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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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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路两旁的玫瑰尖刺还在不断长出,透露着迷人却又危险的气息。
石板路变得越来越宽敞,像三车道的马路,走起来也不逼仄。
几人看起来都很累,一脸倦容,手上兵器多了些杂乱的划痕,有些可怜。
长久的旅途锻炼身体,更磨炼意志。
言书越捏了捏眉心,同走一旁的海楼说道:“你注意到了没,时间变了。”
衣衫上沾了灰尘,褐色的泥土落在衣角裤腿,就连鞋面上也满是泥土,一身脏兮兮的。
海楼看到她破了的领子还有衣袖,泥沙正往里面灌,他们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一波又一波的尖刺,来的措不及防。
已经没有规律呢,或许先前只是障眼法,让他们捉摸到痕迹却又变了卦,一下一下挨的很不甘心。
“不仅是时间,次数、速度、力道都变了,变得更多更快更强。”海楼提起手里的短刀,在言书越眼前晃了晃,“你看,又有一个缺口了。”
言书越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有些破罐子破摔,“你在用,记得帮我修好了再还我。”
轻轻撞了她一下,没好气道:“是你要给我的,你这样有点像个无赖。”
嗔怒的调子软了下去,和之前和退她的声音完全是两个样子,言书越手指反复捏着梦盘。
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一半你一半,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啊,到时候我把账单拿给你,你报销。”
身后三人瞧着前面两人在那儿有来有往,抿着唇偷笑,安顺被他俩挤在中间,成了肉夹馍里的馅儿。
“她俩站一起就连影子都这么般配?”崔北衾眨着眼,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蔡佑山眉头拧紧了,一张脸皱成苦瓜,“扶音姐知道你平时是这样子吗?”
“就是就是。”安顺附和着,结果脑门挨了崔北衾一巴掌,捂着受伤的地方泫泪欲泣。
她哭丧着脸,瘪了嘴,“举报你欺负小孩儿。”
抬手捏住她的嘴,装出凶狠的样子,“别跟着瞎应和。”接着松开手,解放她的嘴巴。
安顺眉毛皱成倒八字,炸毛了,“我要让扶音姐扣你零花钱。”
“扣我零花钱,我就不给你买辣条吃。”崔北衾立马还嘴。
安顺一脸气鼓鼓,又说:“那你负责天天溜番茄。”
“好啊,那你就没机会去游乐园。”
“啊!”安顺彻底怒了,挥舞着拳头像个风火轮,“那你天天给扶音姐洗衣服。”
崔北衾眼神亮了,虽然她觉得洗衣服是件麻烦事,可那是她爱人的衣服,嘿嘿。
蔡佑山耸了下鼻子,拉开与她的距离,他要举报,这里有变态。
“这是在奖励我啊,小孩儿真可爱。”掌心落在安顺头上,顺势朝下轻轻按了两下,像是在挼冬瓜。
画风是怎样从嗑糖变成吵架的蔡佑山也不知道,只看到两人拌嘴,而且攻击力还时强时弱。
“老大!”她真的要告状了。
言书越正和海楼商量着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听见身后安顺叫她,回头望去,问,“怎么了?”
“北衾姐欺负我。”见她回头,立马指着崔北衾控诉她的罪行。
崔北衾在一旁耸了耸肩,摊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北衾。”言书越唤她。
“好了,我错了,欠你一包辣条。”崔北衾挥挥手,和安顺打商量。
“两包。”
“成交。”
给蔡佑山看呆了,所以这么容易就和好啦?明明刚才还吵得那么激烈。
言书越笑着回头,看到海楼望来的眼神,不是在看她而是那两个刚才吵架的人,眼神里藏着落寞。
她始终觉得海楼是个神秘的人,来历、能力什么的都很神秘。
眼睛确实是心灵的窗户,至少在这一刻,她见到的那里面显出的神情是真的。
她在怀念。
或许她曾经也有拌嘴的伙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孤身一人。
那人目光右移落在她身上,言书越走过去问她,“需要休息吗?”
海楼摇头。
言书越又问了身后几人的意见,都觉得这里太危险不适合停下休整,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许归沉望着落在窗台上的雨水,溅起来弄得玻璃脏兮兮。
“夫人,有人送了封信来。”
抬手理着垂落的毯子,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望去,“谁的?”
“阿然。”罗姨回道。
还真是一个许久没听到过的名字啊。
沉寂的心被痛了一下,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下移,停在那信上,上面除了火漆的红色印记,没有贴邮票,还留有她的名字。
“有看到送信人吗?”许归沉伸手,罗姨把信递过去,听她问。
罗姨摇头,“没有。信是在门口地上发现的,当时我听见了敲门声,看到上面有您的名字,就拿进来了。”
“嗯,下去吧。”
罗姨合上房门,房间里就剩下许归沉一人,他们还在玫瑰花圃里走,脚下那条路似乎没有尽头。
熟悉的字迹落在面上,火漆印里留着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还是花苞的样子。
许归沉冷嗤一声,抬手把它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碎屑安静地躺在那里,红色的火漆印和她遥遥相望。
跳动的神经勾起以往的记忆,恨意逐渐涌上心头,一张脸冷的可怕。
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书页,顶上三字被划烂看不出原样,下边还留有两行。
第一行只有两个字,叫准则,第二行,是个名字,写为阿然。
是本别人的书。
翻开第一页是娟秀的自己,一笔一划却又有藏不住的锋芒,意气风发。
‘一,执行任务时穿黑袍戴无面,以防被人窥见真容。’
‘二,不得与闯入梦阵之人起冲突,当以恫吓,若未果,现身以驱人。’
...
‘十,不得与人相爱。’
怎么会不爱呢,又怎么能不爱呢,呵,一条烂规矩。
抬手继续往后翻。
准则下除了第一页,藏得全是别人的故事,描绘的栩栩如生。
落在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书页里的每一张都很精彩,可很快就是空白。
合上的书页被又她藏进柜子里锁起来,随身镜投出的影像变了,几人到了崖边。
浓雾散去,对面是灰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往下是高耸的悬崖,垂直立在那儿,言书越压制不住的恐惧上来,连忙往后退,心跳的很快。
这人不仅怕黑,还怕高,一旁始终关注着她的海楼别开眼。
“怎么办越姐,前面没路了。”崔北衾伸着脑袋往下看,崖下被黑雾笼罩,什么也瞧不见,“这不会是要我们跳下去吧?可这也太高了吧。”
手里梦盘依旧指着前方,言书越抿了抿唇,让蔡佑山翘起一块铺路的石头放在崖边。
肌肉在这时候有了用处,听话的把石头放好,扭头看言书越,“越姐,然后呢?要怎么做。”
扔给他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示意他朝前扔,“用你最大的力气。”
“好嘞。”
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扔,石头划过一条弧线,消失在灰茫茫里,没有声音,心下了然,又让蔡佑山把悬崖边上那石头推下去。
“注意听。”
石头滚落,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啪嗒一下,是入水的声音。
“有水声,难不成真往这儿下去?”崔北衾满腹狐疑,看向言书越。
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唇角,言书越问她,“还记得唐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言书越望来的目光,崔北衾嗫嚅着嘴没说出来,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愿说。
她又不是什么蠢笨的人,稍微点一下就懂,也不用把话说得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安顺高举右手,是个勤奋的好学生,“是因为刹车失灵恰好又遇到下坡然后车速过快从而导致冲出护栏掉入海里,所以死了。”
一句话说得很快,停顿不过两点,却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不过她又有了疑惑,“那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言书越解释道:“梦阵是根据沉睡者记忆形成,或是美好,或是危险。往往越害怕什么,梦阵越会反映什么,目前我们能走的或许只有这条路。”
蔡佑山抓着脑袋,没理解她最后说的话,“我们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往两边在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也不一定非要走这儿吧。”
“你没发现我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一颗尖刺也没往这边来吗?”海楼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像是哎。”安顺转身望着身后的玫瑰花圃,刚好瞧见新一轮的尖刺袭击,确实不往这边来。
她又接着说:“而且我们一直都是沿着梦盘给的方向走,它变我们也跟着变,断没有走错路的可能。所以,就只能从这里往下走。”
蔡佑山望着海楼,还是有些迟疑,“这么高要怎么下去?”
“直接跳下去,我来开头。”安顺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唉。”
幸好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子,将人给拽回来。
“干什么抓我?”安顺满脸迷惑地望着拎她领子的人。
海楼松开她的领子,冷了脸开始教育,“这么高跳下去会死的啊。”
“不会啊,那些视频里不都这么做吗,也没死啊。”安顺反驳道。
“你有看过他们落入水里的视频吗?”
安顺摇头,“没有。”
“这么高的距离,哪怕是水,也会硬的跟地面一样,磕一下很疼的,你不怕疼吗?”
“怕疼。”安顺点头。
“下次行动前要记得问问别人,不是什么都能随随便便做的,知道吗?”
“知道了,海姐姐。”
“所以海楼姐,我们要怎么下去?”蔡佑山又问道。
海楼转身望着那些高大的玫瑰,勾了下嘴角,一字一句道:“扒皮。”
“啊?”扒皮?蔡佑山虽然满腹疑惑却也听从安排,等着尖刺的空档,用从崔北衾那儿借的短剑划着向上的路,然后慢慢往下割开。
安顺问一旁看顾她的崔北衾,“为什么老大他们要扒皮?”
这个时候崔北衾脑子转的飞快,也理解海楼这样做的意义,慢慢解释给安顺听。
“树皮内侧的有一块韧性比较好的部分,可以用它来做绳子,有了绳子就能安全的下去,这叫因地制宜,因材施教。”
“哦。”安顺点头,眼睛一直望着在那边扒皮的人,她怀疑有人在乱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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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到足够数量的外皮,将它们剥开把结实的部分搓在一起。
几人累的手脚瘫软在地,睁眼望着灰茫茫的天空,脑子嗡嗡响着。
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吧,说不定接下来会有更难对付的事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