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度晨昏》萌暖晨

20、我不信

　　三月春暖，久不见花开。
　　正所谓“春乏秋困”，牧晨打着大大的哈欠看着尚未完成的黑板报，虽然不明白板报为何要换那么勤，他还是任劳任怨地在简单手下“打工”。
　　牧晨看着站在椅子上的简单：“你的板报小组呢？”
　　“这不就来了。”宋期月端着水盆和牧晨搭话：“放这行嘛？”
　　“可以。”
　　“那其他人呢？”
　　“楼下宣传栏干活呢。”宋期月有些无语地看着牧晨。
　　简单皱着眉头画黑板报，感觉她的手要不得了，又干又痒还有点疼。
　　春季本来皮肤就容易干，这粉笔也是跟着裹乱，简单现在和她的几位老师同病相怜，可悲可叹啊。
　　“都是涂色就交给我吧，阿简。”牧晨看着简单下来，把皂片和护手霜递给她。
　　“谢谢。”
　　宋期月但笑不语。
　　简单洗好手晾干之后认认真真地涂了一遍护手霜，手背上起了一些红色的疹子有些发痒，看着镜子里这副年轻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感慨：年轻真好！
　　牧晨看着简单红了一片的手背，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过敏啊？”
　　简单又挠了一下手背：“就是太干了，过两天就好了。”
　　在学校换黑板和粉笔之前，简单每次画板报手都会变成这样，最严重的时候手指手背上都有裂口。
　　牧晨几次欲言又止，倒是让简单多了些好奇。
　　“有话就说。”
　　“你喜欢画板报嘛？”
　　简单也听明白了牧晨的用意，想了一会说：“我只是没想改变。”
　　人总是下意识地觉得，改变是通向更好的一条路，可是谁能够确保那一定会是一个好结果呢？
　　“那就不改变吧。”
　　简单低低地笑着，只是觉得此刻的话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之嫌。
　　楠县三中知止楼会议室内已经坐了许多穿着各式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
　　简单和牧晨便也随便选了个座位坐下。
　　牧晨舒服地靠在椅子背上感慨：“三中还有钱啊。”
　　简单没有搭话，却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从会议室前门进入，身上穿着的正是三中校服。
　　简单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直到她走到第三排落座，距离简单的位置实在有些远。
　　沈老师走到简单和牧晨旁边：“开始之前要先抽座位号，你们放轻松，大家实力差不多，也就一两道题的差距。”
　　“好。”
　　牧晨也点点头。
　　简单再次看向第三排那个女生，她正闭目养神，于是简单便偏开了目光。
　　“简单，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休息好。”简单看着沈老师的眼睛，语气诚恳。
　　“紧张的？真难得听到你说你紧张。”
　　沈老师又嘱咐了两句，然后走到会议室后方带队老师的位置坐下。
　　“考试即将开始，请考生有序抽取座位号。”
　　简单静待试卷发放。虽然不过四十多个学生，但各种监管手段都用了上来。
　　进会议室要安检，用抽号的方式排座位，卷子还分AB卷，监考老师也是严肃认真，中考也差不多这个规格。
　　“答题开始。”
　　口令结束后，所有人都拿出笔开始答题。
　　八十分钟，八道填空，三道解答，一百二十分，试卷内容涵盖几何，代数，数论，组合数学以及逻辑推理题。对数学思维，数学知识，数学语言转换，计算能力以及逻辑推理能力都有考察。
　　考场里只听一片“唰唰”的写字声音。坐在后排的各位老师也是屏气凝神，安静地等待时间过去。
　　穿着各种校服的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画面意外地和谐。
　　沈老师也有些失神，好久没看到一个考场里所有学生都这么认真地低头写题了。想到自己班上的那些学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本场考试还有十五分钟结束，请未答完的考生抓紧时间。”
　　简单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答题。
　　牧晨不着痕迹地瞟了简单一眼，然后很快收回视线。
　　最后五分钟，考场上大多数人都抬起头，有的全然放松，有的仍眉头紧皱。整场考试的后十五分钟全部考生的写字速度都在下降，直到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叮——”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直到所有卷子都收完，学生才得以松懈。而老师们则从后门离开会议室去另外的教室开始批卷。
　　“请所有考生在会议室暂时休息，等待结果发布。”
　　这一会儿又是相同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了。
　　简单有些忐忑地经过那个女生，即使知道现在的她并不认识自己，还是想要多看她一眼。
　　经过的瞬间，三中的其他学生就围到她身边，一起讨论起题目。
　　她果然在哪都很受欢迎啊。
　　“阿简。”
　　“怎么样？”
　　“感觉还行，你呢？”
　　“差不多。”
　　简单和牧晨安静地并排坐着，似乎对最终结果并不上心，也不太在乎题目的难度以及正确答案。
　　“我几何应该是没了。”
　　“我也没证出来。”
　　讨论声不绝于耳。
　　简单只感觉有点饿了，贴在牧晨旁边耳语：“有吃的吗？”
　　牧晨摇摇头：“你饿了？”
　　“有点。”
　　“我去问问。”牧晨说着却看到整个会议室已经没有老师了。
　　简单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三中学生那一圈的地方，身后跟着牧晨。
　　“你们校内有地方可以买吃的吗？”
　　“你们要去食堂嘛？”
　　“不是，就是小卖部，能买个面包就行。”
　　“一楼就有一个，从右边楼梯下出去就能看到。”
　　“谢谢。”
　　能和她搭上话，简单很开心。
　　牧晨看着简单在楼道里沉默地吃着面包，也咬起了火腿肠。
　　“你计划着和她说话。”
　　“我确实饿了。”
　　牧晨有些不信，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啃自己的火腿肠。
　　“吃完早点回去，我怕一会这学校用广播找人，社死。”
　　“你被广播找过？”
　　牧晨石化，僵硬地把火腿肠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咳了两声解释：“我只是突然想到。”
　　“我不信。”
　　说完简单咬走最后一下块面包，把面包包装袋扔进同一个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