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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木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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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匣里装着一个木雕,是一个兔子,栩栩如生。楚云昭看到这想起之前他每次生辰都会送自己一些木雕。
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想要什么只要吩咐下去,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再难自会有人想办法,所以心意就尤为重要。
这木雕都是精细活,楚云昭伸手拂过发间的木簪,许是他不太熟悉女子的首饰,这木簪只能说是规整,有些别出心裁却并不惊艳。
可他之前送的小马儿木雕,山茶花的木雕,和如今这兔子,都十分的生动。
楚云昭想到入神,耳边传来几声轻笑,她装作严肃的咳嗽两声,面上也不自主的严肃几分,问道:“江南到底比不上京城,如今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不知岩回可还好?”
“岩回有世子爷照顾,自然是一切都好,就是……”岩谷说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在江南人生地不熟的,世子爷实在辛苦。”
“全境德掌管江南这么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萧世子实在辛苦。”楚云昭语气中满是担心。
岩谷见此也不敢胡说,或是让楚云昭太过忧心,回了江南也免不了被世子爷训斥。他连忙补充道:“不过世子到底是材优干济、未易之才,北关这块硬骨头都啃下来了,小小一个江南还不算什么。”
楚云昭见他如此夸赞,忍住也扬起嘴角,她自是相信萧尘策超越绝尘之材,不过还是难免有些忧虑。
岩谷见她脸上挂了笑意,此事也终于放下心来:“还请县主给世子爷写了回信,让属下带回去。”
“那是要的,等明日我让周忻送到镇北侯府上。”这事岩谷不说,她也是要做的。
等岩谷回去后,明棋服侍楚云昭洗漱,明琴在首饰朝云院里的一应物件,这才想起岩谷还送了一个大匣子过来。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去找了文竹,这事文竹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带着东西找到了楚云昭,让她决定。
“小姐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楚云昭示意她打开匣子最显眼的就是两颗夜明珠,珠子不大,却胜在稀少,旁边散落着几颗珍珠做点缀,更显华丽。
明琴看着里面的细细数了一遍,笑着说道:“萧世子送的东西都是双数,可见是取了成双成对的好意头呢。”
“萧世子有心,也不枉小姐为他费心找来象牙做发冠,又连着这么多天赶工为他缝制披风。“
楚云昭静静的听着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特意叮嘱让她们好生将东西收好,才去休息。
第二日,她一早就让周忻带着之前做的披风和信送去给岩谷,让他带回江南。
许是江南的事情真的有些棘手,萧尘策自从走了之后,楚云昭再见他便是除夕。
正好下了学,萧尘策从城外回来,身上穿着她做的披风,楚云昭看到的第一眼是庆幸她披风做的厚实,这样的天气也能护住他。
江南事忙,萧尘策也是在京城呆了不到一月就又回去了,他走时并没有多少烦恼,很是开心的说,已经像皇上上了折子,今年不会在江南再待那么长时间。
楚云昭并不在乎这些,她转而提起封雨霏的婚事:“雨霏表姐定了五月十三的日子出嫁,也不知你能不能赶回来。”
“这倒不一定,到时候我让人送礼回来。”萧尘策皱了皱眉头,这事封钰霄跟他提起过家中姊妹的婚事。
她听到这个回答,就知道江南一事也不是简单能了的,只叮嘱他平安,也没再说旁的。
萧尘策走了之后,楚云昭觉得仿佛整个京城也沉寂了下来,直到听说苒嫔的孩子没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楚云昭没见过这个孩子,却也有所耳闻,这孩子不过与疏泽一般大的年岁。
“听说是春日寒凉,本也只是染了风寒,可不知怎得,一直没退烧,连着几日,孩子实在受不住。”文竹回她,语气中也都是惋惜。
“那苒嫔如何了?”
“已经连着哭晕过去好几次了,吵嚷着是有人要害他们母子,可……”
可是她只会哭,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刚开始皇上见她失了孩子定会怜惜,可如今她只会添乱,皇上也不爱去她宫中了,不过用来安抚的一应赏赐都没落下。
楚云昭有些摸不准是何走向,以齐王的立场来说,苒嫔的孩子没了,她在后宫的地位比定不如从前,这个助力就更小了。
可听说吴轻然进府之后太过张扬,有时就连齐王妃都要有所忍让,齐王势必有所不满,而苒嫔的儿子一日日的长大,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苒嫔母子会一直站在他们这边,想要趁其未起势之前掐灭一切威胁,倒也说的过去。
“后宫中的事,皇后如何说?”
“皇后也常去苒嫔宫中宽慰,可此事实为意外,小皇子染了病,没有这个福气,皇后也不好多说什么。”
楚云昭看她一眼,文竹既然这么说,那必定是宫中已经下了结论,这个孩子只能是身子不好染病身亡。
她想到之前曹悦薇的事情,本来也不会如此顺利,可除了齐王府后院那两位,两位王爷必定也暗中使了不少力气。
平王所占本就只是一个长子的名头,可大梁从未有过长子既定太子的说法,川王作为嫡子,母族势力又十分稳固,两人这些年一直在争斗。
之前齐王尚且年幼,两人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自从泾阳县尉的事情冒出来,两人明白齐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筹谋。
既如此,平王和川王不会让他捡了这个渔翁之利。这才有江南刺史全境德贪污一事,后续曹悦薇和离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如今静妃若真做些什么,两人兴许还会更高兴,皇后这么好的身份,说不定还会在安抚苒嫔之际给她上些静妃的眼药。
“后宫之中的事情,想来与咱们关系不大,文竹你去将我要送给雨霏表姐的那套头面取来,过几日要去给她添妆的。”
文竹应下,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又吩咐明棋给她换茶,这才去办事。
楚云昭让她去拿的头面是之前在琳琅阁买下的金丝红翡所打造,之前她见到此物,就觉得十分合适用来做新婚的贺礼。
不过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找有能力的巧匠,前后花了不少时间才订下样式,好在赶得上封雨霏新婚。
“小姐你看,这对短钗,用暖玉片做花瓣,又以点翠做绿叶,当真是好看。”
楚云昭看了一下整套首饰,很是满意:“做的用心就好,也不知唐梓准备了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唐梓给她备了一套珊瑚串,两串长的用来叠戴在颈部,两串短的是珊瑚手串,尾端还挂了金丝织造而成的如意。
一共四串珊瑚,又加了如意,取意事事如意,也是极好的意头。
更难得的是,这珊瑚清一色的正红。要知道,不同环境,不同水深的珊瑚,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而正红色正是达官贵族都喜欢的,产量本就不多,自然是不好得的。
封雨霏的婚事办的盛大,刚开始看的时候或许会觉得有些素净,可仔细观察了就知道,新人的嫁衣,娶亲的宝马,都不是一般物件。
这件事过去后,京城也没什么大事,楚云昭每日在朝云院里看看书,品品茶,时不时去璟澜院看看小侄子,日子倒也过的舒服。
再见萧尘策是京城的初雪,虽不是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还是穿着楚云昭当年送到披风,从风雪中走来,楚云昭只觉得好久未见,萧尘策还是和从前一样,那般耀眼。
萧尘策从马上下来,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给楚云昭披上,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