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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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澳门训练之前，国乒队就收到了2020年东京奥运会延期举办的消息，定于来年7月23日至8月8日举行，紧随其后的残奥会也一样。
在多方保护与配合下，待在澳门进行长达三个月集训的国乒众人免受疫情的影响，训练计划也随着时间层层递进，整支队伍的水平稳固提升，恢复活力。
刚去女队溜达完一圈的纪贺摸了摸自己散着的黑发，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理发了，原本就偏长的头发又长长了很多，长到都必须要找姐姐们借发绳的程度，刚好可以在脑后扎个小马尾。
这段时间都没有比赛，训练压力不算太重，每天都作息规律的纪贺渐渐成为队里的开心果，休息时的他也元气满满，这边走走，那边逛逛，脸上的笑容留在了很多人心中。
看到他笑，他们也跟着笑，名副其实的国乒“甜心”。
“头发散了。”
被樊振东提醒，纪贺边喘着气，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绳就是在刚刚激烈、需要不停跑动的技术训练中掉的。
他捡起掉在地上已经被自己踩得不能用的发绳，轻啧一声，“头发长也太麻烦了，这已经是我弄坏的第几个发绳来着，算了，记不清了，反正很多。”
“我再去帮你找小枣姐要一个。”樊振东拢了拢他的头发，提出解决办法。
“不用了。”纪贺抬眼，拨了下樊振东额头前的刘海，“东哥，你知道你现在很像啥吗？”
“嗯？”
“像流浪汉。”纪贺不禁笑出了声。
樊振东也自黑/道：“用野人更准确点，男队又不止我一个，你看林远和大胖，还有启豪，都一样，比我还更野。”
“我们男队也就你和龙哥、昕哥比较有个人样，尤其是你，跟个小姑娘一样头发长到都能扎马尾了。”
“别说了，我算是知道宁姐、枣姐打比赛时为什么要用发夹把头发压得死死的了，一缕发丝都不放过。”纪贺接着说：“实在是头发一长就容易影响打球节奏，球在前面飞，逃跑的发丝随风飘扬，烦都烦死了。”
纪贺说完便摸了摸自己过长的头发，“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计上心头的他突然起身，直接朝着场边的工作人员跑去。
樊振东还以为他是去要发绳，就继续坐在原地等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带了个理发推子和一把剪刀回来。
“你要干啥！？”樊振东猛地起身。
“给你们剪头发啊。”
“你还会理发？”
“现学呗，这玩意儿又不难。”纪贺眼睛一转，“东哥，你先给我练练手。”
樊振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是没顶住纪贺的软磨硬泡，终是改口答应成为第一只“小白鼠”。
“我们找个角落的地方，先帮你剪好，然后我再去帮别的哥哥剪。”纪贺跃跃欲试干劲满满，“你等我下，我去找工作人员要块理发围布，不然等会理发把衣服上搞得都是头发就不好了。”
樊振东就这么看着纪贺又跑到场地边去，那个工作人员跟“哆啦A梦”一样，有求必应，不一会儿就拿了个新的理发围布给纪贺。
拿到东西的纪贺一蹦一跳地回来。
之后的樊振东全程配合他，剪的时候完全不敢去看面前的落地镜，看着那一缕缕落到地上的黑发，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只要是贺贺剪的，再丑他都能接受。
“剪好啦。”纪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镜子。
预想中的狗啃发型没有出现，樊振东拍了拍自己的头，“贺贺你之前真的没有帮别人理过发吗？”
“真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完全是照着视频剪的，咋样，还不错，没剪毁吧？”
“嗯，不错，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樊振东还挺满意的，事实证明只要不预设太好的结果，就很容易满足。
纪贺靠在他肩上，两人的脸一起出现在镜子里，“东哥，你答应我，以后绝对、绝对不要留有刘海的发型，你额头这么好看，就适合露额头的飞机头，以后如果有人劝你尝试那些所谓爱豆发型，你别犹豫，直接拿球拍抡他，他想害你。”
被夸的樊振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好，以后哥的头发，你来帮哥剪。”
“好啊，你放心，我的技术会越来越好的，以后保管次次都给你剪成大帅哥！”
旗开得胜的纪贺开开心心地去找下一只“小白鼠”，刚好林高远路过，立马被眼睛尖得很的他捕捉到。
“远哥，且慢，我不忍心看你跟个野人一样在场馆里到处走，我来帮你理发吧！”
林高远刚转过头就看到纪贺一手推子一手剪刀朝自己跑来，吓得他以为纪贺要“谋杀”他，潜意识里忽略了那最为关键的一句话，拔腿就跑。
“欸，你跑啥啊！我帮你理发，免费的！”纪贺开追。
两人就在队友们的眼里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最后插翅难逃”的戏码。
许昕注意到头发明显短了很多的樊振东，跑过去把他拉了过来，“你这头发是小贺帮你剪的？”
樊振东点点头。
一旁的马龙惊叹：“哦呦~没想到贺贺还有当tony的潜质，说实话，这剪的确实不错。”
许昕当机立断地喊：“甜弟，别追远子了，你帮哥理个发呗，哥给钱！”
纪贺就这样当上了国乒理发师，男队所有队员的头发他都剪了一遍，等确认自己的技术成熟稳定后才去帮女队的姐姐妹妹们剪刘海。
就这样，纪贺——国乒唯一“Tony老师”的称号就此打响，越传越远。
长时间的集训结束，纪贺又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跟他集“百家之所长”脱不了干系，球风多样且稳定，技术全面，要是放这样一个他出去比赛，何愁担心外协崛起的新生力量的冲击。
要知道，纪贺出道至今男单项目上仍然保持着对外协的全胜记录，能阻拦他拿冠军的只有同队的队友。
对于有这样一位大赛不拉跨的国乒新主力存在，球迷粉丝们很有安全感。
主要是他还年轻，即使东京奥运会延期一年举行，届时他也只有21岁，完全值得信任，P卡应该是稳拿了，甚至有望冲击男团名额。
[家人们，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刘诗雯和纪贺配过混双吗？]
[配过，就是没在正式国际大赛上登场过，成绩还不错，但我记得他的混双搭档好像是固定下来了，跟孙颖莎配的最多，可惜的是几次和“昕雯联播”打都没赢。]
[楼上别造谣，没固定，他跟女队的人都配过，她们对他的评价都很高，说和他配混双打起来特别舒服，或许这就是男左的魅力所在吧，天生双打圣体。]
[东奥的混双肯定是许昕、刘诗雯上。我把话放在这，纪贺不可能有男团名额，有个P卡都算他实力过硬、够争气了。内部应该是想保另外一位男左横P卡的，但是经历了半年无赛潮打压的纪贺竟然还真打出来了，世排已经进了前五，只要后续发挥正常点，肯定能参加东奥。]
[哦吼，你又是哪位人脉哥/姐，这么懂吗？]
[打压纪贺！？我认为你在放屁，那半年他不是磨练技术去了吗，不然哪来之后的脱胎换骨横空出世啊？]
[呵呵，洗脑包吃多的脑残是这样的。磨练技术就是个借口，你见过哪位现役运动员大半年没比赛打的，他又还年轻，也没什么伤病，状态正好，凭什么不让他上场！还不是因为之前没站队，某人回归球队要整治清算了。]
[我靠，开始阴谋论了，快跑！]
继国乒合唱《我爱你中国》后，五月底，国乒vocal组拍了汽车赞助东风风神的广告歌曲《追求吧》，被网友们称作“百万调音师的神作”。
六月中旬，国乒队从澳门返回内地，运动员们陆续回到各省市进行调整训练。
队伍将在7月中下旬重新集结，按照总局大集训的要求集训。
“走啦，回上海。”许昕揽着纪贺的肩膀转身离开。
纪贺不舍地回头去看樊振东，见他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离开，心里顿觉酸涩。
樊振东朝他喊：“回去要好好训练，别受伤，咱们七月见！”
纪贺刚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被身边的许昕把头掰了回来，“又不是不见了，就各自回省市队训练一个月。怎么，你是不想回沪队了，要跟着你东哥去八一队啊？”
“怎么可能！”
“那不就行了，你我现在可是沪队的当家双左，你张叔今年刚当上队里的主教练，你可别有二心啊，小心他往死里训你。”许昕开了个玩笑。
自知说不过他的纪贺保持沉默，许昕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聊着。
两人一起坐飞机回上海，落地取完行李后就坐进了队里派来接他们的车。
正如许昕所说，已经升任球队主教练的张建国对纪贺那可是毫不心慈手软。
作为纪贺的启蒙教练，张建国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他都还了解自己。
他的比赛张建国一场不落地都看了，还专门做了技术分析，在得知他要回沪队训练一个月后，立马整理出了一份为他量身定做的训练计划，专挑他的薄弱点加强训练，做得不好还会被当典型训一通。
纪贺又不好顶嘴，确实没做好，只能“忍气吞声”，下训后回家第一时间找樊振东诉苦，在樊振东的柔声安慰下，越说越悲伤的他竟然开始掉“小珍珠”。
樊振东又不能通过手机屏幕伸手帮他擦眼泪，只能答应回总局会给他带礼物，他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樊局包了！
训练馆内站着几排运动员，此时的纪贺又被张建国当着众人训斥了一番。
向来只有自己被训的份儿的许昕站在下面偷笑，哈哈哈哈终于不是我被挑出来骂了。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许昕，有什么好笑的！等会儿你跟纪贺打一场训练赛，让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张建国一声令下就决定了许昕的命运。
纪贺露出反派般的邪笑，搂住许昕的胳膊把他往球桌上带，咬牙切齿道：“昕哥怎么不笑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你打的，才能证明这段时间训练没白费，你说对吗？”
如果换做以前的纪贺，许昕还有一战之力，本来自己对他的胜率就不高，是原先三个主力中威胁、竞争力最弱的那个，蜕变后的纪贺是真打不过了啊……
不出所料，许昕成了一肚子火气的纪贺的泄愤对象，整场比赛下来他打的那叫一个攻击性拉满，有种这板打完不顾下一板的暴力美。
本以为自己赢了会被夸、起码不会挨骂的纪贺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张建国发出超高分贝的怒吼：“纪贺，你要死啊！脑子呢，不带脑子打比赛，莽夫打法只有暴冲暴挑扣杀是吧？加训，今天必须加训！”
“啊——”纪贺把球拍扔到球桌上，瘫倒在地。
“扔球拍，再加训半小时。”
幸灾乐祸的许昕走到他面前，轻揉了一下他早就剪成短发的头，欠揍道：“赢了又怎样，我可是不需要加训哦~”
纪贺坐在地上捂脸哀嚎。
张叔、你是我叔、你是我亲叔，对自家人下手是真不手软啊呜呜呜。
经历了一个月“魔鬼训练”的纪贺一到时间就抄起行李，拉着许昕就飞回北京总局，再在沪队待下去他能先被练死。
张建国发微信叮嘱他回国家队也不能松懈，还说把他这段时间的训练数据发给了吴敬平，想偷懒是不可能的。
看到这些信息的纪贺两眼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归队见到樊振东的那一刻，纪贺犹如见到主心骨般冲过去抱住了他，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遭受的“非人对待”。
不了解实情的樊振东瞧他确实悲伤，脑子里想不到别的了，一个劲儿地安抚他，“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房间里，下训后回宿舍我拿给你。”
路过的方博轻笑一声，打趣道：“小胖你就继续宠着他吧，到时候宠出个娇气包你就只能自己受着了。”
还未等纪贺怼回去，樊振东就先一步说：“我乐意，宠坏也没关系。”
纪贺更感动了，黏糊得不行，“东哥我好想你，东哥你真好。”
“好了，别夸我了，先训练。”
全队开始备战今年十月初的全锦赛。
疫情的确改变了很多，以前总是能在总局门口看到蹲守的粉丝以及路过合影拍照的游客，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就连大街上都基本遇不见行人。
纪贺唏嘘之余能做的就是等待寒冬过去，希望春暖花开之时早日到来。
被国家保护的他们每天按时训练，到点下训。
纪贺与樊振东之间的关系变了，又好像没变。
白日仍是好兄弟、一起训练的好队友，只不过到了晚上就有了不同，黑夜为他们遮掩了独属于彼此的秘密。
樊振东在总局附近买了套房，时间允许的话都是回家住，宿舍的床位保留，偶尔训练晚了会去睡一晚。
他走的时候还把纪贺也一并带走，正如他之前承诺那般，新家有属于纪贺的一个大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开心极了的纪贺除去一开始那几晚，之后的夜晚都被樊振东拐到主卧休息。
久而久之，他也忘了自己其实是有房间的。
此时此刻，主卧内只有一盏小灯亮起微光，两人互相抵着额头，呼吸、喘气声随着动作似乎都交缠在一起。
一阵释放过后，二人熟练地处理后续，一同躺在床上。
正所谓一朝不吃肉，吃肉吃一世。
纪贺都感觉自己对这档子事有了些许成瘾性，抵抗力愈发低，实则也没想着要去抵抗什么。
就是最近他渐渐后知后觉，他和东哥是好兄弟没错，他也听过有好兄弟之间会互相帮忙。
自认为以他俩的关系做这些是没问题的，可除了互帮互助之外，东哥竟然还会舔吻自己的脖颈，一开始只是偶尔，后面就变成每次必不可少的一项，似乎缺了这一部分就不算完整。
纪贺不是真的不谙世事、生活在象牙塔上的小王子，他心里清楚这种事放在情人之中再正常不过。
但他和东哥是情人吗？明显不是啊，那就只有另一个理由——情不自已。
这就更奇怪了，想到东哥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纪贺就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自己也不是个自恋的人啊。
与其胡思乱想，纪贺更愿意主动去寻求答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如果真是最不可能的那种情况，他能接受吗，接受不了的话，那还能当好朋友吗，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想啥呢？”已经盖好被子的樊振东唤他，顺手也把他搂进被窝里，“进来躺着吧，这个时候还没暖气，可千万别着凉了，后续还有比赛要打。”
纪贺摇了摇头，自然顺从地缩进他怀里，靠在他壮实有力的手臂上，倾听他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樊振东闭上眼，一副已然睡着的模样。
纪贺缓缓睁眼，他试了，睡不着，心里有道声音催促他问，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自我矛盾到折磨的地步。
纪贺认真想了好一会儿，他不想失去东哥，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行，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好朋友、好队友，可以有友情、亲情，但唯独不能有爱情。
他其实很明白，于他们而言“爱人”是禁忌词，是他们都不能跨入的禁区。
“东哥，你喜欢我吗？”纪贺没忍住，垂头轻声道。
彼此靠得这么近，实际上没睡着的樊振东听得一清二楚，短短一句话震耳欲聋。
就在他想要张口回应前，纪贺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你不要喜欢我，你不能喜欢我，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很好了。”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也不一定呢？”
与平淡的外表不同，纪贺的心涩痛难忍。
身体的感受是诚实的，他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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