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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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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忻让人叫来前几日收回府的难民阿力阿双,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小力,小双来到东厢的院子里。
四人一起颔首道:“小人见过公子。”
元忻仔细大量了他们一番,见他们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禁眉眼间露出些许喜色,便是关切道:“你们这几日在府中住着可还习惯?”
“公子让大夫给小人治眼疾,给贱内治舌疮,还让小人的一双儿女读书,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阿力说着便拉着阿双和两个孩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诶,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元忻立刻走近将他们扶起来,并说:“你们现在是我元府的人,本公子应该为你们做这些,况且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们不必记在心上。”
他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两个小孩子,对他们说:“小双,小力,怎么样啊,这几日在这里住得还开心吗?”
“哥哥,我……”
元忻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悦之色瞬间涌上心头。
阿力也立刻厉声道: “小双,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能叫的吗,快跪下向公子请罪!”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眼中浮现一抹害怕之色,抿了抿嘴唇,又继续低声喃喃道:“公子比双儿年长,就是,就是哥哥啊……”
阿力气得打她的背呵斥道:“你还说,还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阿双一边含混不清的说些什么一边劝阻阿力。
小力也拉着父亲的衣袖说:“阿爹不要打阿妹!”又摇着小双的手臂道:“阿妹,快给公子赔礼,快啊!”
小女孩仍低着头迟迟不动。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阿力说着便大手一挥。
元忻认为一个低等的贱民那样称呼自己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觉得让阿力教训教训她也好,又看着他们在眼前吵吵闹闹的心烦,还因为这点鸡毛蒜皮之事差点把正事给耽搁了,便有些不耐烦地招呼道:“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阿力便是带着众人磕头道:“公子恕罪,小孩子不懂事,等小人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小人计较。”
“起来吧,本公子又不是菩萨,干嘛动不动就跪?”
他的语气渐渐温柔了起来,随即又笑着说:“难道你们想让你们的恩人折寿吗?”
他又发现小双含着泪水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便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扶着她的肩头问:“小双,你为何喊我哥哥啊?”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抹了抹挂满泪水的脸颊,却是哽咽不语。
见他不回答,元忻也没有耐心继续问下去了,取出白丝帕一边给她擦拭脸上的泪一边道:“小双,别哭了,哥哥不怪你,不怪你!”
闻言,阿力和阿双微微发愣。
元忻又摸了摸小女孩头上那两个总角发辫,随后起身说:“阿力,对孩子们不要这么凶,你可是他们的父亲,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既然小姑娘喜欢喊我哥哥,以后便让她这样唤本公子吧,本公子不怪你们。今后你们夫妇与孩子就留在府中,孩子如果缺什么你就与我说。”
他又将目光转到两个小孩儿身上,笑着道:“小双,小力,晚饭吃了这么久了,你们一定饿了,去厨房让烧菜的阿姨和伯伯们给你们拿点心和薯饼吃吧,就说是本公子的命令。”
两个孩子望着阿力和阿双,喊道:“阿爹,阿娘……”
阿力便道:“出去吧,别跑远了。”
兄妹二人随后便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阿力眼里泪珠流转,哽咽地颔首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就算几世为牛马都报答不完!”
元忻便道:“别这样说,只要你们今后在府中好好做事,本公子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不过,阿力啊,说来眼下我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完成。”
阿力略显急切地问:“公子要小人做什么?”
“阿力,其实老爷的身子不怎么好,特别是腿部的湿寒,一到了冬季便会反复发作。府中的大夫,哪怕是宫中的御医都来府上瞧过,但是都没有多大作用,但是就是今年,有几名专门修炼的道长来府中做客,他们会些奇门遁甲之术,能够缓解老爷的病痛,老爷因此把他们当作上宾对待,指派了不少侍卫和仆人去侍奉他们。”
“但是我们府中一向对下人管制宽松,也就使得一些人养成了慵懒的毛病,前几日我去拜访几位道长的时候他们神色颇为不悦,定是那些侍奉他们的家丁和丫鬟不够尽心,因而本公子想重新选些忠心耿耿的人去侍奉。”
“不过这府里谁负责哪个地方都是定了的,本公子也不好一下把他们调到另一个地方去伺候,你和你的那几十个同伴都是新进府的,这几日一直在我这里侍奉,还没有正式给你们分配地方,所以本公子便想着让你带着你那几十名同伴去侍奉那些道长,让他们能够尽心修炼,好为族长练出治疗顽疾的丹药。”
“阿力,你愿意帮本公子做这件事情吗?”
阿力便满脸坚定道:“小人一定和同伴们一起尽心侍奉各位道长们!”
“不过,阿力,你和你的同伴去侍奉道长这事不要对外人说,因为第一你也知道族长的身份,我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堂堂的宣城首领身子不好,这对我们元府并无益处,我也不愿让旁人探听到我们元府拥有这些本领高强的门客,从而生出猜忌之心。”
“我说得这些你可都明白?”
阿力点点头说:“小人和同伴一定保守秘密,公子放心。”
“好,今夜本公子便让侍卫带你们去道长那里,至于小双和小力,就让他们留在本公子的东厢打杂,本公子会替你照顾好他们,你不用担心。”
阿力颔首道:“多谢公子,小人一定不负公子的重托。”
“公子,你稍等一会儿,阿力和贱内马上去叫来同伴们同公子一同去道长那里。”阿力说着立刻跑出了卧房。
元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道:“阿力阿双,你们等一下!”
阿力转头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要不要再去看一眼小双和小力?”元忻说这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神色却很不自在,然而阿力阿双一点未察觉。
阿力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又不是以后见不到,先为公子办正事要紧!”
元忻领着他们来到洞苑,走到巫重的身边说:“道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元公子,效率不错嘛,一下子找来这么多人。”青姬说着又来到众人的面前仔细大量了一番,说:“不错,不错!”
阿力带着身后的男子和女子一起俯身说:“小人给诸位道长见礼!”
元忻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道:“你们好好侍奉几位道长,我先走了。”
阿力突然道:“公子,你帮我好好哄哄小双那丫头 ,那丫头倔得很,今天晚上我打了她,她肯定会生很久的气,你给她说我不是故意的,让他等我回来,就说等我领了月银后给她买香香的烧鹅。”
元忻疑惑道:“小双喜欢吃烧鹅?”
“是啊,公子,小双最喜欢的便是烧鹅了。”
元忻迅速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大步离开了洞苑,却在洞口徘徊,迟迟不肯离去。
“啊~~~”
“有妖怪,妖怪啊!”
洞内呼啸而过的几声惊叫,随即便沉寂了下来,他重新走进去,只见阿力被悬在空中,被扼住喉咙般惊恐地睁大眼睛和张大嘴巴,一缕缕白色的气从他体内不断涌出,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变成一具具被衣裳包裹着的森森白骨。
有的则被连着血肉被已经现出原形的妖怪的血淋淋的齿牙撕咬。
众妖忙着享用食物,根本无暇顾及元忻,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地紧紧靠近柱子。
青姬收回自己的触角和长舌,来到元忻身边,扶着他的肩头问:“元公子,你还没走啊!”
元忻立刻躲开并连连后退。
青姬便笑着道:“我们不过吃个饭而已,瞧把公子吓得,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一旁的三尾狐也化了人形,故意调侃道:“青姬姐,你吓到人家公子了,还不快过来。”
“哈哈哈!”
“哈哈哈!”
众妖都一起笑起来。
青姬揽着元忻的肩道:“公子,她诬赖我,小女子吃得那般文雅,怎会吓到您呢?”
“走开,别碰我。”元忻说着便一把将她推开。
见他如此嫌弃,青姬便不由得有些生气,道:“好你个元忻,敢推我,信不信我……”
冥灰见状便招呼道:“青姬,不要对元公子无礼。”
飞鹏便道:“元家小子,今后这种场面你得经常见,今日就当先适应适应!”
“元公子,你受惊了,不过飞鹏说的也是这个理,今后这种场面多得是,你同你父亲还是得尽早习惯。”
元忻也不理会,便是直接大步离开了。
元忻出了洞苑后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在长廊里,举目四望,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与冷寂,看着眼前泛白的灯,感觉它们也像是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要把人吞噬掉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他无意识地来到了元湉的卧房门外。
“公子,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啊?”门口的仆人老崔问
元忻也不理会他,只是向里面问:“爹,你睡了吗?”
元湉听到后便起身,取过衣架上的绒裘披风披在身上,轻轻把门打开。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元忻那一张挂着点点汗珠的苍白的脸。
“忻儿,你怎么,快进来!”
“老崔,你带着人下去吧,今夜不用守了。”
“是,老爷。”
见门口的一众仆人走后,元湉便四处望了望,确定周围安静后便立即插上了门闩。
“忻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不好?”元湉扶着他的肩头问,随即又让他坐在背榻上,然后他将榻桌上的茶盏移到面前,拿起那顶黑色的瓷壶,将里面的玉糊倒出一碗,递给元忻。
“这是安神汤,来,喝下它。”
元忻接过一饮而尽。
“忻儿,来,与爹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元忻坐着,双手掩面,似乎十分疲惫的模样,却是淡淡地回答:“爹,阿力他们死了,就在我面前,我亲眼看见他们有的被那群妖怪变成一具具白骨,有的还被他们的尖牙利齿撕得血肉模糊。”元忻平静地回答,眼眸里却泛起了泪光。
“我知道,晚饭过后我的侍卫说你让那群新进府的家奴去了你居住的屋苑,刚才又把陈成和徐冲派出府去,我便猜到了几分。”
“爹,我本来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贱民而已,反正死活没人在乎,把他们当作那群妖怪的饵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当我看见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在我的眼前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我们将他们从灾荒中解救出来,修筑屋舍,分发食物,还让他们在我们元府的店铺中做事,让他们在年老时能够挣得足够的钱银度日,算是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可是,还没有几日,我们就又亲手摧毁了他们,并用这样残忍至极的方式。”
“阿力他们把我们当作再世恩人,那么信任我们,可我们却骗了他,害死了他们,甚至让他们尸骨无存,不得安息。”
他渐渐抬起了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元湉,语气里夹杂着丝丝苍凉。
“爹,我们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忻儿,你莫要这样想。”元湉说着缓缓起身来到朱窗前,看着窗外宣城五颜六色的街灯,又瞧了一眼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朦胧的孤月。
“忻儿,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月亮却和今日一般明亮,但是宣城却不似眼前这般景象,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贩卖鱼虾的海城,那时的夜晚没有如此绚烂的烟花和五彩的街灯,也没有各式夜宵商贩的叫卖声。”
“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春阳取代了长安成为了京城,慕容家独揽天下大权,乔家居第二位,皇帝为傀儡无实权,吴良则手握先帝的兵权,与慕容家分庭抗礼,就连陆家也在不断地发展海外贸易和训练他们的族军,天下土地和百姓归几大世家统治。”
“你爹我也老了,许多事情都不如从前了,现在连晚上还要靠安神汤才能入睡,可是元家在我的手里却没发生什么变化。”
“忻儿,我从你爷爷手里接过元家,本来以为可以将我们元家发展成天下第一大世家,可是到头来,白首空暮,却是什么都没做成。”
“我这一生啊,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以为只要明哲保身,不参与就好了,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够利落,优柔寡断,随波逐流,他们说什么我都没有反对过,对人总是笑脸相迎,让人轻易能看穿我的心思。
“但是到头来才知道还不如拼一把,豁出去一回试一试,起码还有改变的契机,不像现在这样名不副实,让人背地里耻笑。”
“忻儿,所以啊,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自古成大事者都是如此,心不狠,则放不下,放不下,则事不成,事不成你就不得不随时趋附于别人,被别人宰割。”
“忻儿,要想做成大事,就必须无心,你可明白?”
“不过几条贱命罢了,反正活着也是给我们贵族做牛马使用,如果能让我们的盟友早日恢复元气,那他们才算真正发挥了价值,也不枉费他这条命。”
“忻儿,你是我元湉的儿子,是宣城的少族长,世家的贵公子之一,你应该把全部的心思好好放在怎么振兴我们元家上,而不是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
听得元湉的一番话,元忻觉得自己刚才那般实属不该,便道:“爹告诫的是,此事是儿子大惊小怪了。”
“对了,忻儿,你已经回来有一段时日了,却还未去宫中拜见皇帝并向他述职,你作为守边都尉,可不应该失了为人臣的本分。明日正好没有朝会,你便去宫中一趟,单独觐见皇帝吧。”
“好的,儿子明日一早去便是!”
“那,父亲,我不打扰你休息,这便回去。”他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忻儿,夜深了,今夜你就别回去了,就在我的卧房里歇息吧。”
父子二人躺在卧榻上,元忻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头发和胡子都有些泛白了,就连睡觉都是微微弓着身子,还不事的咳嗽几声,便觉有些心疼。
第二日,由于昨日久久难眠,元忻很久都未起身。家丁和仆人不敢惊动,只好端着早膳候在门外,一直等到午时他才起来。
用膳的时候,小力和小双跟着几名上菜的丫鬟端着茶盏进来,并道:“公子,请用茶水!”
元忻接过,正好喝时不禁想到阿力阿双夫妇,随后便吩咐一旁的丫鬟家丁道:“吩咐下去,今后府中任何人都不许苛待这两个孩子,平素里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便好。”
小力一听这话连忙拉着小双一起跪下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
“来,快起来。”元忻走近将兄妹二人扶起,并温声道:“小双,你想吃烧鹅吗,哥哥让人去给你买!”
她连连点头。
“阿成,让人去城里买几只烧鹅回来!”
“是,公子。”
“谢谢哥哥!”
看着兄妹俩如此开心,他总算觉得安心些了。
用过午膳后她便来到正厢,并道:“儿子见过母亲!”
南珍笑着向他招手道:“忻儿,快过来坐!”
美倩和如意立刻欠身道:“妾身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他说着便坐在了座位上,望了望四周,道:“怎么不见依蓉呢?”
“公子,今早我和如意一同去找依蓉姐姐时看见她似乎身子不大爽快,因而迟迟未起身。”
“我昨日见她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我们一同去挑选那群新进府的家奴时外面刮了风,我们又没有带御寒的披风,依蓉妹妹一向体弱,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感染了风寒。”
“那让府中大夫好好给她瞧瞧,你们也要记得提醒她近日多在房中休息。”
“嗯,妾身会的。”
“公子放心吧。”
二人异口同声回答。
就在此时,元湉也来到了这里。
“老爷来了,快过来坐!”
他在南珍的搀扶下坐在左边的软椅上,并看着元忻道:“忻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别忘了把你麾下的两名副都尉也带上,我听说他们这几年跟着你也立了不少战功,也是我们宣城子弟的荣耀,陛下也会给他们封赏。”
“爹,你放心吧,儿子昨日就让徐冲和陈成去告知冯洲和卫渡两位副尉了做好准备与我一同进京了。”
元湉便点了点头。
南珍又问:“忻儿,我听说昨晚你是在你爹的处所休息的,这是怎么回事?”
“阿娘,是这样的,昨晚儿子和爹商谈了一些琐细的政事,不知不觉就熬到了深夜,爹想着夜色寒凉,怕我受风寒,所以才让我在他的卧房歇息的。”
“老爷,是儿子说得这样吗?”
“是的,夫人。”
南珍便是嗔怪道:“老爷你也真是的,儿子这才刚从边关回来你就整天让他忙这儿忙外的,都没有好好休息,长此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我们老两口一时半会儿也别想抱孙子了!”
“阿娘,我不累,你不要怪阿爹。”
“忻儿,你倒是不累,可是我急着抱孙子呢!”南珍说着将剥好的鸡蛋轻轻放进元忻的碗碟里。
元忻笑了笑,便是不曾再说什么了。
元湉便温声说:“夫人说得是,此事是我思虑不周了。”
“老爷知道就好,这次儿子进宫后便在家中好好休息,不让他去到处奔波了。”
元湉温声应道:“好。”
元湉虽然利欲熏心,自私狡猾,对这个总是唠叨的夫人却从未嫌弃,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因为他始终记得二十多年前,他还是江陵一个小小的打渔郎,不管阴晴寒暑他都得穿行于湖海之中,不知温暖为何物。南珍那时是前朝高门望族之一的江陵南氏家族的大小姐,她带着同伴撑舟游玩于溪涧,却遇天气骤变,瞬间风雨袭来,她的船只被倾覆,她和另外几名同伴都掉入了水中,那时他正巧在那里捕鱼,便救下了她和那几名女子。
后来他的鱼铺里每天都会多一位客人,便是她借着买鱼想看看他,他自然也倾心于这个总喜欢缠着他,一直喋喋不休的女子。后来南珍的父亲想把她嫁给前朝王爷,她以死相逼并和他一起远走他乡,再不回来。
他们辗转许久,来到了如今的宣城,那时宣城元家的老族长到处在寻找他自小离散的儿子,他身上的胎记终于被发现,回到元家认祖归宗,一下子从一个贫苦的打鱼郎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元家族长,而与他贫贱相守,不离不弃的她也自然成为了他唯一的妻,元家唯一的女主人。
然而前朝的江陵南氏因为悔婚得罪了王爷而被朝廷冷落,后来又因为被诬陷和起义军一起联合谋反而全家被流放,后来新朝建立,元忻为全夫人的心意上奏朝廷为他们平反,并找到了南氏家族的后人,南珍堂兄之子重新振兴南氏,如今南氏虽然比不得从前那样繁华强盛,却也是江陵的第一大家族。