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满院[先婚后爱]》予岫尘

25、逛超市

　　明山幽估算了一下，正好这周家里的食材也不多了，他们也要来进进货。
　　三个人逛超市活像一家三口，妈妈推车，爸爸抱孩子。

　　刚开始逛零食区和日用品区的时候就还好，一进入果蔬区，阮妙瑛就开始犯难了，她和明山幽对视了一眼，果断交换了工作，明山幽推车买菜，阮妙瑛抱康康。

　　推车上的小座位对于康康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有点太小了，所以没办法坐进去。

　　逛到一半的时候，明山幽看见有新鲜的牛排，打算买几盒回家备着，阮妙瑛不会选菜，就站在一旁和康康聊故事书里的人物。

　　“莫康康！”

　　阮妙瑛听见声音，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和康康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小语，你怎么也在这里？”康康立马笑起来，然后向阮妙瑛和明山幽介绍道，“这是我的幼儿园同学。”

　　阮妙瑛见了，便把康康放下来，让她和自己的朋友说话。

　　小语的旁边跟着他的妈妈，妈妈似乎已经有些年纪了，看见阮妙瑛和明山幽不禁有些惊讶：“你们是康康的爸爸妈妈？也太年轻了吧。”

　　明山幽笑着回答：“不是，我们是康康的叔叔婶婶，她爸爸妈妈今晚没空，就我们带她出来玩一玩。”

　　小语妈妈笑着说：“哦，原来如此啊，我早就听说康康是被收养的了，养父母也不是做什么正经工作的，就每天在酒吧唱唱歌、拍拍短视频什么的，之前幼儿园里开过几次家长会，我记得我有印象不长你们这样的，我还以为又不养了呢。”

　　这话说完，明山幽和阮妙瑛齐刷刷地黑了脸，但还是忍着没发飙。

　　阮妙瑛冷冷地说：“小语？是吧，是叫小语吧。小语妈妈，虽然康康的确是她爸爸妈妈收养的，但是从没有抛弃过她，她有先天疾病，她爸妈给她前前后后治疗也花了不少钱，你现在当着孩子面说这种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语妈妈并不知道面前这俩人都是在国际音乐舞台上撑过大场面的，只知道好像自己惹错了人，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便说道：“我也是好心关心康康，一个女孩子出生就被弃养，又有先天疾病，养父母也没有固定职业，我不是担心她过得不好，多问了一下而已嘛。”

　　毕竟康康还在这里，小家伙从头到尾一声没吭，刚刚遇见朋友的开心已经荡然无存，阮妙瑛忍了很久，还是没说太狠的话：“小语妈妈，如果你真的想关心康康，就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本来两个孩子都是好朋友，要是回去闹得不愉快了怎么办？”

　　小语妈妈又道：“孩子才多大呀，哪听得懂这些。”

　　阮妙瑛真的忍无可忍了，明山幽却往外迈出一步，把阮妙瑛和康康挡在自己身后，低头问小语：“小语啊，今天来逛超市，你妈妈给你买零食和玩具了没有？”

　　一说到这个小语就哇哇哭：“没有！妈妈不给我买，哇！！！”

　　小语妈妈脸色变得尴尬阴沉起来：“哭什么哭？你们什么意思？”

　　阮妙瑛把康康抱起来，冷着脸没说话。

　　结果明山幽还在继续问：“那为什么妈妈不给你买呢？”
　　小语打着哭嗝说：“妈妈说家里就爸爸一个人上班辛苦，不能乱花钱。”

　　“哦，这样啊，好了好了不哭了。”明山幽从推车里拿出两盒康康的饼干，对小语说，“但是康康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上班不辛苦，可以给康康买好多的小零食，我让康康下周一上学的时候给你带两盒送给你吃好不好？”

　　小语连连点头，生怕点头晚了就没有得吃了：“好，谢谢康康。”

　　康康说：“不客气。”

　　小语妈妈已经抬不起头来了，她牵着小语的手，恶狠狠地说：“让你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你就这么没骨气啊？快走快走，真给我丢脸。”

　　等人走远之后，明山幽才回过身对康康说：“叔叔和婶婶再给你买一些零食去，你自己随便挑，这两盒我们就给小语好不好？”

　　康康答应了：“好，我想吃奶酪棒。”

　　阮妙瑛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走，我们去拿。”

　　*

　　从超市结账出来之后，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康康一上车就坐在靠在阮妙瑛怀里睡着了，应该是今晚玩累了。

　　阮妙瑛轻声问道：“那个小语怎么回事？”
　　明山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听莫郁青和小芸说起过。”

　　“行吧，等下回去问问，我怕康康在幼儿园受欺负，现在的小孩最会胡编乱造了，我弟以前就是，他自己打碎的花瓶、自己偷吃的东西，非要怪到我头上，还好我万事留有一手，虽然我爸妈有意偏袒他，但也不至于让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的头上。”

　　明山幽听了，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来，问道：“现在还生气吗？”
　　阮妙瑛被他这么一问，也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生气了，说道：“气。”

　　“被我气的还是被小语妈妈气的？”
　　“都气。”
　　“还没消气啊，那你怎么才能消气？”
　　“嗯……”阮妙瑛思考了一下，“明天早上想吃烩面，你做给我吃我就消气了。”

　　“这么好哄？”明山幽笑了，“刚刚那个思路清晰上去就怼人的是你吗？”
　　阮妙瑛幽幽叹气：“没办法，我就是怕软不怕硬。”

　　*

　　回到云柏的时候，刚好演出也结束了，明山幽和阮妙瑛把在超市遇到小语妈妈的事情告诉了莫郁青。

　　“哦，她啊，老惯犯了。”莫郁青听完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

　　明山幽惊讶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温以芸上去看着康康洗澡了，只有莫郁青还坐在楼下，解释道：“因为住院生病，康康比正常的入学年龄大了一岁才入学的，当时我怕在幼儿园里有小朋友因为康康的心脏病嘲笑她，所以在入学那年的九月份，特意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大概就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吃的和玩的。”

　　“老师和大部分家长态度都很好，也都教育了自家孩子要和康康好好相处，唯独就只有这个小语妈妈，估计是看我和小芸居然能给孩子们准备了礼物，所以心里嫉妒了吧，非说他家孩子吃了我们给的小零食拉肚子了，我当时说行，我们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是小零食引起的我一定赔。”

　　阮妙瑛气愤疯了：“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由希和阮妙瑛一样义愤填膺：“是不是很恶心，我当时听说这回事的时候都想去幼儿园里找这个家长对线了。”

　　莫郁青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和小芸说带小语去医院，检查费用我们出都行，但是小语妈妈却支支吾吾起来了，死活不愿去，这时候我们就已经怀疑她是想讹我们一笔，要么就是看不惯康康，要么就是看不惯我们。”

　　“后来呢？”阮妙瑛又问。

　　“后来就是她拖了一天没带孩子去医院，说是孩子已经好了，这次就不跟我们计较了，我们也不想幼儿园老师为难，所以就没追究。”莫郁青说。

　　阮妙瑛说：“这种家长大概率是婚姻家庭都不幸福的，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将孩子辛苦拉扯大，却发现许多家庭活得比她轻松，她就急眼儿了。”

　　“朵朵，你还帮她说话。”由希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心里纯坏就是坏，总不能因为她的悲惨遭遇就同情她吧。”

　　明山幽替阮妙瑛解围：“朵朵也不是在帮她说话，只是流云如果没有旅游业撑着，可能会比现在更贫困，朵朵也只是分析原因而已。你看，就连遗弃孩子在流云都还会发生，所以遇到一些奇葩倒也是正常。”

　　云城本就在西南地区，这里大山环绕，不比北城的发达和繁华。
　　更别说在流云这样的小地方了，流云山里没监控的区域多了去了，遗弃个孩子、使点小手段，那是常有的事情。

　　温以芸已经把康康哄睡着了，下楼问道：“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莫郁青说：“小芸，你还记得那个小语妈妈吗？今天朵朵和明老师在超市又见到了她。”

　　温以芸走过来，问：“她没为难你们吧？”

　　“为难倒是没有为难，就是觉得她说话太难听了，康康都听见了，康康本身就心思敏感，你们还是要安慰安慰她。”阮妙瑛说。

　　阮妙瑛不由自主地代入了她自己，假如是她和明山幽的女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会像莫郁青和温以芸一样，给女儿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说得难听点，幼儿园总共就读三年，而且以他们的学历和能力，也不一定非要读这个幼儿园，送女儿去幼儿园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多认识一些同龄的小伙伴罢了，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有病的人就改变了他们自己的生活。

　　不对！阮妙瑛猛然惊醒，怎么她就已经想到和明山幽生女儿的事情上去了？

　　莫郁青笑了：“这个就交给我们做父母的啦，周一送她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会再和老师问问情况的，你们就别再为康康的事情操心了，不然太麻烦你们了。”

　　由希捻了一颗阮妙瑛和明山幽刚刚在超市买回来的冬枣，说：“这有什么，我们几个人大部分童年都过得不是很好，不过是弥补给康康罢了，倒是你们都做父母了，怎么还没领证啊，都快三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凑合凑合过呗。”

　　几个人围在一起吃水果聊天，并不急着回去休息。

　　谁也没有发现，在楼梯的拐角，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今天在车上睡过一觉，康康并没有多少的睡意，妈妈关上门之后她又醒了过来。
　　康康没有再从大人们的交谈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才缓缓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