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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第2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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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奚进来道:“王上,三位岭主来了!”
“请他们进来。”临渊道
“北岭噬生,东岭魅媸,西岭庑熵,见过王上!”
“南岭滹翳携贱荆瞿靓参见王上!”
“都免礼吧,四位岭主。”
“入座吧。”
“是。”
他们说着便来到宝榻下左边的另外席位依次坐下。
临渊看着他们问:“四位岭主一路可还顺利?”
滹翳身边的那名女子赶忙道:“顺利,顺利,多谢王上牵挂!”
临渊刚刚就注意到她一进门初梦的神色便不自然了,眼神中笼罩着一层恐惧,像只突然被烙铁烫到了的小兔子一样。
眼下瞧了一眼坐在滹翳身边这名年貌二十五六,打扮得极为富丽,唇薄如叶,眼眉细长的女人。想到她曾对初梦做过什么事的时候便突然想起了住在欣月宫的玉姝,心底不禁起了一阵恶寒,不过半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怒气。
“岭主夫人也来了,可真是让本王意想不到啊!”
“王上在天界的大名妾身早就听说了,自从您来魔界后妾身便一直想找个机会前来拜见王上的,奈何南岭事务繁多,妾身不得不帮着身为岭主的夫君处理,这才一直未得空,好不容易得了这次的机会,又一直惦记着初梦这丫头,所以便随夫君一道来了。”
“早就听闻南岭的女主人是位精明强干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啊!”
“王上过奖了……”
“是夫人谦虚了,若非夫人这般优秀,又怎会调教出敢在本王宫里为非作歹的侍女!”临渊说着便提高了音量。
滹翳立即拉着瞿栗来到大殿中央拱手道:“王上恕罪!”
“怎么,本王记得好像早就派人送了诏书去告诉你们那个叫做小鸾的侍女在本王王宫做了什么事了吧,你们是没收到,还是在这儿故意跟本王装傻?”
滹翳答道:“不是的,王上,您让人派来的诏书臣早就收到了,对于侍女小鸾一事确实是臣和贱荆管教不严,才会让她犯下这么大的错,臣自知无法辩驳,恳请王上看在臣一直为南岭殚精竭虑的份上从轻处置!”
“小鸾已经死了,你回去好好悔过就是,本王不想再多追究什么。不过你的这位好妻子百般虐待本王的梦妃,这事儿可不能就此作罢吧?”
“这……”滹翳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瞿栗便道:“王上,妾身与夫君这么多年都恩爱无比,就是因为这丫头和她娘的存在,许多事情都变了,妾身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会那样对这丫头的。”
“本王自然明白这事放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都会不好受,可你有没有想过此事的过错并非全在初梦母亲的身上?”说着,临渊看了一眼滹翳。
滹翳赶忙跪下道:“王上说的是,都是臣没有没有管好自身才会酿成大错,臣有罪,请王上宽恕!”
“滹翳岭主,本王听闻你和你夫人乃是青梅竹马,自成婚起便举案齐眉,这样的感情是最难得的,本王实在想不通你为何会做出这样违背承诺之事来?”
“王上说得没错,自少时起,臣与栗妹一直感情笃厚,臣也从未有过二心。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臣发现许多事都与从前不一样了,就连心中的那份挚爱也逐渐淡薄了起来,臣便想要找回曾经的岁月。偶然的一次机会,臣巡视南岭民间的时候遇到了梦儿的娘亲,臣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栗妹从前的影子,便对她……但是我爱的一直是栗妹,我爱她的全部,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
“滹翳,如你所言,你爱的是你夫人的全部,而不是她未出阁时嫣然的眉目,岁月会流逝,可是你们之间的美好记忆却不会。你,可明白?”
滹翳愣了一下,这才拱手道:“多谢王上赐教。”
“滹翳,本王知道你对自己的夫人心有愧疚,可是你却不应对与自己交好的女子不闻不问,更是不该遗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最重要的是你竟为了前途名利将女儿拱手赠与他人,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更不是身为一岭之主该有的担当。还有你,身为南岭的女主人,百般虐待继女不说,竟还纵容仆役在本王的宫中行凶,更是差点害了本王心爱的女子。此番种种,你们夫妻也是断然不可饶恕的!”
“来人!”
“卑职在!”门口的护卫一并冲了上来。
“把这对不仁不义的夫妇拖出去斩了。”
“是!”
滹翳赶忙磕头道:“臣知错了,回去之后一定改正并反思己过,求王上饶命!”
瞿栗脸色也变了,也一并跪下来道:“王上,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夫君半分不知情,你要杀就杀妾身吧!”
初梦本就坐立难安,见此局面,便也赶忙来到大殿中央跪下:“王上,父亲和大娘纵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求您不要杀她们,臣妾求您了!”
临渊看着她,故作疑惑道:“初梦,本王不明白,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何还要替他们求情?”
“回王上的话,这个男人再有错,他也是我的生父,是我娘亲最爱的人。而这个女人,说句实在话,确实是娘亲破坏了她的爱情,她恨我和娘亲也是应该的,我并不怨她。王上,求您饶他们一命,臣妾今后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宽恕之恩,求您了,王上!”她说着开始重重地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便磕红了。
见状,临渊的眼中掠过一抹满意之色,却依旧严肃道:“滹翳,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从小到大你没有给予过一点关爱的女儿,她不仅不恨你,更是这般不要命地护住你!”
滹翳望了一眼一直磕头的初梦,泪珠也忍不住打转儿,只是终究没有掉下来。
临渊看了一眼乔云鸢,她便明白了,就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初梦面前,并道:“初梦姑娘,快起来吧。”
她却只是一味地望着临渊,仍旧不肯停下。
“好了,既然初梦这般为你求情,那本王就饶你们一命。”
“诏令,西岭岭主及其妻室德行有失,治下不严,罚灵石三万,回岭闭门思过一年,此间岭域内的重要事务仍旧传与本王,而内务杂事则分送其他三岭,由三位岭主代为处置。”
此言一出,魅媸和庑熵都暗自喜悦起来,噬生却和来的时候一样平静。
临渊看着他们,稍显严肃地问:“滹翳,瞿栗,本王的这番处置,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滹翳揖手道:“臣不敢,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乔云鸢又道:“好了,初梦姑娘,随我回去坐着吧。”
“臣妾谢过王上。”初梦又磕了一个头,随后便缓缓起身随乔云鸢一起回座位上去。
魅媸庑熵噬生的目光都移到了乔云鸢身上,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临渊又对他们道:“噬生岭主,庑熵岭主,魅媸岭主,你们可愿替滹翳岭主排忧解难,分担南岭的内务?”
三位岭主一起拱手道:“臣等谨遵王上诏令。”
临渊又看了一眼滹翳夫妇,平静道:“你们也继续入座吧。”
“是。”
“滹翳,瞿栗,本王不管你们现在对初梦有什么看法,但你们得明白一点,那就是这女孩儿现在是本王的梦妃,今后不论何时何地你们都不许再欺负她,否则本王定不轻饶!”
“臣不敢,臣今后一定对娘娘百般恭敬,绝不会再发生从前那样的事。”
瞿栗望着初梦,温声道:“梦儿,从前是大娘不好,让你受苦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大娘计较好吗?”
初梦一脸平静道:“从前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怨怪任何人。”
“娘娘宽宏大量,臣妇敬佩不已。”
“我希望大娘也能放下对我和我母亲的成见,也不要怨怪父亲。我身在此处,娘亲又一直隐居乡间,今后不会有人打扰您和父亲的安宁生活。”
不知怎的,瞿栗一听到初梦提到她娘神色便不自然了,滹翳的眼中也浮过一抹复杂之色。
“大娘……”见她发愣,初梦便疑惑道。
瞿栗反应过来便赶忙应答:“是,那是自然。”
初梦悲戚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容,又看着临渊,微微颔首道:“王上,臣妾冒昧,还想求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
“自入宫以来,臣妾与母亲已分别数日,每每向小鸾问及母亲的近况时都未得到回答,臣妾实在思念得紧 ……”
“如此,本王派人将你母亲接过来就是了。曲将军,你安排士兵……”未等临渊说完,滹翳便道:“不必了。”
临渊还以为他想补偿曾经犯下的错,便道:“好啊,那这事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吧,回去后立即让人将初梦的母亲带过来,不得有任何耽误。”
滹翳又拱手道:“王上恕罪,此事臣无法办到。”
“怎么,你们想抗命不成?”
瞿栗连忙辩解道:“不是的,王上,妾身和夫君并非要违背你的命令,只是梦儿的娘亲已经死去数日,确实无法过来。”
初梦一脸难以置信道:“什,什么……你说我母亲,我母亲她,她……”
瞿栗虽不想理会,但面对初梦的询问,她还是平静地回答:“娘娘,您有所不知,你娘亲已经消逝许久。”
初梦仍旧无法相信,怔怔道:“骗人,你骗我,我走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怎么会……”
瞿栗又道:“我没有骗你,你娘确实不在了。”
“初梦,你走后你娘来找过我,说是给你做了一套出嫁的衣裳,让我派人送给你,而后她便离开了。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她的死讯,说是积劳成疾,以至于内丹破损,身死魂散。”
临渊带着些许怀疑的口吻道:“你们说的可是实情,而非不想让她过来而故意编造的谎言?”
瞿栗又道:“妾身不敢欺瞒王上,梦儿的娘亲就葬在她屋外的杏树下,王上要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初梦强忍泪水,带着浓重的哽咽道:“臣妾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先回宫去,望王上允准。”
“甘兴,让内侍取辇轿过来送梦妃回宫。”
“是。”
“小心!”初梦太难过了,以至于起身的时候眼前有些恍惚,乔云鸢,夕歌,秋滢都一并起身前去扶她。
见她如此,乔云鸢便转身对临渊拱手道:“王上,初梦姑娘的伤还未痊愈,刚刚跪在地上又着了凉,身子才会这般羸弱,让我带她出去吧。”
“去吧。”临渊道。
乔云鸢微微俯身,随后便扶着初梦往殿外走去。一走到殿外,初梦便禁不住哭了起来。滕子奚看到这一幕,便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什么。”乔云鸢也不理会,便是随口道。
“……都,都是因为我,不然母亲也不会这么累,更不会这么年轻就去世。”
乔云鸢宽慰道:“不是的,初梦姑娘,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一旁的滕子奚道:“是生灵都有死的那天,有什么好伤心的。再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有没有娘在身边又有什么关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真是不嫌害臊!”
听到他的指责,初梦便是更加难过了。
乔云鸢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时,几名内侍驾着辇轿来到台阶下。
“初梦姑娘,你别太难过了,回去之后先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云鸢,麻……麻烦你了……”初梦望着她哽咽道,随即去了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