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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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归不想，白一既然说了肯定是有他的考量。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那就抽点时间去看看吧。
希望是个好相处一点的白鸽吧。
黑二用了些藏匿东西的技巧，把白一送给他的那根羽毛塞进了一个小空间里，然后坐在床边开始发呆。
没什么事情做，黑二就只能靠发呆来消磨时间了。
也不知道之前他的任务到底有多少，连发呆的经历好像都没多少。
那种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需要去思考的安心感，在仅存的记忆里很少出现。
越是放松，脑海里的人影就越是清晰。
安杏的情绪波动非常大，大到能从记忆中直接影响到黑二的情绪，心中泛起了一阵莫名的苦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我们，这次任务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自己应该是回答了句什么，安杏显然是被他气到了。
“殆灾，你真是个混蛋，你凭什么……”安杏的声音里都染上了明显的哭腔，一双金色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泪花，看上去有着十足的违和感。
安杏太强大了，眼泪这种象征着脆弱和情绪的东西，仿佛在他降生那一刻起就被剥离了出来。
白鸽是类鸟型人形兵器，从根本上来讲也是人。
人都是会哭的，即使是最强大的白鸽也一样。
安杏伸手想要抚摸他的头，却生生地停留在了半空中，大概是被黑二避开了：“他们控制不了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来解决？”
黑二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心底冒出了无数种反驳的观点，略微推断都能猜得到他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基地的安排都有上级的意思，身为白鸽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做错了。】
具体的句子黑二回忆不起来，但大致意思绝对是这样的。
对命令的绝对遵从，已经刻入了黑二的骨子里，他改不掉。
不过从现在开始，黑二不会再遵从基地的命令了，他有新的……主人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别离开我。”安杏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袖口抖出来一把匕首递给他，神情放松了下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安杏是只很疯的白鸽，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和白一很像，但又没那么像。
安杏会为了不被他拒绝而去死，白一会因为他的拒绝送他去死。
可是真奇怪，黑二感觉自己似乎只能听见安杏的声音，他的声音都没有出现在这场对话里。
回忆……不应该有两个人的吗？
下一刻，黑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极其冷漠声音，一字一句尽显残忍。
“那你还是去死吧，和我没有关系。”
是他的声音……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安杏。
黑二以他对自己过去的推断，完全不可能是这种性格。
那可能不是现在唯唯诺诺的黑二，而是殆灾。
是一只有黑鸦性格特色的殆灾，是吗？
黑二不确定的猜测着自己的曾经，最终以失败告终。
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他自己，记忆中的场景也开始具体了起来。
白鸽，黑鸦，以及一片战斗后的狼藉场面。
“不过，不要死在我面前，没必要用你的死来让我愧疚，我不会为你哀悼。”
殆灾的眉眼弯弯，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十分恶劣地笑了出声：“哈，你真的是白鸽吗，就这么乐意给我当狗？”
黑二从来都没想过，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能摆出一副这么张扬跋扈的表情。
同样是一双红眸，在他这里就是十分明显的怯懦，在殆灾那里就是带着满满恶意的戏谑。
“所以，你还是活着吧，有你这条狗在我也挺开心的。”殆灾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他装作天真的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道甜美的笑容：“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感觉？”
从始至终，安杏的眼里甚至连诧异这种情绪都没有出现过，只是淡淡的看着殆灾吐出一句句恶毒的话。
“够了。”眼见殆灾又一次张开嘴，安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再说那么违心的话了，你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殆灾在安杏靠近的一瞬间就泄了气，虽然他能够装出来那种恶毒且偏执的模样，但是他是真的不太适应其他黑鸦说话的方式。
对爱他的人说出这种话，对殆灾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脆弱的心脏根本受不了这种疼痛。
基地对他俩的组队有戒备心是很不好，但殆灾也能理解上级的想法。
理解并不代表着赞同，殆灾没办法在基地任务和安杏之间做决定。
可能比起两个人一起去死，殆灾还是希望用离别的方式，保全两人的性命吧……即使，安杏不愿意，但是那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殆灾下意识地逃避开安杏炽热的目光，小声道：“杏哥，对不起。”
“不要给我说对不起。”安杏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目光比其他的黑鸦还要偏执些，眼里的泪水安静地滑落了下来：“你要用这种话来推开我，就应该做好贯彻到底的打算。”
当然有解决方案，而且几乎没有弊端。
可是安杏不愿意选这条路……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黑二缓慢地眨了眨眼，眼前还是那间不算大的房间，只有淡淡的葡萄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黑鸦的动物本能的确会让黑二比较喜欢葡萄味，但是过于明显的气味会让他丧失判断能力，所以他其实并不太常闻到这种味道。
酸酸甜甜的，带着一股子清香。
黑二沉默了很久，大脑才渐渐泛起了些想法。
令黑二感觉到怪异的是，每当他回忆的时候，大脑就无法进行自主思考，只能被动的接受记忆中的情感。
太不理性了，这样很容易给他带来错误的判断。
黑二看向了房间内不断变化时间的投影，微微怔住了一瞬间。
两个小时，这么久吗？
应该去……拜访邻居了？
好麻烦啊。
黑二慢吞吞地打开门，下意识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然后一步一步挪到了对面的房间。
看着与白一房间一模一样的房门，黑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木然地抬起手敲门。
咚，咚，咚。
没有人开门。
黑二依旧抬着手，过了十秒，继续敲门。
咚，咚，咚。
这个时间，基地应该已经把任务发布下来了，没人回应也正常。
黑二漫不经心地想着，准备等待十秒后再敲门一次，如果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的话，就离开这里回去发呆。
咚……
最后一次敲门的第一声，门开了。
黑二抬头看去，面上不显情绪，心中却是有些惊愕。
奇怪，白一对面住着的是一只黑鸦吗？
好像不太对，脚步轻盈，身上似乎带着一些轻质武器，每天出门前都会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检查。
真的会是一只……看上去就很壮硕的黑鸦吗？
“黑二？”黑一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疑惑，随即皱起眉头问道：“你不是死……失踪了吗？”
黑二想了想，还是纠正道：“我是殆灾。”
“啧，这么洋气啊。”黑一也没继续纠结黑二是怎么回来的，随口道：“也是，黑二估计很快就不是你了，换个代号也好。”
“不是代号，是名字。”黑二很认真地解释道，末了，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般问了句：“你是二代黑一？”
“……不是啊。”黑一被噎了一下，压下了心头的不悦回答道：“你不记得了？我就是初代黑一。”
前一代还没有死亡的时候，是不会建立新的一号实验物的。
黑二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但因为眼神太过真诚，硬是没让黑一给他一拳。
黑一对黑二的印象很模糊，也没见过几面，所以也不太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
“抱歉，我的确不太记得了。”黑二轻声回答了一句，抬起头用一双暗色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看着黑一，问道：“请问这间屋子里住的人一直是您吗？”
“不是的，我只是来取个东西。”黑一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屋顶的角落里：“这是我搭档的房间。”
黑二的直觉告诉他，黑一和房间的主人绝对不只是搭档关系。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不是隔壁邻居就不用聊天了。
多余的社交活动不属于白一给他布置的任务，剩下的时间里还是会白一房间里待着吧。
至于对面究竟是谁，黑二真的不是很在乎。
如果不是白一让他这么做，他连走那几步路都觉得没有意义。
白一，杏哥，安杏，无论是哪个称呼，都是他就好了。
“所以，刚才那个就是黑鸦组的一哥么……”黑二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眼神里闪烁着的情绪似乎是疑惑，又好像是冷漠。
感觉，好像不是很强。
一号总要比其他号要强大些的，初代的话大概率比二代要厉害，就像白一那样。
但很多都因为不好控制被销毁，然后用初始细胞创造出更好控制的下一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