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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82章 ...

  •   那天晚上之后,她们俩又去了很多地方,可每当夜晚来到,又都会回到这家小旅馆,等到天一亮,就又离开。

      他们好像变得很忙碌,各自的生活开始紧锣密鼓,不时去这里,不时去那里,没有停歇。

      旅馆附近打印店的生意好了起来,有两位奇怪的客人每天傍晚会掐着时间来店里,明明已经过了关店的时间,老板还是拼命不停打印照片。

      她知道这生意只是一时的丰腴,所以等到这天傍晚,已经是七点了,那两人也没再上门,于是老板明白了,这单生意是做不成。

      哗啦一声,卷帘门刚拉了一半,听到身后说话声,老板扭头看去。

      “哈喽啊老板,做不做这最后一单生意啊。”

      还是那两个人,一个笑颜如花,一个冷面如塑,一前一后朝她走来。

      路边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老板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让人眼热,想哭,她真是太中二呢。

      扣住卷帘门的手托着,用力往上一顶,把本来要关上的门又重新打开。

      “当然做,两位里面请。”

      老板给电脑开机,接过递来的SD卡插进读卡器,等待读取里面的内容,她扭头问海楼:“还是老样子?”

      晃了晃手指,海楼点头,“嗯,老样子,每张打印两份,辛苦了。”

      “不碍事。”

      打印照片的机器开始工作,老板看着一张一张被吸进去的相纸,又扭头望她们,“你们是打算走了吗?”

      海楼转着椅子,言书越在瞧她,听到老板的问题,点了下头,“嗯,明天离开。”

      没有具体的时间,只说明天。

      “我看你们打印了很多风景照,你们是摄影师吗?”老板问。

      言书越摇头,转椅子的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跟个小朋友似的,“我们不是摄影师,这只是个人爱好而已,喜爱大自然的山山水水,很美。”

      似乎是有同样的感受,老板脸上扬着笑,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样的笑青春正好。

      老板说她以前很喜欢画油画,也爱到处去采风,爱画自然风景。

      看她俩聊得不亦乐乎,海楼淡下眉眼朝店外望去,停下脚上蹬地的动作。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看老板拿出一副油画,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起身。

      裱好的作品被放在桌上,店内白炽灯给了它一种别样的美。

      “很好看的作品,是老板画的?”海楼抬眸问。

      老板有些羞涩,点了点头。

      海楼脸上是正经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出玩笑的意味,她说:“不晓得老板可不可以割爱?我想买下这副作品。”

      “你要买?”老板有些惊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好到可以被用买这个词。

      猜透了她的想法,海楼拎起嘴角笑了,“你的作品很出色,很干净,画出了自然的那种恬静,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忙碌的时间走进一方安静的天地,身心都会得到舒缓。

      老板连忙挥手,脸红了个遍,“不用买,不用买,海小姐要是想要的话,我送给你,不用花钱,好的作品就应该用真心来对待。”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谢谢老板呢。”海楼眯着眼笑了笑,回头仔细看那幅画。

      在边缘处的树干里,她瞧出了一些不一样,抬手指尖轻触上。

      ‘咚,咚’两下把相纸对齐,放在切纸刀把照片剪切好,整齐装进信封里。

      “老板是叫,许怀倚?”那上面的字隐约能凑成个名字。

      她先是愣了下,随后看到海楼指着的画布,点了下头,“对,我叫许怀倚。”

      笑着把装好的照片递给言书越,把它揣进口袋,指尖触到一个有点硬的东西。

      “这个忘了。”

      那是另外一张躺在手心里的SD卡,海楼把它拿给许怀倚,带了些歉意说:“这里还有几张,麻烦了。”

      “没事。”看来这里的风景很迷人嘛。

      拉回椅子重新坐下,把之前那张卡取下来换上,点开,慢慢设置,突然她皱上了眉。

      看她望来的询问眼神,海楼弯了下腰凑近瞧,“哦,这是林村长让我们帮她拍的照片,说是为了当个纪念。”

      “林村长?”许怀倚的喃喃让人听出了不对劲,言书越朝海楼望了眼,沉下了她那一双眸子。

      “嗯哼,有什么不对吗?”海楼问。

      许怀倚摇头,晃动着手上鼠标,“海小姐说的林村长,是她吗?”

      鼠标下的人是林让,确实是她嘴里喊的那个林村长。

      海楼偏头,蹙了下眉,“嗯,是她,林家村的林村长。”

      抬手揉了揉耳朵,许怀倚眉头皱的比她还高,“那不对啊,我记得林家村的村长是她啊,怎么会是林让呢?”

      “你是说曲新是村长?”海楼重复了她的话。

      “我不晓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她是林家村的村长,我之前见过她,在我小舅的办公室。”

      海楼站直身子,回头朝言书越看去,对方也在看她。

      那这事情还真是大大超出了预期啊。

      夜风落在身上不算冷,她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差不多快一个周,过了今晚,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裘章跟在两人后面走了一路,敞开衣裳透气,抬手不停擦着脑门上的汗。

      他朝前看,言书越和海楼并排走着,回头是一片黑暗,这一次,还是他们三个。

      “真的就我们三个人吗?其他人不来?”

      路面上有月光洒下的光,不难走,仔细些不至于摔倒在路边。

      言书越慢了两步走在海楼身后,听到裘章的话,扭头望他一眼,“裘先生这是问的第二次了,我说过,他们早就走了,你难道没发现吗?”

      他是发现了,过去这几天都是她俩在行动,那群人帮忙调查清楚后就消失不见了,来去无影无踪,怪得很,也让人怕的很。

      “我只是觉得,等会儿要是被发现了,没人会来救我们。”裘章悻悻笑着。

      鼻腔溢出哼笑,海楼声音往后落在耳朵,“裘先生这是还没开始,就望着失败了啊。”

      裘章心里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没有,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能大获全胜。”

      可这样补救的话有些苍白无力,至少,没有人想要回答。

      夜里的林家村很安静,隐在一片漆黑的绿色里,不显眼,甚至会觉得有些吓人。

      三人走过那段下坡路,裘章跟着她们踩上一条不一样的路,走的很小心。

      “为什么要走这儿?”他问。

      今天晚上的裘章似乎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路问个不停,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怀疑。

      压低鸭舌帽的言书越拧眉,回的很小声,“你忘了吗,这村里有狗。”狗的嗅觉可是很灵敏。

      “那我们可以把它杀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言书越停下步子,回头,冷了的脸在夜里也看的分明,“裘先生,你难道没想过把它杀了之前,也是会叫的吗?况且,杀生的事,做不得。”

      裘章咽了下嗓子,被言书越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到,不再说话,安静的跟着。

      三人顺利摸到那口已经调查过的水井,搬开压在上面的大石,撤掉木板向下望,漆黑一片啥也瞧不见。

      裘章拧眉,缩回伸出去的脑袋,“言小姐,我们这是直接下去,还是怎么着?”

      看似是在给选择,其实一点选择都没有。

      “当然是直接下去,这四处无门的路,那只得走到底咯。”她学着海楼说话的语气,招来了一记白眼,耸了耸肩。

      “那……嗯?”裘章想说话,却被塞了一手的绳子,带着迷惑的眼神望她,没明白。

      言书越指着不远处那户人家院坝前的护栏,给他道明方向,“麻烦把这绳子系牢实些。”

      他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把绳子系好,拽了两下,确认绑的很紧,不会中途松掉。

      海楼把绳子在手上缠了两圈,就要往下井里去,被裘章拦住,他说:“要不我先下去探探路?”

      如果有人在心里冷哼一声,没人能听的见。

      她说:“不用,我们需要你在上面帮我们守着,到时候看到这绳子动了,记得拉我们一把。麻烦裘先生了。”

      裘章挣扎了一下,拉住那根尼龙绳,“真的不需要我下去探路?”

      还是摇头,不等他再说什么,海楼一跃而下,慢慢落下井中。

      她的动作快得吓人,裘章身子一哆嗦,赶忙趴去井边朝下看,顺利落地的人打开手电,雪白的光照在石壁上反射出来,剩余的亮落在她身上。

      瞧见她她打的手势,以同样的方式把绳子缠手臂上,站到井边,“麻烦了,裘先生。”

      在她的目光中,裘章又溢出一脑门子的汗,伸手擦了擦,点头应下,“好。”

      慢慢落下的脸彻底消失在他眼前,挪开的目光未能瞧见她嘴角挂着的那丝神秘笑容,朝身后那片黑暗望去,又抬手擦了擦汗。

      垂底的绳子还有一大段的空余,言书越把它扔一边,井里的位置勉强能站下两个人。

      “这边。”海楼招手,手电晃了下她脚下的地,吸引来目光。

      “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言书越踩着她的步子。

      “嗯哼。”

      井里的路修的不直,弯弯绕绕的,堪比九曲十八弯,但好在没什么分支,算是一路走到底。

      那些人胆子也是大,就这么黑黢黢的地方,一个灯也不点,等走到路的尽头,才有了些微的光亮。

      手电的光晃了一下,被藏在木栅栏后的人注意到侧面来的光束,往后挪了身子,紧紧护着身后那人,一双眼警惕的望着那条来路。

      灯光越来越亮,鞋跟落在泥土上,脚步声也变得明显,林声眠紧张的吞咽着嗓子。

      突然,灯歇了,钨丝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脚步没停,还在往这边靠近。

      林声眠见到的是和之前不同的人,两个女孩子,很干净,看到她们的一瞬间,心抓紧了。

      “你们……”她的声音迟疑了。

      “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一刻,林声眠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催人泪下的话,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们不是被抓进来的,而是来救人的。

      “忘秋,有人来救我们了。”

      没有怀疑,在开口的一瞬间,林声眠就相信了她们说的话。

      护在身后的孩子似乎比她还小,瑟缩的躲在角落,身下是一床发黑的被子,铺在一张摇晃的床上。

      唤出陌雪砍断木头上的锁链,言书越手上力道很大,刀身嵌入木头一寸。

      海楼拉开栅栏门,踩进困住她们的一方小天地,把人扶起来。

      地底寒气本就重,可两个小家伙只穿了单薄的衣裳,怕是已经冷到骨子里去了。

      “穿上,这里冷,小心感冒。”

      “我这也有。”

      言书越本想替那个缩在墙角的孩子穿上,被林声眠伸手挡住,冲她摇了摇头,接过手里的衣裳。

      还带有余温的衣裳,暖着身子,林声眠又有点想哭。

      那个被她叫做忘秋的孩子也满脸泪水,待到穿好衣裳才扑进她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两人别开脸不在看,等到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海楼问了个问题。

      “你认识裘章吗?”

      林声眠眼里闪过厌恶,重重的点了下头,“认识,他就是我大伯。”

      裘章,原名是林胜海,林声眠爸爸的哥哥,因为之前出了些事,改名换姓成了裘章。

      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事,直到现在才让人想要怀疑,真是糟糕。

      海楼抬眸和言书越的目光撞上,这被她们忽略的点再次被证实,两人露出林声眠看不明白的笑。

      有些人的谎言,还真是能骗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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