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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对了上次忘记问薛姑娘一句,看你的穿着应该也不像差钱的,却又为何要选择与我做生意?”赵锦娘只粗略打开扫一眼,又将它合上,转眼看至薛令玉问道。

      赵锦娘对此还专门了解过一二,一看就知她此刻穿的窄袖棠梨锦裙应是由西锦阁专门替人量身定做的,其纹路更是出自阁主之手,光是这一件就价值千金。

      薛令玉抿嘴一笑,对上她的目光:“赵老板你本就是做生意的人,难道不应该更懂我吗?我又算不上君子,当然觉得是手里的银钱越多越好,就问这世间上的人又有谁能不喜爱它呢?就连当今圣上他也做不到将它弃之不顾。”

      “况且还能有幸与鼎鼎有名的赵老板做成一庄生意,实乃我三生有幸。”

      她此话一出难得让赵锦娘放肆笑出声来,圆眼微微敛起,眼角泛起莹光,时不时拿出手帕擦拭。

      过了好一会儿,赵锦娘才恢复过来,嗓子轻咳几声,手扶住腰身站直身体:“方才薛姑娘所说的我赵锦娘很是喜欢,上次太过匆忙,不如今日你留下来与我共饮一杯?”

      “既然赵老板都开口了,那小女自是不能薄面。”

      赵锦娘吩咐小二布置一桌饭菜,再去取楼里最有名的茶水过来,之后两人坐在下面的空桌前谈笑。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薛令玉起身与赵锦娘告别,从醉仙楼走出,外面总算有些许人家出来闲逛。

      听着小贩的吆喝声,薛令玉的注意力一下子放在他手里的花灯上,刚往那边走去时,不知是何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薛令玉一下子撞进一个人怀里。

      冷咧又带着清香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对方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薛令玉连忙退后刚想抬头答谢的话,却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原封不动咽了回去:“这么晚了,裴大人怎会在此?”

      “既然薛姑娘这样问,那我便也要问问你,这么晚了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待着嘛,怎么这会却出现在宫外?”裴瑾安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奴婢当然是有——”薛令玉话还没说完,裴瑾安的手指放在她的唇边将其打断,余光看向斜对面小巷里就要朝这边走来的女子,也顾不上男女之间授受不亲,拉住她的手腕往旁边那颗矮小的枯树后面躲去,随之又解下身上的披风,用来遮挡住两人的身形。

      披风下,裴瑾安半弯下腰,手里紧紧收拢边缘,而薛令玉整个人都快贴在裴瑾安身前,双手拘谨捏住他的衣襟,呼吸一顿,若是再往前靠些,只怕她的唇就要碰到他的脸上。

      “小姐,您就别追了,裴大人要是真在这您早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水粉色袄裙的婢女紧跟上前面的女子。

      “可是我刚才分明见他站在那的,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小姐,外面风大,您身体又不好,还是快点和奴婢回府吧。待会夫人要是找不到您,又该责备我了。”

      女子面露懊悔,今日裴瑾安前来府内拜访父亲,她本来还想与他单独说上一会话,可没想到一转头功夫他人就先行离去,寻着背影追了出去,奈何他走的实在太快,早知道就让父亲多留他一会。

      薛令玉看不见外面,但听着已经没了声,便小声提醒他道:“那个裴大人,人好像已经走,您看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出去了?”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整个手臂都是麻的,又动弹不得,实在是太难受。话说回来,明明是裴瑾安自己要躲人,怎的反倒拉上她了!

      “再等等。”裴瑾安透过缝隙望去,见那女子仍来回张望着。

      “小姐您就听听奴婢这一次的话行不行,您的身体现在要是着凉染上风寒,怕是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到时候夫人又该罚你一个月禁足。”

      女子衡量一番,只好作罢,纵使心里不甘也只能与婢女一同离去。

      “裴大人,现在可以了吗?”薛令玉又问了一遍。

      不过好在这次人总算走了,薛令玉得此解脱,单手捏了捏麻得厉害的右手。

      “刚才之举实属无奈,还望薛姑娘不要介怀。”

      裴瑾安将披风收好放在臂弯处,墨色的衣袍几乎与夜色相融,只是他的衣襟下方有不少褶皱,都是之前薛令玉抓着的时候弄到的,但是他似乎并未察觉。

      看着他刚才反复将披风上面的褶皱捋顺,这时薛令玉一下想起不久前紫苏在她耳边念叨的话。

      “薛姑娘,说来也奇怪,我先前跟在裴大人身边也有两三年,他几乎完美,除了有一点他最讨厌衣服被人弄出折皱,当然他自己排外。曾经有一次大人出去办差,回来时好生发一通火,后来奴婢才从长离大哥那得知缘由。”

      “原来只是因为那人求饶时不幸将大人的衣袖弄皱,还恰好被他看见,本来依上头的意思是杖责五十,结果大人命人生生多打了两倍长离大哥说要是再多打几棍,那人只怕性命难保。您知道吗?就这么大一点,真是太夸张了。”紫苏仅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虽说是她弄的,可也不能全怪她吧。可万一被他发现,说不准根本不听她解释。

      “薛姑娘——”裴瑾安瞧着面前人一动不动,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又蹙眉,一副痛苦模样。

      薛令玉咬着下唇,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裴瑾安在一旁喊了好几声才回神。

      “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薛令玉勉强笑了笑,压住心里的惊慌:“奴婢没事,要是您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行一步了。”

      她想着反正裴瑾安不知道,只要她现在离开,就算裴瑾安后来看见又能如何,届时他一定难记起是她弄的。

      可没想到裴瑾安又出声将她拦住:“薛姑娘眼下天色很晚了,近来外面不太安生,不如你就与我一同回去吧。”

      薛令玉听到后只觉天塌了,她惊愕地指了指自己:“奴婢与您?”开什么玩笑,要是跟他回去时,那要是在半路上被发现衣襟是被她弄皱的,那岂不是她就要完了。

      “裴大人奴婢还有事没做完,要不还是您先走吧。”薛令玉为难地开口。

      突然跑来一只狸花猫,一直围在裴瑾安身边转悠,薛令玉见他就要低头,连忙叫住他:“裴大人,奴婢刚刚又突然想去那边买一盏花灯,您要不要一起?”

      “花灯?”裴瑾安呢喃着,心里有些不解。上元节早就过去,她怎么会想起这个时候买花灯,再说也只有每年逢节时才更有意义吧,虽说他不兴这个,但也听长离说过几回。

      薛令玉见他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悄悄松了口气,可下一秒那只狸花猫竟伸出爪子就要往裴瑾安衣摆抓去,她赶忙拍了拍手,万幸的是那猫被她吓了一跳跑远了。

      “薛姑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裴瑾安对她这个莫名来的动作一时感到困惑。

      薛令玉尴尬地干笑一声,然后张开手对他说道:“刚才这里飞来一只虫子,奴婢是怕惊扰到您。”

      “裴大人您权当我刚才没说话,这样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薛姑娘不是说好要我陪你去买花灯的吗?怎么这会又改变主意了?”裴瑾安的眼眸不离她身,似乎是想从里面探出一二。

      不是她的意思是在问他去不去,怎么到他这里的意思就变成要他陪了!

      裴瑾安突然一笑,表情十分古怪,转动手指上的扳指,俯身凑近她的脸庞,大约只有几寸距离遂停住:“我看薛姑娘似乎格外心虚,莫非是对在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裴大人您真是多想了,奴婢怎么会。”真是见鬼了,难道他还会读心术不成?薛令玉怕被他看穿心事,只能别过眼张望着别处。

      “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啊。”长离不知从何处冒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两匹棕马,风尘仆仆赶来,那样子看上去累极了。

      该说不说长离的眼神真巧,他往哪看不行,偏偏一下子就落到裴瑾安衣襟处,一脸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就被薛令玉拽到一边。

      “裴大人,正好长离过来,不如还是让他陪奴婢买花灯吧。”她的话看似在征求裴瑾安的意见,实际上她人已经拉着长离走了老远,完全不留说话机会给他。

      “哎,大人这——”长离扭头看了看裴瑾安,见他并未理会反而一直看着薛令玉,当即哀嚎了一声:“薛姑娘你要买花灯自己去不就好,干嘛还拉属下过去?”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因不小心在大人面前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被他责罚到沈府外绕着整条花街跑十圈,如今好不容易跑完找到大人,还没歇脚就又被薛姑娘拉着去买花灯,他这腿都在打颤呢。

      “怎么我不找你,难不成还能让你家大人陪我?”

      “这有何不可,我家大人肯定心甘情愿。”长离小声嘀咕着。

      对面的吆喝声太大,又夹着冷风,一时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属下刚才说的是,姑娘找属下算找对人了,属下可是对花灯了如指掌。”

      铺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薛令玉花了不少功夫才挑了个莲花流苏样式的,结了钱本想再拉着长离去河边将它放了,没想到刚回头就见裴瑾安站在她的身后。

      节骨分明的手从一堆花灯里单独拎了一个出来,是一只白狐样式,莹莹的光自里面亮起,倒是挺好看。

      “走吧。”裴瑾安拎着它率先向前面走去。

      薛令玉知道他这是对她说的,只好提步跟上去,留在原地的长离伸长脖子,向桥上的两人招招手,却无一理会他,唯留下两匹马与他干瞪眼。

      “哎站住,您还没给我钱呢!”卖花灯的男子见长离要走,连忙将他喊住。

      “我?我又没买花灯给你什么钱?”

      男子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刚才那位公子不是与您相识吗?他从我这拿了盏花灯就与那姑娘走了,您说这钱不应该您付,难不成还由我付吗?”

      长离听到后一哽,只能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呐,这个给你剩下的不用找了。”

      “哎,您给的可不够,那位公子手里的花灯可是我这镇宝花灯,得值这个数。”男子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对他比划着。

      “不是,刚才那位姑娘买的花灯也才五百文钱,你却问这个要四两银子,你不会是存心骗我的吧!”

      见长离一脸不信,男子摸了一把下巴的长胡:“非也,两盏灯做工本就不同,何况白狐花灯上面雕刻的花纹很费精力,二者又何谈价格一样。我看您气宇非凡,生的又天人之姿,也不像拿不出区区四两银子的人,您看这钱——”

      “给你就是,呐拿好。”长离被他猛夸一阵,自是架不住,就连走时步伐不禁夸张起来,一边摸了摸额前的碎发,一边喃喃自语。这副模样,引得旁边经过的人忍俊不禁。

      “老赵这是你多少次骗人了?自从我来这块就没少见你坑蒙拐骗。”男子旁边的铺子老板伸着头对他道。

      “你懂什么,我这叫经营策略。再说像他这样的傻子,可谓是千年难遇,我可不能错过。”男子看着长离远去的身影,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

      河边,薛令玉蹲下身子,将花灯放在里面,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默许一个心愿,再次睁眼时,花灯已经飘远。

      裴瑾安站在她的身旁,只是默默观望着翻涌的河水。

      薛令玉收起心里的思绪,抬眼望去:“大人您不许愿吗?”

      “心中无愿,我又何须许下。”裴瑾安的嗓音凉薄,指腹摩挲着玉佩。

      “那大人为何还要将它买来?”

      “寻个心安罢了。”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瞧见她买了一盏花灯后,心里似有冲劲,回神时竟鬼使神差也拿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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