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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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林泽都红光满面，不过每天起床起来他总是腰酸背痛，后脑勺还有点痛。
很快就到了前往地表调查局报道的日子，林泽走到客厅时，发现黎朔正躺在沙发上。
他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回房睡？”
黎朔闭着眼似乎没睡好：“折叠床塌了。”
林泽揶揄道：“委屈你了，二手货质量确实不好，等我还清贷款，给你换张实木床。”
他特地加重了「还清贷款」几个字，识相点就赶紧还钱啊。
黎朔欲言又止。
林泽看他吃瘪的样子，吹着口哨，开心地出了门。
*
“前方已到达基地指挥中心，请下车的旅客从右侧门有序下车。”车上的下车提示在反复播放。
林泽被人流裹挟着，还算顺利地下了基地1号列车，跟着导航继续直走200米转个弯，就到目的地的。
【加油啊，M1-043】
林泽拍了拍自己的脸，用力晃了晃头，走进6层高的指挥中心大楼。
城中心区域受热胀冷缩的影响很小，建造这样层高的建筑既安全又合理。
“1层到了……”
“2层到了……”
“3层到了……”
根据到岗通知书上的说明，新人报道要前往4层。
“叮咚……”电梯门刚开，林泽的耳戴式导航中传来滋滋电流声，视觉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
为了逃离眩晕状态，他果断取下了设备，暂时回到了黑白世界。
虽然林泽的行动不会受到影响，但他涣散的眼神，仍然在人群中有些扎眼。
“林泽？好巧啊。”郭雷从对面走过来。
他们之前在3号市场的列车上碰到过。
还没等林泽回答，郭雷挺直腰板继续介绍：“工号YG232425郭雷为您服务，你要去几楼？”
林泽：“我来报道。”
“呃……这里是4层，你是去行政中心吗？”今天轮到郭雷出勤，务必要把每一位来宾照顾到位。
在基地，有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外出探索，多少带点伤病。基地的所有琐事，例如办理身份证明，向导合格证都是在2层行政中心办理，其中有一些固定岗位就是留给特殊人群的。
“地表调查局是在4层吧？”
“可是……”
“林泽是吧？我是今天负责接待您的刘婉，请跟我来。”这时，又来了一位工作人员。
“嗯，谢谢。”
刘婉儿步子频率很快，林泽朝郭雷摆摆手，赶紧跟了上去。
郭雷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立即在工作群发消息：
“特大新闻，咱们4层来新人了，竟然是刘婉儿亲自出来接待。只是看起来很冷漠，脾气有点臭。”郭雷兴奋地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已读数越来越高，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讨论。
“叫林泽，没人知道来头吗？”郭雷见没人回答，正想抛砖引玉聊聊他发现的蛛丝马迹。
终于有一名好心同事回答：“几周前就传开了，谢队拿着一份报告直接冲进最高作战部，据说就是要在你们队里加一个有眼疾的队员。”
另一名同事：“有时候消息不灵通，找一找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呢。”
郭雷发了一个“哈哈傻笑”的表情，看起来毫不在意。
这边，刘婉正带着林泽介绍指挥中心的情况。
“原先的基地指挥中心在放逐地，后来发生重大事故，所有人都禁止进入放逐地。就将原来的行政中心扩建成6层高的建筑，搬了进去。除了地上办公区域，地下还有4层。”
“您即将工作的区域在4层D区——地表调查局，区域资源开发与回收中心在3层，环境修复与研究中心在2层，处理事务最多的人口行政管理中心在大厅1楼。”
林泽不仅学习能力强，记忆力也很好，一圈下来已经把整个大楼路线图背了下来，档案室在5层，但只有转正员工才有资格申请查阅。
“跟我走，紧急任务。”谢羽带着一堆人从对面的走廊大步走来。
林泽赶紧追了上去。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出外勤。
飞行器上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加起来只有9个，其中也包括郭雷，他非常热心地介绍着。
“没想到这么巧，咱们还能当同事。要说地表调查局，基地地面以上的安全问题都归我们管，不过还分为日常事务组和雪场外勤组。”
“丰功伟绩嘛都是外勤组的，鸡毛蒜皮嘛都是我们事务组。”
“等会分配任务的时候站在我身边，让雷哥好好带带你。”
林泽仔细听着，他对郭雷并不反感，除了人比较聒噪，但话糙理不糙。
在YG082号基地的这些天，林泽说过的话比他前半生加起来的都多。
他很喜欢观察其他人。
一个有能力的人如果想要得到别人的好感，在展示自己的能力时，还需要适当地展露谦卑，这样才不会令对方产生过重的危机感。
林泽先前有个这样的同事，听说他后来很快就升了官，离开了不毛之地。那些团员议论他的时候，是又羡慕又为他高兴。
所以当林泽有机会离开原本的生活，第一时间就将那人当作【临摹】的样本。
世界上像黎朔那样冷漠又高傲的天才很少，他对外界的评价向来是漠不关心的。以他的出身，他不需要机会，机会自然会找上他。
在剩下的几分钟飞行时间内，林泽快速浏览了座位上的多功能设备，大致了解了本次任务的要点。
近二十几年来，YG082号基地的新居民们逐渐走出地下基地，并逐步扩张地表居住区，为的就是维持原本的商业、娱乐模式。
然而大灾未定，小灾不断。
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人们在地表的活动引起了磁场非规律性的波动，带来最明显的后果就是通讯干扰。
医学界也在研究长期磁场紊乱对人体的影响。
当磁场波动的峰值超过700点，就称为电磁暴。它的影响范围和危害是呈反比关系，通场在这种情况下，应急部门进行封锁作业，最终由地表调查局清理泄漏源。
飞行器上的调查员都有些疲惫地靠在座位上。
郭雷：“你来的不巧，最近正值电磁暴活跃期，每天都特别忙。”
林泽：“雷哥，我看今天的任务表是找泄漏源，一般是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可能。「泄漏源」在成为「泄漏源」之前，就好比避雷针。它们起初能吸收逸出的电磁，等能量值积蓄到700点，才会引起监测塔的注意。”
林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人会变成泄漏源吗？”
郭雷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新人说话不把门，简直比自己还要任性。他只能压低声音提示：“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案子，但听说发生异变的样本会被送进乌塔园。”
林泽还想再多问点，随着飞行器平稳降落，行动开始了。
谢羽：“全员二级戒备，行动中至少保证2名队员在场，任何人不要擅自离队。”
他每次都会在行动前强调这两点。
林泽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队员们正快速穿戴作战装备，有序下机。
“剩下的人都想冻死吗？2分钟内还没下去的就别下去了，行动结束后立刻调岗。”谢羽朝动作缓慢的队员大吼，他也丝毫不照顾新来的林泽。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下城区，室外温度和雪场无异。舱门被打开后，机舱内的温度显著下降。
这点低温对林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反而像是回到栖息地的雪豹一般自由，视野也更加清晰。
林泽学着其他队员，快速按下座位边缘的紫色按钮。从靠背中弹出来的防寒服将他紧紧包裹，并开始充气。最后阶段，根据他的身高体重打造出相当合身的装备。
持续时间只有20秒。
但要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献给身后的椅子——在整个充气过程中，会感觉隔离、失重、孤独、窒息。
例如有名队员，在第12秒的时候，就忍不住按下了暂停的红色按钮。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他只能留在机舱中直至任务结束。
林泽没有犹豫，跳下机舱。
头盔中作战辅助系统显示，这是位于1000公里外的下城区。
他们的飞行器降落在脏污的地面，上面布满慌乱的脚印。
“谢长官，红外系统显示，所有地面居民已经全部疏散。不过坏消息是，泄漏范围变大了，7队和8队二十分钟前进场，目前方案均失效。”穿着工作制服的短发女性从对面走来。
“冯雪，回收中心的老大。”郭雷凑在林泽身边介绍。
留给谢羽安排的时间并不多：“所有人按照名单，1分钟后分队出发。”
指挥中心的电磁警报器只能确认泄漏源的可疑范围，需要人工小队自主排查几个可疑点。
林禹原来的住所也在下城区，所以林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了解这个地方。但当他跟郭雷穿过警戒线，到达排查区时，还是受到了极大震撼。
郭雷：“怎么了，第一次来下城区？”
林泽摇摇头。
根据智能头盔显示，排查区域有104.32平方，实时气温是零下十五摄氏度。
100多个平方，12扇门，每个住所平均8平方左右。原本公共区域堆满了杂物，好点的用防雪布盖了起来，有些就直接暴露在雪中。
郭雷早就对这些场面司空见惯。他侧身从狭小的露天走道里走过去的时候很仔细，生怕一不小心会将那些杂物撞倒。
林泽没注意脚下，绊在了破损的雪橇绳上。
“哗啦啦……”
防雪布被掀开一角。。
林泽皱眉：“不是说居民都被疏散了吗？”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半靠在角落里。
郭雷：“别管了，肯定是人死了，房子被占了，所以被扔到外面。”
林泽仔细再看，老人微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他把防雪布的一角掀开，下面竟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骨。
“这……没人来处理吗？”
“下城区每天冻死的人多了去了，处理不过来。不过这次，回收中心的人会彻底收拾干净的。”
林泽将防雪布重新盖了回去。
两人的运气很好，泄漏源并不在他们的排查点，不然按郭雷的说法，要提交非常长的报告说明，而且排查员也要接受隔离。
郭雷：“放心吧，指挥中心会给这些人补偿的。你不知道，下城区的人有多希望自己家冒出泄漏源，这样正好改善一下居住条件。怎么说，有点像天灾前的……拆迁。”
正当二人撤出排查区时，空中卷起了粉红色的暴风雪。
林泽眯着眼，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惴惴不安。
这时，现场指挥们在封锁区外围也观察了大暴雪，而且是区域性的。
谢羽：“查一下气象中心实时预测报告。”
“报告谢指挥，气象中心到现在都没有发来暴雪告警。”
冯雪皱眉：“怎么回事，这还是气象中心这几年来第一次出现漏报吧。”
“谢指挥，G3路线出现新泄漏物标记，能量评级……在……在1000-3000之间起伏。”
G3路线，是林泽和郭雷负责的路线。
谢羽紧紧盯着显示器屏幕，由于信号中断，接收不到实时画面，只能监测到队员们的生命体征。
突然，代表林泽和郭雷的蓝色生命线暗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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