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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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日上午开始，林泽规划出的新路线，螺旋式横跨了7个区域。
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到达了阿尔法发射器所在的高塔附近。
——至此，他们不断重复到达东经100°13′北纬25°35′，整整七次。
但林泽没有把这条信息分享给罗斯，有任何一次怀疑，他们就到不了目的地。
高塔外围的城墙大约有三米多高，被绿色爬藤植物包裹，反而躲在阴影中。随着风的吹动，刷拉拉像是活的一般。
罗斯如惊弓之鸟般，不敢向前。
——地磁暴对他的侵蚀逐渐到达顶峰。
林泽轻轻拍了拍罗斯的肩膀，示意他在原地休整，自己则绕着城墙又走了一圈。他地双手肆意挑拨墙面上的藤蔓，确实只是些年代久远的普通寄生植物。
锋利的刀刃划开藤条，接触到被岁月腐蚀的磨砂金属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抬起手腕，停止作业。
刺耳的噪音非但没停止，而是以此为起点，向着环形墙面向外扩散。
“嗡嗡……”
“嗡嗡……”
犹如钟面里颤抖的时针。
“沙沙……沙沙”
导航仪中，基地指挥中心的频段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基地……恢复……请……回答”
延绵不绝的声响如同风在湖面上荡开涟漪，重新宣誓着方圆百里的主导权。
“基地指挥中心呼叫，恢复通讯后请回答。”
罗斯脑袋中的嗡嗡声消失了，他真切听到了导航仪中传来的声音。
“编号AL012号队员，罗斯，呼叫基地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
“队员罗斯，已收到你的定位信息，请报备你的任务节点。”基地指挥中心对接人明显也松了一口气。
隐隐能听到背景音的欢呼声。
罗斯：“基地指挥中心，我和队员林泽已经到达阿尔法发射器指挥塔，但与其他队员失联，请求……”
罗斯“援救”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半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
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型的银色甲虫。
罗斯：“小心！”
林泽抬头望去，与银色甲虫直接对视。
——这么大的食腐银甲虫，他还是第一次见。
蓝绿色的唾液从它口中滴落，被腐蚀的藤蔓植物瞬间枯萎、风化。
银色甲虫飞身而下。
快、准、狠。
银色甲虫抬起锋利硕大的前爪将林泽按倒在地，接着举起其余5条利爪，朝着同一位置猛力突刺。
“呲！”
红色液体从林泽的身体中喷薄而出。
“林泽！！！”
好痛……
手臂像断了一样。
林泽支撑着爬起，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实验室。
“有人吗？”
没有回应。
寒风从破碎的窗户中闯入，将原本落得一地的文件吹得更乱。
光线忽明忽暗，林泽就近捡起脚边泛黄的纸张：
《082号生态缸记录册》
12月12日，出现排斥现象
1月12日，出现排斥现象
……
8月12日，各项数据稳定。PS：气温出现未知原因地下降。
每一页的记录都很简短，字迹潦草，龙飞凤舞，亏得林泽还能看懂。
“你果然在这。”大门被打开，传来清冷的声音。
林泽抬头去看，来人藏在巨大光亮背后，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衬出菱角分明的下颚线。
“站着别动，我过来找你。”
林泽乖乖站着，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靠近。
一件宽大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还残余着温热。
来人没有回答，将手提灯放在桌上，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林泽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黎朔……怎么……你……”
话没说完，他一个趔趄被拉进怀中，直接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林泽：“没有别的椅子了吗，我记得之前看到过还有……几张，其实我们……可以……”
男人将手提灯熄灭，头忽然靠了过来。
“别说话。”
林泽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心脏也好似不是自己的，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很想伸手去安慰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定他会大发慈悲将手松开。
但又怕自己多余的动作，将对方撩拨得更彻底。
几分钟后，黎朔似乎清醒了，重新点亮了唯一的光源，同时松开手。
“起来吧，你说的是对的，还有别的椅子。”
他起身，让出了位置，自己背对着走到房间的另一角。
林泽提起桌上的灯，照亮他离开的方向。
被风吹乱的头发，挺直的背脊，靛蓝的大衣，打着钢板的左脚。
林泽心中有根弦被拉直，拨动了几下。
男人停下了脚步，但始终没有回头：“我已经和基地申请，探索号……%￥&……离开，等我回来……”
最后几句，林泽没听清。
他的腹部和手臂痛得天旋地转。
林泽睡眼惺忪。
真是可怕的梦啊。
“醒了？你好好躺着别动。”罗斯也在。
刺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丛林，强度被减弱了大半，林泽看到身旁一圈都是人。
有些倒霉，他似乎永远是受伤的那一个。
林泽：“我记得我好像被攻击了？”
罗斯眼神闪烁：“幸好蒋楠他们赶到，用爆炸弹将银色甲虫驱走了。”
蒋楠正在不远处布置便携式气象站，“我们的运气很好，这里的地磁暴指数很低，有可能联系上基地。”
“基地指挥中心，YG001212临时小队有多名伤员，请求暂停行动，请求医疗支援。”
……
张心凌负责一边又一边重复呼叫。
林泽摸向自己的腹部，装甲沾满红色血液，衣服也被划出一道口子。
林泽：“食腐银甲虫，喜欢吃动物尸体。”
罗斯：“你遇到过这种生物？”
林泽：“对，在地下基地，但他们的个头不应该这么大。”
原本十一人的小队，现在只剩下他，罗斯、哈恩、蒋楠、张心凌以及回收中心的杜祁。
所有人的轻型装甲上都沾满污渍，想必也经历了几场恶战。
张心凌走到哈恩身边，递给他一块绿色球形糖果：“嘿，打起精神来，一切都会好的。”
哈恩用力甩开张心凌的手，球形糖果咕噜噜地滚到林泽身边。
“你们才两个人，我们暗流损失了5人，说什么风凉话。”
罗斯：“哈恩……”
他喊了一句，攥紧拳头，又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
他们一直以来的骄傲，被这片看起来祥和的丛林，狠狠践踏。
林泽捡起糖果，拍掉外围的土，含在嘴中：“不要浪费嘛，其实还是挺甜的。”
哈恩怒火中烧，直接跑过来，拎起林泽的衣领：“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安捷呢！安捷去哪了。”
罗斯见状赶紧上去拦住：“哈恩，你够了；是安捷先抛弃了我们，如果不是林泽，我也走不到这里。”
哈恩捂着头，痛苦嚎叫：“不会的，安捷不会抛弃我们的，谢队也不会，指挥中心也不会。”
地磁暴的影响已经显著降低，但哈恩却似乎没有好转。
蒋楠对这一切毫不关心，她仍然专注地调试设备。
或许是靠近阿尔法发射器的原因，这里的磁波成分十分复杂。气象监测站不仅能分析天气，也可以记录各种短波长波信息，只要能传送回气象局，对科研进展会有很大帮助。
稍作整顿后，六人暴力破开了围墙上的大门，走入废弃的阿尔法高塔基地。
林泽翻看随身资料，发现眼前建筑的样貌与任务说明上的完全不同。原本五十多米的高塔，现在只有十多米高。
张心凌作为职场新人，心情倒是十分轻松，像导游一样为众人介绍：“这里是YG082号基地指挥中心原址，后来因为三十多年前北门区域坍塌，才搬迁离开的。”
罗斯抚摸着残垣断壁：“气象局原本也隶属于指挥中心，就是从这里搬出去以后，才分道扬镳的吧。从此以后，气象局仍然坚持不懈地发送讯号，联系中央基地；而指挥中心加大人力物力，探索未知雪原，扩大生活区域。”
林泽听到“中央基地”几个字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尤其当他绕到某座建筑入口处，看到倒在一旁的金属门上，印着S1研究所的徽章。
罗斯见他有兴趣，补充道：“这应该就是乌塔园旧址了。”
张心凌：“差点把它忘了，乌塔园分离出去后，就很少有消息传出来。”
按照离线地图上显示，这座旧基地原本由5座3层楼高的建筑，在其中间耸立着15层高的阿尔法高塔。
在冻土区域，搭建这么高的建筑十分不易，对土地要求也很高。
斗转星移，任凭围墙外冻土变丛林，这里的六座建筑依然屹立，爬在围墙外侧的藤蔓只敢在墙头随风飘摇。
围墙内有属于自己的主宰力量。
六个人很快就找到阿尔法发射器所在的高塔。
林泽：“看来当年撤离得很匆忙，连大门都没关好，不过这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
在建造这些建筑时，能量晶币还没有盛行。建筑内仍然是老式的电器，无法直接加入能量晶币提供电能。
阿尔法发射器矗立在高塔中央，贯穿了15层区域。相比完整的建筑外观，高塔内部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
罗斯：“奇怪，明明外面还好好的，怎么里面像地震过一样。”
不断向上的螺旋楼梯是用高聚合材料铺设的，现在断裂了不少，有好几处出现了几米的落差。不过对于有攀爬经验的小队成员来说，并不算难。
照理说掉落下来的材料会在一楼囤积，现在却不见踪影。
蒋楠：“每3层区域会有一个发射器连接器，先给这些连接器充能，再启动顶端的发射按钮。”
阿尔法发射器的电源装置是能量晶币的第一批试点，只要简单替换备用电源即可。
林泽：“我走前面吧。注意食腐银甲虫出没，没什么可吃的时候，他们会吃矿物。”
塔内漆黑一片，备用光源只够照亮周围两米区域。从进塔以后，林泽就一直听到“沙沙”声，现在更清晰可听，整齐划一。
好在修复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3层、6层、9层、12层、15层的5个连接器都接上了备用电源。
“重启程序只需要5分钟。”连哈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阿尔法发射器接通电源后，整座塔内的照明灯却没有亮起。
张心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咔嚓咔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