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系统，但疯批美人》麓起

7、第七章

　　握住他脚腕的手，指骨锋利，在他裤脚刮出长形裂口，透过布料，那块皮肤能感受到指甲的尖锐。

　　操！
　　谢阮吓个哆嗦，另外只脚当脸猛烈连踹。他至少用了七八成力，保安队长的头直接扭转180°，倒拐在背前，身体却安稳如山，岿然不动。

　　队长重新缓慢转回脑袋来，脖颈骨头摩擦，咯吱咯吱让人牙酸，嘴角依然扬着诡异的弧度。
　　眼角掠过抹寒光，直直轧入保安队长眼睛，飞溅出黑浓血水。
　　是柄美术刀！

　　保安队长手力微松。
　　谢阮来不及震惊秦褚怎么会有这东西，趁机使劲将保安队长从楼梯踹下去。
　　重物坠地发出咚的巨响，几人迅速往内里爬去。

　　“秦哥，身手真好啊！”谢阮还未忘记吹波彩虹屁，“简直是神来之刀。”
　　秦褚动作明显僵硬了点，转移话题：“看到什么了？”

　　“嗯？”谢阮疑惑。
　　秦褚放缓速度，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时间更改期间，我听到吟唱，证明祂已经来了。但是宁软软没出事，你却先倒下去，你第一个进入幻象，掌握的信息更多。”
　　说完，他又添了一句：“你的额外身份是什么？”

　　“孤魂，”谢阮难得遇到秦褚说这么多话，打起精神努力回忆，说，“哦对，还有奴役者的警告。”
　　秦褚眼皮低垂，口吻中听不出情绪：“‘奴役者’是统帅，恶魔的统帅。你是披戴罪恶的孤魂，与神明相互对立。”

　　神明吗？
　　谢阮想起穿黑袍的手指人。
　　那嘛渗人怪物都能做神明，副本疯了？

　　点明缘故，谢阮老老实实讲述梦里情形，末了怒斥：“吃人，秦哥你能想象吗？恶心又离谱！”
　　“因为孤魂作为神明对立者，罪恶的化身，信徒以分食的方式，表达自己灵魂的纯净。”秦褚沉吟，又问“祂在里面？”

　　谢阮：“在。不过前一句话我没懂。”
　　“足够纯净的灵魂，才能洗涤罪恶，这是他们向神明证明自己的途径，”秦褚复原到最初的速度：“祂大概会再次出现，但不是今晚。”

　　谢阮跟着鼓足劲。
　　他知道秦褚应该已经有了新猜测，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爬行不久，前面的宁软软“诶”了声，她停住动作朝下看，招招手，“奇怪。”
　　秦褚和谢阮加快速度前去，宁软软前缩侧身，给他们腾出空间。

　　通道中镶嵌块方格石盖，贴缝隙可以看清下面房间内的情形。

　　电筒光线晃来荡去，飞驰过黑板墙壁，隐约照亮群人的身影，细细数来，差不多有五六个。

　　“我说，东三不就是栋破教学楼，神神秘秘的，下次资助让重修，把这栋楼拆了。”
　　祁傲的声音。

　　通道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真有人违反校规，跑这里探险。
　　果然主角多爱作死！
　　其他人拊掌夸赞：“还是祁哥有实力！”

　　“那我家也捐一栋。”
　　谢阮捂脸。
　　他就该猜到，段芊肯定会和男主一起。
　　只是发展别太奇怪，恐怖逃生副本里充满玛丽苏味，这合适吗？！

　　祁傲明显尤为得意，揽过段芊肩膀，调戏道：“就这么喜欢我？”
　　谢阮和宁软软都快瞎了。

　　周围跟班哦哟哟地在旁边起哄。
　　谢阮捂住耳朵，非常想求他们不要再嚎。
　　保安迟早找到这里。

　　“走吧走吧，没意思。”
　　“我预定了MAB的包间，开黑到天亮。”
　　夜色里，靠走廊的窗户传入嘎吱嘎吱嘎吱，像是有谁在咀嚼骨头。

　　教室内渐渐安静如鸡，没人再敢发声。
　　“你们……听到了吗？”

　　其中一个女孩颤音问。
　　男生虚壮胆子低骂：“别神神叨叨的，估计是老鼠呢？”
　　嘎吱嘎吱，越来越近，谢阮三人趴在天花顶通道屏息窥探，不由自主吞口唾沫。

　　“嘻嘻嘻嘻，有兔崽子，刚刚的跟丢了，又来一窝，嘻嘻嘻嘻嘻……”
　　祁傲脚踢身边的男生，示意他去看窗外情况。

　　男生虽然害怕，但更忌惮祁家的权势，只好一步作三步，慢吞吞蹭到窗边。
　　才靠近，立马闭眼，缩回脖子朝人群跑。

　　“废物。”祁傲冷声鄙夷，两手抱胸大步流星跨过去。
　　他脸抻出窗认认真真张望，走廊在夜色里，缝织独有的轮廓。

　　什么都没有。
　　轻微的风从下侧吹拂，喷在他的下颌，像是温热的暖气。
　　他轻缓低下头，血液一寸寸冰凉，身体僵直在原地。

　　森白的脸正与他四目相对，圆鼻头厚嘴唇，眼球黑仁过多，唯独挨紧眼眶那圈是血丝横交的眼白。

　　祁傲后知后觉爆发惨叫，边退边喊，撞到桌凳，凳腿绊住他，祁傲摔坐在地上，手撑地不顾形象地飞速后缩。
　　众人吓得不轻，也一同后退。

　　段芊脸色难看，惊慌失措地藏在少年少女的身后。忽然鼓起勇气，又跑上前拉起祁傲，踉踉跄跄地往角落挤。
　　是真爱！

　　谢阮喟叹。
　　配角的爱情实在使人落泪。
　　“夜闯东三，违反校规，要怎么惩罚你们才好呢？嘻嘻嘻……”

　　门锁咔咔作响，边缘流进黑色液体，肥厚细腻的脂肪溶解在里面，人脸瘫化其上，眼睛滴溜溜怨毒转悠。粘液一点点浓缩聚合，削磨成具壮硕高健的躯体，多余的黑液成线滴落，发出啪嗒脆鸣。

　　它将整张脸从小腹取下来，小心翼翼贴到黑黢黢的头部。

　　“鬼，鬼啊，是鬼！”所有人尖叫推搡，“快跑！”
　　闯入者蜂拥而出，有人被狠狠推开，额头嗑在墙壁上，尖叫着试图站起来，又被踩踏压倒，手指扣地爬向走廊，指甲外翻血肉模糊。粘液悄然抚摸上他腿部，狼吞虎咽吞噬。

　　那人惊恐大吼想要摆脱，液体不断缠绕包裹，从毛孔渗透进身体，然后拖行到怪物面前。
　　“不要！别吃我，不要！”

　　怪物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绞紧，揽进水流般的躯壳内。
　　硫酸腐蚀的滋啦游弋，倒灌入谢阮耳里。

　　嘎吱嘎吱。
　　咀嚼再次响起。

　　谢阮肩膀不住发抖。
　　不仅神明的信徒吃人，违反校规也会被吃。

　　怪物追着其他人，原来的地方留下零零散散的东西，谢阮定睛一看，是那个倒霉蛋的校服和鞋子。
　　“嘻嘻嘻嘻嘻……”

　　“我们走吧，别待在这里，”宁软软眼睛湿润，哀求道，“那张脸是校长的，校长成怪物了。我想回家。”
　　秦褚看眼谢阮，小幅度摇摇头。
　　谢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世界里主角必须活，即使发生异变，主角仍旧是气运之子。一旦主角死在怪物手里，整个世界都会坍塌。

　　祁傲和段芊已经逃出教室，怪物穷追不舍，他们不能撒手离开。
　　“听我说，”谢阮满脸严肃，“我们现在必须从通道出去。它是平行的，一直盘旋在同层楼间。可能再往前就是死路。”
　　宁软软擦干泪水反驳：“万一到尽头是垂直的呢？”

　　“也不行。”秦褚说，“我们必须七点钟前离开教学楼。”
　　谢阮挠头：“但看天色，怎么都八九点了吧。”

　　“关键线索触发时间更改，但不一定指真实时间。”秦褚见两人满头雾水的模样，耐性子解释，“意思是，时间更改可能有一定范围，只限于东三教学楼。教学楼外时间和这里是不一样的。”

　　宁软软不敢苟同，但谢阮明白他这个想法从哪里来。
　　就像他陷入幻境进入教堂，但秦褚和宁软软仍然在教室，完全处在两个空间。
　　而且按照顺序，因在时间更改，果在幻象。既然时间更改后，空间都能分隔，时间扭曲也不算难事。

　　谢阮立即表示赞同：“说得对，秦哥真棒。”
　　这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感情充沛。
　　秦褚扫眼他，谢阮真挚笑回去，以表自己对大佬的敬佩。

　　宁软软视线落在秦褚身上，又落到谢阮脸上，仿佛在看两个智障。
　　她不情不愿勉强答应：“行吧。”

　　秦褚手指卡进铁盖，猛地拔出来，立在圆洞边沿。
　　“从这儿下去。”他手指了指空出来的洞。

　　幸好贵族学校早已实现手机自由，免得天黑眼瞎。
　　宁软软趴在洞口，掏出手机开启照明模式往下照，洞口正对教室课桌过道：“三米多高，能行吗？”

　　“我先去。”秦褚手指扣住砖块缝，他人生得高瘦，全身轻而易举穿越洞口，悬吊在半空。
　　低响之后，秦褚像野猫轻巧着地，借宁软软的手机光开始搬桌椅，往天花板堆叠。

　　速度奇快而无声，非常娴熟。
　　宁软软和谢阮踩着桌凳，慢慢降至教室内，刚着地，宁软软立即关闭手电筒，以防暴露位置。

　　“他们是朝后门跑的，应该从右侧楼梯追。”谢阮提醒道。
　　秦褚带头，谢阮殿后，三人保持队形小心翼翼走向教室门，秦褚刚探出头，似乎注意到危险景象，抬手示意别动。

　　宁软软不敢看。谢阮虽然怕，然而内心认为自己太过新手，有必要锻炼强大的承受能力。他扒住门框，偷偷支出半个脑袋。

　　走廊闪烁危险通道的绿光，强壮悍利的男人站在楼梯口，左手掐住另一个矮小的人的脖子。那应该是个和祁傲一起探险的学生，跑散落单或者直接被抓住了。

　　学生脑袋抵着肩膀，软绵绵没动弹。短短几秒，他身体开始撑大，掉落渣一样的东西。
　　谢阮举起手机，开启摄像头放大，才发现掉下来的是土块。

　　他的身体还在膨胀，甚至达到校服无法承受的程度，谢阮在手机画面中眼睁睁看着，学生从正常人的体积像生气的河豚一样鼓起，变成超大气球，树枝杂草吸食他的血肉，挣扎生长出他的四肢，越长越高。

　　噗呲一下，血肉横飞，学生瞬间爆掉，地上一滩血水和四分五裂的衣服，夹杂细碎肉渣。
　　谢阮捂住嘴，差点当场吐出来。

　　手机里，男人甩干净手，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他缓慢生硬地扭头，望着谢阮他们所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