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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

  •   阿然起身拉开会议室的门,敲门的是谛澜,看了眼站她身后那人,侧身让开位置。

      等人进来,门重新合上,又坐回位置上,抬眼瞧着坐在海楼右手边的人,“沈长老这招借刀杀人,用的还真是妙啊。”

      去而复返的沈是只能点头,尴尬的笑了两声,接下这句勉强算是恭维的话。

      阿然不再说话,靠回椅背上,不时看他们一眼,又听上一耳朵。

      “你不怕冯家反过来找你麻烦吗?”苏白问他。

      人心隔肚皮,要猜透一个人的想法,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沈是摇头,脸上表情一点不作假,“不怕,遵守族规本就是该做的事,更何况,我也没做错什么。”

      “老头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海楼扭头看他,念叨了一句。

      耳边落了一声叹息,沈是又说:“倘若真落在了沈家头上,那也是命,躲不掉的。”

      他这一下,倒是给了她们杀鸡儆猴的机会,可有些代价,迟早得落他头上。

      不想再扯些有的没的,海楼开口,“你又回来是想做什么事?”

      “现在教头的位置空出来了,那加强梦阵的事,是不是也可以…”

      沈是也不含糊直接说了出来,可话只说了一半,想表达的意思倒是显露的明明白白。

      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兜圈子,一个握着扶手上端坐的像个女王,一个懒散的窝在椅子里像没了骨头,还有一个呢,甚至打起了瞌睡。

      “族…”

      “可以,但是得晚些时候。”

      刚出口的字被压了回去,沈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喜过望的拍了下扶手,“可以就行,可以就行。”

      或许也只有他还能笑出来,得了承诺的人离去,阿然看着他走远,合上房门。

      “为什么答应他?”海楼看着苏白,脸上表情臭臭的。

      “不能答应吗?”苏白轻声回了一句。

      海楼‘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怒力蹭蹭蹭上了一个台阶,“苏白,你是想死吗?”她手指上下挥舞着,“你都这个样子呢,还想着加强梦阵难度,他们也是眼瞎,硬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满的抱着手臂,靠回椅背上,“哼,倒是忘了,你也是很会演戏。”

      “这事总该做的。”苏白回的很轻,轻到像一阵风掠过耳边。

      阿然神色复杂的看着苏白,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不住的叹气。

      挥了挥手,海楼起身手撑在桌沿上,“我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我就只说一遍,无论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必须叫我,否则我把你扒皮抽筋。”

      气愤离席的海楼‘砰’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真的不再想想吗?姐。”阿然回头看她,最先见到是日益增多的白发。

      有些疲累的捏着眉心,苏白摇了摇头,“太累了,已经想不动了 。”

      打在玻璃上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断断续续的雨痕还留在上面。

      海楼发消息说‘我这边还得再耽搁一些时间’,她回了说‘慢慢来,不急’。

      黑了屏的手机牢牢抓在手里,言书越望向窗户外,有些出神。

      “言小姐。”

      等待着还未开席,坐在椅子上的人回神,朝声音处望去。

      是夏邑禾。

      她这次的身份是家属,萧雨疏被她姑姑拉去谈事,孤家寡人的她找到了说话的伙伴。

      “夏总。”言书越点头,礼貌的回了一下。

      挨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夏邑禾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邑禾。”

      言书越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里有些犯难,夏邑禾比她可是年长了四岁,不叫姐就算了,还直接唤人家名字。

      属实不太好。

      “夏总客气了。”言书越如是道。虽然两人之间可以算作是多了一层关系,可让她这么喊,也不太能说得出口。

      夏邑禾笑了笑也不勉强,替她斟了杯酒放手边,“尝尝,这可是从姑姑私库里拿出来的。”

      那边说话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做了个看似凶狠的表情,被小侄女给拦了回去。

      金色的酒液倒在杯子里,香气晕散在鼻尖,言书越笑了笑,调侃一句,“不加冰吗?”

      “比起加冰,我更喜欢加纯净水。”

      不知她从哪儿变出了一根滴管,在装了半杯水的杯子里吸出一点,滴了几滴在酒杯里。

      她偏了下头,“试试,味道怎么样?”

      味道还是之前的味道,可等她喝下去,那香气变得更分明,绕在舌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唇齿留香。

      “很不错。”搁下酒杯的人点头给了句中肯的评价。

      “你和老师,是在恋爱吗?”一句话,问的有些坑坑巴巴。

      言书越瞧着晃荡的酒液,大拇指摩挲着有些粗砺的杯壁,扭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你老师呢,她怎么说?”

      夏邑禾看她,轻嘶一声,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从她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了。”

      抿进嘴里的酒有些闷嗓子,言书越皱了下眉,“那夏总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又再问一遍呢?”

      “可那毕竟也只是我的猜测,总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吧。”夏邑禾瞥了她一眼,和朝这儿看来的萧雨疏对上视线。

      萧醉的目光越过萧雨疏的肩膀,落在交谈中的两人身上,眼里落满了沉思。

      言书越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地板上,晃悠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后抬起头来,“我们确实是在恋爱,我喜欢她。”

      “那你了解她吗?”夏邑禾问题的落在她耳朵,之前也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目光落在夏邑禾身上,她问,“一定得足够了解了,才能喜欢吗?”这好像也不是必要条件吧。

      夏邑禾摇头,“也不是,相互了解本来就是喜欢的一个过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能坚持多久?毕竟,老师的身份很特殊。”

      ‘我靠’

      在一旁支着耳朵听墙角的崔北衾瞪大了眼睛,朝顾扶音望去,瞥了瞥眼,询问该怎么办。

      手按在她手背上,顾扶音轻摇了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边萧雨疏皱了眉,有些不赞同夏邑禾说这话,落在肩上的手按住她往前的步子,身后萧醉轻声说了句。

      “别急。”

      “很特殊?有多特殊?”言书越笑了,“如果你说的是什么那些所谓的身份,我觉得一点都不特殊。”

      “不管她是夏总你的老师,还是萧家的什么大人物,门当户对的事我不追求。”

      “承诺什么的也最不靠谱,所以喜欢这事能坚持多久,我给不出夏总你想要的答案,不过你可以去问她。”

      紧张的神经松开,萧雨疏嘴角牵起笑,回头朝萧醉看去,“姑姑猜到了?”

      “嗯哼,勉强算是吧。”目光落在言书越望来的脸上,萧醉笑了笑。

      言书越这人,没起一点怀疑的事,是绝不会发散想象,更何况这事她本来就不知晓,又从哪儿去想呢。

      “你的回答倒是精彩,很多人对喜欢总爱加上期限,不过那些确实是不靠谱的事,”夏邑禾抬起了目光,“喜欢会让你想要一直陪着走下去。其实你们能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言书越拧了下眉,扭头朝夏邑禾看去,“我和她并没有受过什么磨难,为什么要说能在一起?”

      夏邑禾笑着说:“因为你并不是老师喜欢的第一个人。老师以往的爱情来的很艰难,所以说你俩能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言书越听了这话,心里泛起的不是嫉妒,而是领悟,她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海楼常常用那种渴望拥有却又害怕的眼神看她,原来竟是这样吗。

      “那他们为什么会分手?”言书越扭头望她,轻声问了句。

      被问的人只是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冲她笑了笑,“这事,你得去问老师,毕竟我也只是个旁观者。”

      推门进来的人吸引了注意,笑了两下意图缓解被注视的尴尬,“对不起,我来晚了。”

      等的人终于来了,萧醉迎上前去,把人带去入座,拉开椅子,脸上带着笑, “既然迟到了,那就得多喝几杯,没问题吧?”

      众人入座,曲鸠点头应承下,“可以啊,多喝十几杯也没问题。”目光扫了一圈,眉头微蹙,“海楼呢?她没来吗?”

      言书越往前挪了下椅子,扭头望去,“她还有些事要处理,让我们不用等她了。”

      萧醉叫来服务员上菜,窗外突然一阵闷雷炸响,言书越扭头望去,森白的光照亮了黑夜,也就一瞬间的光景又暗了下去。

      整点的钟声敲响,坐在车里的海楼望了眼还在往下落的雨水,就好像老天被伤透了心,一直哭个不停。

      嘴里咬着的棒棒糖很快见了底,腕上的手表发出暖黄色的光,海楼拿起雨伞,推开车门下了车。

      被人扶着的言书越走路还是有些踉跄,顾扶音为了防止她摔倒,伸手揽住她的腰。

      “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顾扶音扭头问崔北衾。

      醉了酒的人低声喃喃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崔北衾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谁知道呢,可能和萧总她们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吧?”

      “唉,海楼姐来了。”

      蔡佑山的说话声吸引了许归沉的注意,她扭头望去,视线挪了个方向。

      来人甩掉雨伞上的水,看到已经醉倒的人,眉头拧了下,随后朝许归沉望去。

      许归沉往她靠近了些,目光紧紧粘在她脸上,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我们之前认识,是吗?”那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可她记不得了。

      这些话如果是和海楼差不多年纪的人说出来,那她会以为对方是在搭讪,可对方明显不是这么个意思。

      海楼眉头皱了下,随后摇头,“夫人,我们之前并没见过,也不存在认识的可能。”

      她的目光还落在海楼身上,似乎想透过这瞧些什么。

      “夫人?”

      走神的人被唤醒,眼神重新聚焦,落在她脸上,“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阿徵的老师,许归沉。”

      “您好。”

      伸出的手交握了一下,突然挣脱了的言书越往海楼扑去,手搂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在那儿哼唧。

      崔北衾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尴尬的脚趾抓地,平时也不这样啊,小孩儿张大了嘴,眉眼弯弯偷偷捂着嘴笑。

      “醉了吗?”海楼问她,门口的白炽光下,脸红的有些过分。

      “嗯,我醉了。”一字一字黏在了一起,哪还有平时那么清楚。

      海楼抬头朝许归沉看去,她的目光还在,“老师住哪儿,已经很晚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许归沉沉下眼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让司机来接,你带着阿徵早些回去休息。”

      缓缓开来的车停在路边,注视着许归沉上了车,海楼才松了口气。

      “你们是还要再玩一会儿呢,还是准备回家?”海楼问他们。这几人状态看起来比言书越好多了,至少人还是清醒的。

      “我们打算去唱歌,海楼姐你要去吗?”

      话刚落‘啪’的一下,崔北衾一巴掌轻拍在蔡佑山后脑,“你这问的什么烂问题。”

      “哦。”反应过来的蔡佑山尴尬的笑了笑,朝海楼望去,“海楼姐。”

      抿唇笑了笑,海楼摇头,“你们去吧,记得回来别太晚,还有,路上注意安全。”

      几人应承下来,撑开伞罩住两人,海楼扶着言书越往车停的方向走。

      雨小了些,落在肩上的水珠慢慢往内里沁去,系好安全带后‘砰’的把门关上。

      崔北衾手敲着下巴,望着远去尾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扶音瞧了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越姐老师的话,她问海楼姐之前是不是认识。”收回落在安顺肩上的手揣兜里。

      “北衾姐也觉得很奇怪吗?”

      安顺突然出声拉走几人的注意,崔北衾挑了下眉,手背轻轻挨了下她的脸,“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小孩重重的点了下头。

      顾扶音垂下若有所思的目光,来了一阵风吹乱她披散着的发丝,转了个弯又落了回来。

      “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里不适合。”

      几人冲进不大的雨里,隐在暗处的人现身 ,目光落在顾扶音身上。

      这敏锐度,很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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