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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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照例的乐队排练，锦户已经靠称病缺席两天了，涩谷决定去看看对方。
拿起手机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涩谷犯了难。
“都一天了为什么还是未读啊！”
恰巧收拾完乐器的丸山看到涩谷皱着眉头，便温和又小心地靠在涩谷身边柔声道，“小涩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我想去看看锦户，但是他还没回我问他家地址的消息。“
对于涩谷不知道锦户家地址这件事丸山觉得很意外，在他印象里虽然锦户不善言谈但是涩谷作为与他相处时间最久的朋友居然连地址都不知道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他家的地址？这个我知道啊，小涩我陪你去吧！“
丸山回答的很快，无论是谁都能听出此时丸山的快乐。
涩谷连锦户家地址都不知道自己更是少了潜在竞争者。
看着明显情绪变得高涨起来的丸山，涩谷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并抬手示意对方带路。
不多时两人来到锦户家楼下，涩谷甚至还去便利店买了束花，很难说涩谷是不是故意的，毕竟最近依旧是花粉症高发期。
终于到了敲开锦户门的时候，涩谷表现的有些紧张，看着自己恋人这样不断整理着衣服和表情的小动作，丸山眼神逐渐变得低沉，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陪着对方等着面见锦户。
“小涩，你到底知不知道，锦户那小子喜欢你啊！“丸山心里不断咆哮，手上却丝毫不慌乱的又一次按向门铃。
如此反复几次，房间里终于传出了走路的声音，赤脚踢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有些沉重。
屋内人缓缓打开一道门缝，丸山像条泥鳅一样贴上去，“亮酱，你身体还好吗，小涩很……”
回应丸山的，是瞬间又关上的门。
“……担心你的身体”
吃了闭门羹，丸山此刻说不清自己复杂愉悦又苦涩心酸的心情，退至涩谷身旁丸山开始撒娇，“小涩，你看锦户那个样子我话都没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呜呜呜好没礼貌。”
“如果你不像变态一样把脸贴在人家门上说话的话，我还是会试着相信你的。”
涩谷翻了个白眼打掉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从丸山面前走过并顺手用手势对着他开了一枪，无视掉丸山的反应，涩谷重新按下门铃。
蜂鸣器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夹杂着的还有锦户不耐烦的抱怨声，“丸山你个疯子还有完没完！快滚蛋，我不想见到你！”
涩谷听着锦户异常愤怒的声音转过身又对着丸山的胳膊给了两巴掌表达自己的不满。
“亮酱，是我涩谷，要把门打开吗？”
话刚说完屋内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又像是有人偷偷抽走了房间里的空气只留下一个真空的壳子。
沉默之后是门廊里匆忙收拾杂物和纸箱的声音。
涩谷听的很清楚，因为这种因为意外来客不得不慌乱收拾的情况他也曾经历过，不止一次。
不过两分钟锦户家的那扇门完完整整的打开了。
“小涩，你怎么来了，我…家里有点乱…快请进…不要嫌弃”
“丸山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是想来看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给你发了消息但是完全没人回。丸山刚好知道地址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解释完缘由看着锦户逐渐冷静下来的脸，涩谷心想，“这样暴躁的锦户还是第一次见呢，原来还挺可爱的。“
“小涩，抱歉…害你一直担心，我现在身体已经很健康了，周末还能去冲浪呢！要一起吗？”
阳光透过身后还没有关上的门扉映衬着眼前的黑皮少年，少年脸上带着羞涩腼腆的笑意，强装着开玩笑发出邀请，涩谷的心脏没来由发紧，那种感觉像是在炎热的夏季从室外四十度高温走进开着二十度的空调房一般。
“什么去冲浪，小涩的周末已经和我约好了喂！你小子可不要打扰我们两个。”
身旁丸山的声音像一盆凉水叫醒了不理智的涩谷。
“喂，丸山我可没答应你的邀约啊。”说罢转头又看向锦户，“你知道的，我是室内派。”
“哈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啊，小涩回答的很认真呢。”
锦户大笑，邀请两人去客厅顺便指使丸山把门带上。
“锦户的家意外的有种熟悉感“涩谷这样想着，随即开口：“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排练呢，我…”
“啊？啊！呵呵我都忘记给你倒茶了稍等我一会儿“
看着锦户落荒而逃的样子，涩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涩谷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一旁的丸山却一脸自来熟的样子开始在房间里大摇大摆地闲逛起来，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轻佻，嘴里还小声又念念有词对房间里的物品做着评价。
“maru，你不是第一次来吧，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和亮成为好朋友。”
“啊？啊！是呢，我也没想到。“
丸山打着哈哈，眼睛四处乱瞟，扣着衣角的手指无意识被藏在身后。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让亮变得这么生气？我还没见他生过这样大的气。“
作为乐团的主唱，十年间和乐团前成员跌跌撞撞走过来，涩谷这些年已经变得十分温和，比起刚出道的日子近几年能看到涩谷生气的场面少之又少，很不幸，丸山现在遇上了。
“我…小涩你不要生气，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现在就去和亮酱道歉。”
丸山说完猛地意识到，直到刚才还有的水声已经停了。顺着对面涩谷的视线扭头，对面是端着茶杯的锦户。
一个丝滑的土下座之后丸山开口：
“亮酱，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戏弄你的。那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帮你把被呕吐物弄脏的衣服换下来而已。后来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生气，对不起亮酱，请你原谅我。”
“亮，你的想法呢？”
锦户看着涩谷的眼眸，哑声道：“没关系的小涩，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其实你今天不来我也打算明天回去排练的。”
“我难道就这么不近人情吗？”
涩谷起身走近锦户，“怎么说我们也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我以为你应该对我有些了解才对，不是吗？亮。”
涩谷的声音在最后变得有些嘶哑，被压抑着喊出的亮字，像是什么追魂夺命的甜蜜毒药直直钻向锦户的耳朵，顺着食道一溜烟跑进心脏。
“亮酱，你愿意原谅我啦？！真的吗？太好啦！”
丸山脸上挂着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声聒噪地又一次打破了房间内，应该说是涩谷与锦户之间的氛围。
锦户闻声先是看向涩谷确认对方脸上的表情，转而皱起眉头带着嫌弃和无可奈何摆出认命般的态度，以同样大声回复对方：“对对对，我原谅你了，你快走吧！“
“小涩，不要生我气了，你看亮酱也原谅我了~“
“少来，你不适合撒娇。小亮说原谅你，我听到了，但是为了我们乐团排练的进度和稳定性考虑，未来一周maru你还是受累做一下亮酱的仆人吧。“
“什么？仆人？我？！“
“什么？他做我的仆人？！“
涩谷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便一同响起来。
“开个玩笑嘛”
“小涩我们今晚去吃烧鸟吧，我知道最近新开了一家烧鸟店特别好吃，而且他家那个少东家长得也很不错哦，特别会说话！就是人暴躁了一点。但是我觉得很有关西风味。”
“maru，你…”
“真不愧是京都人呢。“
锦户补完涩谷没说出口的句子。
“喂！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新开的烧鸟店里安田老板的酒吧不远，涩谷索性把安田也叫来一起。
桌上四人明明都是好友现在却气氛诡异。
一切还要从涩谷邀约安田开始说起。
收到涩谷邀约时安田正在盘点库存预备晚上营业，是以错过了涩谷句尾的貌似求救信息一样的文字符号。
当安田先生忙完回复时，涩谷正处在丸山和锦户的三角攻势之中无暇他顾。
“小涩，明明我们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叫上安田店长啊！虽然那个家伙人是不错啦。”
“你懂什么!小涩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喜欢就别去，刚好我陪着昴君去。”
“昴君？亮酱你叫的太亲密了，明明小涩是和我比较亲近一些，应该由我来叫才对！”
丸山虽然面朝锦户生气，眼睛却时不时偷偷看向在一旁装死倒地的涩谷，似乎是担心对方会不会真的生气。
“才不是呢，昴君明明是和我比较好！你懂什么啊，你这个只会说冷场笑话的搞笑艺人！”
话才出口锦户就意识到不妙，神色尴尬，看到丸山也有些神色不自然后轻咳一声，“maru我不是故意的，抱歉，要不我…”
“丸山，我想喝水，再去给我倒一杯。”
丸山顺从起身走去厨房，少见地保持了沉默。
“诶~”
锦户的话被塞在喉咙里。
少年人总是爱将情绪藏在心里，丸山就是这样，虽然表面疯疯癫癫心思却实打实的细腻，过于擅长读空气的本领让这个本来就不擅长表达真正自我的少年人经历了比其他同龄人更多地磨砺，同样的这样的磨砺并没有给丸山带来正面的作用，相反因为在成长路上摔了更多跟头，丸山变得更加不会处理人类多样又繁复的情感，对丸山来说一件很突出的表现是在，丸山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情感事件会不合时宜的在脸上挂出笑容，或者用一些激烈的肢体语言来试图打破僵硬的空气。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确实一直在冷场。还被人说不会读空气。
“亮，你不该这么说的。丸山他…”
说话间丸山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神情凝重，像是把什么赌上一样。走到两人面前，丸山抬手，指着手里的水开口：
“从前有个人走在荒漠里，他口渴到要死了，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海，那个人开口向上天祈求，请再给我些食物吧，一位智者带着一些食物和水出现了，智者开口说，请趁着还没凉（鲨鱼）快点吃吧！” 注： 【日语谐音梗，冷=鲨鱼】
突如其来的段子，不出意外冷场了，在场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摆出见怪不怪的姿势看着对方的表演。
“maru，这次你是真的冷场了。哪有人会在快要吵起来的时候跑去做段子啊！”
“我这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职业素养！你这个小矮子！”
虽然丸山的恶趣味只针对锦户，但是在场的两位小矮子都感觉受到了伤害。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涩谷抢先出来打断。
“maru！安田回复我消息了，快走我定了位子，亮也一起。“
“小涩动作也太快了，话说这样岂不是显得安田老板比我们还要重要！明明我们两个才是…“
话说到最后丸山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是底气不足，虽然涩谷没有明说但是丸山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如果真的不顾涩谷的意愿自顾自说出什么，两个人已经是情侣偶尔还会同居这样的话，一定会导致很严重的大事发生。
涩谷就像是风，自由热烈又奔放，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会被爱情这样的羁绊困住脚步。
丸山在害怕，丸山一直在害怕，害怕会拖涩谷的后腿，害怕会成为涩谷未来路上的绊脚石，害怕涩谷的离开。涩谷太自由也太自我，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样闪闪发光的涩谷和丸山是对称的相反面。
“maru!”涩谷大喊。
“才是什么？你们两个才是什么？“锦户的声音和涩谷叠在一起。
“没什么亮，我们快去吧，我听安田说今天烤鸟店老板要给我们赠送烤肉！”
“喂，小涩不要无视我啊！！！”
在丸山的抗议中三人去往烧鸟店。
落座之后涩谷便不见人影，桌上只留丸山和锦户。
“maru，关于刚才事情我很抱歉，我能理解你想为大家带来欢乐的心情，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的前提是你自己也会感到开心，不是吗？”
“亮酱…我…”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和我是同类，你身上时不时会浮现的悲伤我以前也见过。““什么？“
“我和你讲讲昴君过去的事情吧，先说明我并不是在向你示威，我只是希望你听完以后能够收起你想接近涩谷的心，你会让他伤心。
我和昴君认识是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个借住在亲戚家的初中生，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就读于同一所中学，只是昴君比我大一级，是我的学长。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教学楼的背阴面，那里很偏僻，那时我正在被高年级学长勒索。
昴君小的时候和现在不太像，那时候的他很有正义感像一个英雄，他以前很高的，有着坚实的臂膀，每次从他的背后看他的身影都会觉得心安。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长期受到虐待根本没怎么长过个子，所以常常被坏同学欺负。是昴君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他们手里救出来。
每次他都像是护崽的狮子，就这样一个人一直保护到我读完高中。
他对我来讲是很重要的人。
昴君喜欢音乐，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从未变过。
那个时候的昴君应该是在叛逆期吧，手上偷偷做了纹身，留着海胆一样的尖刺头，还会在夏天我们去海边的时候脱掉上衣露出自己削瘦的肋骨。展现自己的摇滚精神。
他总是会和我说，亮，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好的，你一定要努力对抗那些对你释放恶意的人，不要让他人的错误变成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后来他手上的纹身被老师发现，听老师说因为不服管教且态度恶劣被迫中退，我去找过他，可他一直不肯见我，一别五年，直到前两年我们才又遇见。
再见面，昴君还是像以前一样。看着不通世故其实看的通透，他太擅长靠插科打诨来躲避现实或是达成目的了。是很有魅力的人。
自从花粉症出现，他的日子也迎来转变，长期又无处不在的呼吸困难让他几乎不能再唱歌。
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喝酒，直到特效药被研制出来他才渐渐好起来。
有昴君陪伴的那段日子是我生命里少有的幸福时光，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的身边出现会让他受伤的人，这是我对昴君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说了这么多，丸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请你在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之前离开小涩。
我知道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在两个月后的音乐节表演结束之后自行退出，离开他。“
“亮酱？“
丸山声音颤抖，双手撑住台面来稳住身形。
“亮酱，我不会离开小涩的，我也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你不能用预设的行为来审判现在的我。
亮酱，我理解你的过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你拥有相同的经历，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好吗，我们尝试着对人类多一些信任吧。“
“别拿这种话来搪塞我，我知道你对昴君的心思。“
“我就是很喜欢小涩啊，最喜欢他了。他简直是我的缪斯。“
“别说了。昴君回来了。“
刀光剑影的谈话消失在涩谷回来的风中。
“我带来了yasu他和这家烧鸟店的店主是朋友，今天可以给我们烤肉不限量哦。”
简单打过招呼后，众人围坐酒过三巡大家也渐渐打开话匣子。
“其实yasu是我的前男友哦。”
涩谷无端冒出一句。
“小涩你喝多了吧，哈哈哈，不过这是事实呢。”
安田先生也不经意间丢出一颗炸弹，将两位还未曾真正在名为涩谷的那条爱河里沐浴的男士炸的天昏地暗。
“原来昴君可以接受和男人一起，太好啦！”
锦户偷偷想，顺手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下去，“好甜啊，像昴君一样甜。”
一旁的丸山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锦户喝下自己那杯特调高浓度龙舌兰。
“我们是因为什么分手来着，yasu?”
“记不清了，那个时候还太小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合适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丸山躲在卡座的角落里，看着和yasu回忆当年的涩谷，锦户的话又伴着苦涩的回忆和心情涌上来，被不甘心又难过的情绪笼罩，丸山又点了几杯特调打包想着今晚回去之后对着月色借酒消愁。
新的酒刚被送上来，就被同坐的几个酒鬼洗劫，为了自己能多喝几口丸山也加入抢酒队伍。总之混乱地一晚过去，再醒来四人被两两分组放在两张床上，且□□。
安田是最先醒来的，凭借着仅存的记忆梳理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安田先生默默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离开房间，在临出门时还好心的帮躺在床上的三人盖上被子。
与其说是丝毫没想过里面三人清醒时会怎样精神崩塌，不如说是坏心眼的像看好戏。
就像安田预想的一样，涩谷是最先醒来的。
涩谷从床上挣扎起身，临走还给床上赤身裸体的两人拍了张大合照。
丸山醒来时，被眼前的事实冲击的愣在原地三分钟都没有动一下，尽管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可身体上确实有些过度劳累后的异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丸山不敢想。只得灰溜溜穿上衣服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