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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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只不过这次，哑口无言的人变成了白曜。
他尴尬地拿着擦手的湿巾在手背手心上反复擦拭，心想，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曜哥，这我就要批评批评你了。”
李锦洋语重心长道：“既然事情有了变化，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这不是欺负人家小柳吗？哥们，真对不住啊，这事怪曜哥没跟我们说清楚。”
“你们千万别怪白曜。”
柳煜琛主动接锅，“都是我不好。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嘶。”
白曜快气炸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怼，只好偷偷把手伸到桌子下方，在柳煜琛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以前柳煜琛有这么能说？哦，他在网上是挺能说的。合着他还是像游戏里切换发型那样，切换人格了？
“哥们，喝茶。”张逸方拿着水壶，给柳煜琛倒了杯茶，然后用桌上的玻璃转盘转到了柳煜琛面前，“你生病了，多喝点热水。”
“谢谢。”柳煜琛礼貌道。
点完了单，李锦洋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问道：“所以，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又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手呢？”
“没有，也没和好。我还是单身。”
白曜不满道：“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
既然他这样说了，另外三个人也就不再继续讨论，话题逐渐拐到了游戏上。
白曜跟他们聊的时候，柳煜琛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也不插话，别人问他什么他才回答什么。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他的手机。
白曜为了勾他看一眼微信，还故意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翻起微信的朋友圈；可柳煜琛就是十分端庄地坐在那里，好像他压根没把手机带出门一样。
会不会是柳煜琛上了桌以后，就不看手机了？
白曜仔细回忆了一阵，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前两个人约着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先拿出手机，播放视频；柳煜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看手机的次数好像并不多。
算了，说不定一会他去厕所就会看了。白曜心想，到时候自己再找个理由陪他一起去，盯着他点，正好这饭店的男厕所，中间没有隔板……
菜依次端上了桌，白曜找服务员要了个空杯子，在杯子里倒了一些温开水。
“曜哥，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打算跟我们一起吃辣了？”张逸方问道。
“那菜里面有豆，我不吃。”
白曜把那杯温开水递到柳煜琛面前，“不过他可以吃，但他吃不了辣。这杯水给你，我看他们还点了水煮鱼，你想吃可以放温水里涮涮。”
吃点辣，多喝水，多多上厕所。
柳煜琛抿着嘴看着他。然而他眼中那感动的星星表现得过于隐晦，以至于白曜完全不但没有察觉，还反问他，总盯着我干嘛？你再不盛饭，米饭就要被他们分完了。
柳煜琛像是接圣旨一样，双手接下了那杯温水。
没想到，白曜居然这么贴心，知道他不吃辣，还帮他倒水。
不止如此，今天他生病了，白曜虽然嘴上说着没办法，拒绝不了，可他口嫌体直柳煜琛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白曜不但陪着一起去了医院，还陪着他挂水，肩膀还借给他靠……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白曜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两个人是有和好的希望呢？
想去洗手间平复一下内心的情绪，柳煜琛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什么？你要去洗手间？”白曜抬头看了他一眼，也立刻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我也去。”
看。
白曜开始像刚开始谈恋爱时那样，开始粘他了。
两个人都去洗手间，哪怕只有一小会，他又可以跟白曜独处了。
一股久违的幸福感瞬间涌上心头，柳煜琛淡淡道：“我扶你。”
“对对，这家饭店的地板很滑，你扶着点曜哥，别让他摔了。”李锦洋提醒道。
既然如此，白曜也就没有再拒绝。
两个人一块去了洗手间，白曜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柳煜琛，发现他一没有掏出手机，二没有要解裤腰带的意思，忍不住道：“在这么空的男厕所里……你和别的男的也是这么挨着站的？”
虽然又不是没看过，但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本来是想着，来都来了，顺带上一下；这下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上厕所了。
柳煜琛转而盯着他的腿，“需要我扶着你么？”
“不需要啊，离我远点！你给我滚去最远的坑位！”
“好。”柳煜琛乖乖地去了。
站在镜子前洗手的时候，白曜特意多洗了一会。他看到柳煜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手背上的针孔，洗完了手又擦干，然后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透过镜子，白曜拼了老命试图从他脸上读出一些表情变化；然而柳煜琛就像是看了一眼垃圾消息一样，看完之后就一脸平静地把手机屏幕锁上，放回了口袋。
既没有回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白曜忍不住疑惑起来——是不是自己拉黑他的时间太短了，他压根没发现啊？
他都回复跟[蜜桃牛奶]消息了，[蜜桃牛奶]没有反应，算是怎么个事？昨晚聊的那么骚，是不算数了还是他正在反省？
带着这份疑惑，白曜回到了饭桌上。
吃饭期间，他和张逸方讨论游戏讨论的正欢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白曜拿出手机，发现是[蜜桃牛奶]的回复，赶忙悄悄瞥了一眼柳煜琛。
柳煜琛正拿着勺子在喝汤，什么时候回的消息，白曜压根没有注意到。
蜜桃牛奶的回复内容只有两个字：好的。
好的？好什么的？他打了那么长的一大段字，他居然只回了个“好的”？不过，这种令人迷惑的回复，确实非常柳煜琛。
意思是，以后[蜜桃牛奶]打算换个人聊骚，还是说打算放慢两人的进展速度？
倒不是说白曜想要跟他聊骚，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前所未有的刺激……只是白曜实在是有点悟不透，这时候怎么着也不能只回复个“好的”这种敷衍到极致的词吧？
结果，一直到吃完饭，结完账，柳煜琛也看手机了，但[蜜桃牛奶]始终都没有再发第二条消息过来。
“曜哥，外面开始下雪了！”
一出商场的大门，张逸方激动道。
听到雪字，白曜立刻加快走路速度，往商场外面冲，然后就被柳煜琛一把搂在了原地，免于瞬间摔成狗啃泥的悲惨境地。
“慢点，地滑。”
白曜今天穿的鞋并不防滑，其实刚刚差一点就滑到了，“……好，你扶着我。”
“哦漏。不小心看见了虐狗的一幕。”
李锦洋赶紧捂住眼，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就先往前走啦？不等你们了？”
见白曜什么都没说，柳煜琛就点了下头，“嗯。”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暖黄色的路灯下雪花被风吹的到处飞舞。
柳煜琛一手搀扶着白曜，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走路速度，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今年的这场初雪。
作为一个在南方长大的孩子，白曜明显比柳煜琛兴奋的多，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柳煜琛，你在北方长大，你会不会滑雪啊？”白曜问他。
柳煜琛浅笑着摇了下头，“我不会。”
“哎，你别看我是南方人，其实我很会滑雪。”
白曜仰着头，一边享受着雪花掉在额头上的冰凉感，一边笑着说道：“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很远的地方旅游，我记得那里有个滑雪场，我很快就学会了……这事其实就像学自行车一样，年龄越小学的越快。”
“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怎么滑雪。”
“好。”
柳煜琛应声后过了许久，白曜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东西。
两个人已经分手了，柳煜琛也已经退烧了。
今晚各回各的宿舍，不会再有什么以后了。
过了红绿灯，两个人走到一盏路灯的正下方，柳煜琛停下了脚步。
白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跟着停了下来，仰起脸看着他。
柳煜琛这张平时略显阴郁的脸，在路灯的映照下线条变得更加明显，一双乌黑的眼睛也显得更加忧郁。
看他紧抿着嘴巴也不说话，白曜索性开了口，温声问道：“怎么了？”
白色的哈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柳煜琛又凑近了一些，忽然抬起了胳膊。白曜以为他要吻过来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头发上……”
柳煜琛轻轻碰了下他的头发，低声道：“有一片很漂亮的雪花，你看。”
白曜睁开眼，只看到了柳煜琛指尖上的一滴水珠。那片雪花在触碰到他手指的时候，就已经迅速融化掉了。
是啊，他刚刚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可是在街上，柳煜琛不可能吻他。
白曜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失落，然后垂下了眼眸。
“走吧。”
“嗯。”
快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一个青年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背后响起。
“柳煜琛。”
听到这个声音，柳煜琛再次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白曜转身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
长得和柳煜琛既有点像，又好像不太像。
“柳煜琛，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男孩子笑嘻嘻地走到两人跟前，”我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投奔你的，你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啊？车票真是贵，我已经没钱吃饭了。”
“他是谁啊？”白曜看向柳煜琛，直接问道。
柳煜琛没有回答。但他现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连白曜都能看出来“他很不高兴”的地步了。
“哥，你交了这么有钱的朋友啊？嘿嘿，你是我哥的同学吗？”
男孩子立即换了个称呼，两眼放光地打量着白曜从头到脚的名牌货，礼貌道：“你好，我是柳煜琛的堂弟，我叫柳昂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初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