁”。
失忆具体是个什么病症，白一不太清楚。
但比起自己是谁，身边的人是敌是友反而更重要。
“我是谁”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白一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唤道:“殆灾。”
黑二在心中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地应道:“我在。”
“真乖。”白一的笑容纯粹不含一丝阴翳，伸手却重重按上了黑二侧腹的上，柔声问道:“还疼吗？”
肯定是疼的。
但白一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
黑二猜不到白一的想法，所以他选择遵从本心:“还好，感觉不算很疼。”
那什么算疼呢？
黑二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觉得这种程度的疼好像也不算什么。
其实黑二还是没有理解白一的脑回路，白一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为了顺从他而说出的那个答案，而是真实且没有任何欺瞒的回应。
黑二也是误打误撞地提交了正确答案。
黑二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有些惴惴不安地问:“我说错了吗？”
白一收回按在黑二伤口上的手，白皙的指尖被血液染的血红，他捻了捻手指，发觉能拉出一条带着些韧性的丝。
有点严重呢。
也不知道黑二这种体质能不能被治愈系异能治好，要是能的话……就去绑一个回来吧。
两人间短暂的沉默让黑二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慌感，本就因为失血导致的晕眩愈发严重了起来。
“没有呀。”白一用指尖的血液在黑二的脸颊上抹出了一个心，在苍白的皮肤上添了些亮眼的红色：“自信一点嘛，我很喜欢你的。”
在白一眼里喜欢是特权，意味着他会纵容黑二在他的生活里犯一些小错误。
黑二的呼吸缓了下来，他并不理解白一的一句“喜欢”的分量能有多重，但是他能感觉到白一没有讨厌他。
那就够了，不讨厌他就好。
白一总觉得黑二的情绪变化有些突兀，就好像黑二因为他的所做所为而紧张一样，他眯起眼问道:“殆灾，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好。”黑二略微愣了一下，虽然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名字，但也乖乖地应了下来。
一个连自己都忘了是谁的人，为什么会记得一个陌生人的代号？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除非黑二和他是什么特殊关系。
但白一从脑海里扒拉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他与黑二相识的痕迹。
黑二真的是只他完全不认识的黑鸦。
甚至对于这个代号的印象，也只有……
不对，他为什么会对这个代号有印象？
白一怔了一瞬，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听说的一个传闻。
黑二如果不是因为体质问题，基地早都把他设为主要关注对象了。
为了不被抛弃，所以每次出任务都会尽可能做到最好。
所以越是希望不被抛弃，反而越是容易受伤。
黑二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又不是因为他做的不好，基地才想要放弃他。
所以就算黑二任务做的再好，在上级眼里也只不过是他临死前散发的余热而已，没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原始药物的价值远比一个人形兵器的造价要高。”
其实这句话是假的。
至少远没有它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那么真实。
原始药物其实是可以制造出来的，但或许是因为有些什么的纪念意义，所以不被允许使用和制造。
白一对此嗤之以鼻，但基地里使用的是修复舱，他也就没多关注这些原始药物。
黑二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很蠢的可怜虫。
现在的印象改了，一只很可爱而且听话的乖乖小黑鸦。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问的。
“殆灾很乖的，不要说谎哦。”白一似笑非笑地看着黑二，头顶的两根白色羽毛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我好像，不记得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实在敷衍，黑二有些紧张地看着白一，不自觉地想要开口解释:“我……”
“我知道了。”白一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情恢复了往日里的冷漠:“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的。”
白一能感受到黑二没有说谎，但他不想过多的表现出他对黑二的兴趣。
在白一的眼里，白二在面对他时的肆无忌惮，就是他一昧的纵容导致的。
所以，恰当的冷漠能够促进两人关系的融洽。
白一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打算抽身离开。
“不要走……”黑二伸手拉住了白一的手腕，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用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我错了。”
白一不想问黑二他错哪里了，因为黑二根本没有犯任何的错误，他不可能说的出来他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白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一根根掰开了黑二的手指。
“白一，求你了。”黑二的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他抬起头乞求地看着白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别丢下我……”
白一缓步走向了门口，歪头笑道:“殆灾，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错了？”
没人能看得出来他的恶趣味，所以白一也经常会觉得无趣。
小黑二，你不是例外，但也不是什么无趣的黑鸦。
哎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呢。
白一转过头看着黑二，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无奈:“而且这是我的房子诶，我把你扔在这里怎么就是抛弃了你呢？”
看着黑二好像是想明白了，白一轻笑着提醒道:“你的伤还很严重，可以先睡一觉。”
又是这种看似是提议，实则是命令的口吻。
是一种很容易让其他人感到不适的举措，但黑二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命令与服从，似乎意味着他还有价值，也不会被抛弃。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黑二很需要命令的口吻，来维系他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而白一需要的是对他绝对服从的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黑二乖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小半个脑袋在外面，耳边的黑色羽毛轻轻地颤动着。
白一出了房间后迅速的关上门，心里开始冒起了暖色的泡泡。
好可爱哦，真不枉他之前找了很久的被子和软垫，不就为了往里面塞一只很听话的小可爱嘛。
虽然白二没有完成他这个小小的愿望，但是现在有黑二补上了，而且比那个不听话的弟弟可爱多了不是吗？
白一从诞生起就没睡过“床”这种偏向于原始的休眠工具，即使在休眠舱里的感觉浮浮沉沉不受控制，他也没想过要改变这种已经习惯的事。
但白一还是废了些功夫，用任务奖励从研究员那里换了一个床……然后摆在房间的角落吃灰。
白一有时候真的挺矛盾的，他可以花时间去换一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床，也会在能够把任务做到最好的时候卡点过线，只是为了能够快一点结束任务。
或者说，这也不是什么矛盾。
只是因为白一根本不乐意为基地出力而已，不能给他带来切实利益的任务，白一根本不会过多投入精力。
也不能说这样不好，最少这样能让白一获得更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开始，基地对白一这种明显的偷懒行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就这么由着他去了，白一也乐得清闲。
后来研究员根据白一的综合能力，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任务体系。
简单来讲，就是白一接到的任务都会是别人的任务难度的Promax版，无论是不是卡线做任务都能带给基地很大的收益。
白一在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被严重限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暗戳戳地搞事情了，他真的很讨厌被人管控起来的感觉。
白一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